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郡主抱著三郡主逗了一會,接著又被其他的人搶了抱過去。

    三郡主被自己這些伯母叔母姑姑堂姑姑之流的人物輪著抱了一圈,三郡主憑自己心意是給個笑臉還是扭開頭無視起來,但就算被無視,仍是要稀罕她稀罕她不行。

    徐鶯見她們的喜歡不像是裝出來的,不由看了三郡主一眼,心裏滿滿的都是驕傲。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有個一直坐在椅子上,既沒有湊過來看過三郡主也沒開口說過話的少婦在此時看了眼被人抱著稀罕的三郡主一眼,撇了撇嘴,在心裏不屑道,不過是個庶出的丫頭,又什麽值得稀罕的。想著便不由麵帶不屑的撇過臉去,手一下一下繞著手上的帕子,免得有些不高興。

    過了一會,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心裏一動眼睛一亮,然後便笑著站起來,對徐鶯道:“徐才人,將三郡主抱過來也讓我看看。”

    徐鶯皺了皺眉,那語氣根本像是在支使命令下人,令她十分不喜。

    杏香悄聲在徐鶯耳邊提醒這個女子的身份,徐鶯才知,原來她是景陽長公主的次子媳婦何郭氏,娘家出身德慶侯府,是這樣郭皇後的親侄女。景陽長公主跟東宮不和,並不願意來給東宮撐麵子,所以今日並沒有來,隻令自己的二媳婦過來打個過場。

    她是郭皇後的娘家人,而她早就將郭皇後得罪狠了,景陽長公主又是站在郭皇後一派的,傻子才會認為她要抱三郡主安著好心。徐鶯低頭看了已經迴到自己手中的三郡主一眼,既不邁腳過去也不說話。此時太子妃在,實在沒有她說話的理。

    而何郭氏見徐鶯不過去,不由斂了臉色,冷道:“怎麽,三郡主是什麽寶貝,別人抱得我就抱不得,還是說太子妃和徐才人是專門針對我一人,或者是針對我們公主府?”說著哼了一聲,又接著道:“既然東宮這樣瞧不起我們公主府,那我迴去就跟長公主說,以後東宮我們可要繞著道走,免得礙了你們的眼。”

    竟然是祭出了景陽長公主這麵大旗。

    太子妃心中十分不滿,但卻並沒有將心中的怒氣表露出來,隻是垂了眼思慮著。

    雖然何郭氏要抱三郡主確實不會安著好心,但若隻拒絕她一個人抱三郡主,卻也說不過去,真的傳出去,也隻會顯得我們真的理虧,好似東宮真的針對景陽長公主府,不敬長輩,讓人覺得輕狂不孝。

    皇後那裏正愁抓不到東宮的小辮子,這件事原本是小事,但也難免不會被她利用起來,壞了東

    宮的名聲。更重要的是,皇上僅有兩個姐妹,寧國長公主跟駙馬常年住在福建,與皇上不常見麵,皇上難免要對景陽長公主這個能夠時常能見到的姐姐要信重一些。

    倘若景陽長公主拿著這件事在皇上麵前哭訴一番,說自己一個長輩居然被小輩看不起,就是太子也不能這樣狗眼看人低,景陽長公主可是會擅長做這種事的,而皇上聽了難免不會對殿下有意見。殿下跟皇上的關係此時剛剛改善了些,實在不宜為了三郡主壞了這個好局麵。何況大庭廣眾之下,何郭氏也不敢真的做什麽,頂多也不過是嚇一嚇人罷了。

    想到這裏,太子妃看著何郭氏滿含深意的笑了一下,道:“哪裏說的話,您是三郡主的表叔母,您抱抱她是她的福氣。隻是表弟妹沒生過孩子也沒照顧過孩子,手勁難免沒輕沒重,您可得輕輕的抱穩了三郡主,可別不小心摔了她。”

    何郭氏暗恨,竟然拿她無子的事來刺她。何郭氏進門四年沒生下孩子,景陽長公主雖然沒說什麽,但最近隱隱等得有不耐煩了,最近常暗示她給相公身邊的丫頭斷了湯藥。所以她最不喜的就是別人說她沒有孩子的事。

    何郭氏咬著牙道:“放心,我是沒見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

    太子妃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笑了一下,然後吩咐徐鶯道:“徐才人,將三郡主抱過去給何二奶奶。”

    徐鶯卻不想動,哪怕知道何郭氏不敢做什麽,但將自己的兒女送到自己的敵人哪裏,她怎麽願意。徐鶯轉頭看著太子妃,她想讓她收迴成命。

    但太子妃卻給了她一個警告且不容人違背她命令的眼神。

    徐鶯低下頭去,攬緊了三郡主。頓了一會之後,才不甘不願的抱著三郡主走過去。

    何郭氏看著不得不妥協的太子妃和徐鶯,顯得很是得意。她從徐鶯手中抱過三郡主,低頭看了她一眼,還果真是個眉清目秀的姑娘。

    她得意的看了徐鶯一眼,故意伸手去戳三郡主的臉,一邊戳還一邊道:“這麽嫩的皮膚,隻怕稍稍用點力就會戳破了吧。太子妃說得對,這麽細皮嫩肉的小姑娘,確實要小心的抱。”

    徐鶯看著她的動作,心中揪緊,真怕她一用力就真的傷了三郡主,或者手一鬆,三郡主就要摔下來。

    徐鶯對身邊的杏香使了使眼色,讓她靠近何郭氏身邊去。

    而在這時,繈褓裏的三郡主突然大哭起來,何郭氏皺了皺眉,覺得這小孩真是討厭得很,沒事哭什麽哭

    。她正準備讓人將孩子抱走,卻在此時她突然感覺手上一熱,好似有什麽東西從繈褓裏流了出來,接著她便聞到了一股尿味。

    想到他幹了什麽,想到自己的手還沾上了東西,何郭氏不由一陣惡心,接著手不由自主的一鬆,罵道:“臭丫頭,竟然尿我身上。”

    徐鶯卻在此時驚唿出聲,看著從何郭氏手上掉落下來的女兒,差點沒暈過去。好在這時站在何郭氏旁邊的杏香雙手極快的伸過去,接住了三郡主,徐鶯的心這才落了地。

    也不知道是因為尿了褲子不舒服,還是被嚇得,從出門開始的三郡主大哭起來。

    徐鶯連忙走過去,接過女兒,接著眼淚噠噠的望著何郭氏,即害怕又憤怒的道:“何二奶奶,我們三郡主哪裏招你惹你了,你竟然就要她的命。你好狠毒的心。”說著抱起三郡主放到胸前,傷心道:“我可憐的三郡主,娘親差點就要見不到你了,你不過剛一個月大,能得罪誰了。”說著哭出聲來。

    大人在哭,小孩也在哭,母女兩人一起哭,令人看著格外可憐同情。於是紛紛將目光望向了何郭氏。

    何郭氏此時自然知道自己幹了什麽了,但仍是辯解道:“是她先尿了我身上,我……”

    徐鶯馬上哭著打斷她道:“何二奶奶,我們三郡主小孩子家家的不知事,餓了撒了都是憑感覺來,不過是尿了在你身上,何至於就要了她的命。”說完又抱著女兒大哭,邊哭邊喊道:“我可憐的三郡主……”,硬生生的將何郭氏那一句“我又不是故意的”阻礙在了嗓子上。

    何郭氏被她哭吵得腦仁疼,更加是她想辯解也沒機會辯解出來,她是真沒想要對三郡主如何的。徐鶯得罪了她的姑母郭皇後,和她的表姐新昌公主,她不過是想嚇一嚇她而已。但她哪裏想到這個小丫頭會尿褲子,她竟敢尿褲子在她身上,那些東西沾在她手上,她想想都惡心得要死。

    而對於徐鶯來說,剛剛的那一番做作,固然是又故意做給人看的成分在,但她也真的是心裏憤怒,倘若三郡主真的掉了下來,她簡直不敢想會發生什麽事。此時她甚至連太子妃都有些怨上了,果真不是親女兒就不會打心裏心疼,要不然不會讓她將三郡主交給何郭氏抱。

    朱太夫人低頭看著三郡主,誇讚道:“這孩子長得好,膽子也大。”說著用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臉。三郡主仿佛知道她喜歡自己一般,伸手抓了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巴裏舔以示親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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