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外麵是什麽聲音?”付季昌擰著眉頭問。


    “公子,賀爺這宅子在絡紡街上,這條街上都是織布作坊,是織布機的聲音!”


    “嗯,對,老賀說過的……”付季昌喝下藥湯,身子軟軟地躺了下去。


    真的好累呀,實在是太累了。


    剛才和老賀說笑,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黑塔給主子蓋好了被子,端著藥碗,抹著眼淚出了屋。


    他心裏真恨皇上,非要給公子安排個破通判的位子,瞧把公子累的,昨晚還差點丟了性命。


    他和須臾永恆一點事兒也沒有,黑衣人是衝著公子來的。


    須臾和永恆出去打探消息了,希望他們能早點迴來。


    他既希望主子的身子能盡快好起來,又希望主子能在這多休養一段時間。


    他想起了在紀家灣的日子,真是無憂無慮呀。


    .


    “付奶奶,您行嗎?能看清嗎?”紀曉北問。


    付老太彎腰修織布機,已經半個時辰了。


    她有些擔心老人家的身體。


    “馬上就好,這個活兒我能幹的……”付老太太頭都沒抬說。


    幾台織布機老太太都檢查過了,沒什麽大問題。


    冬牛帶著男人們把院子裏的大染缸都清理出來了。


    女人們正在紡線。


    紡車嗡嗡嗡地響著。


    黃婆和林婆子也參與了進去。


    “好了……”付老太終於抬起來了頭,直起了腰。


    身子晃了幾晃,嚇得紀曉北趕緊扶住了她。


    “奶奶,您沒事兒吧!”


    “沒,就有些眼黑……”


    紀曉北扶她坐下,趁她不注意,從空間裏拿出了兩條營養液,給她放到了水裏。


    老太太眯著眼睛,把一碗水喝完。


    “北呀,再來一碗,南城的水也這麽好喝,要知道早點搬過來……”


    紀曉北:……


    林婆子遞過來一碗。


    老太太隻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咧嘴說不好喝。


    林婆子不解,都是水缸裏的水,怎麽能不好喝呢,她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林婆子:一個白水,有什麽好喝難喝的!


    紀曉北拿了點心,逗老太太開心。


    “我孫子小時候,我給他講我年輕時候織布的事兒,他聽的可認真了……等我孫子迴來了,我要讓他來這裏看看……”


    紀曉北笑著把剩下的半塊點心遞給老太太。


    “曉北呀,我孫子什麽時候迴來?”老太太臉色突變,有些焦急地問。


    和紀曉北住了這麽多天,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打聽付季昌。


    紀曉北:“應該快了,他公務很忙,等閑下來就來看您來了!”


    “北呀,他能找到這裏嗎?”


    “能,小桌子他們都在家,會告訴他的……”


    “北呀,昌兒什麽時候迴來?”


    “快了,等他不忙了就迴來了……”


    ……


    “閨女,我孫子什麽迴來……”


    ……


    “我孫子什麽迴來……”


    付老太太變得煩躁起來,前屋後院地轉。


    逮住人就問,她孫子什麽時候迴來。


    紀曉北要帶她迴手工坊,她不走,就要待在織布作坊。


    那天晚上,付老太太鬧騰了一個晚上。


    紀曉北一個晚上沒合眼。


    受傷的付季昌,迷迷糊糊說了一晚上的夢話。


    嘴裏不停地叫祖母……


    賀野給他找來了衛所的另一個大夫。


    大夫說,傷口有毒,但解不了。


    賀野不敢大張旗鼓地出去找大夫,怕歹人跟蹤到這裏來。


    他讓人去京城請大夫。


    管不了那麽多了,再不醫治,恐怕老付的命就不保了。


    一大早,賀野出去給他買餛飩。


    紀曉北也出門去給老太太買吃食。


    聽許大娘說,在絡紡街的盡頭,有一家餛飩鋪子,開了好幾十年了,做的餛飩很好吃。


    她一晚上沒睡,肚子裏空空的。


    不想走路,她駕著馬德彪去了。


    遠遠地,馬德彪開始不安分地踢踏著蹄子。


    紀曉北罵罵咧咧地,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那男子提著食盒。


    隻是看起來不如那天精神,萎靡不振。


    紀曉北勒住驢韁繩,故意走的慢了些,讓他先過去。


    馬德彪這才安穩了些。


    那天,林婆子讓他賠了一個銀錠子,有點多,想起來,還有點過意不去呢。


    馬德彪兩股之間,今天一早就消了腫。


    賀野瞪著迷離的雙眼,踢著腳下的石子,完全沒注意到紀曉北。


    馬德彪一看飛起來的石子,嚇得兩腿發軟。


    長長地嘶吼一聲。


    賀野驚訝抬頭,看到了熟悉的驢,和熟悉的女人。


    “姑娘好,沒想到在這裏碰到姑娘了,驢,沒事兒了吧?”賀野問紀曉北,眼睛朝馬德彪後麵看過去。


    馬德彪慌忙轉了身子。


    哼!大庭廣眾之下,驢也是要臉的,好不?


    “沒事兒了,多謝公子關心,您又來給病人買吃食?”紀曉北笑著問。


    賀野擠出一個笑,點點頭,進了餛飩鋪子。


    “小爺,您來了……”


    掌櫃的熱情地打著招唿。


    “掌櫃的,南城有沒有好大夫,我有個朋友上山砍柴,遇到了野獸,那野獸受了毒箭,咬了我朋友,您認識能醫毒的大夫嗎?”


    賀野問。


    “哎呦,那可嚴重了,我倒是聽說過,被野獸攻擊後中毒的,活不了多久就死了,不過,聽說南城有個能治這種傷的人,隻是聽說,是個老頭,有的說,他在山上,有的說,他已經棄醫種田了,小爺您再打聽打聽……”


    賀野失望地點點頭。


    鄉野采草藥的大夫有的身懷絕技,百毒不侵,可以醫毒。


    就是不一定能找到。


    紀曉北排在賀野身後,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不禁同情地看了賀野一眼。


    這個小公子給北疆將士籌措錢款,當時慷慨激昂地講話,讓人動容。


    紀曉北對他印象不錯。


    “你朋友,現在怎麽樣?”紀曉北問了一句。


    “時而清醒,時而昏迷……”


    賀野提著食盒,有氣無力地說。


    紀曉北點頭又說:“注意他發燒不發燒,讓野獸咬了很容易感染的,傷口也要清洗幹淨……”


    賀野迴過頭來問:“姑娘,您會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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