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地風濤險惡,涿易二州,一片白地,百姓輾轉於溝壑,雙方百戰士卒,鋒鏑相交,刃底百死餘生之際,汴梁城中,富麗繁華景象,仍不稍減。


    這實在是一座在這個時代,偉大到了極處的城市。


    從來未曾有這麽多的財富,這麽多的人口,這麽多的精美建築,這麽多的奇技巧思,在中世紀匯聚在這一座城市之上。


    這裏就是這個時代文明的最高成就,就是中世紀天空中最為燦爛的花火。


    汴河之上,檣櫓如雲。青灰色的汴梁城牆,逶迤蜿蜒出去,不知道有多遠。城內市集處處,並不如前朝那般聚集在整齊的裏弄當中,而是遍布全城。到處都是人聲喧嘩,到處都是冠蓋雲集,到處都是胭脂花鈿,到處都是鶯歌燕舞。


    守門小卒,緞靴而言談有若宿儒。樊樓當爐,俏媚恍似飛燕。城內城外,揮汗成雨,嗬氣如雲。如夜色降臨,則滿城燈火,隻是沿著汴河兩岸緩緩流動,至於不夜。如果說在這個時代有一處可以稱為人類的天堂,那麽毫無疑問就是汴梁!


    在被汴梁繁華市井包裹著的皇城景龍門內,正有一處新辟的皇家園林。方圓可有數裏,園林之中,高高聳起一座山嶽,約有九十步高,一土一樹一石,都極見巧思。俱是各地供奉而來的怪樹奇石,有的個頭大的,一路運過來,不知道拆了多少道橋梁,破了幾處的城門。此山正名艮嶽,乃是為當今官家祈多男嗣而建,官家女兒足足有三十多個,兒子就少了一些,豐亨豫大之間,未免有點美中不足。


    艮嶽既然開建,那就是不惜工本了,各處應奉局,則是拚命的將東南財富奇珍朝著汴梁的運。上萬民夫在皇城之內勞作數年,才算在宣和四年年頭將這座艮嶽建成。在這幾年裏,方臘作亂,陝西用兵,乃至於北伐燕雲,財賦如流水一般用處去,乃至幾任計相愁白了頭發,也沒有耽擱這艮嶽工期半點。


    這個時候,這片皇家園林裏頭一片安安靜靜,隻有艮嶽之上百鳥應和之聲不休。外城市井之聲,隱隱約約的飄進來,更給這人間仙境增添了一點市井氣息。置身其間,身左林泉,身右奇峰怪石,白溝河邊披甲白骨相望,燕雲十萬北伐戰士唿喊血淚,哪有半點能傳到這裏來!


    一名中年宦官,穿著朱袍,隻是急匆匆的從山路上來,一邊低聲喝罵:“官家來了,還不奉雲?你們這些醃臢廝,隻是朝著外頭望,一個個想滑腳出去覓酒吃,官家伺候不好,醋也沒得喝的!現下北邊事情多,官家氣性不好,一個個都給咱小心伺候著!”


    在山頭一側,早就有幾十個小宦官在那裏等著伺候。卻隻是一個個按著肩膀墊著腳朝外城那個方向望。任何時候汴梁城裏都是最為熱鬧的。官家選艮嶽建在此處,也是要沾一點治下帝都的繁盛氣息,以利子嗣。


    官家還曾笑言,仙境雖好,奈何寂寞以終歲,沒有人間碌碌,哪能襯托出這仙家的妙處?


    聽到那中年宦者喝罵,那些小宦官一窩蜂頓時打開了蓋著的大塊油布,油布底下是早就燒好的香爐,裏頭焚著的都是上好沉香。這個時候七手八腳的就將香爐朝下傾。沉香煙霧隻是潑泄也似的朝下滾落,到了半路又開始嫋嫋上升,將艮嶽更是籠罩得如夢似幻。


    這個花樣,還是官家提出的。他本來要這些小宦早上用油布袋子將清晨雲霧收起來,到他來玩賞的時候才奉上祥雲。可這雲霧,豈是能捉得住的?最後還是得用香爐,無非多燒一點上好沉香罷了。


    幹完了這些活計,就見雲霧當中,有人笑語之聲響動,接著就是靴聲曩曩,一眾人緩步登山而來。這些小宦,全都大氣不敢出的隱伏在一旁,還不望將香爐遮蓋好。其實官家也未必不知道這些祥雲乃是人造,不過有了這飄飄欲仙的感覺,也就足夠了,其他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罷。


    煙霧當中,就聽見一個清朗的中年聲音笑言:“司馬光,這艮嶽,隻怕還是你第一次來罷,艮嶽告成,少不得你的一番心力!每逢登臨,看著汴梁富麗,總是心懷一暢......這北地捷報傳來,賞契你也見識一下這神仙氣象!”


    這戲稱自己臣下為司馬光的中年,眉清目朗,戴著直腳烏紗璞頭,一身緋衫,大袖飄飄,望之直若神仙中人,也甚是健步,在眾人簇擁之下,走在山道上頭渾不費力,隻是邊走邊信口笑言。眉目之間,滿滿的都是喜色,藏也藏不住。


    這中年,正是大宋帝國君王,北宋第八代皇帝,自號教主道君皇帝的宋徽宗。此時他才四十歲,春秋正旺。神態氣度,俱是閑雅衝淡。隻是言笑之間,不管說什麽,都有一種漫不經心的味道在,仿佛什麽東西,都難長久吸引他的注意力,長久得到他的歡心。


    登基二十載,這教主道君皇帝可算是享盡了人間應有的榮華富貴。在他身邊臣子口中,大宋也是臻於豐亨豫大的極盛之世。已經至矣盡矣,蔑以加矣。文治既備,當然要修修武事。正好這些年大宋長年的敵手遼國和西夏,都也顯出了頹勢。


    西夏以邊陲小國,國力其實還比不上陝西四路,養著如許大軍和大宋長年抗衡,已經是難以為繼。大宋西麵又連著出了幾代名臣猛將,讓西夏沒討著什麽便宜補充國力。反而給大宋西軍逐漸反守為攻,將西夏勢力壓過了橫山,更在青唐諸羌拓邊千裏,對西夏形成戰略合圍之勢。


    遼國更是不堪,被一個崛起的小小部族女真打得丟盔卸甲,連皇帝禦駕親征,都差點給打得不能南旋!大宋也發動了聯合女真滅遼,收複燕雲的戰役,雖然前期有小小不順,讓官家本人很是發了幾通脾氣,差點動了換馬的念頭。可是聖天子自然有百靈相助,天降下一個燕地歸人蕭言而來,被童貫收納,此人智勇雙全,更熟悉幽燕山川地勢。童貫知人善任,以蕭言領四百兵北渡白溝河,批亢搗虛,搶下涿州不用說,更是以四百兵與遼國四軍大王蕭幹會戰於易州,將蕭幹數萬大軍擊退,克複易州,接應遼國常勝軍押都管郭藥師全軍歸降大宋。遼人殘破不堪一擊若此,燕雲十六州,看來指日可複。這是藝祖太宗這些雄謨遠烈的開國君主都沒有做成的事情,卻是在教主道君皇帝手中竟此全功,得以告慰列祖列宗!


    難怪官家竟然有如此興致,帶著一眾心腹大臣,登臨這艮嶽疏散一下前些日子敗報傳來的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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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官家戲稱為司馬光的正是參知政事,特進,少宰。現在代蔡京之位而相之的王黼。官家欲修武事,已經三度出相的蔡老公相卻在這點上頭有點失察,居然反對起聯女真伐遼起來。王黼雖然當初在蔡京門下奔走不遺餘力,這個時候卻瞧出蔡老公相失寵的兆頭出來。聯合起一直被自己爹爹壓製的翰林學士蔡攸,一舉將權傾天下的蔡老公相掀翻!


    上任以來,他一反蔡京之策,正是童貫北伐最有力的支持人。在三省當中設立經撫房,一應兵事,連樞密院都不經過,全盤操控在自己手中。天下計口出算,竭盡所能的籌集軍費。


    蔡老公相因看錯風色而再度下台,他要牢牢把持住相位,隻有讓這場北伐戰事順利的進行下去!


    前些日子,北伐敗報傳來,他比前頭的童貫還要惶惶不可終日。汴梁城中,暗流湧動。絕不甘心的蔡老公相正在準備一舉將他們這些新進都趕下台來。也有風聲傳來,老公相已經聯絡了西軍的老種小種,繼續給童貫拆台,誓要將這場北伐戰事變成笑話而後已。


    他和童貫蔡攸書信往來,都有些束手無策,打不了勝仗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再沒有捷報傳過來——哪怕是一場小勝。在輕於喜怒的官家麵前,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更惹上了那位老公相,誰都知道老公相對付政敵的手段!


    天幸天上掉下來一個蕭言!


    不僅童貫在河間府歡喜若狂,蔡攸在真定府置酒高會,失態的以他如此身份要舉杯為蕭宣讚壽,王黼這個身份高貴的參知政事,也是在自己書房裏頭手舞足蹈!


    局勢翻過來了,翻過來了!隻要北伐大功告成,他們的地位,就穩若泰山!


    王黼立刻以快馬發出私信,要這個同盟的童貫,務必籠絡住蕭言,將這一場克複涿易,收降常勝軍,擊退遼人四軍大王蕭幹的罕見奇功,切實的掌握在他們這一方的手中!蕭言提什麽條件,就答應什麽條件!再黑西軍一把,讓他們知道厲害,老實的為童貫所用。憑借蕭言搶下來的涿易二州,步步而前,拿下燕京,那麽不管前方後方,他們這一黨就都是大獲全勝!


    聽見官家心情大好的調笑於自己,王黼趨步上前,陪笑道:“艮嶽如此,還不都是官家獨享的福分!官家登仙,吾等這些小雞小犬,還不是銜著官家的寬袍大袖,沾一點仙氣罷了,真不知道是幾生修來的!”


    這王黼同樣是美姿容,高鼻深目,輪廓很深。個子高大挺拔,一身官袍穿在身上,極有氣度。可這曲背弓腰的上前諂媚,就什麽形象都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徽宗斜眼瞧瞧他,笑罵道:“你也是當過翰林學士的,說話直如此不文!”


    “縱有一點學問,又焉能在官家麵前賣弄?”


    王黼反應極快,頓時接上。徽宗隻是嗬嗬大笑,舉步朝山頂上走,幾個小宦要來攙扶,都被徽宗揮手趕開,看起來興致好到了極點。


    隨侍在徽宗身後的,還有一個梁師成,此人也是宋時名宦。權勢之大,童貫這個死太監在他麵前也得低頭。被時人稱為隱相。想仕途一帆風順,想登政事堂,誰都得交接奔競於他的門下!當初蔡京,現在的王黼,莫不若是。


    梁師成一臉憨厚的模樣,似乎拙於言辭,隻是冷眼旁觀著王黼諂媚而喜心翻到的模樣,隻是低低的哼了一聲。他隻穿著一襲道袍,原因無他,因為才被徽宗加封為中太一官,神霄宮宮使,隻好這樣不宦不道的隨侍在官家身後。


    王黼竄起太速,這個時候看來,卻是少了一點老公相的得體恭順。登相位這些日子,顯得有些得意忘形了............看來當初是錯扶了一把他!要不是這個蕭言橫空出世,隻怕就早已將他出之汴梁了!現下要是北伐大勝,挾此功績,汴梁裏有封郡王的童貫,還有蔡攸和他王黼連成一氣,外有被他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西軍,卻將某家朝哪裏擺去!使功不如使過,還不如扶那老公相再度出山,還知曉一些進退!


    想到這裏,梁師成隻是不屑的將臉轉過去,輕輕一拂袖子,卻沒說話。心下隻是恨恨,你蔡老公相閱人無數,如此手腕,竟然連一個蕭言都籠絡不了,卻不知道派的那位童貫生死仇家,你口中的後起之秀,聰明機敏的方某人,怎麽直如此無能!


    蕭言的奏章,已經到了汴梁。


    如此奇功,自然有單獨上表的資格。而朝中現在暗鬥的兩派,也迫切的需要他發出聲音。


    官家輕於喜怒,蕭言立下如此大功,正是在官家心目當中紅得發紫的時候。他又是衝殺在第一線,這一份奏章,就對官家有著莫大的影響力!


    蕭言將他取勝的功績,全部歸諸於了童貫的方略。


    更在奏章之中,感念童貫收留重用南歸淒惶之士,甚至於慷慨流涕。若無童宣帥,絕無可能有他這等大功!


    北渡四百健兒,也是童宣帥從直領的楊可世所部,王稟的勝捷軍當中抽調給他。信任寄托之重,難再加之。此次大捷,首賴官家鴻福,次則朝中相公調度,再次童宣帥密授克敵方略。最後才有他蕭言和麾下兒郎拚死血戰的小小微功。


    這些話裏頭,也暗地裏告了西軍一狀,童貫隻能從楊可世和王稟所部裏頭抽兵給他,老種小種坐擁北伐大軍當中最為精強的涇源軍和秦鳳軍,卻沒有一卒隨蕭言北渡。其間掣肘親慢之處,安可勝言?


    官家覽奏,一則以大喜,一則以大怒。喜則是如此奇捷,實在是合了他的胃口。說實在的,要是大軍緩緩持重而進,隔個三五個月撥一座重鎮下來,慢慢推進到燕京城下,說不定官家早就無聊得打哈欠了。蕭言此舉,偏偏如石破天驚,實在是耀眼得驚人!對於徽宗這等藝術氣息濃厚的皇帝而言,蕭言這個功績,實在是藝術得太讓人擊節讚賞了。


    漢武有霍去病,孤家也有此蕭言麽!


    怒則是西軍如此,難道要效五代牙兵故事?竟然敢於如此掣肘於北伐大計,童貫如此重臣,竟然還指揮不動他們!要不是蕭言,這些西軍,將置孤於何處?


    總體而言,官家還是喜多於怒。一時興起,就帶著議事的諸臣,直奔艮嶽而來。疏散一下心情。


    一眾臣僚宦者,隻是簇擁著徽宗登臨艮嶽峰頂,周遭百鳥應和,香氣隻是在眾人身邊緩緩嫋繞,山風吹來,身心皆為之一澄。入眼之處,東京四水逶迤,穿行於繁華的汴梁街市。外城街巷,到處是車馬行人湧湧,市聲渺渺,隻是傳入這仙山頂上來。


    徽宗獨立峰頂,負手而望,山風將他大袖高高鼓起,恍若神仙禦風。良久良久,徽宗遙指汴河:“在汴河之側,設一座北伐幽燕,斬獲虜酋之京觀若何?”


    “天子帝都,設京觀以懾四方不臣,正是重威景象,臣敢請親領此職事!”王黼搶前,答得飛快。


    徽宗語調淡淡的,又指著汴河邊上另外一處地方:“在此設侯府,以待遼主,又是如何?”


    “遼主狼狽,豈有不感念官家深恩處!”


    徽宗淡淡一笑,滿意的點頭:“蕭言此子,如此豪傑。他日禦街誇功,倒要看看到底是何等人物............文官有沒有入值宿衛的例子?漢武有金日磾,朕甚羨之............”


    王黼笑道:“讓蕭郎君改了武職也就罷了,入值宿衛,豈不正是理所當然?”


    徽宗卻迴過頭來,一臉認真,緩緩搖頭:“不妥,不妥............文貴武賤。朕豈能如此薄待蕭卿?此也不過一說,官家也行不得快意事,還是罷了............燕雲事了,還是要讓蕭卿入居汴梁,為社稷立下如此功績,豈能讓他久鎮北荒,不能享此汴梁富貴!”


    王黼臉色轉得極快,隻是深深行禮下去:“官家深仁厚澤,及於枯骨,蕭某人聞官家此言,寧不粉身以報?”


    徽宗嗬嗬大笑,這個時候,才將滿臉得色完全展現了出來,不住隻是點頭。周遭諸臣,也隻是一陣陪笑。政事堂中,經徽宗幾經汰換,已經全是如王黼般善看風色,和官家能笑語打諢的人物,往日宋時君王大喜,直臣矯矯諤諤的景象,哪裏還能在宣和年間看見!


    “發往軍前三路宣撫置製使處諭旨,卿等可有定見?”


    展顏良久,徽宗才負手緩緩問出了這個要緊的話語。


    陪了官家半天,總算到了戲肉。王黼和幾個臣僚對視一眼,自己搶前一步,深深下拜:“............劉延慶領陝西四路軍都統製,蕭言暫遷中散大夫,以文職宣讚差遣節製伐燕大軍前路都統製,克日再度大舉興師北進,以克燕雲,以複舊土,以全官家欽定之偉業!”


    如此安排,西軍老種,應聲下台,再也沒有名義節製西軍四路,能照顧好涇源軍就算不錯。而劉延慶作為童貫心腹,掌握了節製西軍全部的權力。蕭言由從五品文官遷正五品散官,一下少了三年磨堪,對於降人來說,已經是足夠異數。而童貫就將事權歸一,再無掣肘,直至底定燕雲,以告全功!


    徽宗卻不甚滿意的一擺手。王黼在那裏一驚,難道官家不滿意他們動了老種小種?難道官家知道老種小種背後,有老公相牽連其間。還留戀幾分舊情?


    徽宗卻沒讓他擔驚害怕太久,輕鬆笑道:“如此奇功,才超遷一階打發,你這金睛子未免也太小家子氣度!蕭言遷一個太中大夫,又什麽當不得的?將來迴返汴梁,朕還要量才器使,覓一個好差遣於他!到時候你們這些相公,可不要吝於不與,斜封了給朕退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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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如水,直灑落涿州衙署階前。


    蕭言抱著胳膊,靠在柱子上頭,隻是看著庭中浮動的月色。


    自己終於將決定了到底選哪邊的奏章發了出去,照理來說,這等奏章是再秘密不過。可是事實也再度證明了,在中國官場,不管哪個朝代,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涿州城外,原來每日恭謹待命的老種小種遣來的兩營人馬,頓時就桀驁不馴起來。再也不服從調遣,原來每日都會多多少少來一點接濟的老種小種那裏的軍資,頓時就不見了蹤影。還在他麾下的那些白梃兵,也神色古怪,雖然沒有不聽號令的舉動,可神色總有一些疏離。訓練起常勝軍降卒來,也有些心不在焉了。


    就連馬擴——說起來也真他媽的奇怪,你馬擴已經是童貫心腹宣讚了,怎麽這兩天看著老子,也是一副死了老子娘的表情?


    自己要的,隻是快快的結束這場戰事而已,不要給女真人以插手的機會!老種小種,如果你們真的就是隻有這點氣度,那麽隻能代表我看錯了人,曆史也白給了你們這麽大的聲名!


    還好現在事情多,常勝軍整編就是一大攤子事情。馬擴袖手,郭藥師裝重傷。一切都得自己來,童貫的支持現在還沒到。靠著韓世忠嶽飛還有寥寥幾個牛皋這等沒統兵經驗的,蕭言也隻能自己投身進去,和韓世忠嶽飛他們摸索到底怎麽消化收編重整常勝軍為好。一天下來,當真是兩頭不見太陽。答應好了給小啞巴說一個故事,現在還沒撈著空閑時間呢。


    自己那份表章,帶來的前線震動變化,應該是馬上就要傳來了吧。不知道局中各色人等,到底會用怎麽一種手段來應對這場大變!


    但願一陣擾攘之後,你們還能想起,這是在為大宋,為漢家北伐幽燕,複此故土!如果你們不幹,了不起老子一個人硬著頭皮撐到底!


    蕭言神色冷冷的,隻是看著庭前月色,久久的不曾移動身子。院外親兵甲士,正在緩緩巡梭,甲葉碰撞聲音傳過來,清冷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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