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初晴是個臉皮薄的人,一聽紀嶼寒這樣說的就和菜市場買豬肉似得掏錢買單拿著走人這麽順其自然,一時間不好意思地快把頭埋進碗裏去了。


    “......”


    紀嶼寒聽聶初晴沒有說話,倒是把碗筷放下,盯著她快要滴出血的臉盯了許久。


    對麵的人不曾有反應,紀嶼寒忍不住伸手掐住了她的臉,“怎麽臉紅成這樣,發熱?”


    聶初晴的臉很燙,就像是剛從沸水中撈起來似的,紀嶼寒抬手捂住她的額頭,又試了試自己的額頭,確定對方不是因為發熱才拿開。


    “還不是因為你剛剛的那些話。”聶初晴嘀咕了句,像是不好意思又像是小女子的嗔怨。


    這番話倒是被紀嶼寒聽清了,他饒有興味的挑起眉毛,故意問道,“難道我說的不對?”


    “什麽對不對的,你胡說什麽?”聶初晴佯裝生氣,瞪了紀嶼寒一眼,接著又垂眸。


    紀嶼寒看著聶初晴一副小女人的可愛模樣忍不住拉過她的手,問,“難道你不想做我的紀太太?”


    這時餐廳的燈火不是很耀眼,有些是鵝黃色,很柔和,浮著些曖昧的色調。但紀嶼寒看著聶初晴的目光卻比頭頂上的燈光來的熱烈的多,聶初晴抬頭,看見了紀嶼寒目光中的熱切,又是一個害羞,沒有說話。


    紀太太,多美好的一個詞。


    但是姨媽卻說過,一入豪門深似海。紀家就是豪門,怎麽會輕易接納她這個不是門當戶對的女人?聶初晴有些迷茫,她很想當那個獨一無二的紀太太,但是她覺得她和紀嶼寒現在太過美好,越美好就會越不安,害怕在未來不久的一天這些美好會被另一種現實所消磨殆盡。所以,她一時間不敢輕易答應。


    “想不想?”紀嶼寒的目光沒有從聶初晴的臉上挪開,她的猶豫,他看得一清二楚。


    聶初晴的手還被紀嶼寒握在手裏,她的手指白皙泛涼,紀嶼寒握在手裏特外清晰地感受到這種透著心的涼,指尖輕輕顫動,紀嶼寒很快捕捉到了她心裏的那份猶疑,不禁手掌力道加重。


    “想不想,嗯?”幾乎不給聶初晴任何猶豫的機會,紀嶼寒又問了一遍,像是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很是執著。


    “我......”聶初晴開口,鵝黃的燈光下她臉頰泛著紅雲,就像剛打上去的胭脂。想了一會,她繼續小心的說道,生怕一不留神惹怒了紀嶼寒,“我很想做你說的獨一無二的紀太太,可是現在太過美好,我有些不安。我隻是個平凡的女人,不能夠給你帶來任何的榮耀,也無法在你的事業上為你添磚加瓦,我——”


    紀嶼寒起身,沒等聶初晴把話說完整就把她按在了自己懷裏,他隻是想得到一個答案而已,沒想到聶初晴腦中已經掀起了風暴。


    他給了聶初晴安心的力量,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的話,把她輕輕從懷裏拉開,雙手扶住她的肩,目光是無比的溫柔,聶初晴在那闃黑的眼眸中發現了閃亮的星光,光裏麵,正是自己的倒影。


    紀嶼寒的眼裏隻有她,正如他此刻說的話,“我需要一個妻子,不是需要為我能夠帶來多少的榮耀,也不需要能為我的事業添磚加瓦。我要的是一個妻子,而不是能助我在事業上扶搖直上的工具。我的妻子不需要是名媛淑女,也不需要是異國公主,我隻希望她有著平平淡淡的美好。而這個妻子我隻希望是你,我不需要你為我改變什麽,我最愛的就是你現在的樣子。這麽說我能明白嗎?”


    其實紀嶼寒說的很直白,他隻希望愛他所愛。但是聶初晴此刻腦中有一團漿糊,好像聽得明白又聽不明白,於是她便點了點頭,稍後又眨了眨眼睛搖搖頭。


    紀嶼寒拍拍她的頭,又說的更簡短直白些,“我希望我的妻子是你,隻有你才能當我獨一無二的紀太太。我不用你為我做什麽,相反,我想為你做的事情更多,你隻需要接受我給你帶來的榮耀就好。”


    獨一無二的紀太太,這幾個字很簡單的筆畫,組合起來卻是無比絢爛的美。


    心頭有煙花炸開,姹紫嫣紅一片奪目的美好光景。


    聶初晴有些沒反應過來,“你這是在和我求婚?”話一說出口,聶初晴就發現自己會不會是自作多情了,於是馬上捂上自己的嘴巴,屏著氣,像是個說錯話的孩子。


    “唔,你可以這麽想。”紀嶼寒注視著她,像是被她可愛的動作所吸引,臉上洋溢的都是對眼前女人的愛戀。


    紀嶼寒說得這麽直白,聶初晴更不好意思了,眼睛一轉舔舔唇說道,“現在說這個會不會太早......”


    他們在一起也就差不多才幾個月,現在就求婚,那是不是太早了點?


    “我現在恨不得就把你的名字加在我的戶口本上,這樣你就不會跑了。”紀嶼寒捏了把聶初晴的鼻梁,像是對待個小孩子般耐心,反正這麽多年以來,自己心裏念得想得都這有這個人,結婚也是遲早的事,於是便決定,“後天就是我媽的生日,我帶你迴家吃飯!順便說我們的婚事。”


    順便之後也要去霍家,見見霍老,也就是聶初晴的父親,當然這個紀嶼寒是不會和聶初晴說的。


    聶初晴沒想到話題一下子變得這麽快,呆呆愣愣地坐在那裏,任憑紀嶼寒說個不停。


    “我——”聶初晴覺得事情發展的太快,不是自己心裏預想的那樣,便找了個借口,“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見你的家人,我...”


    聶初晴沒說下去,她有她的擔憂,現在紀氏新品的事情件件都和她有關,她怎麽敢貿貿然地出現在紀家人的麵前。


    紀嶼寒一向很敏銳,很快就明白聶初晴心裏想的是什麽,無非是現在風頭沒過,怕影響了自己,也怕遭到家人的為難。


    他歎了口氣,“是我考慮不周,但你答應我,這件事一過,就和我一起迴家好不好?”紀嶼寒看著聶初晴,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懇切的語氣去要求一個人,不,這不像是在要求而更像是請求。


    聶初晴想了一會兒,點了頭。


    這時紀嶼寒眼底閃過一抹流光,他抿了抿唇,對聶初晴說道,“不過,未來婆婆的生日,你這個未來兒媳婦是不是要有所表示?”


    .......


    最後,應紀嶼寒的要求,未來兒媳婦對未來婆婆要送上一份生日禮物,兩人晚飯過後便走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霓虹一片,偶爾有店家放出的優雅音樂裝點著這個入冬的夜晚。


    聶初晴穿了一雙卡其色雪地靴,毛絨打底褲和呢子短裙,再加上奶白色的大衣,整個人青春又活力。而紀嶼寒則是一身藏青色大衣,整個人商務又沉穩。兩人走在大街上吸引了周圍注視的目光。


    不過這些目光大多數都被放在了紀嶼寒的身上。


    聶初晴瞪了眼一旁路過還不忘迴頭的花癡女,一下子放慢步伐摟住了紀嶼寒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架勢。


    “你說這樣像不像哥倆好?”聶初晴湊近紀嶼寒的耳朵悄悄說道,她幾乎是點著腳尖走路的,隻不過這些都無所謂,隻要能把周圍的花癡目光擋掉就行。


    紀嶼寒看了眼此時正“艱難”走路的聶初晴,被她滑稽的樣子所笑,“這樣子不像是哥倆好,倒像是叔叔帶著迫切長高的侄女去逛街。”


    被這樣一個打趣,聶初晴立馬放下點起的腳尖,恢複了正常走路的樣子。


    聶初晴長得美豔但又不失可愛,穿的也甚是青春,而紀嶼寒則是沉穩優雅,兩人雖年歲差距不大,但是風格上卻是大叔和少女的風格。


    “叔叔侄女,口味還真重。”聶初晴正想去不遠處的一家禮品店,兩人也正走在繁華的大街上,她看著數道盯著紀嶼寒的目光難免吃味,一個跳腳,親到了紀嶼寒的脖子,親完後歪著頭故意問道,“叔叔和侄女會這樣?”


    這下,紀嶼寒倒是被她的怪異思維所驚,一會兒才注意到路過的人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對於聶初晴這種吃醋的行為也甚是歡喜,笑道,“不會。”說著又拉著聶初晴的手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中,兩隻手溫暖地握在了一起,“叔叔和侄女也不會這樣。”


    聶初晴緊跟著心頭一暖,看見紀嶼寒口袋中鼓起的一塊,是兩隻緊緊相握的手,跟上他的步伐,另一隻手也搭在他的手臂上,甜甜一笑,“當然不會。”


    這樣一來,女路人們看見大帥哥名草有主也不禁地收迴了放肆的目光,而聶初晴的心情如街旁燈光美的絢爛。


    兩人在一家禮品店駐足,聶初晴拉著紀嶼寒走進,左看右看,不知道該選什麽,便扭頭問,“你媽媽喜歡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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