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便沒有理會,直接走過去,迴了自己營帳歇息。因著實在太累,張讓中途都沒有醒來,一直睡到了天色灰蒙蒙的發涼。如此便起了身,心裏惦念著那些放在藥房的半成品藥粉,連忙洗漱穿戴整齊,出了營帳。剛一出營帳,便聽到“叮叮當當”的聲音,走過去一看,原來是校場傳來,魏滿與臧洪二人竟然比試了一晚上,徹夜未眠,還在切磋!那二人均是一身熱汗,大汗淋漓,可謂抖得也是酣暢淋漓,“啪!!”一聲巨響,臧洪手中的長/槍槍杆應聲斷裂,瞬間斷做兩半,二人這才收手。臧洪拿著兩半長/槍,拱手笑說:“魏公,是子源輸了!”魏滿/爽快一笑,廝殺了一晚上,魏滿體力驚人,並不覺得如何疲憊,反而心中暢快,一解鬱結,爽快的說:“子源大哥武藝了得,小弟亦是佩服的!”臧洪說:“有賴魏公承讓,否則子源又如何能接魏公這許多招式?”二人正說話,便看到了大清早起身的張讓。魏滿眼看到張讓,登時眼睛一亮,目光閃閃的,仿佛頭頂上生出了耳朵的大型犬,晃著尾巴便跑了過去,自己根本不自知。魏滿笑著對張讓說:“這般早便起了?是我吵到你了?”臧洪遠遠的看著魏滿與張讓說話,隻覺那二人是真心的熱絡,並不像旁人主仆那虛而委蛇,不由有些感歎。張讓迴話說:“魏校尉並未吵到讓,是讓想一早去藥房,將昨日裏為做好的水丸完成。”魏滿點點頭,笑著說:“那我隨你一起去,可好?”張讓其實頗有些嫌棄魏滿身上的熱汗,並不是有什麽異味兒,而是衣衫都濕透了,魏滿那身材高挑有型,衣衫濕透之後肌肉便顯露了出來,莫名有一種“風塵氣”。令張讓看的十分別扭,但也不知這具體別扭在何處。張讓要去藥房,魏滿便纏著張讓同去,正巧臧洪對這些藥材其實頗有些好奇,不知為何都是醫師,唯獨張讓才能妙手迴春。因此也想同去。於是三個人便準備一同往藥房過去。三個人來到藥房門口,魏滿突然皺了皺眉,這天色還未大亮起來,藥房裏竟有一絲吐息之聲,雖已經極力屏氣凝神,但魏滿是何人,聽得十分真切。魏滿當即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張讓也算是默契,斯時會意,便站在藥房營門口未動。“嘩啦!”一聲巨響,魏滿一把掀開帳簾子,直接搶身進入。藥房之中果然有人,那人背對著他們,正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對著張讓做了一半的藥粉,手裏抓著一些白色的粉末,一看便不懷好意,似乎要在這些藥粉中混入什麽其他東西。魏滿一步衝進去,“嘭!!”一聲出手如電,直接扣住那人肩膀。“啊!”那人肩頭一沉,當即慘叫一聲。按理來說魏滿雖然出手很重,但並不至於把對方肩骨捏碎,那人喊叫的聲音頗為慘烈,實在奇怪。不過等眾人看清來人,便不覺如何奇怪了。因為那人正是張繡!日前張繡的肩膀被魏滿砍傷,傷口還未大好,如此一來,魏滿正好拍在了他的傷口上,如何能不慘叫?魏滿眯眼說:“張繡?”張繡見到眾人,登時嚇了一跳,臉色瞬間慘白下來,說:“主……主公……”魏滿看向張繡手中的白色粉末,沉下臉來,聲音沙啞陰霾的說:“你這是做什麽?”張繡乃是佟高派遣而來的細作,這一點魏滿和張讓早便清楚,之所以任由張繡,便是因著魏滿想要安撫張濟的軍隊,並不想在酸棗會盟之前,產生什麽衝突,等待酸棗會盟之後,再行秋後算賬。之前捉拿張繡,砍傷他的肩膀,便是想給張繡一些教訓。哪知道張繡不但不吸取教訓,竟然偷偷摸摸混入營帳,竟然暗中在半成品中下料。要知道這些藥材是張讓前期準備,之後帶到張超營中,為張超的士兵醫病所用。若是這些藥材混入了什麽其他,一旦出現問題,那便不是魏滿一個人營地的問題,而會引起魏滿與張超的矛盾。張超本就與魏滿不和,若是在產生嫌隙矛盾,那麽依照張超、張邈與袁紹一族的權勢,肯定會擠兌魏滿,令魏滿這個後起之秀,用無容身之地。不可謂不陰險,簡直便是抽薪止沸的詭計!魏滿/死死盯著張超手中的白/粉,眯起眼睛,張繡嚇得手一鬆,連忙將白/粉搓開毀屍滅跡,說:“主公,這……卑將是來……來給叔父取藥來的。”魏滿說:“這一大早?”張繡說:“正是,正是,叔父害了風寒,一晚上咳嗽不止,卑將這是心疼叔父,因此一大早上便過來了,沒成想……沒成想遇到了主公。”張繡又說:“卑將隻是好奇……好奇這些藥粉,隨便看看,並無其他用意。”張讓沒有說話,立刻走過去,仔細挨個查看了那些藥粉的半成品,隻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藥粉被人動了手腳。”“這……”張繡立刻大喊著:“不是我!真的不是卑將啊!卑將也是剛到!”這邊聲音這般大,消息很快便傳了出去,張濟聽聞大駭,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同來的還有張濟的麾下。一時間藥房營門口聚集了許多人,又是魏滿的麾下,又是張濟的麾下,還有張超麾下的功曹史臧洪,可謂是魚龍混雜。張濟趕緊跑過來,說:“主公!這其中定然有什麽誤會,我這侄兒雖然愚笨了一些,但不至於做這等傷天害理的大事兒,還望主公明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