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郭思手指的方向,聶半夏迷蒙的醉眼定格在那個角落,角落裏安靜的坐著一個男人,與吵鬧的酒吧格格不入。


    男人一席灰色休閑裝,卻絲毫掩蓋不了貴氣的外表,眼睛狹長而有神,散發著不羈的光,嘴角最勾人,一笑便露出勾人魂魄之美。昏暗的光零零落落打在慵懶的男人身上,不明不暗的光線使得男人的麵龐更加立體。


    “怎麽樣我說的不錯吧,那就是個絕色男人。”郭思嘻嘻哈哈,推搡著聶半夏,“要不要去調戲調戲?”


    聶半夏有些心動,醉酒的她格外膽大,對郭思的提議也喪失了理智的分析,她搖搖晃晃的起身,抓起麵前的洋酒,猛的往嘴裏灌,這架勢是活生生的要給自己壯膽,喝完就踉踉蹌蹌的撥開人群向那個安靜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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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發生了什麽,聶半夏有些記不起了。


    她隻知道自己頭如灌了鉛般的沉重,身上也如撕裂般疼痛。難道這是郭思的家?房間裏黑暗一片,她無從判斷。


    無奈,她隻能下床,想拉開窗簾迴想下昨晚發生的事。


    豈料,她忍著疼痛剛要站地,身上酸麻之感越加清晰,腳一軟,就這樣撲騰摔在了柔軟的羊毛地毯上。


    就在她摔在地毯上的那一刻,她沒有感謝羊毛毯的柔軟,相反,她感到一陣異樣。身體裏有某種東西沾濕了大腿,流在了地毯上。


    異樣立刻提醒她可能發生了什麽,強撐著床弦起身,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刃般疼痛,走到窗前,拉開了厚重的窗簾。


    窗簾拉開的一刻,外界的光透過房間的簾蔓變得柔和,懶洋洋的灑在地麵上,聶半夏如貝殼般的腳趾此刻微縮,身體的疼痛時刻提醒著她可能發生了什麽。


    迴頭,才發現她是在一家酒店的總統套裏,而大的離譜的帝王床榻上躺著一個男人!


    聶半夏慢慢挪步,心裏盡是忐忑,碎光把男人的輪廓描繪的愈加清晰。


    床榻上的男人雖然闔著眼,但依舊眉目清晰,濃黑鋒利的眉毛刻在雋秀的臉上,長而濃密的睫毛覆蓋著眼瞼,臉龐也如女人般光滑細膩,甚至和牛奶一樣白皙。光線用細膩的筆觸描繪著男人的鼻子,高挺而性感,接著是鼻子下的薄唇,即使在睡眠中唇角也是上揚的。


    聶半夏抱著抱枕,無力的坐在床邊,她,眼睛從男人精美絕倫的臉上挪開後,就看見被子掀開的一角下那一抹殷紅。


    白色的床榻上,紅色亦是鮮明,一點點幹涸的紅色已變成暗紅,滴在床上猶如冬天盛開的梅花,紅梅刺痛了聶半夏的雙眼,大腦一片混沌,恐懼占滿了她的思想。她逃竄般的拿起地毯上掉落的衣物竄進了浴室。


    浴室中,花灑從頭頂撒向腳趾,聶半夏此刻就想借著水的清洗能力把身上的疼痛洗去,抹開鏡子上朦朧的霧氣,看著身上斑駁的青紫色痕跡,以及從身體裏流竄出的曖昧痕跡,記憶碎片迎著光線慢慢在腦海中縫合。


    前一晚,聶半夏喝多了,受到了好友郭思攛掇,走向了那個坐在安靜角落的男人。


    男人,美麗會讓人心動,女人,美麗則會讓人動心。


    正當聶半夏晃晃悠悠走過去的時候,男人已經起身,眼睛深邃如海,讓人看不出這人到底有沒有醉。


    聶半夏被酒吧的燈光晃的有些炫目,眼睛已經看得有些重影了,她拿手揉了揉眼睛後繼續往前挪動,直到撞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遠處安靜角落已經沒有人,聶半夏以為自己是撞在牆上,頭被結實的東西撞的疼了一下,等抬頭才發現自己撞在了原本自己要去搭訕的人的身上。


    一時間,楞在了那裏,等怔楞過後,臉上露出嫵媚醉意的笑容,伸出柔弱無骨的雙手,摟著麵前男人的脖子。


    這也許是聶半夏做出最出格的舉動了,男人似乎想掙脫她的手,可是無果,醉酒後的男人對投懷送抱的女人最沒有抵抗力了。於是,就這樣讓這個有些奇怪的女人安安靜靜的摟著他的脖子。男人太高,聶半夏需要踮起腳尖才能完全摟住他的脖子,許是站的太久累了,聶半夏居然大膽的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身上,一分鍾後,胸膛傳來陣陣淺笑,“他們說好看的男人能讓人賞心悅目,果然是這樣啊。”抬頭,迷離的看著這張諱莫如深的臉,女人心真的就是海底針,讓男人始料未及的終究是女人情緒的轉變,隻見兩行清淚倏地從眼角劃過,懷中女人輕聲低咽,“怎麽辦,怎麽辦,我好難過,帶我離開好不好。”


    轉變來的太快,之前還是媚笑,轉眼間已是痛苦,如同被剪掉利刃的貓,那樣無措。許是醉酒後內心無所畏懼,觸發了心中最真實的情感,泉湧般的痛苦湧上心頭,就像陷在大海中茫然無措,隻能緊緊抓住眼前這根浮木。


    男人被聶半夏的轉變怔住,深幽的眼睛看著這張梨花帶雨的小臉,諱莫如深的臉漸漸舒緩了緊繃,眼眸裏摻進了些許複雜的情緒,許久,用著蠱惑人心的聲音輕聲說道,“好,我帶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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