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那邊,林麗於那位護士的交涉也還在進行中:“救人要緊。護士同誌,費用我們一定交,好吧?他,他們馬上就……護士同誌。”

    “那可不行。我們有規定的,等交完了費再說吧。”那護士不再理會林麗,轉身進到門裏去了。

    醫院一樓寬敞的大堂裏。

    蒙頭轉向的張二翔在那兒打著轉兒。

    王健追上張二翔:“哎!哥們,還是我來吧。”王健又從張二翔手裏搶過那疊單子,朝著寫有‘收費’字樣的一窗口直撲過去。

    窗口裏人:“光有單子,錢呐?”

    “同誌,請問,需要多少?”王健手裏僅撰有三張百元大鈔,於是,他不得不這麽問。

    張二翔將兩張百元大鈔遞到王健手裏:“我這還有。”

    窗口裏人:“2000,押金2000。”

    王健:“押金?什麽押金?”

    “住院押金,怎麽?沒有?”“啪”的一聲,那疊單子從窗口裏飛了出來。

    張二翔欲上前和窗口裏人說話,被王健拉了迴來:“沒用的。這才500,還差1500,這樣。(掏出手機)喂,哥們,我王健。你現在手裏有多少錢?400!400也行啊,我有急用,你馬上給我送過來,市醫院,我等你。”

    王健“啪啪啪”的又連著打了幾個電話。打完電話,長吐了一口氣:“解決了,隻是還得稍等會兒。”

    張二翔:“謝謝你。”

    林麗急匆匆的跑過來:“交完費沒有啊?”

    張二翔:“還沒呢。”

    “錢不夠吧?我這兒還有。”林麗從衣兜摸出些錢,遞給張二翔。

    “不夠的。”

    “那……這可怎麽辦呀?安然她……她……”林麗跺著腳大聲嚷嚷著

    王健上前一步,安慰著林麗:“你別急,我已經都安排好了。還有,那護士嘴上說先交費再治療,其實一些緊急處理,他們還是會做的,所以你不必太著急。”

    “真的嗎?他們真能給處理?”林麗對王健的話將信將疑。

    “我相信會的,畢竟人命關天嘛!”王健非常肯定地說。可他自己心裏明白,這醫院到底能否做到先把人救下再說;他心裏其實一點底也沒有。

    “哦,那還好。哎!你是誰?噢,對不起師傅,我都懵了。你……你都安排好了?你,你……?”

    張二翔:“哦,王師傅已經跟他朋友們借了,就剛才。”

    王健:“不管怎麽說,先把住院押金交上。我朋友們一會兒就到,這事兒交我了;你們把心放迴肚子裏,保證沒問題。”

    林麗:“太謝謝你了王師傅!”

    張二翔:“看得出來,王師傅是個好人。”

    “這位哥們,雖然好人這詞擱現在已經……但我愛聽。不過嘛……。”王健說後一句話的時候,眼睛緊盯著林麗看。

    “你……你這是幹嗎?我就說吧!哪有那麽多好人呀!”林麗躲避著王健的目光,橫眼直眉瞪著王健。

    王健:“我就可以說自己是好人!並且還是大言不慚。”

    “那你這是?請你不要……”

    “我不想做什麽掩飾,我就是衝著你才這麽做的。”

    “衝我?你……你……”

    這時候,從大門口外急衝衝進來幾個人,這幾位就是剛才王健一一給他們打電話借錢的那幾位。

    王健急步迎上前去:“李哥400,胖子350,貓子300,鼎子260,夥夫280,謝了幾位。我一朋友出點事。急用,最遲明天還。”

    貓子:“得了健子。還有什麽需要咱的,盡管說話。”

    王健:“不用了。哥幾個也都忙著,改天我請客。”

    胖子:“嘿!健子今兒怎麽跟咱鬧起客氣來了?”

    貓子:“哦!敢情身邊有漂亮妞呐!”

    “我這兒急著呐,統統滾蛋。哥幾個,明天見。”王健說著轉身奔收費處去了。

    看來,剛來的這幾位和王健都很熟悉,也很隨便;都還時不時的瞄一眼站在王健身旁的林麗。可那個叫胖子的,卻一直盯看著張二翔,以至於在他們一起離開的時候,胖子還不時的迴頭來看。

    省教育廳白豔蘭副廳長辦公室裏。

    白豔蘭剛剛結束了和兒子陶小濤的通話,坐迴那寬大的辦公桌前,略微沉思一會兒,拿起電話:“小袁,你過來一下。”

    白豔蘭剛一放下電話,白豔蘭的秘書小袁輕輕推門進來:“白廳長。”

    “有件事兒你去處理一下,還是小濤的事。”

    “是。”

    “……。對胡校長那樣德高望眾的知識分子,你說話要格外小心。小袁啊,我們要尊重知識分子啊!”

    “是!好在那個老學究明天就要出國了,據說,他這次考察時間挺長的。”

    “噢對,你不說……。那你去找……。”

    “孫。白廳長您放心吧。”袁秘書退了出去。

    省醫院急診室門前。走廊一側的長椅邊,王健要挨著林麗坐。

    林麗斜了王健一眼,躲開了。

    王健笑了笑,挨著張二翔坐下;隔著張二翔對林麗探過臉去:“到現在還沒想起點什麽?”

    林麗:“什麽什麽?要不是看在你幫過我,才懶得理你呢!”

    王健:“得!看來你真忘了,我也別白費心思了。你叫林麗,對不對?”

    “你?噢!你是小王吧?”林麗再次瞪大了眼睛。

    “是我。但最好把‘吧’字省掉。”

    林麗朝王健身邊挪了挪:“毽子!”

    急診室的門再次打開,那護士閃身出來。

    三個人一起迎上前去:“怎麽樣了?”

    護士:“哦,沒大事。”

    林麗:“怎麽會沒事呢?剛才她都昏迷了!”

    護士:“不是沒事,是沒大事。不過傷者現在需要輸點血,知道自己血型的報一下。”

    林麗:“我是ab型。不過安然她……”

    王健不等林麗把話說完,急急說道:“我也是ab。”

    張二翔:“哦,我是b。”

    護士上下打量了一下張二翔:“你跟我走。”

    林麗:“那我呢?”

    護士拉著張二翔就走,邊走邊說:“你倆血型都不對!還大學生呐!”

    林麗:“你!這人!”

    王健:“現在醫院裏的人都這樣,犯不著生氣。別管態度怎麽樣,不誤事就是好家夥。”

    “就這態度能不誤事?哼!不過,不過,安然血型的確是b型。哎毽子,那什麽,錢我明天還你;把我身份證押給你,我的電話號碼也給你,到時候你提醒一下我。”

    “真不知道你那書怎麽念的,人之間的關係就這麽俗氣?再說了,咱倆還用得著這樣?不過,你把電話號碼告訴我倒是真的,正求之不得呢。”

    剛輸完血的張二翔,從另一屋門口出來。當他遠遠的看見林麗和王健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得熱鬧,他一個人默默走了。

    那名護士迴來了;手裏還提著剛從張二翔身體裏抽出的一袋子鮮血。在她經由王健他們倆身邊的時候,林麗忽然猛地跳起身,“啊!”的大叫了一聲。嚇得那名護士一個激靈,她生氣的瞪著林麗:“幹什麽你?!”

    王健也被林麗這一嗓子嚇了一跳。

    “對不起護士同誌。請問,剛才和你一起的那人?他人呢?”

    那護士白了林麗一眼:“噢!還能想起他來啊?你們倆聊的這麽熱鬧,人走了。”

    “走了?去哪兒啦?”

    “去哪兒了我怎麽知道。”那護士甩下這麽一句,開門進了急救室。

    “你個壞王健,淨引逗我說話。真該死。”

    農大校長辦公室。胡校長麵前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胡校長拿起了電話:“喂。”

    “胡老,我是小孫啊。”電話聽桶裏傳出孫副校長的聲音。

    “哦,孫副校長,你有事呀?”

    “胡老,有件事想當麵向你請示,不知道您這會兒?”

    “你過來吧。”

    ……

    胡校長:“怎麽又是那個陶什麽濤?”

    孫副校長:“陶小濤。”

    “又是那個姓袁的打的電話?”

    “不是。這次袁秘書親自來了。”

    “他人呢?”

    “怕又偌您不高興,所以我把他讓我那兒了。胡老,要……要不您見見?”

    “沒有這個必要吧!”

    “行。不見就不見,說心裏話,我也不大願意和這個人打交道。”

    “喔。”

    “可他人都來了,而且,而且是受命而來。胡老,要不您?”

    “不見。噢,具體事情,你酌情處理一下。結果在校務會上做個通報。”

    “胡老,這……這?”

    “孫副校長,有話就說。”

    “我覺得,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畢竟這事……。當然,這隻是我個人意見。胡老,您看?”孫副校長神經質地朝胡校長身邊挪了挪,放低了聲音說。

    胡校長向後仰了仰:“哦,就這樣吧。哎,那個陶什麽濤?”

    “陶小濤。”

    “如果不是他有一個……,這種人也有資格進農大?恣意妄為。他自己不學無術倒也罷了,還總是偌是生非……。”胡校長看了孫副校長一眼,沒把話說完。

    “胡老,您明天……。我跟其他幾位領導都講好了,大家一起到機場……”

    “不用了。”

    “哦,那我?”

    胡校長朝孫副校長揮了揮手。

    孫副校長辦公室裏。

    孫副校長和袁秘書在交談。

    “我說孫副校長,你已經如願坐上常務副校長的位子了,可還是沒大起色呀!凡事還都得向那個老夫子匯報?”

    “袁秘書真會開玩笑。嘿嘿,我雖然坐了常務的位子,可畢竟還有個副嘛!做為副手,得時刻講究工作方法,副手難當呀!”

    “哦!孫副校長的野心向來不小,這我知道,可……。有些事呀,你還是暫時不知道的為好。”

    “那是!不過嘛,說我有野心,怕是不……不啊!在白廳長那兒可……可不能……”

    “這恐怕用不著你來教我吧?孫副校長。”

    “那是,那是。”

    “得了!還是說說那事吧。好在老夫子要走,你孫副校長又可以一手遮天了!孫大校長,說說吧,有什麽高招呀?!”

    “高見不敢。不過,我是這麽想的……。”孫副校長和袁秘書耳語起來。

    袁秘書不住點頭。……。

    次日早晨。農大某教室。

    若大的教室裏擠滿了學生;一名上了年紀的老師正在大大的教學板上寫著。

    靠後排坐著的張二翔低頭記著筆記。

    肖主任悄悄來到張二翔身邊,拉了一下張二翔,小聲地:“張二翔同學。”

    “肖主任。”

    張二翔說得肖主任,就是張二翔所在係的主任。

    “噓!張二翔同學,孫副校長請你到他的辦公室去一次。”

    “我?”

    “對。現在。”

    也是這一天早晨。

    王健將他那輛出租車停在農大校門口的路邊,下車站在車外。

    遠遠的,林麗一個人打門口出來。

    王健連唿帶喊的招唿著林麗。

    林麗瞪著眼睛,疑惑的說:“毽子,王健,不至於吧?債都討到學校來了?”

    “沒有沒有,你冤枉我了。”

    “我?冤枉你了?”

    “嗨嗨!你還真就冤枉我了!我隻不過想做點好人好事而已。”

    “好人好事?還……還而已?說說吧,想做什麽好人好事?”

    “咱能先上車再說嘛‘辮子’?哦!林麗同學,請上車。”

    “別咱咱的。說吧!不說清楚我不可能上你車。”

    “怎麽說咱們也是十幾年交情了不是?來來!王健在此懇請林麗小姐上車,有什麽話咱車裏談。如何?”王健還弓腰打著請的手勢。

    “你呀!和小時候一樣讓人討厭。好吧!我就上了,看你怎麽說!我可是看在你昨天幫過我的份上。再一個,我一窮學生,可沒錢整天打車啊!”

    “免費,當然是免費,要不怎麽叫好人好事。”

    林麗剛一坐穩,王健就反動了車子。

    “等等!不急著開車,把話先說清楚了。”

    王健看著林麗,伸手把汽車鑰匙轉了迴來,將車子熄了火,表情嚴肅地:“‘辮子’,哦,林麗,我王健鄭重聲明:我來這兒和付給醫院的錢半點關係都沒有。希望你能相信我,就像我打一開始就……”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一大早就跑來找我?”

    “你把我到這兒來和討債掛上了,我確實沒想到。不然的話……。我可能太心急了點。”

    “別東拉西扯。直接點,什麽動機?或者叫企圖,目的。”

    “簡單說吧,我猜今兒一早你肯定要去一個地方,所以特意過來送你去。”

    “噢?這我倒是有點好奇,說說看。”

    “據我判斷,昨天晚上,你不一定能留在你那位受傷的朋友那兒。哦!不是你不想,而是你朋友的家人不讓;畢竟第一個晚上嘛。再說,你可能多少受了點驚嚇,也需要迴去緩一緩。當然,關於這一點,我說的不一定準確;其實,你不一定非得受到什麽驚嚇不可。我……”

    “怎麽這麽饒呀!哎,說話就說話,你總看著我幹什麽?”

    “沒辦法,改不了;打小就願看。這屬於曆史遺留……”

    “去你的吧!你就這麽有把握?我一早就會出來?”

    “也不是,所以特地過來驗證一下。事實證明,我的判斷基本準確。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未等林麗發話,王健就發動起了車子。

    王健小心翼翼地駕駛著車子。

    “王健,你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吧!?”

    “打小就沒把你當外人,這你應該知道呀!。對了林麗,你家怎麽說搬就搬了呢?我好一通找,按時下的說法那叫什麽?噢!叫‘失落’。”

    “吆吆,還失落上了?失落什麽?沒有小辮兒讓你拽了?哎,也不對呀,咱們那條街上的小姑娘,梳小辮的不光我一個呀。”

    “別人讓我拽我還不拽呢!”

    “我好欺負唄。”

    “天地良心,我什麽時候欺負過你?哎,你說,我什麽時候欺負過你。”

    “嗯,想想也是哈。而且,你還不許別的男孩子欺負我,甚至連靠近我你都不讓。哎,你怎麽那麽霸道呀?”

    “是啊。當時是有那麽一點。不知道怎麽迴事,那個時候我就挺喜歡你,我……”

    “個小屁孩,知道什麽呀?”

    “是!那時侯我是小屁孩,你比小屁孩還小一點;可我就是喜歡。說真的,現在我們都不是小屁孩了,你能不能……”

    孫副校長辦公室裏。

    孫副校長:“你就是張二翔同學?”

    “是。我叫張二翔。”

    “不用緊張。張二翔同學,坐,坐下說話。”

    “哦!謝謝孫副校長。”張二翔怯怯地欠身坐下。

    “張二翔同學,我聽說你家裏的經濟條件不是太好;哦,我也是才聽說。平時呢,校裏對你的關心也不夠;毋庸置疑,是我們的工作有欠缺。我做為主持學校日常事務的副校長,該向你檢討啊!”

    張二翔慌亂地站起身:“哪裏,孫副校長,您……”

    孫副校長將張二翔摁迴座位上:“我聽說,當然也是才聽說,你是咱們學校的三好學生,而且還是連續的?”

    “都是靠老師和同學的幫助。孫副校長,您?”張二翔站起身來。

    “哦,張二翔同學,你坐,坐下。既然我坐著,你就不好站著,不好說話嘛!哎,這就對了嘛!嗯,小夥子不錯;尤其長相,真是不錯!比我年輕時候還要帥氣!噢,體格也比我年輕的時候要好。”看著張二翔聽話地乖乖坐了下來,孫副校長顯得很是高興。

    “孫副校長,您?”

    “哦,我還聽說,你是連年三好,獎學金卻得的不多。為這事,我狠狠地批評了肖主任:不重視人才培養嘛!不關心那些家庭困難同學的疾苦嘛!常此以往,勢必會造成像你張二翔這麽優秀的學生,當然,包括其他和你情況差不多的同學——即享受不到:國家特別賦予的優惠政策所給予家庭特別困難同學的資助;也享受不到:社會各界由於重視國家高等人才的培養而貢獻的捐助;於此同時,也使他們感受不到:像高等院校這樣子的大家庭,應該使這些同學充分感受到的溫情與溫暖。”

    “謝謝您孫副校長關心。我挺好的。”張二翔說著又要起身。

    孫副校長擺手讓張二翔坐下,接著說道:“有鑒於此,張二翔同學,由於你連續獲得校三好學生的光榮稱號;並結合你德、智、體全麵發展的優異成績和良好表現;校長辦公會決定:按照我們學校獎學金的最高標準,從你第一個學期開始,一次性全部補發給你本人。”

    “孫副校長,我冒昧問一句,是和我類似的同學,他們是不是都有?還是……”

    “張二翔同學,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問題吧!?好了張二翔同學,我還知道,你是一個遵守校規校紀特別好的同學。所以,不該打聽的你毋須打聽,不該知道的你毋須清楚。哦,還有,據老師們反映和學校的調查了解,結論是:你是特別忠厚老實、特別樂於助人、特別能幫助老師和同學、當然更包括學校排憂解難的一名好青年。好了!再多的話就不要再講了。肖主任一直在外麵等你,具體事宜由他親自替你辦理。去吧”

    “孫副校長,我……我……”

    “去吧去吧。”孫副校長親自把蒙頭轉向的張二翔“送”出了門。

    果然,肖主任站在那裏。

    省醫院一病房裏。

    病床上,麵色蒼白的安然靜靜地趴在那兒;母親全媛守候在那一旁。

    “唉!這都哪兒跟哪兒呀?平白無故地……”

    “媽,您都叨叨一早晨了。您不嫌煩呀?”

    “沒煩,把我女兒都弄成這樣了,還不許我……”

    “媽!”

    “好好,媽不叨叨了。閨女,傷口還疼嗎?”

    “嗯。”

    “能不疼嘛!要不媽去找找大夫?讓他給打點麻藥?”

    “可別,麻藥影響傷口愈合,一咬牙就過去了。再說,現在已經不是太疼了。”

    “唉!”

    “看您,又唉聲歎氣。媽,記住我跟你說的話沒?”

    “記住了!你受傷住院這事,不能讓鄭正國知道!還說媽叨叨呢。”

    “一定啊!”

    “一定。不過,你爸會不會跟小鄭說,媽就不敢保證了。”

    “我不管;反正我已經交代過爸了。要是那個鄭知道了,責任就在你們倆。”

    這時候,林麗推門而入:“阿姨,我來啦。”

    “林麗,你來啦?”

    “是呀阿姨。您昨晚上幸苦了。”

    “再幸苦也應該。林麗呀,你今兒白天沒課?”

    “哎呀!我倒把上課的事兒給忘了,我迴去了,上課去了。”林麗嘴上說走,腳卻沒動地方。

    全媛則信以為真了:“上課呀?那你快迴去吧。”

    聽林麗這麽一說,安然本來朝著這邊的臉,幹脆轉向了另一邊;而且不搭腔。

    “聽到沒有?我要走了!”林麗故意朝安然大聲喊。

    “媽,請您幫著開一下門。”

    全媛:“……。”

    “個死……個壞東西。”林麗抬手上前,擺出一幅要打安然一通的架勢。

    “嘻嘻,你打你打。不打你就不是林麗。嘻嘻。”

    “個壞東西!先欠著。”林麗繳械了。

    “媽,您累了一晚上了,要不……”有林麗陪著,安然開始要趕走母親。

    “是呀阿姨,您先迴去休息休息,這兒有我呐。”林麗也在一旁幫腔。

    “哦,我還不能迴家,媽要跟你爸要去趟學校去。”

    “阿姨,來的時候我去過安然學校,替她請過假了。”

    “不是小然學校,是去你們學校。”全媛分別指著安然和林麗。

    “哦,媽,你們千萬別太過分了,特別是我爸。媽,您看著點爸。”

    “知道了。那媽走了?”

    “嗯,走吧媽”

    全媛走了。房間裏隻有安然和林麗。

    “林麗,謝謝你。”

    “去你的吧!跟我還來這一套。”

    “林麗,給我說說唄,昨天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啊?”

    “來,傷病員同誌,先喝點水。哎別動!我來親自喂你,然後,我再詳細跟你說。好嗎?”

    “嗯。”

    這裏是肖主任辦公室。這會兒,除了肖主任,還有一個人也在這間屋內,這個人就是張二翔。

    打從進來到現在,肖主任的大腦裏一直在打轉;他在想:“雖說昨天發生在校園裏、由白副廳長大公子造成的那起交通事故,是偶然中的必然——陶小濤出事是早晚的事;可他張二翔史無前例地恰好也在那輛車上,實在是偶然中的偶然了。胡老夫子出國考察去了,由於孫副校長前麵加了“常務”倆字,校裏的日常工作自然得由他來主持。而以孫為首的學校方麵,竟然將陶小濤跟張二翔的位置調一個!唉!既然上級已經做出決定,調一個就調一個,畢竟校裏還實實在在地出了一大筆。誰讓他陶小濤是白副廳長大公子呢!更何況,說他張二翔因禍得福太不厚道,至少他是撿了個便宜——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當然了,具體工作還得由我來做,誰讓我是他的係主任呢!”

    肖主任不由分說地把張二翔帶到這裏,可他卻一直不說話。再加上方才孫副校長的一通雲霧遮山,更讓立在一邊的張二翔蒙頭轉向的很了。

    “肖……主任,您找我來是?”張二翔囁囁問道。

    “唔,哦。”肖主任從沉思中緩過神來。通過思考,他認為,張二翔會很快就範的;他決定“單刀直入”。

    “噢,張二翔同學。別站著呀,坐,坐那。”

    “哎,肖主任。不用了。有話請您……”

    “昨天,在校園裏開車了?”

    “不,那車不是我的。況且,我還不會開汽……”

    “可當時你確實就在汽車上。”

    “是。當時我確實在車上。”

    “所以!”肖主任一邊拖著長音,一邊慢慢地打抽屜裏拿出一個厚信封;“啪”地一聲,將那信封重重地撂在桌麵:“古人雲:‘己所不欲,勿施與人’;張二翔同學,你來說說看,自古至今,麵對這種東西,能夠真正無欲而無求之的,能有幾人!?”肖主任將信封裏的一遝百元大鈔,統統抽了出來。……

    孫副校長辦公室裏:孫副校長正熱情接待著來訪的安天成和全媛夫妻二人。

    孫副校長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著:“……。事情發生在我們學校裏,就由我們校方與二位家長協商解決這件事;就不要驚動其他方麵的同誌了。當然了,做為常務副校長,我肯定會積極全麵配合並保證百分百滿足二位的所有要求。另外,科大方麵也由我出麵,科大趙校長是我的老同學,這些都是沒有問題的。”

    安天成:“我們想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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