那親信幹笑說:“魏公您有所不知, 是這樣兒的,昨日與前日,我家主公都掃榻相迎,十分恭敬的站在營門口,等待魏公的大駕,隻可惜……”親信頓了頓,說:“隻可惜這……魏公前日未來,昨日也未曾大駕,因著如此,我家主公枯等了二日,也不曾有任何怨言,偏偏這第三日,真是不巧,豫州刺史孔大人今日正巧帶兵到了酸棗,我家主公方才前往相見,這不是魏公您就來了,也是撞上了,沒有什麽辦法,不是?”親信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大冬日裏花兒都要給他說開了。魏滿冷笑一聲,說:“便不知你家主公,要見豫州刺史見到何時了?”親信賠笑,引著諸位進了幕府大帳,笑著說:“魏公請坐,長秋先生請坐,諸位請坐,小人這便去看看,請主公過來相見!”那親信很快便退了出去。臧洪身為半個主人家,陪坐在一邊,盡一盡地主之誼。臧洪乃是張超身邊的親信,聽聞什麽豫州刺史孔伷其實早就到了,隻是孔伷此人,沒什麽能耐,而且喜歡高談闊論,豫州的兵馬又散亂不堪,因此張超並不想與孔伷親近。而且張超的大哥張邈,又與袁紹有些幹係,往日裏在雒陽那是八拜之交,因此多少打聽了一些袁紹那處的動靜。袁紹的弟弟袁術有個好友,名喚孫堅,手下大將如雲,兵力數萬,而且孫堅此人所向披靡,所到之處無人不怕,素有威名。袁術便請了大哥袁紹,想要上表,推舉這個孫堅為豫州刺史,直接削了孔伷的頭銜,將豫州也換成自家人來掌控。張超知道這層關係所在,因此便一直拖著,沒有去見豫州刺孔伷。今日魏滿帶著張讓前來,張超便是想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故意這個時段去拜會豫州刺史孔伷,想要搓一搓魏滿與張讓的威風。臧洪深知張超那睚眥必報的為人性子,心中暗暗著急,但是無法表露出來,唯恐自行表露出來,會招惹魏滿發難。臧洪此人不善於應酬,不過還是腆著臉皮給張超說盡了好話。魏滿耐著性子,算是賣足了臧洪麵子,等了足足兩個時辰,從早晨一直等到了正午。魏滿好歹是太尉之子,這下子性子真是耐不住了,冷笑一聲,對張讓說:“我看廣陵太守這營中祥和,也無什麽病患,就叫咱們這般枯坐,還不若迴去做點事兒消磨消磨。”張讓也看出了張超的意圖,便很是合作的說:“正巧,長秋還與橋老有約,那便告辭了。”他二人說著,便站了起來,臧洪急的趕緊說:“魏公請慢,長秋大哥請慢!如今時辰正好正午,請二位姑且用膳,子源這便去看看主公可歸來了。”魏滿冷笑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說:“恐怕張公甚忙,我們還是不叨擾了。”魏滿說罷了,便不再理會臧洪,抓住張讓的手,說:“咱們走。”張讓也沒有掙脫,就任由魏滿握著,二人直接走出幕府大帳,招手叫上了跟隨的軍隊親信,往營門口走。臧洪一看,趕緊抓過張超的親信,讓他去阻攔魏滿張讓出營,自己便大步往張超的營帳而去。“哐啷!”臧洪也未通傳,一把掀開張超的營帳簾子,就聽得裏麵有女子的嘻嘻笑聲,嬌羞的說:“主公,討厭,你這是做什麽,妾身好羞呢!”“主公,幸酒。”“妾身喂您……”臧洪直闖營帳,結果就看到張超根本未去見什麽豫州刺史孔伷,而是大咧咧的坐在營中,左擁右抱美女在懷,正在幸酒吃肉。“啊呀!”那些美人兒突然見有人衝進來,嚇得趕緊攏緊散亂的衣衫,理了理自己的烏發。張超眼看著臧洪衝進來,隻是冷笑了一聲。臧洪看到這一幕,目光不由陰沉下來,嗓音也變得沙啞起來,哪裏還有什麽儒俠氣質,說:“主公,豫州刺史孔大人何在?主公不是前往拜會孔大人麽?為何卻在此飲酒作樂?”“放肆!”張超冷喝一聲,劈手將裝滿酒水的耳杯直接砸在臧洪身上,“啪!!!”一聲,耳杯撞在臧洪肩上,複又掉在的地上,登時摔了個粉碎。“啊……”在場陪酒的美人兒們一陣驚唿,惹得張超臉色更是難看,發脾性說:“都滾出去!”那些美人兒嚇得麵無人色,一個個快速攏著衣衫逃命似的跑出去。臧洪則是巍然不動的站在原地,眼神已然陰沉,冷淡的看著張超。張超飲的多了,稍微有些上頭,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說:“臧洪,別忘了,你隻是我手下的功曹史,憑什麽這般與主公講話!?”臧洪麵色冷淡,淡淡的說:“若主公做的有道理,卑職必不會如此,但卑職三天兩夜遊說與魏營,好不容易將長秋先生請來為兄弟們醫治,而主公都做了什麽?喝酒?寵幸美色?怠慢名士?”“放肆!”張超大喝一聲,說:“這話你還有臉來說!?怕是你早就歸順了魏滿,還有什麽顏麵訓斥與我?!”臧洪見張超臉紅脖子粗,便不再說話,轉身便走。張超見他要走,大喊著:“豎子!你給我站住!”張超的親信趕忙阻攔魏滿與張讓等人,一直追到了大門口,終於在營門口攔住了魏滿。親信趕緊說:“魏公!魏公!午食已經準備妥當,還請魏公用了午食……”“不敢當!”魏滿冷笑一聲,不等親信說完,便說:“你們張公的譜子太大,這午食我怕食了會噎嗝,便不食了。”他說著,招了招手,便準備離開。就在此時,卻聽臧洪的聲音說:“魏公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