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仿佛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的時間,電話那頭才漫不經心地嗯一聲。


    周平澤聽到後,心卻像是炸開一樣,這個消息太過驚人,薄冰居然真的跟電話那頭的人有某種關係。


    剛想說什麽,漫不經心的聲音就再次響起:“薄冰跟你正在查找的人沒有任何關係,死人是不會生孩子的。”語氣裏麵有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還有一一點玩世不恭的腔調。


    剛興奮起來心情,一下子跌迴原地,周平澤心裏一驚,脫口就問:“什麽意思。”


    大約沉默了好一會兒,就在周平澤以為他已經關掉電話時,漫不經心的聲音才不緊不慢地響起:“你們找的人在1980年已經去世,你們的調查就到此為止,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沒用的事情上,盡快查明海島爆炸的原因,我們的人不能白白犧牲。”


    “是。”


    滿懷期望,答案卻不是他想的。


    周平澤放下電話,看著冥月淡淡道:“他說,我們要找的人,在1980年已經去逝。”


    其實剛才看著周平澤的表情,冥月就知道結果,現在更證實了她的猜想,隻是這個結果她有些意想不到。


    1980年去世,薄冰卻是在這個人死亡六年後才出世,忙乎了大半天,薄冰的身份依然是個謎,死人是不可能生孩子的。


    死人真的不能生孩子嗎?


    是不是死人能生孩子,一切就能解釋清楚。


    冥月反複思考這個問題,最終還是通過各種渠道得到答案:死人確實能孩子,隻要把卵子冷藏下來就行。


    目前有一項技術是試管嬰兒,薄冰第一個兒子就是這樣孕育出來的,同時還有一項技術稱為體外孕育,就是嬰兒不需要在母體內成長,而是在一個人造的,類似於子宮的環境成長發育。


    這項技術卻是從2001年才開始發展,不屬於薄冰出生的年代,所以她的推理不成立,最後隻能放棄。


    薄冰並不知道冥月在暗查自己,要是知道的話,她一定會說出馬伯庸的經典名句:當你排除掉一切不可能之後,剩下的即使再離奇,也是事實。


    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不代表它不存在。


    薄冰就是一個例子,她就是最早一個從人造子宮孕育出來的成功案例。


    用過早餐後,薄冰把兩小家夥放到地上,由他們自己玩耍後,就在旁邊做修身瑜珈,再思考一些事情。


    墨雋出事,現實卻不容許她有太多的時間悲傷,況且她隻要知道墨雋目前還活著就好,活著就是希望。


    現在除把大部時間花在孩子們身上,就是抽出一點點時間想想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自己的父親王熵,還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人在暗中操控著。


    王家花幾十年,或者是更長的時間布下一個局。


    既是個局,就肯定會有守局的人和破局的人。


    假如守局的人是王熵,那破局的人會是誰?薄冰在心裏麵打上一個問號。


    簡言說過墨雋、簡涵他們都局中人,就像是棋盤上的棋子,而她是一個意想不到的變數,也僅是變數而已。


    想到這裏,薄冰笑了笑,自嘲的笑。


    因為曾經她還一度以為,自己是另一隻執子的手,到現在才知道,自己不過是一步定性不穩的棋。


    咯咯……


    兩個小家夥突然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


    薄冰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王熵背對著她,蹲在兩個小家夥身邊。


    若無其事地換一個瑜珈動作後,薄冰閉著眼睛淡淡道:“您最近來得有點勤,是喜歡逗寶寶貝貝玩,還是您喜歡上他們。”


    王熵輕笑:“閑著無事,打發時間,你不也閑嗎?”


    薄冰笑笑:“忙碌不是因為勤奮,而是不夠聰明,聰明人向來都很清閑。”


    “同意。聽說你最近麻煩不斷,以你的聰明,就沒想到一個徹底解決辦法。”王熵突然問起最近發生的事情,但這不代表他是在關心她的情況。


    “懶得想,解決幹淨後,我怕以後會無聊。”薄冰輕輕吸氣輕輕唿氣,那些事情雖然看著撲朔迷離,但還值她放在心上。


    “你不是有三個孩子嗎?還會怕無聊。”王熵今天似乎很有興趣探討她的心理,或者說是一個母親的心理。


    “孩子們會長大,長大後會有他們自己的生活,不會永遠守在我身邊。”隻要不涉及到她個人利益關係的問題,薄冰是有問必答,當是滿足一個老男人的好奇心。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薄冰做完最後一個動作,從容地拿毛巾擦汗。


    無意中看到王熵手上居然拿著兩隻精致的小黃鴨,難怪兩個小家夥笑得這麽歡。


    連玩具都準備好了還嘴硬,忍不住道:“承認喜歡我們家寶寶、貝貝有這麽困難,他們多可愛啊!”


    此時此刻,兩人的言行舉止,宛如是多年的老朋友,根本看不出她跟他之間,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我逗小狗小貓時,也會準備狗糧和貓糧,不要自作多情。”王熵譏諷道。


    薄冰沒有生氣,隻是淡然一笑:“寶寶、貝貝聽到了,不要自作多情,人家隻是把你們當小狗小貓,逗著玩呢。”


    這個男人太過自負,他根本不知道孩子是最純淨的,雖然什麽也不懂卻能感覺到誰是真心對待他們,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寶寶貝貝出賣,要知道兩個小家夥可不是什麽人都待見的。


    王熵不以為然一笑:“你下一步有什麽打算?”


    薄冰聞言,無語地翻一下白眼,沒好氣道:“這句話應該我問您,您有什麽吩咐。”


    “你說得對,過來。”王熵朝薄冰一勾手指。


    薄冰順從地走上前,停在距他三米遠的位置。


    王熵卻繼續朝她勾勾手指,指指麵前的位置。


    薄冰皺一下眉頭走上前,這個距離已經超出人與人之間的安全距離。


    距離咫尺,薄冰不禁有些緊張,卻努力做到麵不改色,麵上波瀾不驚,目光平靜如水。


    王熵看到後微微一笑,低頭俯在她耳邊輕輕道:“你幫我帶一句話給一個人,至於是什麽人、什麽話,在你們見麵時我會發到你手機上麵。”


    “知道了。”


    薄冰知道自己不能拒絕,隻能答應,沒想到事情這麽簡單,猶豫一下輕輕問:“墨雋,他好嗎?”


    “好啊!”


    王熵不假思索地迴答。


    這個問題問得突然,王熵迴答得也幹脆。


    擔心薄冰不相信他,淡淡道:“這個小子煮的東西很美味,真是讓我感到意外。”


    薄冰訝然一笑:“您居然讓他煮飯,那您能不能告訴他,我想喝鯽魚湯,小明想吃炸大蝦和蒸蘑菇,寶寶、貝貝想吃他做的雞蛋羹,他做好後,您應該有辦法送過來的。”


    “聰明的女孩。”


    王熵稱讚薄冰一句,退開幾步:“你的要求倒不高,一鍋鯽魚湯就能滿足。”一個小小的要求,就能知道墨雋是不是真的在他手上。


    “能保證營養就行,要知道我曾經在垃圾桶撿東西吃。”


    薄冰漫不經心道,把兩個小家夥抱起來放到嬰兒車上麵,打內線電話讓人過來照看著。


    王熵不以為然道:“你是自作自受,誰讓你逃跑,你的要求我考慮考慮吧。”


    “那個人是誰?”薄冰突然問。


    “什麽那個人?”


    麵對突如其來看問題,王熵麵上露出一絲困惑。


    薄冰笑笑道:“那個想破,並且能破你們王家的局,被你視為對手的人,他是誰?”


    “寶貝問這個,想幹什麽?”王熵眼眸閃過一絲不被察覺的地意外,似乎沒料到薄冰這麽快就會發現。


    “我想弄死你們倆。”薄冰沒好氣地迴答,兩個人的弈博,卻把所有人的命都賭進局裏,把他們玩弄於鼓掌中。


    “你猜。”


    王熵愣一下迴答,隨之大笑著消失。


    門上就響起輕輕的敲門聲,薄冰說了一句進來。


    伊溫妮帶著黛茜進來,把兩個小家夥帶到樓下玩耍,薄冰就走到浴室裏麵。


    確認無人偷窺後,薄冰迅速關上浴室的門,擰開水籠頭,從浴室的儲物櫃裏拿出一個本子,把王熵剛才出現的時間、位置、天氣全部詳細做記錄。


    想救出墨雋,就得找出王熵的位置。


    所以每次王熵離開後,她都會悄悄記錄下他出現在房間的不同方位,再詳細地計算他的位置。


    把東西藏在浴室,是因為據王熵多次出現的地點來看,浴室也許是唯一不會有人窺視的空間。


    因為王熵的東西在她身上,他不允許任何人窺視。


    ——※※※——


    白翊這天下班迴到家時,薄冰正站在陽台上,看遠處滿天的紅霞。


    走過去跟並肩她站在一起,淡淡道:“他在離開前,想見你一麵。”黎千澤提出,在離開之前要見薄冰一麵。


    “不見。”


    薄冰一口拒絕,這點小事她才懶得理會。


    意料中的事情,白翊卻一臉不滿抱怨道:“你就不能多說兩個字?”


    “言多必失。”


    薄冰淡淡說道,聽得明白就行。


    白翊還想再說時,別墅的大門突然謔一聲打開,大門上出現小明小小的身影。


    隻見他一邊奔跑過來,一邊大聲叫道:“媽咪,我迴來啦。”


    薄冰馬上朝他揮揮手,轉身走出書房,出門迎接兒子迴家。


    當然還有速度比她更快的,太陽、星星、月亮是一聽到開門聲,就飛快地跑上前,把小明團團包圍住。


    薄冰翹著雙手站在房子前麵,看著兒子跟他三個小夥伴打斷招唿後,朝自己跑來,猛一下撲入懷裏,噘起小嘴要薄冰親親。


    兒子的熱情不能拒絕,薄冰抱起他親了一口才放下。


    剛放下小明,瑪沙就推著嬰兒車進來,後麵還跟著兩名麵無表情的保鏢。


    兩個小家夥坐在嬰兒車裏,正興奮地咿咿呀呀大叫,大老遠就能聽到他們快樂的叫聲。


    “媽咪,寶寶和貝貝去接我放學。”小明一臉快樂叫道。


    “是呀,他們想哥哥呢。”薄冰笑道,他們哪裏是去小明放學,兩個小家夥是每天這個時間,都鬧著要出去走走。


    薄冰幹脆讓瑪沙他們推著兩個小家夥往幼兒園走,既能帶他們出去走走,還能順路接小明放學,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當然這話不能讓小明知道,不然這個小家夥又該多心有意見,說自己是充話費送的。


    寶寶和貝貝也已經快六個月大,已經能自己翻身自己坐起身,而且她的墨雋的好基因在他們身上也得充分展示。


    這個子竄得老快!


    現在光是這高八度的叫聲,他們每天早上起床都不用調鬧鍾。


    照白翊的話,再這麽發展下去,嬰兒車困不住他們幾個月,以後她也別想安心處理工作,


    薄冰倒不擔心。


    他們想動,整個花園都是他們的天下。


    隻是花園子裏麵的花花草草,還有菜地裏麵的菜要遭殃,二老過來時免不得數落他們。


    連果果和米米都能追得水星、火星滿屋子亂躲亂藏,寶寶和貝貝就算把後花園的狗屋拆掉,她也不會覺得奇怪。


    能力擺那裏嘛。


    薄冰蹲下身體,在兩個小家夥臉上親了親。


    兩個小家夥卻拽著她衣服不放,鬧著要抱抱,薄冰無奈地抱起他們。


    雖然兩個小家夥已經會主動摟著她的脖子,或者是拽著她的衣服,不過同時抱著他們,薄冰還是有些吃力,隻好轉身匆匆走入客廳。


    客廳的玻璃幾上,擺著兩個奶瓶,裏麵分別是小半瓶牛奶。


    小明看到後,麵上愣一下,迴頭問:“媽咪,人家的點心呢。”


    薄冰放下兩個小家夥才道:“裏麵,餐桌上。”


    每天下午準備好小點心,是預防兒子在幼兒園沒有好好吃飯,迴來又沒到晚餐時間會餓著。


    突然想起什麽,隨即道:“小明,吃完再準出來。”


    “知道了。”小明一溜煙跑進餐廳。


    兩個小家夥一進來,眼睛就盯著桌麵的奶瓶。


    他們已經懂那是給他們的,伸出小手主動要。


    現在不用像以前,非得喂他們吃完母乳後才肯喝牛奶,而是不管什麽東西,他們抓到後都會往嘴巴裏塞,還時不時會跟小明搶吃的。


    而小明也喜歡使壞,老喜歡拿兩個小家夥不能吃的東西招惹他們,惹得兩個小家夥又叫又鬧,隻要小明在家,家裏就沒有一刻安靜。


    薄冰才要他吃完了才能出來,隻是小明似乎從沒遵守過。


    白翊每天看著重複的戲碼,有時候覺得溫馨,有時候覺得熱鬧,有時候很佩服薄冰的耐性,換他天天這樣估計早就被逼瘋掉。


    現在又看到小明又啃著個雞腿出來,忍不住道:“小明,你這個學期就幼兒園畢業,準備到哪裏上小學,還是繼續在幼兒園混。”


    他的幼兒園就是混著過的,三年沒有正經上完過一個學期。


    提到這個問題,小明咬雞腿的動作頓了一下道:“上小學要七歲,人家要到11月份才滿六歲,明年再上小學。”


    白翊卻故意逗他:“沒關係,從出生算起,有七個年頭就行,等明年你就老了,而且佳佳也可能今年上小學。”


    “佳佳比我小四個月,明年再上。”


    “按年份,你要比佳佳老上一歲,而且萬一佳佳也上小學呢。”白翊故意把難題拋給小明。


    隻見小明想了想:“我打電話問問蘇阿姨,佳佳什麽時候上小學,再決定什麽時候小學。”說完,提著個雞腿就往樓上跑。


    薄冰看到後忍不住發笑,總算是把這個惹事精打發走,而兩個小家夥吃完牛奶後,正敞開手腳,眯著眼睛,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一副滿足的小模樣。


    剛過沒多久,小明拿著手機蹬蹬跑下樓,邊跑邊道:“媽咪,蘇阿姨說這個周六是佳佳的生日,問我們有沒有空,到時過去玩幾天,江叔叔還說要請我吃粉粉,人家很久沒吃粉粉了,他還說帶我和佳佳去坐過山車。”


    薄冰輕輕哦一聲,想了想道:“行,我們過去。”很久沒迴南華,是應該迴去走走。


    白翊也馬上道:“這全周末我也沒事,陪你們一起吧。”南華是個值得懷念的地方,確實應該迴去瞧瞧。


    兩人馬上坐到一起商量出行的事情,小明也坐在另一邊,開始跟佳佳煲電話粥。


    正商量著住哪家酒店時,孟凡下班迴來,聽到他們商議的事情後,說剛好有事明天要到南華一趟,他可以提前訂酒店。


    薄冰見過去的人多,想了想道:“孟凡你過去後,幹脆找人把墨雋在南華的房子打掃幹淨,我們都住別墅裏麵,靜秀小區附近的空氣好。”


    最主要是離他們原來的房子,即便現在蘇慧住的地方近。


    兩家想要做什麽事情也方便,而且她也打算在那邊住上一段時間。


    商議定後,小明為了給佳佳一個驚喜,禁止他們提前透露入住同一個小區的事情。


    薄冰隻好在電話裏對蘇慧說,佳佳的生日宴會他們一定會準時參加,其它事情會有人安排好,蘇慧隻管全心全意去安排佳佳的生日宴會,不用操心他們的事情。


    蘇慧也知道薄冰的本事,既然她說不用,自然不會再堅持。


    掛掉電話後正要給車子加速時,佳佳突然大聲道:“媽媽,你看,那個人好像生病了,我們幫幫他吧。”


    蘇慧轉頭順著女兒指的方向看去,隻看到一個從頭到都裹在一大很破舊,卻很幹淨的被單裏麵的人,虛弱地靠路邊的大樹下麵。


    原來是個乞丐。


    這樣的畫麵,大街上四處可見。


    蘇慧本不想理會,但她不能扼殺女兒的愛心,把車靠邊停好後,帶著女兒一起下車,完成她的小小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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