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晚餐,陳進倚靠在欄杆上吸煙,白色的襯衫一半掖在卡其色的休閑褲裏,另一邊隨著風搖曳,他後麵的頭發極端,偏偏前麵留了一咎稍長點的額發,興許是用了定型水的緣故,幾根黏在一起耷拉在額頭上,跟頭發的主人一般,有些愁緒。


    陳進煙癮很大,但自從和奚禹結婚後,他就很少吸了,隻有工作勞累時才抽一根提提神。


    這會兒的功夫,奚禹都見陳進吸了三四根了,還沒有停住的打算。


    陳進吸完第四根煙,嗓子有些幹燥,說話的聲音有些幹啞。


    “就這樣不好嗎,奚禹,不要在惦念著過去,過去都已經結束了,徹底翻篇了,跟我好好過不好嗎,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深沉的聲音似要融進這濃濃的黑夜裏。


    不得不說,陳進對她好的無話可說,除了在床上那事兒,他這樣的家庭,新媳婦出身這麽卑微,難免不受公婆的刁難,陳進就在婚後帶她迴了一趟陳家的老宅。


    在飯桌上陳進的爺爺給她難堪,陳進當場不顧眾人的臉麵摔筷子拉著她的手就走人,老爺子氣的直翻白眼,陳進依然置若罔聞,整個陳家人,上到陳進的父母下到傭人沒有一個人敢給她一點臉色看。


    陳進是這個大家族的一家之主,掌握著陳家的命脈,就是他父母也得給他三分臉麵。


    陳進上前,將奚禹攬在懷裏,“唉……”對著濃濃的黑夜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我知道你心裏委屈,可是再委屈又能怎麽樣呢,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我沒有逼你,你隻能試著去接受我,這樣,你的日子才會好過,你好過了我才好過,你所保護的人才會好過,你不好過,我也不會好過,自然你想保護的人也不會好過,所以,奚禹,就是裝,也要裝的像我陳進的妻子。”


    良久,她淡淡的應道:“好”。


    奚禹,既然都已經嫁給了他,身上也打上了他的標簽,那就隻能這樣了,那不成你還真能拿把刀往脖子上抹嗎,試問,你真是有這樣的勇氣這樣做,又如何能做到不管張揚的死活呢。


    陳進晚上摟著奚禹就在這艘小遊輪上睡得,沒迴楓亭苑的別墅。


    白天睡太多的緣故,奚禹聽著外麵海浪拍打著礁石的聲音,很久都沒能睡著。


    陳進一隻粗壯的手臂橫在她的胸口前壓著,讓她有些唿吸不暢,她將他的手臂拿開,陳進不滿的嘟囔了幾聲,又將手伸進她的睡衣裏,直接附上她的柔軟,這才心滿意足的睡過去。


    奚禹試圖在拿開,陳進再次放上去,幾次下來,奚禹也有些煩躁了,愛摸就讓他摸著,這兩個月沒少被他摸,這會兒,自個兒一人在這裝什麽楨潔烈婦。


    東方見起魚肚白的時候,奚禹一直睜著的眼皮因為疲累才漸漸合上。


    昏昏沉沉,覺得自己深陷在濃密的海藻裏,想掙脫卻掙脫不開,她想喊人讓人來救她。


    “張揚……張揚,救我……”


    “救我,張揚……”


    “張揚…………”一聲尖叫響徹在這一望無垠的海麵上。


    她呆呆的坐起看著這個陌生的空間,陳進在這小房間裏麵的衛生間洗漱,聽見奚禹的尖叫,一嘴的牙膏沫子衝出來,看著奚禹眼角殘留的淚水。


    冷漠的說道:“你做噩夢了。”


    過來,靠近床邊,手指輕柔的撚著她眼角的殘淚,嘴裏的話兒卻冒著寒氣“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是不是白天想太多了,奚禹我們說好的,你要好好做我陳進的妻子的,這是你答應過的,你應該知道我陳進最討厭不信守承諾的人了。”


    陳進將放在她臉上的手指拿開,轉身又往衛生間走去,在進衛生間的那一刻迴頭又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喜怒。


    “下次別這樣了。”


    陳進說下次別這樣了,是指下次別再他的床上夢見別的男人,還是別再他的床上在她的嘴裏喊出別的男人的名字,她知道不管是哪種情況都不應該再次出現下次。


    陳進的男性驕傲,不允許她出現這樣的情況。


    好的,她記住了,她會放在心底最深處,深到見不到陽光。


    在遊輪上吃了一餐簡易的早餐,陳進就開車帶她迴了北城楓亭苑的別墅。


    想起來自己好像已經頹廢了快一個星期了,眼見著就期末了,作品一副沒準備。


    她不會因為嫁了一個有錢人,就開始過著米蟲的生活,不去學習工作,這樣會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陳進,你將我放在前麵的地鐵口下吧,我迴學校。”在等綠燈的間隙,奚禹開說道。


    陳進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無規則的在方向盤上敲擊,竟能發出一段還算悅耳的音樂,她記得陳進是會彈鋼琴的,而且彈的很好,好到那種能自己譜曲的地步。


    他們婚禮放的那首曲子,陳來跟她說,就是他大哥親手寫的,隻不過讓他二哥稍微修改了一下。


    陳家三兄弟每人都擅長一樣樂器,相比較之下的她,除了唱國歌不跑調,就是唱: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要背著小書包……這種兒歌,她也能唱的調兒從南半球跑到北半球去。


    記得新婚第三天裏,陳進愛過她後,兩人汗淋淋的躺在床上,陳進從背後擁著她道“寶貝兒,給我唱首歌聽聽,你聲音這麽甜唱歌一定很動聽。”


    奚禹還是第一次聽人說她聲音甜,覃秦經常說她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能在三伏天凍死一個一百八十斤的大老爺們。


    她是怎麽說的呢,她好像說,我唱歌是很好聽,可是我不想給你唱。


    當時陳進並沒有生氣,反而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給他唱起了歌兒,是一首法文歌,她聽不懂,但是不得不說,陳進唱歌真好聽。


    當綠燈變紅燈時,陳進重新啟動車子,車子混入車流中。


    “你膝蓋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再說這天這麽熱,去什麽學校,一個研究生哪有那麽多的課要上,在家給我好好待著,哪兒也不準去。”陳進還是一直耿耿於懷早上她做夢醒來脫口而出的那聲尖叫,到現在還不肯拿個正臉瞧她,全程黑臉,不給她好臉色看。


    “我的傷已經好透了,我要上課。”膝蓋上本身就隻是破了兩塊皮,沒那麽嚴重,陳進的醫生又拿她當癌症晚期病人那樣精心的護理,幾天就好的差不多了,現在也隻有淡淡的疤痕而已。


    陳進並沒有理會她,沒有將車停在地鐵口,更是沒有將車往她學校那個方向開。


    奚禹現在真是煩透了,陳進現在已經過分到,要操縱她生活的地步,不準她幹什麽,她就不能幹,這麽多年的放養突然被人管製著,豈止是不能習慣而已,她覺得她的精神都受到了深深的壓抑。


    “陳進,我要上課。”奚禹再次強調。


    “有種你就跳車。”陳進看著前方的路,並沒有偏下頭看她,但她也能感覺的到,她嘴角的那抹嘲諷。


    “你以為我不敢嗎?”奚禹受不了激將,說完就要打開正在高速行駛的汽車車門。


    發現,根本就打不開,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陳進臉上的嘲諷笑容是越來越明顯了,奚禹突然想起這車是智能聲控的,隻有陳進一人可以操作打開車門,以前他就用過這輛車將她困在車裏輕薄。


    “你帶我去你公司幹嘛。”奚禹看著外麵的路牌寫著繁華大道,知道陳進是要將車開去公司。


    “上班。”陳進言簡意賅的答道。


    “你上班,帶著我幹嘛,你這人腦子有病啊。”奚禹怒極罵道。


    “陪我上班啊,”


    “無聊。”奚禹對他翻了下白眼道


    我腦子到是沒病,不過人到是挺無聊的。”陳進輕飄飄的幾句話,讓奚禹足矣鬱結。


    陳進今天有個重要的會議,是那種不得不參加的會議,雖然他現在兄弟幾個裏已然成了隻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但是身為陳氏集團的掌舵人,美人得要,江上也得顧。


    車子停在了陳氏集團的地下停車場,陳進強硬的拉著奚禹坐上了電梯,直達位於二十七層的總裁辦公室。


    陳氏集團不管是總部還是分部,都沒有設立總裁專用電梯。


    在上二十七層的過程裏,電梯在幾個樓層分別停靠了下,有人上來。


    陳進和奚禹結婚,除了和陳家來往密切,陳進的至親好友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


    陳氏的員工,顯然很好奇陳總身邊跟著的這位小女生是誰,陳總在電梯裏還全程牽著。


    女人都是好奇的,都有著一顆探究八卦的心,一個上午的時間,整個陳氏集團c城的分部,都知道了,他們的老大牽著一個女孩上了二十七層,那些希冀著陳進憐愛的女員工們,個個捶足頓胸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要知道他們老大可是已經好幾年身邊沒在出現女性友人了,更別說能牽著小手的那種女性友人,集團員工還有人傳言說陳進是gay。


    在奚禹眼裏是個煩人鬼的陳進,在別的女人眼裏那可是鑲了鑽的香餑餑。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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