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心裏計算著,她一定要讓紀嶼寒認清聶初晴到底是一個多下賤的女人。


    這番話的確是聶初晴說的,但這全權是為了幫藍天擺脫被帶走的命運而不得不對孫勇妥協。


    但這些話到底幾分真心幾分意圖藍天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過,她清不清楚不重要,隻要讓紀嶼寒誤會了就好。


    藍天貼近聶初晴的耳朵,用隻有彼此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你猜,他會不會丟下你不管?”


    “你說呢?”聶初晴沒有迴答藍天的提問,而是用了反問,接著她便看向紀嶼寒。


    此時紀嶼寒的眼裏一片漣漪都沒,如一潭死水讓人觸底生涼。


    緊接著,聶初晴用眼神告訴紀嶼寒:千萬別信。


    其實紀嶼寒對藍天的隻言片語是毫不相信,他眼底的幽靜暗藏著憤怒,是對藍天詆毀聶初晴而憤怒。聶初晴的品行他十分清楚,總是是在兩人*時她都羞澀地說不出這麽大膽的話,更何況是大庭廣眾。所以他不信,他一個字都不信,如果不是藍天手中的刀正抵著聶初晴的要害,紀嶼寒恨不得大步上前把藍天捆住!


    而此時,屋外的人都是白堂的人,他們隻是和龍虎幫的人在周旋,而紀嶼寒之所以一人出現在這裏是他等不及警察部署就開著車子飛奔而來,途中他透露了龍虎幫的據點,這也是此時白堂的人為什麽出現在這裏的原因。而警察,現在已經在路上,為了保護聶初晴的安全,紀嶼寒隻有順著聶初晴的意思,拖延時間。


    “你覺得我會相信?”此時紀嶼寒冷冷開口,“或者你覺得我該相信嗎?”


    紀嶼寒冷冽的語氣讓藍天心生寒意,她深吸一口氣平緩了因為心虛而瘋狂跳動的心髒,“怎麽不能信?難道她聶初晴就這麽值得人相信?”


    “對,在我眼裏,她的確比你更值得讓人相信。”


    “你——!”藍天拖著聶初晴疲軟的身子不自覺的走上前一步,“你難道不怕我一刀割下去?”


    藍天比劃了個割喉的動作,無意間還是劃傷了聶初晴的脖子,脖子上有血珠冒出,刺刺的疼痛讓聶初晴皺起了眉頭。


    血的流出比手腕上的疼痛更讓聶初晴不舒服,她這是遭了什麽罪?今天是她的血光之災嗎?怎麽除了流血還是流血,比一個月造訪一次的某親戚還要更讓人頭疼。


    看著聶初晴逐漸發白的純色,紀嶼寒心中暗唿不妙,他知道以聶初晴的體質,受傷又流血的,此時身體已快到負荷的極限了。


    但現在這狀況終歸還需要冷靜,紀嶼寒凝著沿著皮膚往外冒的血珠,倏地抬眼看向藍天,“你可以一刀割下去,但是你要想清楚。”紀嶼寒話留了一半,等藍天臉上露出異色時他才繼續說道,“她怎麽受的傷我就會讓你母親加倍的還迴來。”


    藍天是單親,家中唯有一個嗜賭成性的母親,雖然她隻是把自己當成是還錢的工具,但仍沒有恨她到想讓她死的地步。


    “你用我母親要挾我,算什麽男人?”


    “那你為何又要用我的女人要挾我?”紀嶼寒反問。


    “你的女人?”藍天聽到這四個字猶如被針穿透了皮膚,情緒失控大笑,同時勒住聶初晴的手又加重了力道,“她?充其量隻是個上位的小三!算什麽你的女人!”


    藍天的眼珠頓時衝了血絲,她緊緊勒住聶初晴,不讓她有掙紮的機會。一個小三,算什麽東西?如果不是她,自己又怎麽會變成這樣?藍天恨不得這一刀立馬下去,不過她知道,隻要一下去,她也會立馬遭受同等的待遇。


    與其兩敗俱傷,不如......


    藍天神色中融了些許誌在必得,因為她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既然不讓聶初晴死,那麽就讓她生不如死!


    藍天垂眸,目光在聶初晴慘白的臉上巡了一圈,最後向前方投去,“你說我放了她如何?”


    紀嶼寒插在褲兜的手握成了拳,隱忍有多大,握拳的力度就有多大。


    “你有什麽條件?”


    紀嶼寒是個商人,深知等價交換的道理。


    既然藍天做出如此提議,就必然會有所圖。


    紀嶼寒靜靜地站在那等待著藍天的迴答,藍天眼珠轉了會,軟了語氣,看向紀嶼寒的目光中飽含了濃濃的愛意。


    “我要你!”


    三個字落地有聲,接著紀嶼寒便大笑,“我?你確定要的起?”


    “怎麽要不起?”


    “你剛剛都說了她充其量隻是個小三,你覺得我紀嶼寒會為了一個別人嘴裏的三兒成為交換的籌碼?”紀嶼寒的眼如化不開的濃墨幽沉而寂靜讓人不知道他的用意。


    藍天稍遲疑了會兒,難道聶初晴對他真的是如此不值?她拿捏不準紀嶼寒的用意,隻能平了心神鎮定開口,“如果不重要,你就不會來了。”


    藍天心中很確定,如果聶初晴不重要的話,紀嶼寒所做的一切都是憑空一場。什麽愛情什麽關愛,無利所圖不是商人的性格,所以她不相信。


    紀嶼寒沉默,算作了迴答,他望了眼愈加虛弱的聶初晴又仔細聽了外邊的聲音,開口,語氣似乎染了溫度,“那先不說重要不重要的問題,我們來說說,你為什麽要我?”


    他從褲兜中伸出手,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雙臂的肌肉似乎擋不住襯衫的遮擋,魁梧而結實。


    藍天直勾勾地看著紀嶼寒一氣嗬成的動作,眼神愈發顯得迷戀了,她鼓起了勇氣說出了一句自己從未說過的話,“因為我愛你啊?”


    我愛你,這些字落在紀嶼寒耳裏並不是那麽動聽,而是像一個借口,可以任意她傷害聶初晴的借口。


    “這三個字我怕擔不起。”紀嶼寒淡淡地就像是天空中飄渺著的薄雲,仿佛風一吹就會散。


    而藍天終於對自己心儀之人說出了這三個字後像是獲得了新生,整個人開始喋喋不休。


    “你怎麽會擔不起,如果不是聶初晴的出現,我們早就在一起了。畢竟先前你也喜歡我的不是嗎?”


    紀嶼寒聞言皺眉,“我什麽時候喜歡過你?”


    藍天神色溫柔不管紀嶼寒的問題繼續說了下去,聶初晴發現藍天在說話的途中警惕放鬆了不少,便在暗暗計劃著掙脫的時機。而這邊,紀嶼寒也了解聶初晴一直以來用眼神交流的用意,也沒再繼續反對藍天的自作多情,隻是站在那兒聽著。


    “幾年前,我剛到公司,因為膽小怕事受盡欺負。你還記得嗎?是你出現幫了我,幫我嗬斥了那些欺負我的同事。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公司高高在上的總裁,但你的行為就是那麽恰好地幫助了我。甚至你還拍著我的肩膀,拂著我的頭發輕聲告訴我說:別怕,以後沒人敢欺負我。”


    這件事紀嶼寒好像不太有印象,他在藍天“動情”的陳述中從記憶深處找出了這麽個類似的片段,隻是當時那個帶著碩大的眼鏡小妹和現在這個野心貪婪的女人有著碩大的區別。


    “在那之後,真的沒有人欺負我了。不過你真的很好!第二天我就成為了企劃專員助理,然後他們再也沒有用白眼看過我。嗬嗬,不過那時候我也隻是個醜小鴨而已。”醜小鴨變成白天鵝需要不屑的努力,藍天陷入迴憶,這是她人生中最甜蜜的迴憶,她望著紀嶼寒輪廓深邃的臉,淺淺地笑了,聲音柔軟的像棉花一樣,“那時是我不敢高攀,一直到迎新酒會前夕。公司規定每個新人都要參加,而你會挑選一名同事跳一曲開場舞。其實,我是不想去的,但是那曲開場舞深深地*了我。醜小鴨站在燈光下就要經受無數磨練,我想到了你對我的溫柔,改變了自己的形象,花了一筆不小的資金買了我人生中第一件禮服,甚至,我摘掉了陪伴我二十年的眼睛,忍受疼痛塞了一片美瞳。這一切都隻是為了能與你一舞!而事實上,我也成功了。你的那支舞是我的,那支舞也是全場唯一的一支舞。”


    說到這,紀嶼寒又想起記憶中屈指可少的開場舞,記憶中,好像是有這麽一個人,目光純淨沒有染上其他非分的色彩,不同於其他女人貪婪的目光,他覺得這個女孩是張很難得的白紙。


    但他也殊不知,這張白紙會在那支舞之後漸漸染黑。


    “一支舞而已,你不必介懷。我這個人隻是不喜跳舞而已,找你也隻是覺得情勢所需。”聽了一大段迴憶,紀嶼寒看到聶初晴的臉色不是太好,眼睛死死地瞪著他好像是在吃醋,於是他便下意識地開始解釋。


    “不不不,我相信你那時候絕對是對我有感覺的。”藍天深知紀嶼寒說這番話隻不過是為了不想承認,她便也不逼迫,因為她覺得,這個男人終會發現自己的美好的。


    然而,接下來一句話便讓紀嶼寒和聶初晴雙雙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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