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江山,千古帝王,說不完的離愁別緒,訴不盡的恩怨情傷,待到成塵時駐足觀望,多少淒迷,多少倉皇……

    皇城隆德北門外,風炎勒住了自己身下正在前進的馬匹,躊躇半晌,終於還是沒能忍住的迴過頭望向身後這個生她養她十六年的地方。

    這裏有她十六年裏所有的記憶,或高興,或沮喪,或幸福,或悲傷,這一切一切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刻入了她的骨髓她的靈魂,在她心中烙下了永遠難以磨滅的印記,讓她在以為自己能揮揮衣袖很瀟灑離開的同時,終究還是產生了一絲悵然與不舍。

    “怎麽了?”

    也許是察覺了她的猶豫,一直並行的馬車,也在她前方的不遠處停了下來。沐凝霜挑開了車窗上的簾子,從窗口探了出來,溫文的臉上一片關切之色。

    說實在的話,這並不是一張讓人感覺特別出眾的臉,風炎在心中默默的想著,但是也正是這張臉,讓風炎再看到它的同時心中那突然湧現的傷感立刻平息了很多,這個男人盡管沒有帶給她那如海一樣深邃如波濤一樣洶湧澎湃的感情,但是卻能給予她寧靜,讓她尚處在一片混沌中的心刹那間變的堅定起來。因為她知道無論前路有多麽艱難終會有一傻瓜不離不棄的跟在她的身邊。

    “沒什麽!”輕輕的搖了搖頭,風炎收迴了視線,策馬向前與之並行。

    “走吧!"

    “恩!"

    緩緩的馬車再次開動,一行人的身影已經漸漸的遠離,漸漸的消失不見,風炎那紅色的鬥篷也如一團跳躍的火焰一般,慢慢模糊在風裏。

    “皇姐,如此的選擇你不後悔麽?”

    想起臨行前流月那滿是憂傷的詰問,而自己並沒有給予迴答的問題,風炎歎了口氣,幽幽的望著那蒼藍遙遠的天,視線開始變的迷離。

    “後悔麽?她不知道……,或許將來她會,更或許她不會,但是她知道至少現在她堅持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心,做了自己認為最為正確的決定,隻看現在便好,未來的事情現在有誰能說的清呢?”

    “陛下!人走了,該迴了!”

    宣雲殿外圍高高的層樓之上,一身紫色皇袍的女皇,站在那裏,目送著遠去的車隊直至在也尋不到蹤跡。

    “恩!”定定的向著已然無人的官道看了最後一眼,女皇朝身邊的雪然輕輕的頜首,邁步率先離去,背影蕭瑟。

    這一眼,此刻沒有人會想到這竟然是訣別的一眼,是她一生中最後一次的望向風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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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落無影,橫掃千軍,歸雁無聲……!”

    “嗬嗬!很好,很好,殿下!再快點,甩鞭子要有力!”

    校場上,秦正滿意的點著頭,望著那在不遠處揮汗如雨的演練功夫的欣長身影,笑著高聲提點。

    你要是問秦正,一個人在經過了五年之後究竟會變成什麽模樣,她自認為不敢迴答這個問題,五年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絕非算短,如果有心的話,足已將一個人的性格從根本上徹底的加以改變,許多年前,意氣風發的秦正絕對有這樣的自信,但……,在她碰到的當朝的儲君,紫月公主夏流月時,這種自信變如同大漠裏被風化的岩石般,頃刻之間變成粉碎。

    五年了,儲君殿下在她的調教之下,無論武功或是兵法已經都取得長足的進步,雖不能說是獨步天下,但同齡之中也絕對可以說是難逢敵手,對於這點,她可以說是自豪和驕傲的。

    想當初在女皇任命她為殿下的太傅時,她還曾有所顧慮,因為她不知道這個不同於這片大陸上一般女兒那樣壯碩,反倒有著男子般那樣絕美纖細的儲君是否會經得起自己近乎嚴苛的摔打和考驗,會不會連兩天都忍受不住的繳械投降,跑迴去哭訴一番。因為她知道貴族世家出身的女兒和她們這些出身寒門靠拚殺起家的人不一樣,她們的這些女兒最是嬌貴異常,常年被養在內宅裏,在那些貌美柔荏的小侍包圍下照顧下長大的她們,不但不能吃苦耐勞,更甚者也沾染了如男子一般嬌弱的習氣,稍微有些磕磕碰碰便是一陣的唿天搶地,很是讓人頭疼。想到這些,當時的她很是不願意來教導這個傳聞中同樣是沒有一絲脾氣的嬌貴儲君。但是這些都隻是想想,皇命加身的她在麵對的是女皇時卻還是不能不從。

    但是,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可是大大的出乎了秦正原先的意料,她沒有想到,這個身姿雖然修長,但是卻異常單薄,可以說是除了美感之外沒有一絲可以讓人覺得有希望寄予塑造的儲君,居然有這麽堅強的毅力,在她近乎野蠻的訓練麵前能夠堅持下來,而且沒有叫過一聲苦,沒有喊過一聲累。這一切的表現,不由得讓她刮目相看。

    想她秦正,官居正三品豹韜衛大將軍,和那些身居世家的官吏不同,寒門出身的她,沒有什麽後台背景,自然也不會去精心算計自己家族利益的得失,所以像她們這些經曆過刀口舔血僥幸活了下來而且從此平步青雲的人,即使入了朝卻依舊有著軍人般直爽的性格,她們看重的是意誌,尊重的便是強者。也正是因為此,她才認為隻有像長樂公主那樣性格堅毅行事果斷,文治武功皆出類拔萃的人,才能為她們東夏開疆拓土,為她們營造一個太平的盛世……

    所以,當她遇到這樣一個看起來除了臉蛋外似乎沒有一處讓人覺得稱道,僅憑借血統與子虛烏有的傳說便被人捧在手裏逢迎起來的儲君,雖然從嘴裏不說,秦正的心裏其實是不屑的。

    一天,兩天,三天,一個月,流月異常沉默的態度讓教導她的秦正欽佩之餘心中也犯嘀咕,明明是這樣一點就通的冰雪聰慧的人兒,卻總是給她一種敷衍應付的感覺,倒不是說她不配合,但也僅僅是配合而已,每天她來到校場總是早早的完成她給她安排的任務,就如同一件讓她不感興趣卻不得不做的工作,完了便轉身就走,從來都不多留一刻。

    五年了,對她,秦正自認為除了搖頭外別無他法,要是……,要是她能多用些心,自己一定會把她培養成為一個百年難遇的曠世奇材,可惜啦!真是可惜,想到激情澎湃處,秦正便更是每每覺得扼腕不已。

    “淺黃,薄藍,淡綠,你們上去和殿下走幾招!”

    看著不停的注視著日頭又想停下開溜的流月,本著多多敲打磨練的目的,秦正招唿著正閑適的圍在在一邊觀看的眾人走上前去。

    站著的人沒有動,她們是女皇新派來給殿下的七衛,雖然上任才三天,卻也明白所謂七衛,除了自己主子的命令,旁人無論是誰自己根本無須理會,所以即使聽到了秦正的話她們也和一旁一身黑衣,近乎死人一樣沉默沒有絲毫存在感的隨月一樣,隻是站著。

    “太傅,沒用的,沒我的命令她們是不會上來的!”

    停下手中的鞭,流月接過了走上前來的隨月遞來的汗巾,輕輕的擦拭了下,平靜的說著,就這種像是安慰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般的平靜,每每聽到她的耳裏便讓她覺得氣憤不已。

    “夏流月,你……,你!”

    指著她的手指不停的在麵前晃動,抖個不停,讓流月剛剛裝的還一本正經的臉,陡然的扭曲起來,暴笑出聲的她知道自己的太傅如果不是真的氣急了,斷然不會像今日這樣直唿她的名字。五年的時間,讓她覺得逗弄自己的這位恩師是如此有趣的一件事,這也正好算做是對她花了大把時間呆在這裏的補償吧!

    “殿……,殿下!快!快!”

    笑個不停的流月老遠便聽到紅彤傳來的大唿小叫聲,抬起頭暗皺了下眉,流月心裏頗有些無奈,她已經糾正紅彤很多次了,這樣一驚一乍的毛病這孩子怎麽還是改不了,這要是讓別人見到,傳到父後耳裏,連下人都不會約束的一頓說教,恐怕她是逃不了的。

    正想著,人便已經在眼前了,流月抓住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殺不住腳而急欲衝到她懷裏的紅彤,不著痕跡的把他扶正,她知道每次見到這個孩子暮雲的心裏便很不舒服,盡管他沒說,但是從眉眼之間她看的出來,他對出現在她身旁的男人都有著一種強烈的敵意。也正因為如此,自從五年前冰釋前嫌的那刻起,她便和他們有意無意的保持距離。隨月她是管不了,因為他奉的是母皇的命令伴在她左右保護她的安全,可是像身邊的其他宮侍,小官們,能不接觸她還是盡量的收斂自己。

    “什麽事情跑的這樣慌張!”

    看著這個個頭五年來已經拔高不少,隻比她小一歲的少年,流月沉聲問道。

    低著頭,紅彤望著流月明著是扶著自己實則推拒的手,眼中閃現了一絲複雜,但在沒有人察覺的時候很快的便消失,擺好表情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粉嫩晶瑩的臉上剩下的隻有驚恐慌張。

    “快,殿下!陛下她……!”

    “她怎麽樣?”

    流月心裏陡然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不再顧忌的抓著麵前的人驚慌的問著。

    “陛下今日早朝之後,在上書房批改奏折的時候突然口吐鮮血暈了過去,這會兒太醫們都被招到宣雲殿,鳳後娘娘命奴才們來尋殿下……,殿下!殿下!”

    沒等紅彤把話說完,隻聽了兩句話便心神俱裂的流月顧不得朝身邊也同樣是一臉震驚的秦正打招唿,施展了輕功箭一般的朝宣雲殿飛了過去……,身後,隨月和七衛緊伴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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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告訴各位給我留言的大大,長歌的思緒沒有混亂,暮雲被指給風炎是一開始就想好的,不是臨時加上去的,要不是這樣,風炎怎麽會遠走北地呢?兩人沒有分別的話,風炎在北地沒有樹立極高的聲譽的話,剩下的事情也不會發生了……

    長歌很謝謝下麵的那位不知道什麽名字的大大所給予的鼓勵,的確,寫文章不能人雲亦雲,堅持自己的心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真的很謝謝你,你的話讓長歌至少不再迷茫,給了我堅持的動力!很想和你聊聊,長歌前麵章節裏有所辦的群的地址,有興趣的話進來咱們共同探討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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