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北區。


    清田宏用了好一陣功夫才安定下心神,望著眼前寫滿日文混著漢字的黑板,他強忍著不安死死地抓住桌角:“這裏是……曰本?”


    他生前最後的記憶是自己坐在電腦前掛著一款無聊的rpg掛機遊戲,迷迷糊糊的讓瞌睡蟲鑽進腦袋裏暈倒在桌上……再睜開眼,就到了這個少年的身上。


    俗套無比的劇情,還發生在了自己身上,而且看著手中筷子從便當裏夾起的黃瓜片,清田宏又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


    【使用過的黃瓜切成的片】


    【品質:劣】


    這是把遊戲裏麵的係統也帶過來了!


    還沒有來得及認真的打量周圍研究係統,細細整理腦中混亂的思緒,清田宏的肩膀突然被抓住搖晃著。


    “清田!你怎麽如此不智,竟然真的對四宮同學的內衣下手!”


    “社會性死亡,社會性死亡!”


    抓著清田宏肩膀的猥瑣男是狛村維人,十六七歲的年紀。


    但一張臉卻過早的飽經滄桑,兩顆大門牙如哼哈二將堅守著顏值的下水道,發際線蠕動的朝後腦勺靠攏,這注定是一場時間和發根的長期戰爭。


    清田的身旁不光是狛村維人,還有一名留著板寸頭的個性同學。


    不過與衣著整齊的狛村維人不同,板寸頭身上校服改動的鬆鬆垮垮,脖子上還帶著根金項鏈,再加上臉上永遠不爽的神色,幾乎就要把我是不良幾個大字刺在臉上。


    犬田結,貌似不良,實際色厲內荏,與狛村維人一樣也是清田宏在學校內頂好的狐朋狗友:“大哥,清田大哥!你竟然敢真的去偷四宮同學的內衣,你才是真正的狠人啊!你就是我真正的大哥!”


    犬田結邊說著邊豎起大拇指,但清田依然雲裏霧裏。


    什麽四宮同學,什麽內衣,什麽社會性死亡?


    足足用了十多秒,清田宏才在記憶海洋中找到了狐朋狗友在說什麽——四宮同學、內衣賊、社會性死亡!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清田宏,一直暗戀a班的四宮純。


    單純的暗戀並沒有什麽,哪個少年不懷春,哪個少年沒有過心動的幻想。知好色則慕少艾,一切都是少年心性。


    況且以四宮純的顏值,德永學園誰敢發誓自己對她沒有感覺?


    從一入學起,四宮純就成為了學校的焦點,短短半個月時間就不乏各路追求者,但至今還是沒有被人追到手的美人。


    作為一個普通高一學生的清田宏雖說長得還行,可也沒到太驚豔的帥哥地步,而放在有錢人眾多的私立學校中,也沒有金錢資本讓四宮純喜歡自己,自幼形成的怯懦性格更欠缺勇氣去表白。


    但前身清田宏的腦迴路卻很奇特,既然無法得到你的人也無法得到你的心,那麽幹脆!


    幹脆趁著四宮純上體育課的時候,前身不知用什麽方法溜進換衣間麵對著四宮的衣物下了黑手,然後……湊巧的是有一名a班的女同學因為突發的頭疼走進換衣間休息,正好撞見了行事不軌的清田宏。


    用廣為流傳的版本描述就是,清田宏緊緊抱住四宮純換下來的校服衣物,彎著腰,褲子剛脫了一半!


    社會性死亡!


    大寫的‘五個字’像是印章,重重的刻在清田宏的腦門上。


    “唿!吸!”


    記憶抽取完成,清田宏深深吸了一口氣瞪大眼睛。


    “啪!”清田宏用手掌拍著自己的臉,額頭上的冷汗一層層的滲了下來。


    這是什麽魔鬼開局,難度太大了吧,


    前身一定是憂心而死才被他奪舍穿越,高中生活才剛開始,未來三年卻已經變成了絕望的深淵。


    “去認錯吧,現在向四宮同學下跪的話,還能得到諒解。”狗頭軍師狛村維人非常認真地說道,“這不丟臉!清田!挺胸抬頭!你可是連那種事情都敢做的男人,下跪也不會再讓你的形象減分了。”


    “是啊,狛村偶爾也會提出好方案的,清田,沒想到你真的敢把我們提出的方案付諸於實踐,連那種事情都做出來了,下跪也沒有什麽了。”


    原來去更衣室的計劃是你們謀劃的?!


    清田宏不想和他們多說什麽,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憤怒也解決不了問題。


    而且是一起謀劃的事情不錯,但說出來也隻是口花花,三個男人聚在一起吹吹牛也無可厚非,誰也沒想到前身居然腦迴路奇特真的敢做出來。


    犬田結拍了下手掌,大金鏈子跟著一顫,“說不定四宮同學生氣之下還會用腳把你的臉踩在地下,讓你用舌頭舔她的鞋才能求來饒恕,咯咯咯……”


    他發出了銷魂的咯咯笑聲,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好似是病毒傳染一樣,聽到犬田結的描述,狛村維人也惡心的笑著。


    “先這樣舔,再那樣……”


    “妙啊,妙啊,實在是妙……”


    “prprpr……”


    渾然沒有發現隨著他們聊天的深入,班裏的女生都自覺的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這兩個狐朋狗友純粹是添亂的,拿兩塊紅燒肉立在地上都比他倆有用,清田宏決定還是自己來解決這件事情。


    “跪是不可能跪的。”清田宏努力的鎮定了心神,“我會想辦法解決問題的。”


    “啊?你不會還要對四宮同學下狠手吧!”


    “現在這個年頭,做那種事情是違法的!”


    “清田,萬萬不能做這種不智的事情!”


    清田宏無語的看著兩個狐朋狗友,從姓氏上分析真的是狐朋狗友,怎麽被他們這麽一說仿佛自己要痛下殺手,做出違法亂紀的事情。


    開學才半個月的時間,三個人就臭味相同的聚到了一起。


    換句話來說,僅用了半個月清田宏將自己的大名傳遍了整個高中。


    雖然已經在學校裏曝光,幸好還沒來得及發酵,要是被家裏人知道猥褻事件,清田宏的生活會從另一個方麵毀掉。


    忽略掉奇怪的性格,清田宏的家庭背景可以稱得上是十分完美。


    父親是一家傳統酒造工廠的老板,年收入在幾千萬円,母親是再娶的全職家庭主婦,一家人都住在遠離東京的北陸地區。


    可問題就出在清田宏的親生父親上,可能是因為長久打拚事業,以及在工廠中說一不二久了,他在家中也是一貫的蠻橫霸道。


    對清田宏動輒打罵,用堪稱聖人的標準嚴格要求著前身。


    玩?不行!學習!


    戀愛?找死!


    這雖然讓前身的學力超乎常人,但也埋下了親情隱患。


    在國中升學考試中,前身考出的成績優異,他做出了此生最為大膽的叛逆決定,偷瞞著父親報考了位於東京北區的私立高中。


    這麽學習成績優秀的學生,私立高中沒理由拒絕。


    私立學校招生沒有地域限製,外地學生隻要學力夠好就行。


    等到霸道的父親反應過來時,清田宏已經得到了入學通知,接下來就是一番來自父親拳打腳踢的親情破顏拳和家庭勸阻。


    當然最終的結局是前身獲得了勝利,一場淒慘但卻讓他笑出來的勝利,他第一次戰勝了自己霸道的生父。


    可能是這次大膽的行為,讓前身在四宮純的事情上變得“英勇”起來,以至於招到了悲慘的結局。


    要是這件事情傳迴了家中……清田宏抽了抽嘴角,這黑鍋就得他這穿越者來背了。


    絕對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清田,我們已經幫你考慮好了!下跪吧。”


    兩名猥瑣男總算從幻想世界迴過神,隻是腦袋裏的智商還沒有完全上線。


    清田宏搖了搖頭,從便當中夾起所有的黃瓜片。


    他依次把用完的黃瓜片放在了犬田結和狛村維人的便當中:“相信我,我有解決的辦法。”


    “我不喜歡吃黃瓜,黃瓜都給你們吧。”


    在兩位狐朋狗友物傷其類不忍的目光下,清田宏擦了擦筷子扔進垃圾袋中,封好剩下的便當後掏出課本認真研讀起來。


    高中時期,學習最重要。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怎麽憂心猥褻事件也沒有用,還不如讀讀書讓心神先寧靜下來,況且就算最壞的情況發生,自己被開除了——那就換一所其他地方的學校,至不濟自己再灰溜溜迴家讀公立高中。


    “叮鈴鈴。”


    清田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剛剛搬到東京還沒有什麽複雜的人際關係,會給前身打電話的隻有在北陸的家裏人。


    果不其然。


    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清田宏的胃部就忍不住抽抽。


    【媽媽】


    “不會吧,消息不可能傳的那麽快……”小聲的沉吟了聲,清田宏掏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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