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蘇父蘇母在不遠處的沙灘上躺著,他不能做出太親密的動作,掌心克製地從蘇斷發頂滑到肩頭,低聲道:“斷斷隻要開心就好了。”蘇斷卻開心不起來,他仰頭看著江忱,眼底閃著清潤的光,像是想說很多話,但臨到開口,卻隻說出了簡短的一句:“我也想為哥哥做點什麽。”今天是個溫和的晴天,海邊的天空中一朵雲也沒有,湛藍幹淨的像是上帝精心打磨出的藍寶石,垂眼注視著下麵平靜而溫柔的海水,猶如跨越空間而來的重合交錯的鏡像,海天交際處是一條不甚清晰的線,細細地將天空與海水分割開,一層深藍,一層淺藍,卻又在錯眼時融為一體,溫柔的叫人分辨不清。江忱沉吟數秒,忽然說:“好好學習?”蘇斷呆住:“……”江忱將手往下移,借著身體的遮擋和自己的小少年十指相扣,提醒他:“國內是承認a國的畢業統考成績的——”現在國內的教育製度已經和世界接軌,即使不參加國內的高考,隻要在a國的高中畢業統考裏取的足夠優秀的成績,也依舊能報國內的學校。蘇斷慢慢睜大了眼,眼睛像一對圓溜溜的玻璃珠一樣看著江忱。江忱眉眼微垂,唇角勾起一個不慎明顯的笑意:“斷斷難道不想和我上一所大學嗎?”蘇斷後知後覺地領會了他的意思,剛剛還睜的圓溜溜的黑眸瞬間就樂顛顛地彎了起來。雖然想立刻就湊過去親親江忱,但想到身後的父母,蘇斷還是抑製住了把臉伸過去的衝動,隻是彎著嘴角,用力點點頭,說:“想的。”他現在高一,十六歲,等到上大學的時候,就能十八歲成年了。十八歲,就可以做很多不可描述的事了,不會再被係統在耳邊時刻提醒這個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那個也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想到這裏,蘇斷忽然覺得自己現在就能做十套習題。——學習熱情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高漲過!……礁石上不知何時落了一隻海鳥,通體修長雪白,隻有嘴邊落著一抹黑,它睜著黑豆一樣的小眼睛,瞅了瞅不遠處手拉手笑得傻乎乎的兩隻人類,忽然覺得眼睛像是被風吹進了砂礫一般,忽然十分刺痛。——它可還是一隻單身鳥!張開細長的喙,海鳥粗聲粗氣對著那兩人地叫了一聲,憤恨地拍著翅膀飛走了。不遠處昏昏欲睡的蘇母聽見這聲尖利的叫聲,忽然打了一個激靈,醒了。伸了個懶腰後,蘇母揉揉眼,冷不丁看見不遠處一起在潛水區對著頭不知道在說什麽的兩隻崽崽,上次在江忱生日宴會上生出的那抹違和感又突兀地冒了出來。她眯著眼盯著兩個孩子看了半晌,伸手戳戳旁邊的蘇父:“他們倆什麽時候遊迴來的?”蘇父想了想,說:“有一會兒了。”蘇母問:“一直坐在那?”蘇父點頭:“嗯,應該是在聊天。”蘇母遲疑了一下,憑借著某種第六感,猶豫地問:“你有沒有感覺斷斷和小忱有點兒不對勁?”蘇?鋼鐵直男?不明白兩個男孩子能聊天有什麽不對勁?父納悶地看她一眼,好像聽不太懂她的話:“什麽?”蘇母:“……”可能最近上火長了顆怎麽也消不下去的痘痘,有點兒懷疑人生。唉,人老了就是這樣,看什麽都容易不順眼。再次無視了心裏淡淡的奇怪感覺,蘇母拿起旁邊還涼著的飲料用力吸一口,讓自己腦子清醒一點兒。………………沒有過多耽誤時間,旅途結束後,辦好轉學手續,就江忱坐上了迴國的飛機。第145章 給我摸一下選的學校並不是全國頂尖的那種貴族中學,而是一所雖然在省內也算小有名氣, 但放眼全國就顯得比較不起眼的一所學校。之所以選這樣的小學校, 而不是教育質量更高的名校, 是因為這種普通的學校在某些方麵, 會更容易操作一些。因為說是迴去上學,但江忱也隻是在學校掛了個名而已,實際上大部分精力還是花費在了遺產的處理上, 平時很少會去學校上課,隻會在考試時準時出現在學校。至於教學質量問題,則本來就不怎麽在江忱的考慮範圍之內——a國的教材和國內的重合度很高,他在高二的時候就已經自學完了高三的課程, 並且在自測中也取得了接近滿分的成績,隻要不荒廢,一年後的高考就不會出什麽問題, 至少考上預想中的大學並沒有什麽壓力。況且他的自學能力很強,老師的教導對他而言並不會什麽實際上的幫助。不出意外的, 雖然極少來學校上課, 但每次考試成績出來,江忱都穩穩地占據著第一的寶座, 偶爾因為事業上的事被弄得精疲力盡, 狀態不好會考到第二第三,但從來也沒有掉出過前五名。江忱的到來在學校裏產生了巨大的轟動, 當然, 不僅僅是他因為他出眾的容貌, 更主要的是因為他一來就考到了第一名,而且以後也基本上沒考過除此之外的成績,任憑別的尖子生怎麽追趕,也始終和他查著一段肉眼可見的距離。——顏值固然也重要,但對於進入了高三修羅場的同學們而言,能夠次次考第一的成績,當然是比一張好看的臉重要的。而當這兩種特征集中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造成的效果加成,就是一加一大於二了。對於這個忽然出現、長相異常俊美、基本從不來上課卻次次都能考第一的神秘轉學生,從他轉來的第一天起,學校裏就一直流傳著無數關於他的流言,越傳越離奇,什麽體弱多病(這一點是從江忱常年戴著手套和口罩上推測出的)吹點風就過敏、什麽家裏有癱瘓在床的老人要照顧隻能邊讀書……雖然這些流言各有不同,但究其本質,就會發現它們都不約而同地有一個共同的特征:把江忱塑造成了一個身世艱苦但自強不息的小可憐。江忱:“……”他隻是行蹤神秘了點兒,平時出現在學校的時候又穿的簡單了點兒而已。每次來學校考試,江忱都會摘下蘇父送他的那塊價值幾十萬的腕表,再換上比較普通的衣物,盡量低調地在學校裏來迴。原本江忱這麽做是不想因為因為自己的穿戴引起什麽不好的猜測,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作為全校唯一一個不來學校上學的學生,他的存在感本來就挺高的了,在沒有絕對實力的時候,吸引太多的關注並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