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快點來,大人等您呢。”青龍的聲音從拐角響起。 鳴蛇驟然變臉,脆生生地應諾:“誒就來!” 可憐弱小又無助,方才還放狠話威脅人的小少年頃刻成了絕世乖寶寶。 張部長:“…………” 張部長:“??” 會議室內,鄭玄糾結地看了眼合同。 獬豸推了推眼鏡:“鄭組長覺得哪裏不妥,還是有什麽疑問?” 哪裏不妥?哪裏都不對勁兒。 這份合同每一條都很符合方針政策,但摞在一塊完全不對味兒,活像是剝削階級的賣身契。 青龍和煦一笑如春風細雨:“鄭組長放心,兩隻妖由八組負責管教。” 鄭玄:“…………” 那就更慘了。 “你有什麽意見嗎?”鄭玄憐憫地瞥化蛇。 “我沒有意見。”化蛇眨著藍寶石似的瞳眸,怯怯地搖頭。 耳朵動了下,化蛇忽然興奮,急不可耐地小聲嗶嗶:“那我可以簽了嗎?可以嗎?” 鄭玄:“…………” “等一下,我有意見!”鳴蛇衝進來不滿地道:“我先簽!” “呸,我先,我才是前輩!”化蛇怒目圓睜。 莘燭苟到最後,輸在了悶棍下。 “哼!”屏幕灰下來,莘大佬不高興了,嘴角冒煙。 球棒上掛弄的跟竄天猴似的,隔了七八米,他竟被一球棒捶爆了頭。 辣雞遊戲,不愛了滾! 吵吵嚷嚷的聲音戛然而止,眾人驚恐地看他。 吐出裹挾著火星子的濁氣,莘燭皺眉不滿:“都看我幹什麽?” “沒,沒,我們這就簽字。” “嗯對對,以後我們倆就是大人的手下。” 鄭玄:“…………” 張部長笑吟吟地拐進來:“都是好同誌,以後為炎黃的崛起騰飛添磚加瓦。” “張部長。”鄭玄無奈地點了個頭。 鳴蛇不可思議地審視,不滿地撇嘴:“部長啊?這麽弱嗎?” 頂頭上司弱成雞,部門沒前途的,吃棗藥丸。 張部長老臉一紅,人艱不拆小夥子。 莘燭輕飄飄瞥鳴蛇:“他功德加身氣運強勁,你呢?” 罪,罪孽深重。鳴蛇窘迫地低頭。 有人解圍,張部長有點感動,忽然莘燭似笑非笑的斜睨一眼,他下意識哆嗦了一下。 “張部長,八組任務完美解決,部門多了兩員大將。” 張部長:“…………”所以呢?這是來向他討要獎金了嗎? 張部長眼角一抽,誰說閆家媳婦傻的? 形勢比人強,他會向上申請的。 莘燭眉頭一凝,吐出手機,它在響鈴震動。 “喂。”自從有了手機,他鮮少接到電話,不是急迫重要的,基本都選擇微信。 “莘先生您好,我是姚向前,警察局長。” 迅速寒暄兩句,姚局長便焦急地道:“冒昧打擾您實在太抱歉,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姚向前的嗓音嘶啞,語氣不安,吐字不輕跟嘴裏揣了一大團絮亂的銅絲。 “曉曉被綁架了!綁匪是那群毒!犯!” 姚曉曉昨天夜裏就沒迴家,電話也是關機狀態。 今早鄒明急匆匆打他電話,將吃飯時發現的字條遞給他,那是一張夾雜血手印的字條。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惡徒在鄒明這兒找不到突破口,竟扭頭綁架了姚曉曉。 姚局長調出了所有監控,唯一有用的監控視頻隻有一秒。 那是晚上八點多,姚家小區前邊的十字路口,姚曉曉的身影一閃而逝,腳下似乎跟著什麽。 莘燭目光一凝,皺眉道:“橫禍?不應該的。” 姚曉曉之後人生應是順遂美滿的。 不是天意,就是有人搞事了。有術士加入,是特殊部門的職責範疇了。 莘燭烏瞳幽幽,咧開了嘴:“我來解決。” 毒匪不該打莘燭的臉惹毛他。莘大佬不高興了,要虐個菜了。 熊熊燃燒的小太陽冷哼一聲,“騰”地起來。 姚向前愣了一下,與嘴上起泡的鄒明對視一眼,“莘先生說,他來解決……” 片刻後,兩人同時鬆了口氣。 鄒明張了張嘴,拖著病軀愧疚地囁嚅:“對不起,是我連累曉曉了。” “不怪你。你為國為民哪裏有錯。那些人何嚐不是為了報複我?是那群毒匪該死,小鄒你也別往心裏去,莘先生出手了。”姚向前顫抖著指尖抹了把臉。 “莘先生出馬,曉曉一定會沒事的,她是莘先生親口批的好命格。” “是的。比起關心曉曉,你現在身體最重要,若是也倒了怎麽辦,迴病床去躺著,這是命令。” “……是。” 莘燭擼著袖子,是氣狠了。 鳴蛇眼珠一轉顛顛跟上去:“大人,我能跟著您一起去嗎?” 化蛇不甘示弱:“大人也帶我一個吧,我想戴罪立功。我可以打下手,拎包。” “對,我也行。”鳴蛇拍拍胸口,小心翼翼地道。 莘燭勾了勾唇,揚了揚下巴。 走著。 青龍輕笑,眼底毫無波動,“大人親自動手了,我去買幾隻燒雞,大人迴來可以吃呢。” 獬豸眉頭微挑,青龍徹底淪為跑腿小哥了。 人間不值得,繼續看憲|法。 莘燭踏出大門,烈日炎炎下,他渾身如籠罩著一層金光,與太陽遙相輝映。 漆黑的瞳仁流淌一縷金光,纖細的手指緩慢移動,驀然一凝。 “找到了。”莘燭嗤笑一聲。 亡命之徒竟是藏進了人煙稀薄的泉山,這若擱在大鬼沒被收服的幾日前,他們絕對是自尋死路。 有了方向,他施施然地招出租。 兩隻小蛇茫然:“……??”不飛嗎? 係統摳爪:莘大佬不會,沒渡過死劫的宿主力量稀薄,看上去在這世界是超綱了,其實挺脆的。 一輛出租車硬是超車蹩車壓線三部曲占了位置。 以為搶到一單,出租車司機覺得自己幻聽:“你們要去哪兒?” “泉山。” “不去不去鬼才去呢。”出粗車司機嫌惡地擺手,油門一踩,“蹭”地就衝出去了。 白忙活一場,司機暗恨幾人消遣他還害他沒搶到前排乘客,便惡向膽邊生,故意撒了一波黑煙。 濃稠的尾氣噴了兩隻蛇一個猝不及防。 “真不識抬舉,大人我給抓迴來?”鳴蛇兇光乍現,蠢蠢欲動。 莘燭咧嘴:“不必,我舉報了。” 莘大佬就不是大度的人,他直接給捅警察局長這了。 兩日後,正和乘客吹牛逼的老李被交警給攔了,然後才一臉懵逼得知駕照被吊銷了。 吊銷的原因是他三個月前酒駕,但他明明花了八千把事兒擺平了才是啊。 老李還沒從吊銷駕照的噩耗中反應過來,就被沒收車輛請進局子。 得到‘良好市民’的舉報,姚局長福至心靈,立馬派了輛軍用路虎送人去泉山。 他自己也顛顛趕了來,若非鄒明被強硬扣在醫院也得跟著。 一路暢通無阻,不過半個多小時到了。 某個莘燭格外熟悉的山洞,角落綁著三個警察,姚曉曉則被綁在中央的手術台上。 “阿讚先生,這樣真沒問題?警察會來?” 五個兇戾陰狠的人圍坐一邊戒備地擦拭槍管,他們的頭兒刀疤低聲詢問。 “沒問題。” 被喚作阿讚的男人頭也不抬,扭掉毒蛇的腦袋,將血擠進器皿,用不太流暢的漢語迴答。 擦了擦手,阿讚深灰的眸抬起,幽幽地看刀疤:“你應該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