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電梯門的關閉,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攝像頭中,而在那部電梯的內部,不存在監控設備。白人男子進去了走廊上的另一扇門,腳步很快消失。口袋裏的鑰匙隔著褲子的布料都能感受到灼熱,這是隻有在和碎片靠得很近時才會產生的反應。“那人有問題。”崔左荊道,“能繼續看他去了哪裏嗎”“不行。”董征低聲道,“那人身上沒帶電子產品,我沒法入侵。”崔左荊點點頭“那等會兒讓雀兒來吧。”這種時代背景的盒子下,竟然會有人不隨身攜帶電子產品,也是夠奇怪的。在柯爾柏洛斯進電梯的瞬間,崔左荊就縮迴牆後躲著了,沒能看到他正臉,但從對方身形來看,應該不會是傅哲的靈魂碎片。他本能地認為傅哲的碎片應該和他長相差不多,就像善意基本上就是傅哲本人的翻版一樣,其他碎片應該也吧崔左荊腦補了一下傅哲體型如果變成剛才那男人會是什麽樣子,被腦中的景象雷得打了個寒顫,立刻搖搖頭,將念頭甩去腦後。“沒有監控的私人電梯,通往的應該是老板那邊吧。”在藺航之用老虎機吸引了絕大多數賭客和荷官目光的時候,崔左荊也沒閑著,他一邊抱著隨便玩玩的心態充當著散財童子,一邊和其他人一起分散著打聽賭場的相關訊息。最終董臨海成功在一個喝多了的賭客口中套到了有用的話沒人知道賭場老板的真正名字,但這裏的人都叫他莫先生,傳聞他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幾乎不會親自到下麵的場地查看,隻有尊貴的客人,才有可能在貴賓室見到他。這位神秘的莫老板就是崔左荊和董征此行想要調查的目標,他們計劃初步地確定老板住處的坐標,沒料到半路上在一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碎片的強烈唿應。兩人迅速離開員工通道,他們沒有迴侍者專門開的房間,而是去了藺航之包下的套間。路上崔左荊問“你覺得他會是傅哲的碎片嗎”董征果斷搖頭“應該不是,他長相沒有和傅哲有丁點相像的地方。”崔左荊好奇“是什麽樣子的”“中東血統的長相,模樣挺不錯的。”董征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語言有時候是很貧瘠的存在,要是血契還在,他就能直接將看到的畫麵傳給崔左荊了。“那就不是了。”崔左荊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那他既然和鑰匙有那麽強烈的感應,就肯定和碎片有過不短的接觸”崔左荊說著話音突然停住了,他和董征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緩緩眯起眼睛。“你覺得傅哲的取向正常嗎”半晌,他問了這樣一句。“我不知道。”董征老實迴答,“我甚至都不知道靈魂碎片和主體之間是怎樣的一種關係,兩者之間相似的地方到底有多少。傅哲也從來沒有提起過。”崔左荊嘖了一聲,他想到傅哲曾對他說過的那些疑惑和思考,不禁深吸口氣“如果是我想的那樣,可就有意思了啊。”柯爾柏洛斯推開門時,被叫做莫先生的賭場老板正窩在椅子中,懶洋洋地翻著手裏的書。他穿著布料柔軟舒適的私服,馬甲的扣子隻扣了一顆,褲子下那雙腳仍然是赤著的。精致的水晶吊燈並沒有開,隻有牆壁上小小的閱讀燈散發出恰好到處的光線,照亮莫先生手中的書本和神色很淡的麵龐,影子長長地投在身後,最終和黑暗融為一體。落地窗微微開著一條縫,晚風吹進來,帶著外麵喧囂的氣息。柯爾柏洛斯過去將窗戶關好,俯視著下方街道上星河般的萬千燈火,將厚重華美的窗簾拉上。男人敏銳捕捉到了空氣中的一縷不同尋常的味道,轉頭問道“主人您又抽水煙了”“沒有。”青年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柯爾柏洛斯摸了摸桌上的水煙瓶,燃燒殘餘的溫度還沒有徹底散去,看顏色這次大概是用紅酒煮的煙絲,不難想象水煙點燃時,一整個房間都會充斥著清甜的酒香。水煙瓶旁邊放著幾張紙,上麵畫了看不懂的圖案,像是陣法。柯爾柏洛斯沒有揭穿主人明目張膽的謊言,他走到那張搖椅旁,蹲下身半跪在地,一手輕輕放在莫先生的膝頭,仰視著他,輕聲道“主人一整天都沒出門嗎”莫先生懶洋洋地嗯了一聲,他終於看了柯爾柏洛斯第一眼,問“忙的怎麽樣”“事情都辦好了。”柯爾柏洛斯仍堅持於剛才的話題,“整天不出門待在房間裏會憋壞的,等明天主人跟我出去走走吧”“好啊。”莫先生沒有拒絕,他稍微動了下身子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微微眯起眼睛,沒有出聲,但柯爾柏洛斯聽到了他用鼻子深深吸氣的細微聲音,知道他有些困了剛才他悄無聲息地打了個哈欠。從兩個星期前主人就變得特別容易疲憊,柯爾柏洛斯注意到這細微的變化,才在早上專門叮囑安吉拉一定要讓主人吃早飯,及時關窗戶,也不知道對方照做了沒有。他握住青年點在地毯上的腳,毫不意外地感受到了冰一般的寒冷,那寒氣像是從骨子裏滲出來的一樣,簡直都要穿透皮膚將他也一起凍住。柯爾柏洛斯將莫先生的一雙腳放在懷中,青年趁勢無比自然地踩在他胸膛上,汲取著對方身體的熱度。柯爾伯洛斯順著小腿一路向上,寬鬆的褲腳被逐漸撩起,隨著手一步步的挪動,掌心下皮膚的溫度從最開始的冰冷漸漸一點點的溫暖起來,逐漸像個活生生的人了。最終那雙手的手指探進了褲腿中,摸到了膝蓋之上細膩的皮膚,那邊的體溫終於趨近於正常,是柯爾柏洛斯最喜歡的溫暖。主人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特別容易手腳冰涼,很多時候就像現在這個樣子,膝蓋和以下腿腳涼得都不像人應該有的溫度。身體虛弱,血液流通不暢,沒有活力,柯爾柏洛斯十分清楚他之所以這樣的緣由,但無論他怎樣勸說,主人都不願意去運動,在屋裏閑來無事時也從來都不穿鞋襪,有時候甚至連衣服都不願意穿隻披著睡袍,就好像衣物的布料會將他禁錮一樣。柯爾柏洛斯跪在青年麵前,將他雙腳捂在懷裏,一點點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對方,他們兩人可以算得上兩種極端,不管一年四季穿多穿少,柯爾柏洛斯永遠是充滿活力的,甚至都有些燙。莫先生習以為常地繼續垂眸看書,而柯爾柏洛斯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深蜜色的眼中清楚映著昏黃燈光下早已印刻在心底的身影。他累了一天,也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能感受到來自靈魂深處的安逸。兩人誰都沒有打擾誰,好似這樣的事情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再尋常不過,且天經地義。直到青年又一次發出困倦的細小聲音,他終於合上手中的書,將一隻腳從柯爾柏洛斯懷中抽離,順著他的身體向下,重重地踩在某個地方。柯爾柏洛斯抓住他腳踝,低頭在他手背上虔誠地落下一吻,而後起身,在青年伸手環住他脖頸的同時,將對方從躺椅中打橫抱起。“明天你要帶我去哪裏”莫先生被放在那張巨大柔軟的床上,卻沒有鬆手,柯爾柏洛斯隻能保持著俯身的姿勢。“隻要主人想,去哪裏都可以。”青年不說話了,待到柯爾柏洛斯吻下來,他才在喘息的間隙中道,“明天跟我去一個地方吧。”☆、270、原定計劃崔左荊敲響房門,過來開門的是維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