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暮晨打完點滴後,陳進抱著他上了車,直接丟下奚禹,父子倆開車走了。


    陳暮晨問他爹,不帶阿姨迴家嗎?


    陳進酸溜溜的口氣道:“她有男人送,不稀罕坐我們的車。”


    陳暮晨打完點滴還沒到晚上九點鍾,因為快要入夏了,天黑的又晚,地鐵公交都沒有停運,奚禹到是不害怕,但是陳進的別墅是在巴黎的市郊,距離不遠,但就是沒有直達的地鐵公交。


    秦朗一直在醫院看著她,被那個男人丟下,他的雙手緊握成拳,這個世上總是有那麽些男人,他們何其幸運,擁有了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華,最青澀的身體,可是,他們卻不肯好好珍惜,而有的男人,隻能看著自己心儀的女孩兒被另一個不懂珍惜她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秦朗要送奚禹迴去,奚禹怕陳進看見了又瞎猜疑,她最在乎也不是陳進的想法,她最在意的還是她兒子的想法,剛剛陳暮晨一句無心之話,卻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跟孩子解釋,那不是媽媽的男人,媽媽的男人從來都隻有你爸爸一個。


    可是,這麽小的孩子,他又懂什麽呢?誰是誰的男人,誰又是誰的女人呢?


    秦朗的堅持,還是讓奚禹坐上了他的車,在車上,秦朗斟酌了一番後問她:“奚禹,如果你們之間沒有一個孩子,你還會選擇在迴到他的身邊嗎?”


    奚禹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精致華美的歐式建築,陳家又何其不是一個精致華美的囚籠呢?


    “或許不會!”奚禹淡淡的語氣,讓人聽不出喜怒。


    秦朗心裏淡淡的希望劃過:“其實,奚禹,我不在意你有沒有孩子的,我從小就在國外長大,有些事兒我看的很開明也很淡。”


    “秦朗我知道你不會在意,可是,就是沒有陳進沒有孩子,我也會不會選擇你,對你我真的很感激。”


    “為什麽,奚禹,我到底哪點不好。”秦朗是挫敗的是悲哀的,他很優秀,他很年輕,他很紳士,他哪兒都好,可就是贏不了一個女人的心。


    “秦朗,你很好,一直都很好,不好的是我,你不是我,你沒有經曆過我的人生,你不知道我的人生該怎樣選擇才會讓我過的更好,秦朗我很自私,我和陳進還沒有離婚時,陳進就經常說我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奚禹現在就是一個河壩蓄洪到了一定程度就要泄洪,不然這個河壩一定會被洪水衝破,有些話,她需要找別人傾述,自從張揚結婚後,她常常都有一種被這個世界孤立起來的感覺,在這個世間裏,她隻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秦朗你不要說話,聽我給你講個故事!”


    秦朗想說你很善良,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孩兒,你會去街邊喂流浪狗,你會去孤兒院做義工,你會將自己辛辛苦苦掙的錢拿出來一部分給生病的孤兒,你怎麽會是白眼狼呢,怎麽會自私呢?隻是,他還沒有開口,就被奚禹截斷。


    “有個小女孩,一歲多的時候,她的母親死了,這是她父親跟她說的,後來,有個男人告訴她,其實她的母親是個j女跟一個有錢的piao客跑了,四歲的時候她的父親也將她拋棄了,丟在了人潮湧動的火車站,那時候人販子還不算猖獗!小女孩被警察送進了孤兒院,其實孤兒院根本就沒有電視裏描述的那樣和諧是個充滿善意的地方,那就是一個小型的社會,挨餓受凍毆打是每個年齡小個子小的小孩都會經曆的一個過程,自此,小女孩得了失語症,孤兒院的人都喚她啞巴。”


    秦朗有些嘶啞的嗓音打斷她問道:“那個小女孩就是你嗎?”


    “嗯”同樣是淡淡的口氣讓秦朗聽不見她的喜怒,仿佛她這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


    “小女孩以為自己可能活不了幾年,不是被餓死就是病死打死,可是,上帝待她還算不是太差,她遇到了她這一生最重要的一個人,那是個比她要大上幾歲的大男孩,給她飯吃,給她洗臉,送她上學,帶她去醫院看病,為她打架,那個男孩將整個青春都送給了小女孩,小女孩就在心裏發誓,這一生不管她在哪裏不管她在誰的身邊,她都要用生命去為那個男孩祈福,後來小女孩長大了,男孩也長大了,男孩向女孩表白了,他們幸福的在一起了,可是天妒人願,上帝安排了一個男人來拆散男孩女孩。”


    “那個男人就是你的前夫嗎?”秦朗再次打斷問道。


    奚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道:“是啊”。


    “那個男人很有錢很厲害,設計了一個圈套,讓男孩女孩往裏頭鑽,女孩為保男孩一生平安,嫁給了那個男人,婚後,那個男人隻要不生氣時,都會將女孩捧在手心裏疼,女孩在男人的懷抱裏漸漸的迷失了自己,她是痛苦的,一邊享受男人的寵愛,一邊痛恨自己的忘恩負義,後來女孩懷孕了,感情的天枰漸漸的偏向了男人的那一邊,但是,女孩自己知道,她心底最在意的那個人始終是誰,她隻是在迷失,因為那個男人也給她創造了男孩給她創造的感情,再後來……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些了。”二十多年的人生本應該是個很冗長的故事才是,卻被奚禹寥寥幾句說盡人生百態。


    “所以,你最需要的從來都不會是愛情,是嗎?”秦朗握在方向盤的指緊緊的使勁兒,捏的指骨發白。


    “是”


    “你願意與男人永遠的生活在一起,但你心裏最愛的始終不會是他,是嗎?”


    “是”。


    “男人給了你愛情,而男孩給了你親情,而你最在乎的從來都不是愛情,就如同你心底並不會很愛那個男人,奚禹我說的對嗎?”秦朗想他心裏也沒有什麽不平衡的了,那個男人終究不是她最在意的,他們都輸了輸給了第三個男人。


    “對也不對,愛情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我並不是很在意就像是吃飯,有的人喜歡吃蔥花而有的人不喜歡吃,我或許就是那個不喜歡吃蔥花的人,愛情就如同蔥花,愛情於我可以隨時拋棄,或許動過心,但也能隨時將心收迴來,它隻是生活的一味調劑品而已可有可無。”


    “不管怎樣,你還是在那個男人身上嚐到了你可以隨時都能丟棄的愛情,不是嗎。”秦朗說。


    “是啊,嗬嗬,我曾經還為所謂的愛情吃過醋呢,現在想來也是幼稚了。”奚禹笑笑說。


    “如果沒有男人,男孩女孩就能永遠的生活在一起了,真好,所以那個男人真是該千刀萬剮。”秦朗想這麽可憐的女孩,是應該比誰都應該得到幸福,而她的幸福卻被那個男人,打著愛情的名義破壞了。


    “其實,也多虧了那個男人。”


    “為什麽這樣說。”秦朗很疑惑,不是男人拆散了男孩女孩嗎?


    “生活往往比你想的要狗血多了,男孩的母親是女孩父親的第一任妻子,女孩的父親在自己的妻子懷孕期間,搭上了夜總會的舞女,也就是女孩的母親,他的妻子一怒之下流產了,他們也離婚了,再後來就有了那個女孩。”


    “難道那個女人沒有真的流產,生了男孩,所以男孩和女孩是同父異母的兄妹?”秦朗被自己的猜測驚到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還真要感謝陳進的拆散,不然奚禹和她的哥哥結合,那將會釀成多麽慘痛的悲劇。


    “嗬嗬,還沒有狗血到那種程度,男孩是他母親再嫁時生的,隻是男孩的母親,曾經因為女孩的父親母親丟了一個孩子,據說都懷孕有三四個月了,你不是母親你理解不了一個母親對孩子的那種愛,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所以就是沒有後來男人的介入,男孩女孩之間還是一出悲劇。”


    後來,奚禹想了很多,到是有些感謝陳進,如果不是陳進,她和張揚可能會鬧的天翻地覆,以她的性格她肯定死都不會放開張揚,而張揚母親也死都不會接受她,他們若想在一起,就隻能踩著張揚母親的屍體,但是張揚肯定會選擇他母親拋棄她,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她或許會對張揚心存怨恨也不一定呢?


    還好,陳進拆散了他們,她對張揚留著那十四年最美好的迴憶,無盡的感恩。


    “或許你們之間的感情會感化他母親也不一定呢?”秦朗覺得做母親的最終都會屈服於自己的孩子。


    “不會,因為你不是母親,你理解不了,忘了跟你說,我和我的生母據說長得一模一樣,你覺得她會想要一個跟拆散她家庭害死她孩子的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做自己的兒媳嗎?”


    “那女孩現在還愛著那個男孩嗎?”秦朗問道。


    “不敢愛了,男孩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愛他是不道德的,哪怕是以親情的名義也是不允許的。”


    “隻是不敢愛而已,不是不愛,他始終是你的最愛不是嗎?”秦朗說。


    “以前是,但現在不是,我有了更愛的人,所以說我是白眼狼啊,你看,他為我付出了整個青春,而他卻已經不是我的最愛了,我很自私。”


    秦朗嗬嗬的笑著,待臉上的笑意淡去時說道:“看來三個成年的男人卻輸給了一個連毛都沒有長齊的三歲小娃。”


    “秦朗等你有了孩子後,你就會理解這種感情,你真的會願意用你的生命去嗬護你的孩子健康的成長,我一直都理解不了我的生父生母,他們是怎麽做到拋棄我的,我覺得他們很厲害很了不起,生生的將自己身上的一塊肉割掉,難道不疼嗎?秦朗我怕疼,我很怕疼,當我以為我的孩子死了時,我想過無數種結束自己生命的方法,知道孩子還活著的那一刻,我感覺我的靈魂又活了過來。”


    秦朗聽奚禹說,知道孩子活著的那一刻,她的靈魂又活了過來。原來他認識她的那兩年她的靈魂一直是處於死亡狀態,難怪她總覺的她即使是笑,都是那麽的悲傷。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秦朗知道自己是徹底沒有希望了,其實說來,陳進最大的勝算不過就是比他多了一個孩子而已,不過陳她進和就是沒有孩子,奚禹也不會跟他在一起,當然陳進也落不到什麽好處,或許結局就是三個人孤獨到死。


    “跟他複婚!這是對孩子最好的辦法,對我也好,我想和我的孩子在一起,時間久了,他也會成為我生命裏不可或缺的親人。不過目前看來,他並不想跟我複婚。哎…………”奚禹對目前的這個情況一籌莫展感覺很為難。


    “那他到底是什麽想法”秦朗問道。


    “誰知道呢,男人心海底針啊,一天一個樣,他肯定認為我以前是在戲耍他,心裏不平衡!想要報複迴來,你別看他都是個四十來歲的人了,其實有時候想法幼稚的跟我兒子差不多。”奚禹無奈的笑笑道。


    “他既然把孩子帶到你麵前,我想是希望跟你重新在一起的,你不要太擔心了。”秦朗安慰道。


    “我猜也是,不過這男人要是作起來比女人還要恐怖,隻希望他快點作完,我等我兒子這聲兒媽,等了都快四年了,好久啊!”


    秦朗扭頭看看奚禹臉上的神色,那是一個母親期待早點認迴孩子的表情,他了解了他們的故事,他覺得是陳進做錯了,他心裏縱是在介意自己的妻子心裏藏著另一個男人,也不該用孩子來傷害她。


    秦朗將奚禹送到陳進家的別墅大門口,奚禹下車揮手跟他說拜拜。


    秦朗本來是想調頭離開的,但突然想到了什麽,下車追上奚禹:“等等”。


    奚禹:“你說”


    “這個故事你也跟他說過嗎?”秦朗問道。


    奚禹搖搖頭道:“沒有,他不能聽到張揚這兩個字,他一聽就炸毛。”


    “那你為什麽要告訴我呢?就因為我聽了不會炸毛嗎?還是想讓我徹底的對你死心”秦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的問,難道是因為心裏還存著什麽希冀嗎?


    “因為你對我很好,我不知道該怎麽感激你,我想把我的故事告訴你,不僅僅是想讓你對我死心而已,就是純粹的想跟你說說我的故事,你是第一個聽我說我的故事的人,秦朗,謝謝你,那兩年的幫助。”


    秦朗上前一步將奚禹緊緊的擁進懷裏,奚禹沒有推開。


    秦朗看著別墅二樓窗簾後麵隱隱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兒,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謝謝你把這個第一次送給我,這是我聽過最淒美的故事,好姑娘你會幸福的,不過,你可能最近幸福不起來了,因為那個男人正在窗戶邊看著我們擁抱呢?”秦朗說完鬆開奚禹,邪惡的笑笑,這還是西醫第一次看秦朗這樣笑。


    奚禹好笑又無奈的搖搖頭對秦朗道:“你既然看到了他站在窗戶邊在看我們,你還抱我,你這不是現我於不義嗎?哎……這迴還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既然說感激我,討一個擁抱不為過!怎麽怕他誤會嗎?”秦朗調侃道。


    “誤會就誤會!他對我的誤會很深,不在乎多這麽一件兩件。”


    秦朗聽罷笑笑道:“最後在抱一下!反正都已經誤會了。”


    奚禹笑笑,又重新投入了秦朗的懷抱,這兩人在陳進的家門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公然的抱了一下又一下,儼然將陳進當成了個死人來看。


    秦朗開車走後,奚禹還揮手跟他告別,這在陳進眼裏儼然就成了奚禹對秦朗依依不舍十八相送的感覺。


    陳進覺得自己氣的肺都要炸了,這女人太有恃無恐了,在他的家門口就敢做出如此不要臉的事情,在他看不到的那三年裏還不知道做了多少道德敗壞的事情,他現在嚴重懷疑張聞發給他的那份關於她的調查報告的真實性。


    奚禹按門鈴,按了好幾遍都沒有人過來給她開門,現在還不到十點,她可不信這麽早陳進他們都睡了。


    奚禹無奈的跑到花園的小秋千上坐著,也不打算在按門鈴在做無用功了,陳進是純心想把她關門外,還好快入夏了在外麵待一夜也不至於會被凍死。


    管家很為難的看著陳進道:“先生,還是讓奚小姐進來!天黑了露水重,也容易著涼的。”


    陳進臉一寒道:“去睡你的覺去,管那麽多幹嘛?”


    管家被罵了也不敢替奚禹求情了。


    奚禹坐在別墅外的秋千上忍受著蚊蟲的叮咬,陳進在客廳裏坐著心思卻早已飄到了外麵那個女人身上。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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