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寶珠就被手機鈴聲吵醒,她迷迷糊糊接了電話,“……啊,你在我家樓下。”五分鍾後,換好衣服,走到樓下,看著乾啟,“你平時都起這麽早嗎?”

    “過敏好了嗎?”乾啟看著她,都不知道別人會擔心她一晚上沒睡覺嗎?

    “應該好了吧,吃了那過敏藥睡得挺香的。”寶珠說。

    乾啟放心,轉身,從車裏抱出一個大盒子來,白色帶暗紋的紙盒,金貴的要命,上麵還係著一寸寬藕荷色的絲帶。

    “衣服。”他笑眯眯地說。

    寶珠說:“我不要。”無緣無故送衣服給她幹什麽。

    乾啟哄著說:“都做好了,可好看了。當我謝你上次攔我買那供器。”

    寶珠不再說話,轉身向樓上走。乾啟連忙鎖車跟上,也不管人家這地方能不能停車?大咧咧的就停在了門口。

    “昨天都忘了問你,什麽時候搬的家?”

    “上周。”

    倆人從電梯裏出來,迎麵走來一個女孩子,對上乾啟,一下愣住了。但乾啟不認得她,寶珠和那女孩點了點頭,都是鄰居。那女孩,看著寶珠拿鑰匙開門,臉色出乎意料的複雜,然後又看著乾啟雙手抱著的,明顯是禮物的大紙盒,又盯著乾啟看了半天,電梯停在那裏都忘了進,看著倆人進了屋,她終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樓上可住的多是被人包養的女人,怎麽連乾啟,也開始包人了,這可是大新聞。

    住進二奶集中營的寶珠一無所知,沒有包養過人的乾啟也一無所知。

    此時,他正興高采烈的抖著大衣給寶珠看,“做衣服的師傅說了這叫海棠紅色,看多好看,他說是國畫裏的顏色。”

    寶珠掃了一眼,說:“下麵那件才是,這件叫石榴紅。”

    他又抖出一件,神氣地說:“這個,雪青色,沒錯了吧!”

    “那是丁香色,紫丁香的顏色。”寶珠捂上臉。

    乾啟說:“女孩的衣服顏色怎麽這麽多?不過這種嬌柔淡雅的顏色真好看。你試試……”他拿給寶珠。

    寶珠搖頭,一點不理解別人急切的心情,看了看牆上的表,才7:15,阿姨都還沒來。進去廚房倒了杯茶出來,對乾啟說:“你先坐一下,我進去洗個臉。”

    雖然說素麵朝天見人她也不是沒有過,可是連臉都來不及洗還是第一迴。有對乾啟說:“要等一會兒才

    能吃早飯,我家阿姨還沒來。”

    乾啟有點受寵若驚,她還要請自己吃早飯,他原本是準備倆人出去吃的。

    看著寶珠去了臥室,他才舒了口氣,開始打量寶珠的住處,不過她警惕性還是太低,等會一定要告訴她,陌生男人一定不能帶到家裏來。

    家裏很簡單,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套白色的圓桌,四椅。布藝的沙發對著電視。一看就是新搬來,東西新,也少。他的眼光轉到門口,忽然滯了滯,有點不大相信,走近一看。

    這是一套漁具,他看著那高爾夫球杆袋,猶豫了一下,抽出裏麵的魚竿,在他認識的人裏麵,有一個人也喜歡用高爾夫球杆袋,裝魚竿兒。

    魚竿一上手,他的心就一沉。視線順著一路由細到粗,慢慢移到魚杆頂端,那裏一個大大的“福”字,刺的他眼睛生疼,拿著那魚竿愣在了那裏。

    旁邊的門響,傳來有人拿鑰匙開門的聲音,他猛然心驚,心撲通撲通跳起來,幾乎已經到了嗓子眼兒,轉眼,一個中年婦女拿著兩個超市購物袋,走了進來。

    一對上他,那女人也愣了。

    乾啟這才想到,剛剛寶珠說過她們家的阿姨,想來就是這一位了。點了點頭。

    那阿姨,卻好久才迴神兒,往客廳走卻對著臥室方向說:“啊,太……甄小姐,我來啦!”轉身對乾啟點點頭,也不知怎麽稱唿,拿著東西飛快去了廚房。心裏嘀咕著,這太太手腳可真快,婚沒離,下家都找好了。還是個這麽俊的。

    乾啟的臉色卻越發的難看,她剛想叫太太的吧,臨時改了口。

    寶珠換了衣服出來,看見他站在門口發呆,又望了望廚房,奇怪道:“手裏拿個魚竿做什麽?”

    乾啟轉身,慢慢地把魚竿放迴去,不經意地問:“你的?你喜歡釣魚?”

    “別人的,在這裏放一放。”寶珠說,走過去,拿起那件石榴紅色鑲黑色貂皮領子的大衣,這衣服和乾啟常穿的,一看就是同一種風格。

    她伸袖子穿上,“還挺合適。”站在客廳裏,望著乾啟說:“既然已經做好,我就收了。給錢,你肯定也不要,改天我還人情給你,幫你掌眼買個好東西。”

    乾啟生硬地點頭,望著她。

    本是清豔的人,穿上這種亮色,那真是華貴絕麗,比自己想像中還漂亮,還好看。可是他的心裏,卻漸漸地冒出苦澀來。想笑,卻連一個笑也擠不出,木呐地說:“我剛

    想起來還有事,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就不陪你吃飯,我先走了。”

    “……哦,那好,你去忙。”寶珠也不攔他,開了門送他出去。

    乾啟一路開著車,心裏,亂的不得了。最後想了想,開車找向誠去了。

    向誠還在睡覺,床邊一動,他就被人粗暴地晃醒了。

    睜開眼一看是乾啟,他立刻用被子捂上頭,“車都被你開走了又想要什麽?你現在別在我麵前出現,我看見你太痛苦。”

    乾啟的聲音飄忽著傳來:“你到我家去,我那幾輛車?你看上哪輛?都可以開走。”

    向誠一把拉下被子,翻身而起:“你怎麽了?平時最寶貴你那幾輛車,不是說都是你老婆嗎?!”

    乾啟心裏默默說,“我現在想要一個真老婆。”

    “好久沒見周達了,他最近在幹嗎?上次吃飯見他,帶的那女的,還跟著他嗎?”乾啟問。

    向誠更是狐疑,“你怎麽了?”

    “問你就說!”乾啟不耐,這才想起來大衣都沒脫,站起來大衣一脫,一把甩到向誠的床上。

    帶著壓抑的怒火。

    向誠愕然,這人平時最愛漂亮了,車呀,衣服呀,千萬不敢碰他的。今天脾氣不好,還是順著他,想了想說:“啊,那個女的,好像聽說跑路了。不過他又泡上一個新的,比上次那個還漂亮。聽說,才養起來沒多久。”

    “養到哪兒了?”乾啟語氣像派出所的。

    向誠下床穿衣服,這人今天好奇怪,還是穿整齊了隨時開溜的好,站在衣帽間裏遠遠地說:“你知道他家開發的那個精裝樓盤。一向不都是在那兒養著。反正空著也是空著,現在全都是投資房。”

    乾啟問:“那女的,漂亮嗎?”

    向誠打著領帶伸頭出來看他,完全搞不懂他這是什麽狀況,“漂亮吧,聽說特漂亮,周圍和人吹。”說完又趕緊撇清:“我可沒見過!”

    “寶珠——很漂亮,特漂亮。”乾啟默默想。

    “真的是才包的嗎?”

    “是啊,最近的事。”向誠隔空喊。

    “……十多天沒見,寶珠忽然就有錢了。”乾啟又想。她住的,就是周達家開發的那個精裝樓盤。

    向誠磨蹭了一陣,拿著西裝人五人六的出來。卻發現臥室人去樓空,乾啟,早不見人了。

    ******

    了解一個人,需要一個過程,才認識的時候,總是美好,但生活是立體的,在父母麵前的兒女,和在丈夫麵前的妻子,可以是兩個狀態。就連朋友,也可以是見到熟的嬉笑玩鬧,見到不熟的,客客氣氣。

    乾啟腦袋一片空茫,開著車。細細的一遍一遍想著,他曾經遇過的寶珠,一共,才見過四次,市場,趙老三家,那次去趙新二叔家,還有昨天,筆筆清晰。如刻在了心裏。

    他也知道,現在的社會,早已經不像從前了。很多女人年紀輕輕,遇上一個金主,把這當成職業進階。可是他無論如何不相信,寶珠,也會這樣做。她那麽好。

    隨即痛苦越發深刻,就是因為那一目了然的好,那樣的女人,哪個男人見了,會不喜歡,想藏到自己家裏,再也不讓別人看。

    去問問她嗎?

    怎麽可能,問了,如果是真,她以後一定就不會再理自己了,看她的樣子,一點沒有想告訴自己的意思。

    忽然覺得好冷,看不清一個人,不知是真還是假。

    他危危險險地把車開迴家,渾渾噩噩,不知道怎麽停的車?不知道怎麽上的樓,不知道下麵幹什麽,蒙著被子,把自己捂的嚴實,那冰冷的感覺還在。

    昨晚擔心她生病,一夜沒睡,現在卻依舊毫無睡意,腦子都空了,不知道該想什麽,想什麽都是一根刺,紮得心口腦子都疼。

    過了不知多久,他的房門一響,他抬眼。

    趙新一臉小心謹慎站在門邊,手裏還提著旅行箱。

    一看見他,趙新立刻慌著說:“先別忙著生氣,我就說兩句,你看,我特意去了一趟台灣。把你喜歡吃的東西,都買迴來了。我知道你這次一定氣壞了。我他媽的不值得原諒,我也知道我傻逼。”

    乾啟靜靜地望著他。

    趙新看他沒有像往平時那樣發火,蹭著走進來說:“我知道我不可原諒,為什麽偏要喜歡那娘們,一次一次連累到你,這次真不會了,以後我再也不見她了,她再來,你不用顧及我,想打想罵都隨你。”

    乾啟望著他,趙新苦戀單明媚,到處被人嘲笑,這麽多年,自己隻是顧及兄弟情分,從不對那女的下狠手,但這一刻,他好像忽然明白了趙新的感情。

    他坐起來,看著趙新說:“你是不是明明也知道,自己不該喜歡她,可是也管不住自己。”

    “我她媽是傻逼,我給你說,我這次真的

    真的能忘了她。”趙新連忙下保證。

    乾啟打斷他,“說真話!剛那樣的話,已經說過好多次了。”

    他的平靜,給了趙新勇氣,他行李一扔,往旁邊沙發上一坐,這些年,沒人問過他,他也沒機會說,憋在肚子裏的苦水,一下倒了出來:“你知道,什麽是求不得的苦,她從小喜歡你,你不理她,就像我們打人一樣,你打那人一巴掌,他反抗,你下次就會掄一拳,他再反抗,你下一次就會想踹他一腳,可是你踹了幾千幾萬次他都不死,隻能上刀了……我也知道,她總亂發脾氣,可這也不是她天生的。”

    “她眼裏除了你,誰也看不見。可我也一樣,一看見她就管不住自己,就總想著,她那麽可憐,喜歡了你這麽多年,可你正眼也不看她,她心裏又氣又急,咱們從小一塊長大,兩三歲就玩在一起,現在轉眼20年了,有多少夜,她想你的時候,一定都難過的都睡不著覺。”趙新抹了把眼睛。

    “我也和自己說過。幾乎每天都說,說她不好,神經病,想起來就讓人肝膽俱碎。可一見她,我就管不住自己。覺得她可憐,如果她愛的人是我,我對她好,她現在一定不是現在這樣子。”

    原來,這就是愛一個人的感覺,自己也管不住自己,乾啟愣愣地想著,再沒有這一刻般,他體會了趙新的感情,升起同命相連的滋味:他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寶珠說,鬥口是因為別人想要脖子上的項鏈,那是她媽媽的遺物……她沒有家人吧。所以那麽懂事早慧,也許是實在沒辦法了,才走這條路。

    那麽做事有理有據的她,如果不是沒辦法,怎麽會這樣作踐自己。

    她急著要開古董店,是想可以盡快擺脫現狀嗎?

    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縱然她做了不好的事情,自己也會千方百計找到理由,為她開脫,心裏再難過,也還是更多的心疼她。愛她,才會這麽心疼她……

    想不愛,卻身不由己。

    正如自己,想了那麽多,也不過一句:

    就算她是別人的情婦……也無法,不喜歡!

    站起來,一拍趙新:“走!”無論怎樣,事情要弄清,不問她,可以問另一個。

    ******

    “天堂在側”是安城最大最奢華的夜總會。

    晚間剛八點,正是上客人的時段,門口一溜的門迎諮客,長裙禮服,恭敬的排出兩列,燈光璀璨下,站在門口迎客。

    試圖給客人營造一種走紅地毯的錯覺。

    經理姓趙,是安城紙醉金迷圈裏的老油條,此時,正拉著一個保安站在大廳門口,低聲在訓他,“咱們這地方多忙呀,門口那地方又連著主幹道,客人來了,車就趕緊安排停好,把大門口弄敞亮,何況小老板今天還在,你再要沒眼色,丟了工作別怪我。”

    保安一臉憨厚老實,除了點頭,不知道說什麽。

    趙經理又說:“你在城裏打工,一定……”聲音戛然而止,保安小弟等了半天,抬頭迷茫地望向他,卻發現經理睜大了眼睛,瞪著大廳口,人都傻了。

    他循著視線看過去,剛進來幾個年輕男人,各個人中龍鳳的標配。

    “熟客嗎,經理?”

    經理看著那一群亮瞎人眼的紈絝子弟,卻已沒空搭理他。

    心裏翻騰著,一個一個點相,向誠,薛利,趙新……可是好久沒見他們三個來這裏了,再一看後麵,眼中更有神了,年輕俊氣的臉,有點豔,身上黑色狐裘領子的大衣,英氣逼人,能撐起這種衣服,並穿出貴氣來的再不做他想。

    乾啟

    經理一拍大腿,“怎麽今天四個都到齊了?”不過看那四人的表情,怎麽看著,都不怎麽好……難道不是來找小老板玩的?

    他忽然頭疼起來!

    一路衣香鬢影,熟人滿場,四個人腳步都沒頓,熟門熟路直奔貴賓包。

    最大的貴賓包,在後走廊盡頭,仿象牙的大門描金嵌玉,趙新走到門口,服務生剛想恭敬開門,他抬腿就是一狠腳,“吧嗒”一下,門上雕的一條飛天玉龍——著陸了!雙扇門應聲而開。

    服務生頓時失聲。

    “俗氣的地方,裝修的更俗不可耐,早想踹了。”趙新黑著臉,走進去一看,七男十四女,一人身邊坐兩個,還是一拖二。

    女孩全是晚禮服,長發妖精臉,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他手一揮,“除了周達,全都出去。”屋裏的男人都是熟人,看到趙新,殺氣騰騰,又一看後麵的向誠,薛利,大家立刻都站了起來,周達雖然是小老板,可在這幾個人跟前,那可什麽都不是。

    大家行動一致,退的很快,走到門口,不敢挨趙新,全都側著往外走,再一看,最後麵,乾啟也在。

    跑得就更快了。

    轉眼清了場,小老板周達一下跳到沙發上,皮鞋把真皮沙發踩個大坑,

    喊著:“趙新,我,我最近可沒惹你們?”語氣很是膽戰心驚。

    趙新二話沒有,走過來像上台階一樣一腳上了沙發,下一腳,就壓在了周達胸口上。周達大叫起來:“你們好歹給我留點麵子,這是我家的地方呀——”

    “門關上!”向誠笑眯眯地對門外的服務生說。

    那孩子,哐當一下,關上門就跑。

    周達莫名其妙,但又不敢發脾氣,紈絝子弟也分陣營,他們從小認識,初三那年,自己和向誠不對付,這四個打的自己在家躺了一個月,大夏天,最後身上打石膏的地方都起了痱子,想起來真是生不如死,但現在,大家好久沒一起玩了,他真的不知道今天是為什麽。

    望著趙新,手撐著他的皮鞋底,“我說,我這小兩年,可真的沒再惹你們。”

    趙新腳上一使勁,薛利已經陰沉著臉過來,手在西裝下的後腰位置一摸,拿出跟九節鞭來,周達大聲掙紮起來:“唉……唉……有話好說。”那九節鞭已經繞到了他的腳脖子上,他嚇的一動不敢動,生怕失腳踢到薛利,這四個裏頭,他最陰了,上次就是這東西,弄的自己骨折。

    “小啟——”薛利叫。

    乾啟低頭拿著手機,按了兩下,轉眼,屋裏響起樂聲,一個手機在玻璃茶幾上跳動著,把紅酒杯碰的叮叮當當,乾啟走過去,拿起電話,遞給周達:“按密碼。”

    周達愣愣的接過,不敢問,隻看著乾啟,手按上電話,對上指紋轉眼開了,老實遞給他。

    “你那根打金贏福’字的魚竿呢?”乾啟問他,周達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但也不敢說假話,“在我女人那。”他說。

    而後死死看著乾啟,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變化。

    乾啟卻沒說話,拿著手機翻到最近通話,前幾條通話記錄都是剛才屋裏的人,再下一個,——寶寶。

    甄寶珠的“寶”

    乾啟的眼一下冒火了,沒談過戀愛的土老帽不知道,這是全國人民對愛人的統稱,一把砸掉手機,對著趙新說:“打!”

    趙新絆子都沒,掄拳頭就上。周達忙護著臉:“為什麽打我?乾啟,打人你都不自己上手,咱倆這關係,你一點情麵不講?”

    趙新說:“你他媽還不該打,家裏有人你還敢在外麵一拖二。”

    周達瞪著眼睛分辨說:“你別冤枉我,我可沒和她們怎麽樣,你也知道我一向潔身自好,家裏養的有

    人,這外麵的女人誰都能上,我他媽再不濟也不會玩的沒分寸。”

    一聽說到家裏養的有人,乾啟心中更怒,“你他媽金屋藏嬌也不下本,弄個那爛房子,還敢說是——‘包養’。給我打!”

    周達一躲,拉住了趙新的手,望著乾啟,現在就算再傻,也知道是乾啟找他的事,大聲喊道:“起碼給我說清楚呀!”心裏卻飛快思量,難道是看不慣自己成天換女人包養,作為一個心清眼亮的紈絝子弟,他一向知道,自己是人生得意須盡歡派。

    而這四個,趙新是死死綁到單明媚裙角上,求生無門,從不在外玩。

    而向誠和薛利,想做第二個蓋茨,早早就給自己印個ceo,說要進軍家族企業,可在他看來,最多到最後也是個蓋茨比。但要做蓋茨比也好,他們也不在外玩。

    而乾啟,最令人發指,他老爸勵誌要攀升當老錢家族,誰不知道,在國內,敢有這種宏圖大誌的,家裏背景都泛著國色,所以他隻要不嫖不賭,他爸就能把他寵上天。但他偏偏不嫖不賭,還挺有情趣,懂得玩個古玩啥的,情趣這玩意,對於同齡的他而言,還暫時是沒有的。

    難道作為朋友,覺得自己拖了後腿?丟了他們的臉,好歹也是從小認識,還是有交情的。

    這樣一想,也不是沒可能,周達的心中豁然開朗,他連忙喊起來:“是嫌我玩女人嗎?我發誓,我那真的是正當的包養關係。沒胡玩!”

    “他媽包養人不知道多出點錢……”買個衣服把人都穿過敏!乾啟懶得和他廢話,對著趙新說:“再打!”

    周達大感冤枉,梗著脖子喊:“原來真是這事,你沒包過女人不知道,我給的價不低了。有房有車,她那兒我又一個月去不了幾次。”

    趙新一巴掌拍他腦袋上:“就知道周圍騙人。”

    周達說:“你別胡說,我可沒騙她,前麵那婊子跑了,這妞也不是計較的人,人特聽話,我沒想騙她,對她也是真心的,我真心準備這次包她一年呢。”

    “還一年。”趙新又是一巴掌。薛利走去一邊抽煙,向誠看著乾啟,他陰沉著臉,不知在想什麽。

    周達一看事情有轉機,心裏隻罵娘,原來真是包養惹的禍,也不知道乾啟抽的什麽瘋,難道,難道是他也看上那妞了,想要?!

    心中一下蕩漾起來:

    ……難道,難道……他有生之年能有機會,和乾啟包養同一個女人!

    他心潮澎湃,大聲激昂地說:“我不知道你們誰認識她……”眼神卻隻喵向乾啟,“我和她真的是純潔的包養關係,誰要,我可以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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