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芳澤厲聲喝道:“誰也別進來!”葉澄無辜:“怎麽突然就生氣了?”福生就守在外麵,離得最近,他隱約聽見了葉澄的聲音,差不多明白過來裏麵是什麽情況,立刻將其他人都趕走了,自己給他家主子守門。葉澄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季芳澤是什麽意思,順著季芳澤的步子進了內室。季芳澤拖著葉澄往架子床上拉:“行,你想扒我讓你扒,我們今天就洞房!”季芳澤如今也口不擇言了,他解葉澄的外衫:“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睡了不認賬。你既然也心悅我,今晚留在這兒,我到時候死也娶你。”口花花可以,來真的葉澄就慫了,他躲過季芳澤的手,試圖改變話題走向:“哎呀不鬧了,好不容易見一次麵,我們好好說說話,好不好?”季芳澤的動作停住了,他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麵色蒼白:“你不願意,是吧?”“你既然不願意,為什麽還要說那些話?”他聲音微顫,指著外麵,“你不願意,現在就走。”作者有話要說: 唔,甜言蜜語大型翻車現場……所以說也不能完全怪小芳沒有安全感,葉子確實有點口花花的毛病,喜歡欺負小芳……第50章 帝後寵溺, 季芳澤這裏的吃穿用度俱是好的。這床幔是雲錦所製, 又輕又軟,夏日既能通風透氣,又能遮擋蚊蟲。季芳澤不大喜歡張揚豔麗的物件, 所以宮裏的織娘特意選了雨過天晴的顏色,又用銀線織了暗花,據說夜間點著燭火, 遠看似煙霧搖曳,躺在其中, 又如夜空湛藍。不過平常季芳澤倒沒怎麽留心過它,也半點沒看出它的不同和好處來。直到此刻,床幔落在季芳澤的眼裏,映出上麵隱隱約約的人影來, 才叫季芳澤真正體會到,什麽叫流光暗藏, 旖旎生煙。當然,季芳澤並不覺得這是葉澄某種暗示的邀請。畢竟之前他們還在說“為什麽不能大婚”, 葉澄還拒絕了他莽撞的拉扯,怎麽可能正事說到一半, 突然就拐到這上麵來。但是福生的話卻控製不住地浮現在他腦海裏。【良辰美景,殿下若是還生氣, 平白辜負了。】其實床幔顏色較深,裏麵的人影看不大清楚,模模糊糊的, 身姿也不如何綽約,隻是那是他的心上人,平常展顏一笑,就能叫他心跳如鼓。更別說,又是夜色時分,兩人獨處一室,那人又坐在帳中。季芳澤再規矩,再告誡自己不要亂想,不要唐突了葉澄,也一時覺得喉嚨有點幹。季芳澤走到屋門外的時候,葉澄就聽到他的腳步了,安靜等著季芳澤過來。結果腳步越來越近,突然在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停住了。季芳澤唿吸微重,卻停在原地,看著沒有要再走過來的意思。葉澄本來也有一點忐忑,要不然也不會躲到帳子裏來,見季芳澤不動了,奇怪道:【他怎麽不過來?】009倒是了然:大概是想到了一些少兒不宜的東西吧。就在葉澄準備出聲的時候,季芳澤終於動了。他慢慢走過去,走到床邊,卻沒有掀那床幔,隻是規規矩矩坐在床前的腳踏上:“你是不是累了?”也是,他白日裏在內閣忙碌,夜裏好不容易迴去休息,又跑到自己這裏來,還被自己關在窗戶外麵。想到這裏,隻剩下密密麻麻的心疼,之前的旖旎倒散去了幾分。季芳澤輕聲:“你若累了,就安心在這裏睡,我睡在外間的榻上,也不叫別人進來。隻是你總要擦擦手腳,夜裏才鬆快一些。你若不想下床,我去將水盆帕子端過來。”葉澄沒說話。季芳澤這才注意到,好像自從他進來,這人影就沒怎麽動過,難道已經坐著睡著了?季芳澤掀開床幔,微垂著眼,雖說沒在床外看到散落的衣服,但畢竟是在床鋪內,他也不好亂看。結果,帳子剛掀開,滿腔柔情沒來得及傾瀉一二,季芳澤的視線突然傾斜,就像之前在窗邊的榻上一樣,直接被人按倒了。這次比剛剛那次還過分,之前隻是壓住他手腳,現在不僅整個人壓在他身上,一隻手死死地捂著他的嘴。視線清楚下來的那瞬間,季芳澤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反抗力度陡然加重。葉澄早有準備,就這還差點沒按住。他又不能真的對季芳澤下重手,場麵一時混亂。葉澄眼珠一轉,輕聲說了三個字:“葉鬆寒。”季芳澤的掙紮停住了。他死死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寢室的青年。葉澄幹脆放開了捂著季芳澤嘴的手,季芳澤也果然也沒有叫。季芳澤原本柔情似水的表情,已經變得極其冰冷淡漠。他的語氣倒也平靜,但葉澄能聽出話裏藏不住的擔心:“他在哪兒?你想要什麽?”葉澄看著季芳澤這幅表情,一時惡趣味:“我深夜至此,自然是傾慕殿下的顏色。殿下若是給我親一下,我自然知無不言。”話說到一半,葉澄連忙又捂住了季芳澤的嘴,生怕季芳澤怒而暴起,一嗓子喊出去。但是季芳澤卻沒掙紮,他仿佛有些怔愣,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模樣。葉澄也不想真把人給惹毛了,到時候連人帶貓,被一起掃地出門。漂亮到近乎張揚的青年俯下身,整個人忍著笑,故意做出一副哀怨的模樣,輕聲道:“殿下剛剛還說,隻要我乖乖躺下,日後一定娶我。人家如今在床上等你,殿下怎麽這幅郎心似鐵的模樣?”季芳澤的眼珠微微動了一下。葉澄接著含笑道:“殿下龍章鳳姿,姿容絕世,臣一時看呆了。”一句句兩人私下相處時說的話,被葉澄重複出來。季芳澤緊繃的身體也慢慢放鬆下來。“殿下待臣,是琴瑟之約,白首之心。臣待殿下,亦是此心。”“我還以為,殿下是故意帶著我鑽小樹林呢。”“殿下叫我阿澄吧。澄江一道月分明的‘澄’字,是我的真名。”這一句,葉澄將最後的“乳名”換做了“真名”,看季芳澤的眼神,葉澄知道他聽懂了。“我並不是葉鬆寒,現在才是我真正的模樣。”葉澄鬆了手,這次是真的鬆開了。他翻了個身,從季芳澤身上挪開了,季芳澤也坐起身,低著頭整理自己淩亂的衣服。葉澄之前還稍有忐忑,現在看季芳澤悶著頭不說話,安心下來的同時,又有點鬱悶。他戳了一下季芳澤,季芳澤沒理他。葉澄不高興:“殿下之前還邀我同眠,怎麽現在這麽冷漠?難道是我如今的相貌不如之前嗎?”季芳澤的聲音冷硬:“你這麽生龍活虎,不如翻窗迴你自己那裏睡去!”葉澄知道人真的生氣了,他討好笑道:“我這不是怕嚇到殿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