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停了?繼續說啊。”紅先生催促道,“這可不算劇情,劇情你還沒說呢。”“剛剛我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沈晫笑眯眯一拍紅先生的肩膀,“我有腦洞,你有文筆,咱們合作不是賺大發了?就算不金榜題名,咱們兩個也能名揚四海,名垂千古。”“做什麽白日夢呢。”紅先生把手裏的瓜子丟盤子裏,“你以為話本是那麽好寫的啊。就你剛剛說的修真,我保證第一本火了,之後肯定如雨後春筍冒出無數本同樣背景的。”“怕什麽,百家爭鳴才能出現更好的作品。”沈晫挑釁一笑,“還是你對自己沒自信?”“收起你那副討人厭的嘴臉,激將法對我沒用。”紅先生的想法一直局限在一方小天地,經過與沈晫的談話才恍然大悟。原來走出小天地,外麵的世界無比寬廣。沈晫齜牙笑,笑得尤為純真道:“所以你願意當教書先生了?”“這兩者有關係?”紅先生差點氣笑了,“所以寫話本和當教書先生有什麽關係?”“當然有。”沈晫說的理直氣壯,“因為你不光教村子裏的孩子,還要教我啊。”紅先生不敢置信看沈晫,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你,原來不認識字?”“認倒認識,寫的不怎麽好看。”沈晫弱弱道,“我已經決定要刻苦練習了。”深唿吸一口氣,紅先生起身走到書案邊道:“你過來。寫幾個字給我看看。”“就不用了吧?”沈晫轉頭瞧見紅先生冰冷的眼,隻好苦哈哈走過去。拿起毛筆,展開紙,沈晫一筆一劃寫“紅先生”三個字。才開始寫第一筆,紅先生就看不下去了。等沈晫寫完,紅先生看著紙上狗爬似的三個字,氣急敗壞道:“你簡直浪費紙!”“先生教訓得對。”沈晫立馬認錯,“我差成這樣,沒先生這樣的人物教導怎麽學得好。”“別拍我馬屁,不管用。”紅先生不忍看那幾個字第二眼,“我告訴你,不管用!”“我可不是拍馬屁,我說的是大實話。”沈晫臉不紅心不跳奉承,“誰不知道紅先生天縱奇才。若非被那幾個該塞迴娘肚子裏重造的學子拖累,你早金榜題名,封侯拜相了。”“你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紅先生皺眉甩袖背對沈晫,“此事我會考慮。”“考慮啊,也行。”沈晫迴去坐下嗑瓜子,“如果你答應當教書先生,以後會很忙。你想想,你要教村裏的孩子們讀書認字、抽時間寫話本,還要單獨抽時間教我。這麽一想你以後的日子似乎挺充實的,總比在家閑著混日子好。紅先生,教書育人可是件大功德。”“等會。”紅先生坐迴原位,“我還沒答應呢,你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沈晫磕著瓜子看紅先生:“答不答應當教書先生是你的事,我總要做兩手準備吧?”“你這叫做兩手準備?”紅先生很想翻白眼,“這是把我算得死死的。”“怎麽會呢。”沈晫給紅先生遞瓜子,“消消氣,消消氣,來,吃瓜子。紅先生,我問個題外話啊。你的真名叫什麽?‘紅絲硯’再好聽也不是你的真名,那是硯台的名字。”“紅硯。”紅先生剝開瓜子吃下,“我爹生前最愛紅絲硯,若是女子或哥兒倒可以直接取這名。誰讓我是漢子,父親就把絲字去掉,為我取名紅硯。我覺得還不如不去。”沈晫點點頭:“我覺得兩個都行。你可有兄弟姐妹?令尊不會還取硯台的名吧。”“我家就我一個。”紅硯滿不在乎道,“我年幼時父母就去世了,我在叔叔家長大。之前讀書能考取功名,叔叔一家對我還算客氣。知道我再也不能往上考,便把我趕出來了。”“嘖嘖,真慘。”沈晫翹起二郎腿,“所以說自己能賺錢心裏有底氣。學堂還沒開始修,估計過段時間才能開學。這段時間呢你不如在家寫話本,能賺錢幹嘛不賺?是不是?”“對。”紅硯皺眉覺得不對勁,“我隻說考慮,可沒答應你當教書先生。”“早晚的事。”沈晫完全不在乎紅硯的一次次拒絕,“我倆這麽投機,你會幫我的。”紅硯想了想問:“辦學堂是好事。我打聽過,你不是五湖村的人,為什麽辦學堂?”磕了一堆瓜子殼在桌上,沈晫理所當然道:“為了買地啊。”“買地?”紅硯更不解了,“你想買地,五湖村的人看你是村外人不賣給你。我說的可對?你想辦學堂和他們交易,你辦好學堂,他們賣地給你。為何要如此麻煩?你想買地去衙門就行,想買哪就買哪。你為什麽死盯著五湖村?再說你確定辦了學堂就能成?”“你不懂。”沈晫歎口氣道,“我要買地,就得買。他們不賣,我想辦法讓他們賣。盡管為這事兜了一大圈,我也沒什麽損失。不然我也遇不到你,不是嗎?”“我明白了。”紅硯搶走沈晫手裏的瓜子說,“你就是小孩脾氣,想要就得有。”“是是,我是小孩脾氣。”沈晫特別幹脆承認,“能做到的事情為什麽不做?”哪怕成事難一些,能做到當然要去做。沈晫就是這樣一個人,有時候挺鑽牛角尖的。“在你學堂建成前,我會給你答複。”紅硯拍拍手,“讓你有時間找別人。”“那等你答應,我再跟你說劇情。”不吃了,沈晫隨意在衣服上擦擦手。“你,你吃定了我是不是?”紅硯沒好氣瞪沈晫,起身拂袖離開了。沈晫喝口茶,笑得合不攏嘴。教書先生搞定了,接下來一步一步完成,接近目標。歇一晚,沈晫帶著流風迴五湖村。迴來才得知叔嬤已經讓人看好日子,廣請親朋好友參加認親宴。事情進展順利,沈晫吃了飯四處溜達,在河邊遇見迴家吃午飯的喬柯。坐在河邊,沈晫笑著朝喬柯招手:“喬柯,過來坐。過些天辦認親宴,你也去吧。”“我聽說了。”喬柯坐到沈晫身旁,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叔嬤請我了。”河水在陽光照射下波光粼粼,大樹遮去豔陽,落下陰涼的樹蔭。沈晫在地上摳扁平的石頭玩打水漂,最多也就一兩個。挑輕點的石頭,他繼續玩:“這些天在忙什麽?”“還不是地裏的活。”喬柯乖巧坐著,微微垂頭,“雖然地少,也要我自己照看著。”說起幹活,沈晫懊惱一拍額頭:“這幾天我忙東忙西,忘了這事。流風。”“不用找人幫我。”喬柯急忙拒絕,“以往都是我自己弄的,不用麻煩別人。”“行吧。”瞧著手裏扁平的石頭,沈晫遞給喬柯問,“你要不要試試?”“我?”喬柯接過石頭。他垂首看著被洗的幹幹淨淨,上麵還有些花紋的石頭出神。見喬柯發呆,沈晫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泥道:“不會玩?我教你吧。”“其實我知道怎麽玩。”喬柯攥緊石頭站起身說,“我該迴家吃午飯了,再等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