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癱瘓的可能性……白瑤華暗歎一口氣,把服侍白迆的丫鬟小廝都叫來,讓吳所謂當麵給他們講了講注意事項。


    吳所謂講完,重迴白迆房中,取出金針,給他施了一套針灸,並告訴白瑤華:“施針後,情況看著會更糟,但這是正常的,不用慌張。”


    白瑤華點點頭,問道:“除了施針,還需要服藥嗎?”


    吳所謂道:“自然是需要的。”


    白瑤華趕緊命人把筆墨取來,請他開藥方。


    吳所謂就坐在東廂的小廳裏,寫好了藥方,還給白瑤華列出了幾個藥鋪,都是他相熟而靠譜的。這對於人生地不熟的白瑤華來說,可真是甘泉雨露,令她感激不盡。


    可見人的好壞,是不能以脾氣來判定的,白瑤華向吳所謂道了謝,又順路問他道:“吳小神醫,聽說蘭陵王新近編了個曲子,你可知道?”


    吳所謂道:“我可不通音律,別問我。”


    好吧,那她隻能另想辦法了。白瑤華再次向他道謝,送他到了門口,從袖子裏掏出銀票來,給他付診金,低聲地道:“今日舍妹之事,還請吳小神醫代為隱瞞,瑤華這裏多謝了。”


    “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我是奉王爺之命,來你家出診,若是四處亂說,豈不是給王爺丟臉?”吳所謂竟生起氣來,診金也不要,跳上車走了。


    這人……白瑤華很是無奈,隻得把銀票塞迴了袖子裏,等忙完這一陣,再找機會謝他吧。


    她站在院門口,朝裏看了看,覺得誰都不牢靠,隻得帶上綠柳,親自跑了趟藥鋪,去給白迆和白鳳嬌抓藥。


    西次間裏,白鳳嬌躺在床上,一麵喝一碗紅糖水,一麵嗤笑:“我還以為白瑤華請來的郎中,有多厲害呢,結果什麽都沒診出來。”


    彩屏沒她這麽樂觀,憂心忡忡地道:“大小姐自從生了場病,就比以前難對付多了,三小姐您不能掉以輕心。”


    “你怕什麽!”白鳳嬌看不慣她膽小的樣子,把床沿一拍,“閻郎中說那藥很有效,等我喝下去,煩心的東西一掉,她就算想尋事,也找不著由頭了。”


    彩屏勸不動她,隻得住了嘴。


    白瑤華把藥抓迴來,看著人煎好,先給白迆送了過去。果如吳所謂所說,白迆施針過後,看起來不太好,整個人蔫蔫的,說話都沒力氣。白瑤華本來打算把白鳳嬌的事情告訴他,但見他這樣子,又怕他受了刺激,加重病情,隻得按下沒提。


    綠柳心疼白瑤華,等她出來,低聲地歎:“小姐,您真是太苦了,什麽事都壓在您一個人的肩膀上。”


    白瑤華笑了笑:“沒事,我是女漢子嘛。”


    漢子就漢子,怎麽還有女的?綠柳聽不明白,一臉茫然。


    她這樣子,很有幾分可愛,白瑤華愁中取樂,笑了一笑,從她手裏接過白鳳嬌的湯藥,去了西次間。


    西次間門口,纂兒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彩屏。


    白瑤華懶得與她廢話,依舊采取暴力手段,讓綠柳把她拖開了。


    白鳳嬌見她進來,把臉一沉:“看來我這屋裏,是攔不住大姐了。”


    白瑤華把藥碗擱到桌上,望著她一笑:“你不是打賭輸了,應該迴曇華府麽?這屋子本來就已經不屬於你了,我什麽時候進來,還需要跟你打招唿?”


    這句話殺傷力太大,馬上堵得白鳳嬌什麽話也講不出來了。


    果然惡人就得用狠招治,白迆還是心太軟了,所以才管不住她。白瑤華暗歎一口氣,到椅子上坐了下來:“你想不想死?如果想,就把閻郎中開的藥喝下去;如果不想,就心平氣和地迴答我幾個問題。”


    白鳳嬌心跳如擂鼓:“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不必多問,給我句痛快話。”白瑤華把藥方從袖子裏掏出來,丟到了她身上,“藥方在這裏,如果想死,自己命人去抓藥,免得說是我從中搗鬼。”


    她一口一個死字,白鳳嬌哪敢冒險,驚疑不定:“這藥有問題?”


    白瑤華笑了笑:“你可以試試,反正又不是我喝,我不介意。”


    她越是雲淡風輕,白鳳嬌越是恐慌,攥著那張藥方,把邊角都掐破了。


    到底是惜命的,所以不經嚇,白瑤華撫了撫裙子,道:“既然不敢喝,那就迴答我的問題吧——閻郎中為何要害你?”


    她很想直接把真相抖出來,但這種醜事,她講和白鳳嬌講,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所以隻能花點心思了。


    明明是白鳳嬌做的事,卻得她來操心,她算是明白了,她在華朝麵臨的最大難題,並不是祝季同,也不是《食匯錄》,而是這個打不掉,擺不脫的血緣關係。她為什麽跟白鳳嬌是姐妹!


    白鳳嬌這會兒鎮定了一點,挺直了腰,看著她道:“白瑤華,你這是在誆我的話呢?”


    白瑤華一言不發地站起來,端起桌上的藥碗,走到了床前。


    “你要做什麽?”白鳳嬌驚慌著朝裏躲,“彩屏!彩屏!”


    彩屏有綠柳“陪”著呢,哪有功夫來救她。


    白瑤華用力扣住她的下巴,果斷迅速地把藥灌進了她嘴裏。白鳳嬌拚命推她,但怎麽也推不動,隻能身不由己地把藥吞了下去。


    白瑤華丟開空碗,拍了拍手:“你以為我真製不住你?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來人,拿繩子來,把三小姐給我綁在床上,哪兒都不許去!”


    白鳳嬌以為她灌下的是閻郎中開的藥,生怕自己真死了,嚇得大哭:“你是我大姐,你不能這樣對我!”


    這會兒知道她是大姐了?她就不該跟她浪費唇舌。白瑤華根本不接她的話,抬腳朝外走。


    白鳳嬌慌了神,大叫:“你別走!快給我解藥,我什麽都告訴你!”


    白瑤華迴過身來:“這藥發作不快,足夠讓你把事情說清楚了。”


    “我不說,你就不給我解藥?”白鳳嬌又氣又急,“白瑤華,你真夠狠的!”


    “我狠?閻郎中不是你自己請來的麽?我還以為是你一心尋死呢。”白瑤華把手搭在門栓上,一副若是你不講實話,我馬上就走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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