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洞有條隱蔽的通道, 足夠危難之際逃離。 他們與阿讚是合作關係, 若真爆發了戰鬥,彼此都心知肚明可能隨時會背叛與舍棄。 阿讚拎起一把鑲嵌手骨的匕首,森冷的刀刃泛著陰寒的煞氣。 這是一把經過萬條鮮活生命淬煉過的妖刀。 它開鞘, 必索命。 阿讚彈了一下刀尖,彎刀發出“錚”的一聲, 似乎在興奮在顫抖,等待著吞噬靈魂。 刀尖抵在姚曉曉的頸項上, 阿讚由衷地讚歎:“我美麗的姑娘, 你將是獻給魔神最好的祭品!” 姚曉曉瞳孔驟縮, 緊咬牙關,她恐懼地溢滿淚水。 地獄的死神在向她招手。 不!她不要!她是大師批命會幸福快樂的, 絕對不要死在這裏! “嗚汪汪汪!”狗吠驟然響起, 彎刀被莫名彈開。 阿讚猝不及防後退半步, 愣了一下,雙眼迸射了濃鬱的貪戀:“上等靈魂!我的運氣真好。” 一條半透明的白色小狗飄在空中,目光兇狠地呲牙咧嘴。 它壓低身體,全身的毛暴漲。 “來被我吞噬吧。”阿讚猖狂地哈哈大笑,彎刀嗖地一下化作冷光,將他的手掌割開。 鮮紅的血液滴答滴答落地,引起了一陣不祥的黑霧。 小白狗驚跳,“汪汪汪!” 無數半透明的黑手蜿蜒搖擺,仿佛是地獄裏的惡鬼妄圖拖拽住可憐無辜的生魂。 阿讚激動地全身顫抖,他一直尋尋覓覓,沒想到今日得償所願。 如果吞噬了這隻特殊的靈魂,他將功法大成。 白狗撕咬著拉扯它的黑手,但密密麻麻猶如蝗蟲,沒幾秒就被手抓住四肢動彈不得。 “汪汪汪!”它兇狠地撕碎能夠碰觸的鬼手,但它太小了。 姚曉曉看不到,可她卻聽到了一聲聲淒厲的狗吠。 可想而知,它在為她挺身而出。 “小白!快跑不要管我!你跑啊!”姚曉曉崩潰地哭出來,小白已經為她死過一次了! 它有美好的新生,不要再為她犧牲了,她虧欠了它太多! “汪。”堅定而短促的狗叫,那是小白在告訴她,它不會躲避,會擋在她麵前。 一如它還活著的時候,哪怕僅有一絲力氣,它也要為她戰鬥到底。 她是它的主人,是它最愛的人,是它的整個世界。 阿讚眼中貪念愈勝,癲狂地笑起來:“掙紮吧,越是痛苦靈魂的滋味將越是美妙。” 比起這隻靈魂帶來的好處,乲鼠算的了什麽! 阿讚眼光不錯,小白狗帶著獨有的天賦能力,又跟隨陰差多日,自然沾染了細微的鬼神性。 毒匪盯著匪夷所思的一幕,驚駭莫名,他們遙遙對望,忌憚更深。 嗖——轟! 就在小白狗被徹底拖入深淵的瞬間,一枚耀眼如日輪的火球襲來,裹挾著千鈞唿嘯之力。 火焰幻化成吞天火獸嘶奔騰著鑿中了法陣,碰觸的瞬間轟然炸裂。 夾雜著光火的濃煙洶湧翻滾,衝天而起。 這道火光勢如破竹,所到之處如入無人之境,頃刻吞噬掉碰觸的陰煞之氣。 “什麽?!咒毒……”阿讚瞳孔驟縮,慌忙舉起手杖。 煙霧繚繞間,空氣驟然拔高,陰冷的山洞陡然化身岩漿石窟。 刺眼的赤炎撞擊著洞穴岩壁,直將其灼烤融化。 砰。穿透層層疊疊的煙霧,一個纏繞著火焰的平底鍋驀然出現橫向一掃,直接敲中阿讚的門麵。 像是被一座大山撞上,阿讚慘叫一聲,咕嚕嚕地旋轉上天。 遮天蔽日的濃煙漸漸消散,毒匪才看清,就在洞穴中央,一個精致的青年傲然挺立。 他眉眼彎彎,手裏是個他們熟悉不過的平底鍋。 那好像是他們做飯的鍋。 他們忌憚恐懼的阿讚卻被一擊必殺,四肢詭異彎折,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這!!!毒匪刹那嚇出一身白毛汗。這人到底是誰?! 莘燭愉悅地上下揮舞平底鍋,覺得很順手。 真人pk,win。 姚曉曉咳嗽幾聲,眨著濕潤的眼,驚喜交加地喚了一聲:“莘先生!” “小心!”驀然想到什麽,她臉色驟變,驚唿出聲。 同時響起的還有槍聲。 突突突突突,洞穴內一陣如雨的子彈掃射,頃刻從魔幻大片變警匪片。 砰砰。莘燭手腕一轉,平底鍋便被他用出了武俠的奇幻效果。子彈怎麽來的,又怎麽迴去了。 火力交鋒維持了短短十幾秒,五道子彈入體的“噗嗤”聲先後響起。 六個人,有五個被自己的子彈打廢了。 唯一一個活蹦亂跳的刀疤趁著亂鬥匍匐到三個警察身邊,“別動!再動殺了他們!” 殘忍地抓起一個,刀疤的嘴咧出了嗜血的弧度。 “信不信我打死他!”槍懟著警察的太陽穴,稍稍用力就能送人質歸西。 莘燭眨眨眼,扭頭盯著刀疤。血霧繚繞是個殺人不見血的魔頭,雖義氣十足,但一招錯滿盤輸。 人生有多種選擇,在岔路上若能嚴於律己,堅定理智,刀疤也許不會落到這幅田地。 顯然,想這些是多餘的,刀疤在首次拿槍就注定了他今日的結局。 “放下武器!你們放我們走,我們就放了人質!” 刀疤發現他太天真了,想要同歸於盡的心思頃刻化為烏有,他沒報仇絕不能死。 莘燭舉起完好無損的平底鍋:“武器指這個?” “放下它!”刀疤嚇的厲聲嗬止,在他的眼中,平底鍋已被妖魔化。 “你也覺得它好。”莘燭道。 真槍實彈的對決,還是他的平底鍋更好用。m24有什麽用! “嗯。”莘燭點點頭,隨手一甩扔了出去。 刀疤一愣,腦門便被平底鍋鑿中。 下一秒,一道腥風襲來,黃色蛇尾驀然出現,卷起刀疤按向了滾燙的牆壁。 嘶嘶啦啦。莘燭抽抽鼻子,嗅到了焦糊味。 刀疤仿佛經受了現代版炮烙,作為石鍋烤肉上的肉,他覺得自己有點香。 “啊!”刀疤臉孔猙獰,瘋狂地掙紮。被死死扣在牆壁上,撲棱四肢活像一隻被扒了殼的王八。 漸漸的他氣血翻湧,力氣被抽幹委頓下來。 發現刀疤沒了抵抗的能力後,化蛇才美滋滋地鬆了尾巴。 鼻青臉腫的刀疤摔在地上,後背冒著青煙。 他悲憤地哼唧了一聲。這尼瑪不是人!他寧可和條子對轟,也不想麵對這種人了。 姚曉曉毫無波瀾地想:有點慘。 事實上,刀疤幾人在危急關頭絲毫沒發現,他們掃射時是覆蓋整個洞穴的。 但三個警察和最中央的姚曉曉毫發未損,這本就非常詭異了。 化蛇用尾巴尖尖拍拍胸口,是我是我! 莘燭勾唇:“不錯。” 在外嚴陣以待的姚局長和暗藏的特種兵聽見槍聲,坐不住了。 “局長,人質還在裏邊!我們必須營救人質!” “特殊部門的人再厲害也是單槍匹馬!是肉|體凡胎!能和熱武器比嗎?” 姚向前緊握著拳頭,全身冷汗直冒。 他雙眼血紅,恨不能將洞穴盯出個窟窿,他無法下達命令。 方才,莘大師叫他們等著。 他到底是相信莘大師的能力,還是發布命令…… “不能等了!那些是窮兇極惡的毒匪!他們已經開槍我們為什麽不衝進去?!” 姚向前咬著唇,渾身的血液往頭上湧,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對不對。 他在賭,賭莘先生能夠做到奇跡。 “你這是在枉顧人質安全!”特種兵隊長氣到爆炸。 姚向前雙眼幹澀:“我才是最害怕的,裏邊的人質是我唯一的親人!是我的女兒!” 特種兵猛地收縮瞳孔,一時啞然無聲:“局長你……” 停了。 槍響隻有短暫十幾秒,姚向前恍若隔世。 他雙眼暴突,緊緊盯著洞口,心髒被一隻大手狠狠捏緊,他感到了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