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人都到齊了,魏滿坐在主位上,其餘人等,以呂布夏元允為首,魏營之人坐在一列,以張濟張繡為首,麾下等人又坐成一列。兩麵對坐著,魏滿哈哈笑起來,舉起酒杯,說:“今日乃為張濟張繡兩位大將接風洗塵之日,諸位必定痛飲幸酒,一醉方休!”大家聽聞,全都雙手舉起羽觴耳杯,共同敬酒張濟與張繡二人。張讓也跟著眾人站起來敬酒,看了一眼首位的魏滿,明明背地裏恨得咬牙切齒,但是一旦見了麵,卻又裝的如此親和,的確十分令人費解了。不過為人本就這般,雖張讓不太理解這些虛而委蛇的事情,但見得多了,總也見怪不怪。眾人痛飲了一耳杯,這才坐下來。張繡便起身,恭敬的上前,笑著說:“主公!卑將昔日裏不知董賊陰險狡詐,險些助紂為虐,如今見了主公,方知這世上亦有大英雄大豪傑!卑將帶兄弟們投誠主公,幸得主公不棄,當真是萬死不辭!”張繡說了一通好話,倘或不是親耳聽見張繡背地裏辱罵魏滿,說不定還真是會被張繡的花言巧語給騙了去。張繡將一個錦盒捧在跟前,說:“此乃卑將遍尋而得的珍寶,此寶劍貴而精,卑將私以為,寶劍贈英雄,還請主公笑納。”魏滿一聽,張繡這又說好話,又拍馬屁,還獻寶的,無非是想要諂媚於自己。但自己豈是好欺負的,如何能被他如此囫圇的給騙了過去?魏滿假笑了一陣,說:“好劍!但不知道用起來是否趁手,也如同看著這般明豔。”張繡不疑有他,說:“主公不妨一試。”“是了!”魏滿笑著從張繡的錦盒中抽出寶劍,隨即劍尖“唰!”的一擺,指向張繡,嚇得張繡一個激靈,張濟當時也慌了,趕忙站起來。魏滿卻在這時候哈哈大笑,說:“別緊張別緊張,我不過試試寶劍,劍身筆直,這鍛造的師傅,手藝不錯得很呢!”張繡諾諾答應,說:“是,正是呢。”魏滿又說:“不若這般,張繡你來與我比劃比劃,正巧趁著這個機會,咱們試試這把寶劍,當真中用不中,如何?”“這……”張繡趕緊擺手,說:“不可不可!這萬萬不可啊!萬一卑將誤傷了主公,那豈不是……”魏滿心中冷笑一聲,張繡顯然看自己不起,覺得自己不過三腳貓功夫,若讓呂布去揍他,反而失了自己的麵子,不若自己親自上陣,看看到底是誰被揍得滿地找牙。魏滿一笑,說:“來來,不必計較這些!聽我的便是!”張繡有些為難,心中又隱隱作祟,若自己能在眾人麵前擊敗魏滿,豈不是出人頭地的好機會?昔日裏雒陽多有傳聞,說魏滿根本就是個紈絝子弟,根本無什麽真本事兒,而張繡從小被叔父張濟栽培,手上的功夫無人能及,因此這般,張繡頂看不上魏滿這個富家子弟,總覺得魏滿技不如人,隻是靠家世堆疊臉麵兒而已。於是張繡這般一想,便欣然答應,說:“那……卑將獻醜了!”魏滿當即一笑,卻不是玩世不恭的笑容,而是唇邊挑起一陣獰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率先走出幕府大帳,來到不遠處的小校場上,一抖長劍,發出“嗡——!!”的一聲金鳴。還真別說,魏滿這般不苟言笑的往那裏一站,一身黑色勁袍,頭束黑冠,嘴角微微下壓,一手執長劍平舉,一手背在身後,整個人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英雄氣魄,十分唬人。張讓一看,則是心中了然,什麽英雄氣魄,不過是小心眼子罷了。之前在樹林裏,張繡侮辱魏滿是三腳貓功夫,還說他曾被人打的滿地找牙,張讓一看便知,魏滿必然是想要借此機會報複張繡,給他難堪。果不其然,張繡剛說了一句“主公,請賜教”,隨即魏滿已經斷喝一聲,“唰!”的一下引劍衝出,直搶張繡麵門。“當——!!”張繡長劍相擊,手臂被震得發麻,虎口鑽心一痛,低頭一看,隻這一招,自己的手掌竟被震得裂開,可見魏滿臂力驚人,而且內勁十足,竟不如傳言那般百無一用。張繡吃了一驚,當下才提起一百二十分心來專注應敵。“當!當當當——”兩個人劍光紛飛,銀光快速飛舞,張讓都未看清怎麽迴事,就聽呂布低笑一聲,說:“想來張繡要丟人了。”果不其然,隻這一瞬間,張繡突然“啊!!”的一聲,被魏滿當胸就是一腳,直接踹在胸口。“嘭!!”一下向後掠去,砸爛了校場邊緣的兵器架子,這才停了下來,登時摔得灰頭土臉,胸口巨痛,爬也爬不起來。張濟一看侄子出醜,趕緊叫人將張繡拉下來,對魏滿拱手說:“主公英雄年少,果然了得!”張繡本想出人頭地,哪知道竟然當眾出醜,還聽叔父誇讚魏滿,心中更是懷恨不已,但他已然灰頭土臉,哪敢繼續出醜,因此呐呐的不敢說話。魏滿占了便宜,當時就覺得身心具爽,迴了幕府大帳,又痛飲了三杯,這才安撫了方才鬥武的沸騰之感。眾人迴了營帳,又開始繼續飲酒,張讓並不怎麽飲酒,不過因著他是名士,又有恩於張濟,所以張濟前來敬了一杯酒,很快便離開。之後郎官賈詡竟然也主動過來敬酒。賈詡手托耳杯,十分恭敬的說:“長秋先生,文和有禮。”張讓拱了拱手,說:“文和先生有禮。”賈詡親自走過來,張讓便仔細打量了一下夏元允的這位老師,看起來文質彬彬,一副十分好相與的模樣。如果張讓長得是冷豔明麗的類型,那麽賈詡就是那種隨和溫吞的類型,一看就是個老好人,似乎被人欺負了也不會迴嘴的模樣,尤其是一笑起來,那就更是儒雅非常,有一種春風拂麵的溫暖之感。賈詡敬了一杯酒,並沒有客套太多,轉身便離開了,不過還沒走幾步,就被人攔住。看來是張繡麾下的將領,那幾個將領將賈詡圍在中間,臉紅脖子粗,一看便知飲的多了,似乎想要鬧事兒一般。其中一個將領冷笑著看向賈詡,說:“呦,這不是郎官大人?!”“聽說郎官大人深得咱們老將軍的心意,就連咱們少將軍也不放在眼中啊?”“是啊,我也嚐聽此時,不知是真是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