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嗓子低吼下來,使得虞念有短暫的怔愣。


    她抬眼看著眼前的男人。


    可不管她怎麽打量怎麽端詳的,他明明就是劉恆衍。她使勁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男人的臉並沒發生變化。


    她再扭頭去看一旁的江年宴。


    他剛剛被踹了一腳,眼下已經昏厥了過去。


    虞念也在狐疑著,劉恆衍的身手這麽好嗎?可他出手狠絕利落是她十分熟悉的,而江年宴有這麽脆弱嗎?被人踹了一腳就沒了反應?


    她瞄了一眼他的脖子,沒有傷痕。


    虞念覺得頭嗡嗡的,意識時清醒時恍惚的。


    有清醒的聲音告訴她:江年宴就是有問題,他剛剛很多時候都跟平時不大一樣,他的確是情欲深重的人,也會有強製,可從來沒有猴急的時候。眼前這個人脾氣秉性都像極了江年宴,尤其是,他沒有傷痕。


    可又一個聲音冒出來了:你是傻了嗎?眼見為實,你是連自己眼睛都不相信了?在你眼前明晃晃的就是劉恆衍的臉,他怎麽能是江年宴?虞念你是被迷惑了,你要看清楚了,不要被什麽東西給利用了。


    虞念一把推開眼前的男人,衝向一旁的江年宴。


    “醒醒,你醒醒……”她很焦急。


    懷裏的江年宴沒動靜。


    虞念慌了,她從沒遇上過這種情況。


    緊跟著隻覺得腰一緊,她竟被男人給撈了起來。


    一時間她雙腳淩空亂踹,試圖去打她,可這個姿勢讓她使不上勁,而男人的手臂相當結實有力,任由她如何掙紮撲騰,都不見他的手臂鬆勁。


    虞念被他帶到沙發,按坐下來。


    “念念,我知道你很多事,現在時間不允許,所以我隻說一件隻有你我才知道的事。”男人扳過她的臉,低低說,“看著我!”


    虞念的臉被男人強行扳著,不看著都不行。


    在她眼裏,他仍舊是劉恆衍。


    男人低語,“你有一顆紅痣,很私隱的部位。”他說著,俯下臉湊近她耳畔,低低說了句。


    虞念一下就怔住了。


    “如果我是劉恆衍,怎麽會知道這些?”男人問。


    虞念的情緒變得動蕩,一時間很激動。


    “怎麽會這樣……”


    “你忘了我們之前說過的?”男人盡量安撫她的情緒。


    虞念現在的腦子裏始終是兩個聲音在打架,但在縫隙間也似乎想起了之前她和江年宴的預估,今晚十有八九會出幺蛾子。


    “念念,”男人似乎聽見什麽聲音,低聲問她,“能控製住自己待在屋子裏嗎?”


    虞念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他的聲音鑽進她耳朵是忽遠忽近的,也就是說她始終在理智和恍惚間遊走。


    江年宴控住她肩膀,想都沒想壓下臉吻上她。


    有熟悉的唇息。


    她體內火速攀升熱浪,促使她嚶嚀一聲,仰頭迴應。緊跟著唇上卻疼了一下,是男人咬了她,力道剛剛好。


    疼,卻不足以令她受傷。


    虞念悶哼一聲,抬眼看他,眼裏似怨似嗔的。男人輕輕捧住她的臉,“你乖乖的,不要亂跑。”


    虞念這才明白他的意圖,是想讓她清醒點。


    難道有問題的真是自己?


    一定是出了問題,否則她剛剛怎麽就控製不住去迎合?


    十分鍾後——


    管家匆匆腳步來到書房。


    窗外雷聲大作,天就跟漏開個洞似的,暴雨傾盆。


    一道閃電劃過。


    映亮了劉啟渢的臉。


    他一動不動站在窗邊,盯著外麵風雨的癲狂,他相信要不了多久這個半山暖居也會像外麵的風雨一樣癲狂。


    是啊,怎麽能不癲狂呢?


    “你看清楚了?江年宴進到客臥了?”劉啟渢微微眯眼。


    管家說,“是,我親眼看見的,他進了客臥。”


    劉啟渢收緊了拳頭,“那兩位呢?”


    “早在江總進客臥之前就進去了,看著很親密。”管家說。


    “好,很好!”劉啟渢笑了,陰森森的,“就讓他們亂一會兒,人都準備好了吧?”


    “已經準備好了,隻要裏麵傳出打鬥聲,咱們的人就衝進去。”管家說。


    劉啟渢眼裏盡是陰霾,“嗯。”


    江年宴和虞念的關係他哪會不知道?他是說,私下的見不得光的關係,當年圈子裏暗地裏傳得沸沸揚揚的。


    之前他還不信,想著那麽大的江家還不至於關係亂到至此吧,雖說有了江擇劈腿影後、莫拉家族退婚的亂遭事,但是,叔侄有染,這在江家乃至整個上流社會是大忌。


    可這次見麵劉啟渢信了。


    雖說虞念看著沒什麽,但仔細品也有克製的成分在其中。


    江年宴則不是。


    他眼裏有虞念,看著她的眼神裏更是有堂而皇之的占有欲,他的目光總會追隨著虞念,這般明目張膽的確是江年宴那性子能做出來的事。


    而且,江年宴是在虞念的房裏過夜的。


    被他派去的下人看見的,看到江年宴進了虞念的臥室後就再也沒出來,次日,虞念先離開了臥室,而後是江年宴。


    雨夜,一對男女,睡一個房間還能做什麽想都不用想,難不成還是江年宴這個做小叔的怕自己的侄女晚上睡覺害怕?


    可笑。


    劉啟渢裝瘋賣傻不動聲色,就是一副“你倆隻是叔侄”的心思來對待他倆。


    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劉啟渢迫不及待啊,如果江年宴瞧見劉啟渢和他的女人滾床單會怎樣?


    “那邊什麽情況?”少許,劉啟渢問。


    管家一手拿著手機,“沒動靜。”一時間有點擔心,“是不是江總他們早就防備了啊?”


    劉啟渢一揮手,“不可能,這降頭下得無聲無息的,就算他們再聰明也會中招,所以不可能有所防備。”


    尾願留下來的東西還真是用上場合了。


    這降頭術落在虞念和劉恆衍身上,那就是情投意合和天雷勾火,控製不住的,必然要一番激烈雲雨方才緩勁。


    這跟那種藥還不同,虞念會一心把劉恆衍視為江年宴,隻要她對他心裏有情,那勢必是要得到他方才解了降頭。


    一個女人,就能輕而易舉挑起江年宴和劉恆衍的矛盾,讓劉恆衍徹底孤立無援,到時候這件事一經傳出,他劉恆衍別說想在集團內抗衡了,就連圈子都很難混下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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