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定濤怎麽也沒有想到,初至允州,便讓他看到了這麽有趣的一幕。

    剛才的琴音,明顯就是有些起伏不定,且有的地方還完全就走了音,可見這撫琴之人分明就是受了某些情緒的影響,而且,從琴音上判斷,應該是負麵情緒。

    “有意思!本公子初至允州,便趕上了一出好戲。來人,去看看那幾位是什麽人?”

    “是,公子。”

    夜幕落下,萬物俱寂。

    淺夏倚窗而立,一抹愁緒,浮於麵上。

    穆流年進來的時候,正好是看到了她的一個側影。

    因為天色晚了,淺夏早已將發髻拆了,三千青絲迎風而舞,如玉的側臉上,被一旁的燭光給暈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長長的睫毛宛若蝶翼一般,偶爾晃動一下,幅度不大。

    “淺淺,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淺夏的身形未動,甚至是未曾轉過臉來看他一眼,“你不是也沒睡?這般晚了,你來我這裏,於禮不合,還是迴去吧。”

    “你心情不好?”雖然是問句,可是語氣卻又是十分的篤定。

    淺夏不語,微微垂下了眼瞼,將眸底的情緒,遮掩了大半。

    屋內燭光搖曳,氣氛卻有些僵硬煩悶。

    穆流年輕歎一聲,在這靜得宛若無人一般的屋子裏,格外地清亮。

    緩步靠近她,感受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的愁緒,以及那有些濃鬱的恨意,長臂一伸,擁其入懷。

    “淺淺,別怕!一切都還有我。事實上,我們也早就料到了早晚有一天會與那個人對上的,不是嗎?若非如此,我們也不必答應了桑丘子睿的提議,與他合作了,你說呢?”

    淺夏沉靜的臉上,終於是有了一絲的漣漪,“元初,我想過盧少華的背後會有人,如今他投靠了梅家,我亦無所懼!隻是,我沒有想到,在暗處,在最深最深的那裏頭,竟然是還藏了一雙眼睛。”

    淺夏有些無力地閉上了眼,身子往後一頃,將自己整個的重量,完全交付於身後之人。

    “元初,有對手不可怕,有敵人也並不可怕。可是偏偏這敵人還如笑麵虎一般地對你示好,你若是對其反擊,便成了天底下最無情無義之人!成了所有人唾棄的對象!元初,他怎麽會這麽狠?”

    “身為帝王者,怎麽可能會不狠?這便是他慣用的手段!既為難了你,還讓你說不出話來!既斷了

    你所有的一切,還得讓你對他千恩萬謝!所以說,淺淺,別急,我知道有些事,你現在猜到了一些眉目,可是隻憑我們自己,鬥不過他的。”

    淺夏的唇角揚起一抹苦笑,她自然知道僅憑他們二人,是不可能跟紫夜最頂端的那個人鬥的!可是她不甘心!雲家多年的隱忍算什麽?隻是為了換來一個所謂皇商的身分?

    當年母親明明就是有足夠的身分地位,與林少康成親配對,可是結果又是如何?

    為了整個雲氏家族,犧牲了雲家直係一脈應得的尊重和榮耀,犧牲了母親的婚姻,可是換來的卻是什麽?

    是猜忌!是怨恨!

    紫夜皇早已將雲家視為了眼中釘,後來的所謂皇商的身分,也不過就是一把雙刃劍罷了!

    若是用得順手了,自然是會在那劍鞘上給鑲上幾顆寶石,若是用的不順手了,甚至是厭棄了,直接將丟入爐中,便已死無全屍了!

    淺夏越想,越為她的祖父不值,為了舅舅不值,為了母親和林少康不值!

    如果林少康得知了當年母親不得不離開他的真相,不知心中會做何感想?

    如果林少康知道,母親明明就是有著既高貴又尊榮的身分,卻是生生被那個人給逼地不得不成為了一個商戶之女,他對那個人,會不會也有幾分的恨呢?

    淺夏的眸中一抹光亮閃過,掙開了穆流年的懷抱,直接一個轉身,與其四目相對。

    “你說,定國公府,我們可不可以拉攏過來?”

    穆流年微蹙了一下眉,“你是說林少康?”

    淺夏點點頭,“他不僅是定國公府的世子,還是上將軍。如今他娶了我母親,自然是有責任來守護我母親了!而且,你別忘了,我母親還為林家生了一個兒子。當初那人既然是能派了人潛入盧府,那麽母親生產之時,他自然也有法子派人去上將軍府。元初,母親這幾年,怕是未必就如信上所說,過地不錯吧?”

    穆流年知她聰明,心思細膩,且對於一些事情,也是較為敏感。隻是沒想到,她竟然是通過盧少華口中簡單的幾句話,就能想到了這麽多。

    “你放心!雖然之前定國公府也有人刻意為難她,可是到底有林將軍護著呢。信上不是說了,林少康特意挑選了十幾名女護衛寸步不離!而且,為了她和你弟弟的安全,但凡是有宴會之類的,林少康從不讓你母親單獨出席。”

    淺夏心中的擔憂,這才淡去了一

    些,隻是,仍然有些掛念母親。

    “不過,你剛才說的,倒是不無可能!或許,我們真的可以試著拉攏林家,至少,林將軍不會對於雲家的事,坐視不理的。要說現在,我們應該是慶幸,你弟弟隻是一個普通人。這一點,若是放在雲家,或許會覺得有些失望,可是現在的情勢,倒是能保全了他的一條性命了。”

    淺夏原本清澈的目光,此時倒是有了幾分的戒備和狐疑。

    “你是如何得知我弟弟隻是一個普通人的?”

    穆流年微微一笑,他從雲長安口中得知了她是雲蒼璃選定的雲家的繼承人的時候,便知道了,定然是雲筱月和林少康的兒子同樣於秘術一道上,沒有任何的天賦,甚至是還不及雲長安!

    “舅舅告訴我的。”

    “舅舅?你何時見過舅舅了?”

    “在去安陽城之前。”穆流年眨眨眼,這是借了雲長安的口聽來的,其原本說這話的,也是雲蒼璃,這樣說,自己也不算是欺騙她了!

    “元初,我突然就覺得有些累了!我人還未曾迴到京城,想不到就先是看到了這麽多的爾虞我詐!原本這也是正常,隻是,現在雲家畢竟還隻是一個普通的皇商,舅舅也不過就是領了一個閑職。若是果真讓皇上覺得我和哥哥攪進了這所謂的奪嫡之戰,怕是就麻煩了。”

    “話雖如此,可是有些事,仍然是要做的,不是嗎?而且,先前我們在安陽城救了桑丘子睿,難免會讓皇上疑心雲家與桑丘家走的近,如今長安又救了方刺史,那麽,或許反倒是可以打消一些皇上的心思。畢竟方亮是皇上的人。”

    “這是往好的方麵想如此,若是往壞處想呢?隻怕皇上反倒是會以為我們四處拉攏朝廷大員呢。”

    穆流年撲哧一聲便笑了,伸手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胡說!舅舅並不在朝中任具體的差使,而且雲家與皇族也沒有什麽牽扯,皇上幹嘛擔心你們拉攏什麽朝臣了?”

    淺夏被他這一說,也輕笑了兩聲,“不過,有句話你倒是說對了。有些事,無論如何,仍然是要做的!反正我與盧家不對付。即便是皇上查到了此事與我有關,也是懷疑不到其它的層麵上去。”

    “盧少華這等身分的人,是不會知道雲家的秘密的。所以,這些年來,怕是他一直以為是那個人覬覦了雲家的財富,所以才會想要將雲家給處置了。那個婢女的警告,再加上了他自己官運的亨通,自然而然地,也便開始疏遠你的母親了。”

    “是呀,雲家還沒有沒落呢,盧少華便已經是開始為自己另謀出路了,還真是精明的很呢!”

    那精明二字,淺夏幾乎就是咬著牙說出來的,一想到了自己有這樣的一個不顧廉恥的父親,身上還流著他的血,淺夏就覺得有些髒!

    若是有可能,她是真恨不能將自己這一身的血都給換掉了才舒服!

    “天色不早了,你也迴去休息吧。免得一會兒又被我哥哥給揪住了。”

    穆流年看到淺夏現在的狀態好多了,點點頭,走之前,又留了一句話,“盧家,還是要盡快地想法子解決了為妙。我知道什麽給盧子榮看病,給梅氏治療不孕症之類的,都不過是幌子。你真正打算的,顯然並不在此,我說的可對?”

    淺夏愣了愣,衝著穆流年就眨巴了眨巴眼睛,那眼神兒是看起來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要多清澈有多清澈!特別是那長長的睫毛,簡直就像是在控訴穆流年怎麽能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穆流年搖搖頭,眸底的寵溺甚濃,“不管你想做什麽,怎麽做,我都會支持你的。我說過,我不會站在原地等你。不許你說不可以,不許你說不需要,不許你說讓我等。這些話,你總不會是忘了吧?”

    淺夏一時心底波濤洶湧,仿佛是有著滔天的巨浪,眼看就要自她的心底翻越而出,微微泛紅的玉顏上,難掩眸底的激動與感激。

    “我也曾說過,我不是一個心理純粹的人。元初,我隻希望你才要記得你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莫要讓我對你失望才好。”

    穆流年突然就傾身過去,然後快速地在其眉心烙下一吻,在淺夏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人已經是退至了門口。

    “我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淺夏還被他剛剛的那個舉動給懾住了,哪裏有心聽他說了些什麽?

    此時的淺夏一雙明眸,波光流轉,明媚瀲灩,宛若是那靜好的湖麵,蕩起了層層的漣漪。

    得虧是穆流年走了,不然的話,看到這樣的淺夏,怕是真的會把持不住,一呆之後,便不想走了。

    淺夏細細地品著今日穆流年與她說的話,他說的沒錯,自己的真正目的並不在此。

    盧子榮、雲敬麗,甚至是梅氏,統統都不過是幌子而已,自己真正想做的,從來就不是這些不起眼的瑣事!

    “小姐,準備好了。”三七進來,在門口低聲道。

    “嗯,哥哥

    等在門口了?”

    “迴小姐,正是。”

    “走吧,正好我也看看幾年不迴盧家,有什麽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淺夏換了一身男子的行裝,臉上遮了一頂麵具,在三七的陪同下,很快就到了別院的後門,而雲長安,早已是等在了那裏。

    “快上來吧。怎麽那麽久?”

    淺夏沒有迴答他的話,隻是彎腰鑽進了馬車裏。而雲長安似乎是也沒有指望她會迴答自己,直接就打馬離開了。

    寂靜的夜裏,馬車的聲音就格外的明顯。

    即便是馬蹄上被人用厚厚的棉布裹了,可仍然是難以讓車輒聲都全部消散。

    馬車幾乎是繞著允州城轉了一圈兒,在每個路口都稍稍地停了那麽一下。

    雲雷駕著馬車,仍然是慢慢悠悠地走著,此時的馬車裏,隻有三七一人在裏頭揪著心。

    淺夏與雲長安二人自盧府的後門入內,那裏的院牆較矮,雲風用輕功帶著她還稍微方便一些。

    三人動作麻利,很快便到了前院兒的書房。

    盧府的守衛,算不得有多麽的森嚴,而此時,盧少華自然是早就去了後院兒歇息,這書房除了有兩個小廝看守之外,也沒有刻意地安排什麽人守著。

    “我進去找找看,盧少華的字我比較熟,比你們動作要快。”

    “好,小心些。雲風在這兒守著,千萬莫要被人發現了。”

    “是,公子。”

    盧少華的書房,也不過就是三間正屋,淺夏知道他一般都是在西側屋裏處理公文的,所以進去之後,直接就去了西側屋。

    小心地翻找了一番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麽重要的書信。對此,淺夏倒也是不急,畢竟她今日要找的都是一些十分重要的,盧少華自然是不可能就隨意地擱在了桌子上的。

    一刻鍾後,淺夏終於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盧少華與京城梅家來往的書信!

    淺夏的眸子頓時一緊,數了數,總共是有十六封。最早的一封,在他迎娶梅氏之前寫的,可見,在他娶梅氏之前,就已經背叛了桑丘家族。

    除了這些,淺夏還找到了一些讓她更為感興趣的東西,隻是現在,不是她細看的時候。

    淺夏將這些書信交給雲長安,“你先走,我讓雲風帶我去一趟後院兒。”

    “去後院兒做什麽?”

    “將這些書信拿走,盧少華不可能會發現不了的。讓雲風帶我去找盧少華,現在他正處在了睡夢中,更改他的記憶,也是最為容易的。”

    淺夏說完,抿唇一笑,“盧少華此人向來謹慎小心,我總要讓他放心大膽地繼續為梅家做事的。還有,這次我發現了他藏這些書信的地方,就在他椅子後麵的夾牆之中。以後再來找,可就容易的多了。”

    雲長安有些不放心,可是淺夏說的沒錯,總要讓盧少華以為這些信是被他自己親手毀掉的,才能真的讓他放心,否則,他們今天晚上做的這一切,怕是打草驚蛇了。

    可是所謂的更改一個人的記憶,也不過就是借助了一些藥物和秘術,將某一個場景或者是畫麵,強加在他的記憶之中,這樣的手段,除了淺夏,別人還真做不來。

    雲長安叮囑雲風小心,自己拿了信,先快速地出了府,好去尋找雲雷,讓雲雷來接應他們。

    雲風先在屋子裏吹了藥量不太重的迷香。

    外間兒守夜的兩個婆子,睡地就更沉了些。

    淺夏挑開了簾子,看著裏麵那一層深色的簾帳,一步一步,慢慢地踱了過去,說不緊張,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淺夏感覺自己的唿吸越來越急促,心跳也越來越快,畢竟,這一次自己要麵對的,是自己的父親!

    白天的時候,她自然不怕,因為有那麽多人在。

    現在雖然也有雲風陪在了她身邊,可是到底是不一樣的!

    晚上的氣氛本就有些偏冷暗,而此時自己是偷闖進了盧府,多少總會有些心虛吧?到了那簾帳前,淺夏收住了腳步,雲風小心翼翼地掀起了簾帳一角,裏麵的兩人,睡的正香。

    淺夏此時,看到床上熟睡的兩人,才算是徹底地鬆了一口氣。先前雖然是知道用了迷香,可是總覺得有幾分不安,現在,總算是心定了些。

    雲風就掀著簾子在那兒站著,淺夏進去了不過是連半刻鍾也不到,便快速地退了出來,“走吧。”

    雲風知道,小姐此事成了。

    隻是兩人還沒有高興多久,才剛剛出了盧府的院子,站在了院牆外,前頭的路,便被一名黑衣男子擋住了。

    淺夏此時是男子裝扮,且戴了麵具。而雲風自然亦是一身夜行衣的打扮,兩人這個樣子,被人堵到了半路上,任誰看,應該也是他們兩人是做壞事的那一方。

    雙方就這樣

    僵持著,誰也不肯退讓一步,誰也不曾先開口說話。

    淺夏自然是不會開口的,一說話,馬上就會被人發現她是一個冒牌的男子。而對麵男子也不說話,倒是讓淺夏有些意外。

    也不知淺夏是不是太無聊了,竟然是開始細細地打量起了眼前之人!

    在黑夜不睡覺出現在了這種地方的一個黑衣人,竟然是沒有遮麵?而且,在淺夏的印象中,做這種事情的人,雖不能說是多麽的猥瑣囂張,可是至少也得是劍眉厲目吧?

    可是眼前之人,卻是一雙細長的鳳眼,怎麽看,都是透著幾分的陰柔。明明就是男子,那狹長的眸子裏透出來的,卻是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嫵媚之色!

    男子許是感覺到了對麵的人在打量她,眼神也轉移了過來,眸底略有吃驚,似乎是沒有想到,明明做壞事被人家截住了,竟然是還能這樣若無其事、明目張膽地來打量別人?

    淺夏看他的視線射了過來,立馬就低了頭!

    她雖然於秘術上厲害,可是到底也是一名女子,而且是未經過殺伐之人,對麵男子身上的陰柔之氣雖重,可是那一身的殺氣,亦是不容忽視的,她還沒有蠢到與這樣的一名男子來個硬碰硬!

    若是果真四目相對,男子那樣柔媚中帶著幾分淩厲的視線,可不是她能夠抵擋的。

    “你們是什麽人?竟然是敢夜闖盧府?”

    男子的聲音清冷中不失魅惑,淺夏的身心猛地一震!這樣的聲音,這樣的男子,十有*,亦是一名精通秘術之人!

    雲風感覺到了淺夏身上緊張的氣息,下意識地就跨進一步,將淺夏護在了身後。

    “不知閣下有何指教?”

    “迴答我剛才的問題,若是讓本公子滿意了,本公子自然是會放你們走!不然的話,嗬嗬!”男子的動作瀟灑肆意,嘩地一下,便打開了手中的折扇,笑意吟吟地看著兩人。

    雲風的手微緊,對方的功夫不弱,自己若是貿然出手,怕是會傷了小姐。可若是不出手,他們又怎麽過得去?逃?怎麽可能?自己一人倒是還有可能,可問題是現在自己的身後還有小姐在呢!

    若是再這樣僵持下去,萬一被附近巡邏的衙役看到,隻怕是會更麻煩了!

    “你想怎麽樣?”

    “嘖嘖,是本公子的聲音太小了,還是你的耳朵聾了?本公了說了,你們為何潛入盧府?又做了什麽傷天害理之事?”

    雲風此時的腦子倒是出奇地好使了。

    “這位公子怕是弄錯了吧?誰說我們是去了盧府?盧家是什麽地方?閣下以為我們二人便可以輕易地進入?”

    男子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著雲風此話的可靠性。

    “公子,我二人與公子並無過節,而且,我兄弟二人此番出行,也是為了我們的私人恩怨,還請公子高抬貴手,放我們過去。”

    “過去?好哇!那至少,也得讓本公子看看,本公子放過的是什麽樣的人吧?”

    淺夏的神經立刻就緊繃了起來,顯然,這是不打算就這麽讓他們走了。

    雲風護著淺夏退後兩步,“公子在此稍侯,屬下盡快想法子帶您離開。”

    話落,淺夏隻覺得一陣風過,再看,兩人已是混戰在了一起!

    兵器的碰撞聲,很快就會驚動了附近的人,淺夏的手心已經出了汗,這名男子的身手,明顯是在雲風之上,若想快速地逃離此處,隻怕是有些麻煩了!

    淺夏正想著如何才能脫身,便見兩人的混戰中,又加入了一道身影,淺夏頓時大喜,來人正是雲雷!

    雲雷既然是在這裏了,那麽想必哥哥也就不會離此太遠了。

    因為有了雲雷的加入,男子應付起來,明顯就吃力了多。

    淺夏正想著要不要試試自己手中的迷香,就覺得腰間一緊,身子已是淩空而起!

    來不及尖叫!事實上,她也沒想著尖叫!因為男子身上好聞又有些讓人畏懼的清香,讓她大腦中隻是一閃,便什麽動作也不敢做了。

    淺夏將頭直接就埋在了他的胸前,覺得耳邊唿唿的風聲刮過,整個人就像是沒有了支撐一般,隻能是軟軟地依附於身邊之人。

    等終於再感覺到了腳著落在了地麵上時,終於有了那麽一些踏實感時,淺夏才將頭抬起,然後四處觀望,竟是別院?

    淺夏看到了穆流年眸中的怒氣,卻是咬緊了嘴唇,一個字也不敢說。

    “再咬就破了!你想給你自己的嘴唇上上些白藥?”

    淺夏有些忐忑地鬆開了貝齒,穆流年到底是有多大的火氣,她現在還不清楚,所以,她隻能是什麽事都聽他的。

    “現在知道害怕了?”穆流年的怒氣顯然是還沒有下去,不過看到淺夏如此地小心翼翼,他的心裏也是有些不太好受的。

    “那個,元初,我哥

    哥呢?”

    “放心,他沒事,就在不遠處接應他們兩個呢。”

    淺夏的眸子一亮,“這麽說,雲風和雲雷也沒事了?”

    “自然是無事!我既然是出手了,總不能就隻救你一個吧?難道讓他們兩個死在了亂劍之下,然後再被你罵?”

    淺夏被他這話給噎地一滯,表情也是有些不太自在,兩隻手慢慢地攪弄著,似乎是在發泄著她心底的不安。

    “淺淺,我說過什麽?你不是說你都記得嗎?為何今天晚上要做這麽冒險的事?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元初,對不起。”

    “你知道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淺夏不再說話,隻好是自己尋了個位子坐下,焦急地等著他們三個的歸來。

    穆流年也知道她現在沒有心情說別的,一心隻想著他們三個能平安地迴來,否則,今天晚上的一切,怕是都要白做了!

    “喏!”穆流年將懷裏的一個布包掏出來,啪地一聲,便落在了淺夏眼前的桌子上。

    淺夏一驚,看了穆流年一眼,發現他卻是根本就不理她,顯然是還在生氣,隻能是小心地打開。

    竟然是先前她交到了哥哥手上的那些密函!

    “怎麽會在你手上?”

    “你們出府後沒多久,我便跟上了你們,然後發現了有人往盧府的方向靠近,這個時候,雲長安已經出來了。他看到我,便將這些東西交由我保管,然後他再去救你們。隻是他沒想到,我會在拿了這些東西後,先去救了你,然後才迴來的。”

    “你?”

    “這些東西,便是再要緊,在我眼裏,也不及你的一根頭發重要!”穆流年說著,臉上的表情再度地凝重了起來,“你竟然是瞞著我去做這麽危險的事,雲淺夏!好!你很好!”

    淺夏隻覺得自己的心底顫了顫,顯然,她現在即使是有些心慌,也還沒有愚蠢到以為穆流年的那句你很好,是在誇她!

    很快,雲長安三人也迴來了。

    “如何?”

    雲長安的臉色有些陰沉,“雲風受了傷。我去幫他包紮一下。雲雷,為了穩妥起見,你再去確認一下,我們是否真的安全了?”

    “是,公子。”

    “不必了!”穆流年麵無表情道,“青龍已經將你們留下的尾巴處理幹淨了。至於那名黑衣人,你們恐怕很快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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