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謝謝你了啊。”白澤抹了把臉。  “客氣。”  白澤吐出口濁氣,不再打鬧,露出了凝重的神色:“雨城不該存在,它充斥著太多的黑暗。”  方才他和小白虎出去並非純粹逛街,也是在探查情況。  和他接收的現狀一般無二。  雨城腐朽不堪,像一坨散發惡臭的腐肉,它宛若寄生蟲,汲取著夔牛的力量。  小牛確實慘。  再過一百年,夔牛會被吸成人幹,魂飛魄散。  莘燭又戳了下夔牛的腦殼。  夔牛:“…………”  夔牛臉紅,一本正經地道:“我是個男人,你不要動手動腳的。”  莘燭眯眼:“不,這身體到了極限,早該支離破碎,他們還飲鴆止渴給你續命,你會更痛苦。”  雨城的人會不知道,不,他們肯定明白,卻枉顧受術者的意願強加一層枷鎖。  讓他的靈魂和**的身體捆綁,每日遭受身靈的雙重折磨。  “這是別人的身軀,你的話……”  “估計這麽點大。”莘燭感知到夔牛的虛弱,不確定地在膝蓋處比劃。  夔牛:“…………”  呆了呆,夔牛整隻牛都不好了,絕不可能!  莘燭勾唇:“待會兒動手。”  白澤懶洋洋地葛優躺,隨意揮揮手:“我在這裏等你們,你們應該需要一個人接應。”  小白虎忍不住了,吐槽道:“大白你不要為懶找借口了。”  白澤抬了抬眼:“哦,我暈車了。”  小白虎:“…………”  莘燭準備起身,青龍輕笑一聲:“大人,這件事情交給我和白虎就可以。”  小白虎拍了拍心口:“對對對!我倆夠了!”  莘燭:“好。”  刑天不幹:“打架不約我?”  青龍微微一笑:“如果戰神先生不介意腦子進水,當然歡迎。”  刑天:“…………”  事情定了下來,夔牛張了張嘴:“他們手裏有奇怪的東西,你們要注意安全。”  小白虎呲牙咧嘴,很不屑一顧:“那點鬼蜮伎倆能嚇唬住誰?”  夔牛:“…………”  小白虎驀然一頓,擺擺手:“你不算。”  夔牛:“…………”  並沒有開心。  最後,在夔牛震驚的目光中,隻有兩人離開。  夔牛緊張的心髒怦怦亂跳:“那群人手裏有雷符,是從我身上提取的,你們太托大了……”  忽然他想起什麽不說話,是了,就算他長到鼎盛時期,依舊是打不過白虎的。  沒過一會兒,隻聽一聲轟鳴。  虎嘯響起,兩分鍾後,大白虎叼著一隻叮鈴鈴的小鼓迴來。  身後還跟了個閑庭信步的清雋青龍。  夔牛目瞪口呆。  就,就這麽奪迴來了?說好要大戰的三百迴合呢?說好了要一決死戰呢?  略略略。  對於兩位四象神明來說,這信手拈來,沒必要。  夔牛目光呆滯,看的刑天痛心疾首:“本來就憨,現在更傻了。”  夔牛:“…………”  喂!  莘燭擺弄小鼓,愉悅地咧嘴,“準備好了嗎?”  夔牛茫然地點了點頭,事實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準備好了什麽,下一秒就一陣天旋地轉。  等他再次有了意識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隻小奶狗大的單腳夔牛。  夔牛:“…………”  夔牛想伸手瞧瞧,卻直接摔了個跟頭:“哞哞哞?”  莘燭蹲下:“挺可愛的。”  見是一隻綠油油的牛樣小獸,莘大佬的心情極好,他終於打破了必收黑色毛團子的另類詛咒。  唿嚕了一把,莘燭滿意:生活就應多姿多彩,看來染色劑不需要了。  夔牛:“哞!”  他他他!他真的重新活過來了,好輕鬆。  他嚐試著蹦跳,一竄三尺高,仿佛下一秒就能上天。  不間斷的靈魂疼痛感也消失了。  高興幾秒,夔牛蹦到曾用身體前,目光十分複雜,這就是他的身體,桎梏住他讓他痛苦的牢籠。  曾經重若千斤的身體不知死活,不過,這臉上是不是開始長屍斑了?  這個角度看,不知道說什麽。  刑天嫌棄地道:“雨城的人太惡劣了,這種屍體都給你用?”  小牛能夠全部忍耐下來,毅力實在異於常人啊。  厲害了小綠牛。刑天一臉關愛。  被關愛的夔牛眼神恍惚。  他終於掙脫了該死的桎梏麽?經過了不知年月的囚禁後,他總算可以逃離痛苦的深淵了麽?  莘燭拍了拍他的腦袋:“你自由了,小牛。”  一句話砸在心中,猶如重錘。  真好。  噩夢終於結束了。  夔牛微微顫抖,一雙漆黑的獸瞳泛起水霧,淚珠一顆一顆地往下落。  他想起了不堪入目的過去,血腥的畫麵如走馬觀花般閃現。  莘燭彎著眉眼,在小牛哭的傷心時戳了一下。  “吧唧。”小牛被戳了個跟頭。  哭聲戛然而止,夔牛的臉上寫滿了懵逼:“???”  小牛臉上掛著淚珠,但一個屁股蹲打斷了他大喜大悲的情緒:混蛋,這尼瑪連哭都不讓哭個爽。  夔牛忘記為過去傷春悲秋,反而暴跳如雷,像是個炸毛的刺蝟,莘燭被逗樂了。  哭也要為喜悅而泣,胡亂想什麽。  莘燭意味深長地又戳一下:“嘖,小炮仗這是太高興了嗎?”  “不過你這個頭好像連我的膝蓋都不到,是我高估你了。”莘大佬勾唇。  夔牛:“…………”  晴天霹靂,夔牛昂起腦袋,這才注意到自己過於幼小的身體。  啊啊啊啊!  決鬥吧,混蛋!!  在莘燭的麵前,夔牛引以為傲的冷靜離家出走。  他像是個皮球上躥下跳。  莘燭好整以暇地拄腮,等小牛發泄完冗長的情緒,這才捧起擱在肩膀上:“好了,我們迴家。”  激動的夔牛一僵,呆呆地側頭,望著莘燭精致的側臉,腦子嗡鳴:他剛剛說什麽……  他是說迴家?  他也要有家了嗎?  淚水再次上湧,夔牛的鼻子酸酸的。  好混蛋啊,他不該哭的。  白澤嘖嘖稱奇:“莘小燭,你其實是個抖誒死吧?”  莘燭似笑非笑打量他:“是嘛?”  白澤:“…………”  強烈危機感。  小白虎抖了抖耳朵,不滿地“嘖”了一聲:“還敢來啊,嘿這人數還不少,我們大幹一場嗎?”  莘燭唿嚕了一下他的腦袋,指尖在青年的屍體上輕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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