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像是怕人搶似的。 莘燭瞧著有趣:“老板在嗎?” 隔了好半晌,輪椅的響動才傳過來,平靜無波的青年終於破功,眼角抽了抽:“你們……” 怎麽還來。 不是都讓你們離開了嗎。 莘燭的眸漆黑無光,駭的青年心髒發顫,藏在袖子中唯一靈活的手冒冷汗。 青年勉強維持臉上的淡定:“是來避雨的嗎?坐吧。” “這場雨很快就停了。” “你們快點離開古城吧,古城不大,估計你們也參觀完了,在天黑前下山,山下的酒店……” 話語被打斷,青年愕然地瞪圓了眼:“你幹什麽?” 莘燭戳了下他的額頭:“夔牛?” 青年:“!!” ☆、第231章 帶走慘兮兮雷獸夔牛 “夔牛。” 青年驀然瞪大雙眼, 緊繃的心弦崩斷:“你們是誰?” 這些人到底是誰?為什麽能認出他? 古井無波的眸掀起驚濤駭浪, 夔牛的眸溢出一絲不算濃稠的煞氣。 下一秒,來自西方之神的威壓鋪天蓋地襲來, 夔牛的臉色煞變:“白虎?!這是白虎的氣息!” 怎麽可能?! 夔牛被困在原地動彈不得,外邊的天也跟破了個洞似的劈裏啪啦,雷鳴電閃。 莘燭摸了摸小白虎的腦袋:“做的不錯。” 小白虎蹭了蹭他的手。 夔牛艱難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 這小孩是白虎?? 是他眼瞎嗎?白虎可是戰爭之神, 即便是化身,也應該兩米八那麽高那麽壯才是。 小白虎想了想:“你愁啥, 你再瞅一下試試。” 刑天瞥了他一眼。 總覺得這話聽上去怪耳熟的。 夔牛被警告,恍恍惚惚又戰戰兢兢地收迴視線垂了眸。 沒想到會引來白虎, 不知道等待他的是希望還是絕望:“大人,我沒有傷人,隻想平淡生活。” 反正他現在的身體也堅持不住了。 最後這段日子…… 一根手指落在額頭,打斷了夔牛的思緒,他惶惑地抬頭,與一雙含笑的黑眸對視。 暖烘烘的像是個發光體, 在陰霾的雨天裏猶如一抹璀璨的日暉。 夔牛呆了呆。 莘燭眉梢微蹙:“你的情況不太妙。” 青年的眼神閃了閃, 斂下眼瞼,是的,的確不好。 滿打滿算他能活兩個月。 至於重生…… 不, 太累了, 他不想重生, 這種躺在床上一輩子或者坐在輪椅一輩子的囚|禁日子他受夠了。 莘燭摩挲下巴:“誒有點意思。” 山海經中記載夔牛狀如牛,蒼身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有風雨,其聲如雷。 自古出三隻夔牛,大夔牛被黃帝做成鼓,震懾敵兵,威服天下。 小夔牛被秦始皇殺死。 而今,這大概是第三隻小夔牛了。 雨城並不臨海,而外界之所以掀起了瓢潑大雨…… 莘燭:“你莫不是泡澡了?” 被異樣的眼光盯著,青年的瞳仁閃了閃,努力維持鎮定:“不行嗎?這應該不犯法吧。” 莘燭:“…………” 沉吟幾秒,莘燭由衷地建議:“以後還是使用淋浴吧,浴缸不太適合你。” 青年:“…………” 青年麵紅耳赤:“我沒有什麽以後了,就想死前享受一下!” 他的情緒開始起伏,嗓音開始嘶啞。 莘燭上下打量他,從空中一抓,摳出條漆黑的鎖鏈:“嘖,這可真是,你想不想恢複自由?” 夔牛緩緩地張開嘴,驚駭地看著他徒手拎黑鏈,這東西可是…… 他倒抽一口冷氣:“你怎麽做到的,你到底是誰?” 青龍微微莞爾:“這位是泉山大家長。” 泉山? 夔牛神色複雜,他知道泉山的,最近經常在熱搜上見到,原來他深藏不露嗎? 莘燭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應該帶貔貅小家夥來了。” 青龍輕笑地道:“大人您有什麽吩咐?” 莘燭抓了抓臉。 他還沒想到,迴頭扔給貔貅吧。 白澤好整以暇地圍觀,輕飄飄地開口:“夔牛的命運都不好呢,天生雷獸卻個個被做成了鼓。” 夔牛的瞳孔驟縮,握緊了唯一能動彈的手,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 莘燭挑眉:“那你說說唄。” “成啊,我瞧小牛順眼,給我招個助理?大老板同不同意?”白澤美滋滋地盤算。 莘燭:“…………” 莘燭一臉譴責地反駁:“私人助理你自己去招,別搶人才。” 白澤不太讚同:“我也是泉山人。” 夔牛:“???” 不太理解你們大泉山人。 不過作為香餑餑,夔牛有點受寵若驚。 白澤一秒破功,拍著巴掌:“莘小燭我發現了,搶人和搶生意都會讓你炸毛哈哈哈哈!” 莘燭:“…………” 逗他啊。 他咧開嘴露出森森白牙,噴出兩股煙:“小白帶你哥去轉轉清醒一下。” “臥槽!莘小燭你狠,不孝弟弟放開你哥,唔……” 白虎馱著白澤跑出店鋪。 刑天大喇喇地打著節拍,手掌一下一下地拍著膝蓋:“何必呢,何必呢,真可憐啊。” 夔牛:“??” 莘燭指了指門口:“那是白澤,你自己說一下。” 夔牛一怔,瞳孔驟縮。 原來如此。 難怪他即便將人送出去也沒有用。 垂著頭沉吟許久,夔牛勉強擠出了個憔悴的笑:“是的,我的確是夔牛。” 隻不過比兩位前輩更不幸的夔牛,他剛出生就被捕獲了。 還沒享受一天做神獸的感覺被剝皮做成了鼓。 剝皮很痛。 雨城之所以能成為小國,發展出勢力,抗衡朝廷軍隊,抵禦大蟲侵害,與他的皮鼓有莫大關係。 皮鼓一代一代傳下去,它成了雨城的聖物,而他的靈魂則被鎖在鼓裏不得超生。 他每日都遭受著撕心裂肺的痛苦。 每敲擊一下,他便感到天旋地轉,大腦嗡鳴。 這樣的日子綿綿無盡,他終於積蓄了力量掙脫逃跑,可卻被術士抓住。 雨城隻花費相當於現今五千塊的東西就重新掌控他的生死。 那時的他是怨恨的。 術士使用術法將他鎖進剛出生的孩童身上,並用鎖頭與鎖鏈將他拴在了夔牛皮鼓上。 鎖不壞,靈魂就會永遠禁錮在雨城。 夔牛的靈魂在人類的軀體死亡後進入新的嬰孩身體繼續守著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