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餿了我也喜歡。”崔左荊和董征一起上了樓,客廳重新安靜下來。莉蓮收集了他們換下來的鞋子和外套,能洗的就去洗,不能洗的直接扔掉。平日裏她洗衣服都是用洗衣機甩幹後晾在公寓的陽台上,但由於這一區域常年陰雨不斷,水汽重的根本晾不幹,莉蓮就隻能打開壁爐,再用火溫烤幹了。作為汪雀的囚徒,莉蓮從不用跟著他們進出盒子,就算在那麽大的古堡中充當著保姆的角色,照顧一整個小隊的飲食起居,她也不怎麽忙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能很好的照顧自己,頂多就是需要她做做飯,清理一下衛生。莉蓮對這樣的生活非常滿意,這是她來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卻比生前還要安逸。兩個小時後,各自將自己從頭到腳全都清理一遍的眾人帶著滿身香波的味道,匯聚在長桌前。“總之就是這樣了。”崔左荊將池鯉鮒奈奈的那些話給傅哲全都說了一遍,傅哲食指輕敲著桌麵,眉頭微皺,道,“她懷疑蘿洇,是嗎”“看上去是的。”崔左荊道,“不過我也沒相信她說的所有話,背叛這種事情可不能輕易下結論。”傅哲嗯了一聲,他琢磨著那句“世界沿時間走向荒蕪,你我都是熵的信徒”,隱約間似乎能感覺到什麽,但仔細想時,卻抓不到頭緒。“不管怎麽樣,先把奈奈救出來吧。”崔左荊道,“這裏距離kether的管理區很近了,碰見繼承人的概率很大,大家沒事盡量別單獨出門,我的時間力量還停留在一段,也要抓緊時間找到解封的方法,總之,大家都要抓緊時間提升自己才行,最後麵對皇後時,決不能有任何一個人拖後腿。”眾人紛紛點頭,董征看向傅哲,道“想要讓傅哲的力量徹底迴複,就隻有找到常慧才行吧。”傅哲點頭“把用作交易的空間力量從她手中拿迴來的確時間不容易的事情,但不管怎樣,都要先試試才行。”“反正都不是容易的事情,先走一步算一步吧。”崔左荊伸了個懶腰,他拍拍旁邊董臨海的肩膀,由衷的感慨道,“真羨慕你這種頭腦簡單的人啊,什麽都不用想,隻用等著計劃出來按部就班的執行就好,好幸福。”突然被cue的董臨海他早已習慣了崔左荊突然找自己的事,這三年相處下來,兩人從最開始的針鋒相對也早就變成了好哥們,經常相互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那這樣的話,你下輩子做個草履蟲吧,每天除了吃就是遊,多好。”維克多及時阻止了話題的繼續偏移“我們有能找到常慧的方法嗎”“目前來說找到她有點困難,需要等她主動來找我們。”崔左荊道,“她當時非常想和我做交易,不知道現在得到了傅哲的一部分力量後,還願不願意。不過我覺得,她既然這樣瘋狂地搜集著一切可能得到的力量,肯定不會嫌多的。”“你要用自己當作誘餌”董征一驚。“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放心,隻是把她引出來而已。”崔左荊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先讓我想想要用怎樣的欲望當誘餌才會讓她上當。”當初吸引常慧持之以恆想要交易的是崔左荊想要殺死皇後複仇的渴望,而柯爾柏洛斯將她引來,靠的是對道德碎片的滔天渴望。常慧一直清楚他的決心,現在再用仇恨肯定不管用了,那要換成什麽呢雨淅淅瀝瀝下著。長安城街道上的石板路被打濕,平康裏的姑娘胡姬們都躲迴屋簷下,這場雨格外冰冷,淋在身上帶來刺骨的寒意。撐著紙傘的女孩漫步在空曠的街道上,在如影隨形的雨中,她悠閑地向著前方走去,手腕上的銀鐲上刻著長命百歲的字樣。白色小獸跟在她腳邊,小心地不讓自己被雨水淋到。蘿洇站在酒樓二層雕花欄杆後,安靜地望著這夢境的世界。常慧停住腳步,她將傘斜靠在肩頭,抬頭望去,對蘿洇道“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你了。”“沒關係。”蘿洇抬手折了一支櫻花,深藍色的夢境力量在她指尖遊魚般輕盈,她對常慧笑了下,輕聲道“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第十二卷夜航完☆、玫瑰教堂之後的六個月裏,餛飩分裂者小隊的眾人收集著不同盒子的訊息, 這裏已經不是海姆爾達總部所在的地方, 信息的獲得沒有那麽方便, 傅哲便直接利用他直接留在“白鳥”情報係統裏的密匙,偷一些消息過來。不對,文化人做的事情怎麽能叫偷呢那叫提高信息的利用率。總之,利用從白鳥裏拿來的信息,他們手頭一直沒有缺少過盒子。六個月以來他們保持著一個月一到兩個盒子的頻率,總共通過了九個盒子,而現在,崔左荊這次的純白地界也已經到了第三年了。這天晚上, 結束了白天的例常訓練, 崔左荊從古堡出來到了公寓,往日他們在其他區域租用的房子全都帶有天台,但這次沒那麽好的運氣了,不過有一個大的陽台也算不錯。崔左荊專門在陽台上放了躺椅和小桌,沒事的時候他喜歡躺在上麵, 吹著風休憩。7區的總人口不如巨樹之巔, 到了這種程度,眾人都對自己的水平心知肚明, 清楚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不少人就在某個喜歡的區域定居,不再繼續朝聖,依靠進入盒子或其他手段獲取生存的積分。在剛進入純白地界時信心滿滿鬥誌昂揚的新人朝聖者中, 少數人才能活下來,在這少數人中,隻有更少的人能一如既往地保持著想要離開這裏的信念,而真正成功朝聖的,就隻有過崔左荊一個人。而如今,那個唯一的幸存者情況也不明朗啊。崔左荊歎了口氣,天空仍然被陰雲籠罩,他都不記得到底多長時間沒有見過太陽了,之前崔左荊一直都喜歡下雨天,並且不認同許多人陰天會心情不好的說法,而現在,經過了一連數周的陰霾後,他不得不承認那些人說的對。崔左荊由衷的想念巨樹之巔的清脆植被和溫暖的陽光,他歎了口氣,煩躁地扯過頭頂的毛巾蓋住眼睛,打算睡一覺。董征掀開窗簾,見崔左荊癱在那裏,便坐在了旁邊的另一把躺椅上,聽見他過來的動靜,崔左荊懶洋洋拍了下扶手,拖著長腔道“我好煩啊”“煩什麽”“不知道,就是莫名其妙的心煩。”崔左荊歎了口氣,道,“還不知道要在這裏待多長時間,古堡裏見不著陽光也就算了,在外麵也見不著,真不知道那些常年定居這裏的朝聖者們怎麽受得了的。”“他們習慣了吧,習慣在某種程度上,是很可怕的東西。”董征摸上崔左荊的手,將他手掌翻過來,在那雙骨節分明修長的手上,留著常年持握武器的繭子。董征看了眼自己的手,原本他隻在右手中指的第一個指節的左側有常年握筆留下的硬繭,經過這三年多來的曆練,整個手掌上也覆著一層了。他用指腹摩挲著自己食指上的繭子,突發奇想問道“我手上那麽多繭子,弄你的時候會覺得痛嗎”半秒鍾的靜止後,崔左荊掀開蒙住眼睛的毛巾,挑眉道“你親自試試不久知道了”“我個人比較傾向於理論派。”董征委婉謝絕了他的好意,他順著崔左荊的手向上,指尖鑽進袖口,撫摸著衣料下遮掩的手臂,崔左荊肌肉線條勁瘦而流暢,大概因為時間曾被凍結在十六歲數年阻礙了發育,他本身體毛並不旺盛,皮膚是男性少有的細膩光滑,手感非常之好。崔左荊由著他動手動腳,他和對視數秒,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欲念,他們的確有一段時間沒有親熱了。麵對董征的眼神問詢,崔左荊抓過毛巾一把蒙住他一張帥臉,驟然暴起,翻身騎在董征身上。崔左荊把毛巾係上遮住董征眼睛,他抓住男人雙手不讓他解開,趴在他耳邊,低聲道“突然動手動腳,就當我不會嗎”如果真要進行肉搏,董征在不用陰招的情況下肯定不是崔左荊的對手,很快他放棄了無謂地掙紮。視覺被封閉,反而放大了其他觀感,少年說話時噴吐在他耳邊的氣息,壓著他手腕的掌心的溫度全都是那樣的讓人邪火中燒。突然間董征猛一緊繃,就連唿吸都滯住了,崔左荊剛才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耳朵,溫暖濕潤的柔軟觸碰著那片敏感的皮膚,這突如其來的挑逗成功讓董征唿吸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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