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顯然,牛逼沒吹就破了。 車沒炫就撞了。 黃橙橙的燈光由遠及近,莘燭一字一頓道:“公交車來了,一起上吧。” 至於保二,被莘燭義正言辭地要求留下看車和保一。 保二不太放心。 保二在被救後,血雲已然悄然消散,莘燭幽幽道:“誰負責保護?” 保二:“…………” 給燭少爺當了多年保鏢,今天才知道他可能沒什麽用。 莘燭想了想,在狐狸玩偶身上畫了個神秘的符號,將狐狸和雞崽遞給他:“保護你。” 他警告狐狸:“暫且饒你一命。” “謝謝大人。”狐狸忙搖晃了毛茸茸的尾巴,求生欲很強了。 保二:“…………” 蕭山看不懂這些,在一旁嚷嚷道:“小心心,什麽公交車啊,這條道新開的不可能有……” 話音未落,一輛寫著301號的公交車停在了他們身前,門“嘶”地打開。 蕭山:“…………” “上。” 蕭山被提溜著袖子,誒誒叫喚:“等一下等一下,待會兒我朋友就來接咱們了……” 真等來了,那就是迎災星了。 “不等,上。”莘燭輕飄飄一巴掌,將人拎雞崽兒似的塞上公交車。 上了車,莘燭揚了揚下頜,對保二揮了揮手指。 意思是,辦完迴去簽收。 被硬塞上公交車,蕭山一臉空白,很是懵逼地眨了眨眼:“小心心你力氣有點大啊!” 他剛剛就跟個十斤大西瓜似的,囫圇就被扯著走了。 幸好莘燭盛世美顏,他沒直接動粗。 看著已經平穩行駛的公交車,蕭山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妥協地點了個頭。 “行行行,算哥服了你。”他出生就基本沒坐過公交,這算是一次新奇的體驗了。 在昏黃的燈光下,蕭山環視一周,眼中疑雲陡升。 這晚上的公交車有規律的晃悠著,車把手也咯吱咯吱的響,車上除了司機,便是六七個乘客,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燈光的照射下,這些麵無表情的人臉色慘白,死氣沉沉。 幾雙眼睛黑漆漆,直直望過來,一打眼,還挺滲人的。 莘燭輕飄飄一眼,忍不住愉悅地舔了舔牙齒。 他拉扯著倒黴運的青年做到倒數第二排,“肌肉僵硬,放鬆點。” 不是,放鬆不下來了。 蕭山坐下來一抬頭,就倒抽一口氣,徹底嚇瘋。 七個乘客依舊在凝視他們,隻不過不知何時,他們的腦袋全都扭了過來,身體卻沒動。 他前麵那個更是將脖子都擰成麻花了,一定超過了人類能夠承受的範圍。 這他媽,這他媽是個鬼公交啊!!! 蕭山嚇到幾乎昏厥。 站在豪車邊等待的保二渾身僵硬,鬢角冒汗。 在一秒鍾前,他眼睜睜見證了那輛公交車消失在了道路上,一切悄無聲息。 就仿佛從沒出現過,一如它出現的離奇而詭異。 保二嘴唇蠕動,他給保鏢界丟人了。 燭少爺會不會遇險?!麵對有形的敵人,他義不容辭,但這些怪力亂神,他幾乎無能為力。 “嗤,怕甚,遇見大人算那輛公交車倒黴。”狐狸搖晃尾巴。 公交車還在咯吱咯吱勻速行進。 莘燭在蕭山胸口拍了一巴掌,立即叫這沒喘上來的氣順平,引來蕭山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嗽聲震天響,蕭山要將肺葉咳出來,臉憋得腫脹爆紅,狠狠鑿了兩下。 “意誌太弱。”莘燭中肯評價。 “啥?”蕭山猛然緩過神,抬頭一瞥險些又一次暈眩。 莘燭扯著他的衣領將人堅強地拽起來,一字一頓道:“不用怕,他們沒法害人。” 不是,哥不是怕,哥已經一佛出竅了。 蕭山欲哭無淚,麵對著真正的鬼公交,他真心沒法淡定啊。 對不起,大哥。 他今天就他媽不該出來! 但好在和他處於同境地的還有小夥伴,且小夥伴很冷靜,這給了他些許勇氣。 莘燭環視一周:“你們看什麽。” 蕭山一個哆嗦,他偷偷扯了扯莘燭,希望他別出聲引起鬼們的注意。 但顯然晚了,他急的不輕,用力地搖頭。 “猜猜車上有幾人?” “猜猜車上有幾人?嘿嘿嘿,嘿嘿嘿。” 坐在他們前座的中年男人咧開嘴,嘴巴直接咧到後腦勺,嚇得蕭山快哭出來了。 笑尼瑪呀,嚇死老子了! 像是開關,車內其他乘客也露出了詭異的微笑,卡頓的重複著。 蕭山嚇尿。 如果今天他能活著出去,肯定跟大哥一起拜神。 之前大哥說要找大師看陰宅風水,他還嗤之以鼻,對不起是他過去太孤陋寡聞。 但顯然蕭山覺得他今天必死無疑,死之前有太多的放不下。 不該虛度光陰,更不該故意和大哥作對。 絕望的淚水困在眼中含而不散,他看向了莘燭,也還好有人陪著,下黃泉也不至於太可怕。 即便是莘燭拉著他導致險象環生,蕭山也沒記恨他。 莘燭滿意地道:“放心,沒事。” 隨後,他在蕭山小臉慘白的震驚中開了口:“公交車夜遊不休,快遞地址怎麽寫?” 劍拔弩張的時刻,莘燭掏出手機:“連個站點都沒有,外賣小哥也不會給送的。” 鬼乘客:“………??” 蕭山:“………???” 你他媽仿佛在逗我。 ☆、第15章 聖獸公交車喜當爹了 “錯誤,錯誤!”尖銳地怪叫響徹車廂,乘客們露出了真實的一麵。 長發飛舞,眼眶暴突,殘破不堪的身體垂著血痕。 鬼乘客張牙舞爪,青臉獠牙,公交車昏暗的燈光明明滅滅,照的可怖的血臉更猙獰了。 蕭山眼冒金星,麵如死灰,牙齒上下打顫,發出咯咯的脆響。 他死死摳著座椅,顧不得抹去滴落的冷汗,擠在莘燭身側顫巍巍地訴說遺言:“待,待會,我衝出去,你就撞開門,自己跑,跑,如果活下去,幫我跟我哥說對不起。” 莘燭忍不住側目,頗為在意:“不怕死嗎?” “怕,但死一個也比死一對兒強,我既然稱了一聲哥,就護著你。”蕭山幾乎哽咽。 翹起的頭發因冷汗浸透而緊緊貼粘在臉上,淚在眼圈打轉,顯得極為狼狽。 莘燭定定看他,片刻,勾起唇瓣:“你很不錯,蕭山。” 鬼乘客山唿海嘯,公交車隨風搖擺,發出刺耳的嘎吱響,活像風燭殘年行將就木的老人。 “我他媽一輩子最帥氣了!”蕭山深吸一口氣,梗著脖子爆粗,被吵的暈眩,他覺得自己可能快不行了,紅著眼眶惡狠狠地囑托道:“下次別惹怒這東西。” 在怪力亂神麵前,他們渺小猶如宇宙中螻蟻,激流中浮萍,暴風中草芥。 蕭山近乎崩潰,莘燭不忍心了,舌尖舔火:“很吵。” 瘋癲咆哮的鬼乘客被按了暫停鍵般,張著血盆大口,扭曲著身形僵硬當場,徒勞地掙紮。 一把無形的大手控製住,對上莘燭輕飄飄的視線,宛若麵對天敵般如墜冰窟。 這人嘴角一點點明滅不辨的火星子,卻能夠焚盡陰邪。 鬼乘客嚇瘋了。 臥槽,火啊,能夠燒死他們的火啊!這次上車的到底是個什麽人?! 莘燭滿意了,點開近期都市怪談:“301號夜間公交車,一年前墜落大橋,包括司機在內八人,無一生還。時隔半月的夜晚,墜江大橋有人看到本該墜毀的公交行駛在橋上,車內是曾經往生的七位乘客。” “此後每隔半月,都會有目擊者發現或乘上這輛鬼公交……” “害人?”莘燭抬眸,字句清清淡淡的。 鬼乘客驚恐萬狀,嚇得魂不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