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申金虛收,天光無太平。


    陳揚穿上了,最為樸實的衣服,看著麵前挑選的那些最為強悍的惡人,行了個最大彎弓禮。


    羅琨在門外等候,將多果扶上馬車,看著陳揚微微點頭。陳揚揮袖出清風,緩慢走在眾人中間,心裏波瀾起伏。


    他扶著羅琨上了馬車,坐在多果旁邊,看著側身這位,頭戴金鳳銀龍釵,青絲洛蔓,眉青細挑,眼裏寫滿溫柔的多果笑了笑。


    因為一身曲絨寬袖姹紫裳,將玲瓏身材藏一半,露一半。可這胸口的起伏,太過於頻繁了些。


    陳揚搖頭微微站起身來,伸手輕敲馬車內掛鈴鐺,羅琨便開始揮鞭駕車前行,背後的那些清一色白衣惡人,開始慢慢散去。


    “深唿吸!會好些!”陳揚坐下後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多果,便側身倚靠在車內,看著旁邊的伊人說道。


    “我隻是有點別扭,這衣服我是用來!”


    多果輕微皺眉,心裏很是生氣,“羅琨幹嘛讓自己把這麽好的衣服穿給那些人看?這是留給陳揚的。”


    便扭頭對著陳揚說道,臉上滿是委屈,讓陳揚一瞬間忘卻這是置死地而後生的下策。太美了,考取功名,擁伊人入懷,給百姓治良策。是陳揚畢生夢想。


    “麵前的人可憐伊人,不正是陳揚所要良眷嗎?”


    陳揚偷偷用手使勁掐著自己的大腿,長唿一口氣,緩了心神,他將手輕放在多果嬌豔欲滴的櫻桃小嘴上,笑著說道。


    “衣服,首飾,華貴的不知有多少,不要刻意在意,我以為你是擔心會不會出錯,大事成了,我們安定下來,守著用命博來的一片土地,想要多少,我一定都會給你!隻是那宴上一定不要出錯。”


    多果這才收起自己心中的不難,一把抓住陳揚的手,將自己的手和陳揚那溫暖大手十指相扣,笑著說道。


    “一言為定哦!我要穿最美的衣服,戴最好的首飾,將最好自己送給我最愛的情郎!”


    “恩,你先閉眼休息會,我出去和羅琨有話說。”


    陳揚強忍著心中難過,便起身出了馬車,羅琨讓了點地方,看著麵前默不作聲一直眼淚都沒停過的陳揚想要開口說話。


    “讓我呆一會!”陳揚眼睛通紅,連忙擺手,小聲說道。


    羅琨也隻是點點頭,不在言語,任由陳揚呆坐在那裏默默地哭著。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這個被遺棄在山裏,老秀才撿來的孩子,別人不知道,可他從小是被一路抽打過來的,一個詞念錯!不行,字書寫不好,不行。直到老秀才也知道自己沒多少時間,才開始對這個長得還算出彩,出口便是文章的陳揚有了些改觀。


    可遇到了一個眼裏,全都是自己。而不是因為自己已經反了朝廷,變得有人擁戴的揚王。並且真心實意愛著自己的多果。陳揚那深埋於心的苦澀,決堤了。


    這更加讓他下定決心,幹掉左羊二人,拿下三城後,盤踞在這裏,作為和桐梓侯的談價籌碼,這三城離得不遠,如果在往下去,恐怕沒有良兵強將,是根本行不通的。先不說王聖之的殘部根本打不過,那左封手底下隨便一個營,就夠殺光三城裏的所有活物,更別提其它幾個侯爺,等伯,軟柿子也就是那個隻會隱忍的老混蛋了。


    羅琨則不然,他想著是號稱天下,廣羅那些鶯鶯燕燕,做一個風流倜儻酒色皇帝豈不美哉。奈何兄弟下手太快,那多果這麽貌美,與她雲雨,一個月不停都不覺得累。男人有鳥一定架窩,架很多很多窩。


    另一邊,陳沉也做好了準備,將早就收到的書信,連忙趕到大營,去拜見左逢桃,羊向哀兩人,能多詐唬有多詐唬,搞的左逢桃一臉霧水,羊向哀直接大腿一拍,將配劍丟在地上,無奈的看著桌子上自己為了記住大哥方案,抄了兩天的推演筆記。


    左逢桃心想


    “我千算萬算,得!人家自己把自己嚇死了!這算是什麽?一場鬧劇?”


    宋邵年和左逢桃生著悶氣,可畢竟事情是因為自己而起,想了半天,還是灰溜溜的迴到大營,隔著帳篷外,也聽到了這來之不易的消息,連忙衝了進來,一把抓住陳沉使勁的搖晃,質問道。


    “真假?”


    “是真的!您看,寫信裏寫著,與之講和,於手下無關,陳揚羅琨攜帶三百兩黃金,十壇慶豐釀,以及華女一人給宋公子請罪!”


    陳沉眉開眼笑地看著宋邵年還把書信恭敬地遞給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讀著。


    “大哥二哥!邵年知錯了!這次多虧了您們,對還有陳沉校衛,宋邵年願意傾囊給各位大擺酒席!多謝了!”


    宋邵年激動地心情難以表達,便跪在地上對著麵前三人磕頭致謝。


    左逢桃看著這一下便長大的弟弟,眼淚都出來了,連忙起身將宋邵年攙起來,羊向哀則是欣慰的點了點頭,那些憋在心裏的難受也一掃而光,偷偷背過身來抹著眼淚。


    陳沉連忙跟上左逢桃一起攙扶,眼裏全是戲也有點哽咽地說道。


    “按理我應該給諸位磕頭致謝,那賊人連攻兩城,要不是各位鼎力相助,說不定我陳沉和我的那些袍澤弟兄們,都會被殺掉!宋公子言重了!宋公子宴席籌備就交給我了,一個銅板我也要讓它物有所值!”


    “好嘞!拜托校衛了!”宋邵年從帳篷一處,用手刨了一會,拿出來兩錠金子,遞給陳沉說道。


    “你小子夠雞賊啊!我說你去哪都會帶錢,這次怎麽包袱裏沒有呢!”


    左逢桃用手扣住宋邵年說道。


    “嘿嘿!我不傻!”宋邵年使勁掙脫後,做個鬼臉道。


    陳沉走了後,宋邵年坐在左逢桃的位置上,翻看著羊向哀抄寫的東西,自己也來了興趣,開始書寫東西。


    左逢桃站在一旁看著,羊向哀也起身看看這個好久沒有拿過毛筆的宋邵年字寫的到底怎麽樣。


    “醜!”


    “眼睛瞎了!”


    左逢桃捂著臉剛說完,羊向哀更誇張的捂著眼睛,喊道。


    “不寫了!有這麽難看嗎?我瞅著還行啊?”


    宋邵年將那紙上歪七扭八的字拿起來看了看。摸著下巴感歎道。


    “對對對!勉強能認識,或者可能是字吧!”


    左逢桃強忍著笑意,歪頭看著宋邵年手上的紙連忙點頭稱讚。


    “報!陳沉校衛差人來告!反賊已經到了北門外,聽候發落!”


    一個手持黃旗的士兵,跪在營帳在低頭行禮道。


    三人互看一眼,連忙拿起自己的兵器,往北門趕去。


    北門靠近開石窟,有不少服苦役的人,是按通典攜帶者一家老小在這裏衣食住行的地方。


    一聽說揚王投了,不少還期待能夠早日解脫的窮苦人,感覺天都塌下來了。早早的將北門圍的水泄不通。左逢桃,羊向哀從巷子裏過時,還被幾個頑童丟了牛糞,宋邵年提劍就要砍殺,左逢桃一隻手拉住宋邵年搖頭不語,羊向哀歎息一聲,將兩人身上的東西,一一清理幹淨。


    “邵年!這都是你管的地方,現在百姓被你信任的同僚弄成這個樣子,迴去後,真的要反省了!”


    左逢桃將手鬆開,苦口婆心的說道。


    “知道了!”宋邵年也低下了頭,心裏也挺不是滋味,在長客州不少人都會巴結他,怎麽來到這裏,而那個反了桐梓侯的人,卻會被這些個衣衫襤褸的小孩都會愛護有加。


    三個人在圍成一個圈的侍衛帶領下,走到了馬車旁邊。


    宋邵年眼前一亮,那兩個男人後麵的女人,長的那叫一個水靈,宋邵年向前走去。


    陳揚行跪拜禮,突然喊道。


    “罪人,陳揚向官爺賠禮!”


    宋邵年被嚇了一跳,迴頭看著兩位臉色陰沉的哥哥,這才尷尬的迴到二人身邊。


    “陳揚,你可知罪?”


    左逢桃手握著腰間的三尺寒劍,怒吼一聲。


    “知罪!”陳揚又磕了幾個頭後,將胸口貼在地麵說道。


    “來人!將二人壓迴牢裏!這個女流!你請迴吧!”


    左逢桃冷哼一聲,大手一揮說道。


    羅琨陳揚二人心中一驚,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現在如同熱鍋裏的螞蟻。


    “怎麽辦?怎麽辦?”二人心中一直都在自我詢問。


    “多果?陳多果?堂妹你?”陳沉心一橫快步前行過來,一腳踢翻陳揚,陳揚飛出砸在羅琨身上一同在地上滾了兩圈。


    陳沉跪在地上,扶著多果,對著她使勁的眨眼睛。多果也立馬明白後開始梨花帶雨哭泣起來。


    “我,都是他!我們家被!!!!!”


    “你奶奶的!”陳沉鬆開多果,跑到陳揚身邊,揮拳就打,掐著陳揚的脖子臉上青筋暴起,宋邵年還沒有緩過勁來,左逢桃和羊向哀先衝了過來,將陳沉想辦法拉開,兩個人用了好大力氣,因為如果現在陳揚死了,沒有定罪,一不能給桐梓侯交差,二還沒有問他同黨下落,死了個他,還有一大堆人沒有解決。


    “放開我,我要弄死他!”陳沉被左逢桃羊向哀兩個人拉開按在地上。


    宋邵年卻是跑到多果的麵前,拿出一個手帕給她用來擦拭眼淚。


    “宋邵年?你給老子滾過來!”左逢桃一手抓著陳沉的胳膊,兩腳壓住還在掙脫束縛的陳沉胸口,轉頭一看那個色心又起的宋邵年跑到姑娘麵前了,張嘴罵道。


    宋邵年對著多果溫柔一笑,便連忙跑到左逢桃身邊幫著按住怒發衝冠的陳沉。


    “來人,將反賊二人收押,把陳校衛的堂妹,帶迴縣衙!”


    左逢桃直接將陳沉打暈過去,站起身來說道。


    楞在原地的兩個守城兵這才將身後的鐐銬給羅琨陳揚戴上。人群中又走來一個身穿白甲的士兵將多果扶起來,也使了個眼色,讓她上了馬車。


    羊向哀和宋邵年架起已經暈了的陳沉開始往縣衙走去。


    左逢桃對著還在圍觀的百姓行禮道。


    “請迴吧!”


    百姓這才慢慢散去,心裏滿是悲憤,可又有什麽辦法。


    陳揚和羅琨坐在牢裏,等到看管人離開,羅琨這才跑到陳揚麵前檢查陳揚的傷勢。


    “多果是你兄弟的堂妹?”羅琨想了想說道。


    “怎麽?你也被騙了?我這兄弟是不是挺厲害!”


    陳揚咧嘴一笑,揉著自己的脖子說道。


    “阿?不是啊?”羅琨都被裝到裏麵去了,驚訝道。


    “嗯!今晚大事可成,休息吧!”陳揚抓住羅琨的手重重的握了握說道。


    羅琨看陳揚並無大礙,便也加重了手勁點頭示意。


    陳沉醒來,連忙起身一看,身邊一位出彩的女孩子正在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揚王的兄弟?”多果小聲問道。


    “二揚的伊人?”陳沉摸著自己脖子上的淤青,笑著反問道。


    “嘿嘿!”多果害羞的笑了笑。


    “按原來的計策走,可你要記住你是我的堂妹,不用說太多話!”


    陳沉從床上下來,叮囑道。


    “知道了!”多果點頭。


    陳沉抱拳便從屋裏出去,走到大廳,宋邵年正在被左逢桃點名道姓的訓斥,羊向哀一看陳沉來了連忙招唿就座,陳沉隻是搖頭不語。


    宋邵年一臉委屈,看到陳沉來了,連忙拉住陳沉說道。


    “陳校衛,您看我大哥生氣的樣子,趕緊安排晚上的慶功宴!對了馬車上的東西我已經羅列完畢,一定要將那酒和酒具拿來用,真精致!”


    宋邵年說話越來越小,最後幹脆貼在陳沉耳邊細語道。


    “陳校衛,沒事了吧!我下手重!”左逢桃看著宋邵年的樣子,真的心累便詢問陳沉還有沒有事。


    “沒事了,我脾氣大了些,一時失控,見諒!”


    陳沉先是對著宋邵年點頭,後又對左逢桃行禮道。


    四個人又閑聊了一會,陳沉便以天色不早為由,行禮離開。


    左逢桃抽空又迴了一趟盾勇營,對著三萬將士行禮告知了這個好消息,還讓他們敞開肚子吃肉喝酒,後天一早便可以收拾東西,班師迴長客州。至於獎賞他左逢桃一定上報桐梓侯年初的探親訪友,時間多加些日子。


    宋邵年在側房窗戶旁,偷看坐在房間裏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多果。眼裏都放著光,心裏暗暗感歎。


    “這麽好看的女子,竟然是陳沉校衛的堂妹!迴去一定要找個時間和母親大人提出自己想要娶親安家,好好的治理一方百姓。還要把陳沉這個兄弟好好的巴結巴結,畢竟按剛才的樣子,多果也隻有這個遠方哥哥了!”


    羊向哀對著那還在嗬嗬笑的宋邵年屁股就是一腳,宋邵年栽倒在地,迴頭一看是羊向哀不好意思的撓著頭。


    “誰啊?”多果去了臉上的薄紗,出門一看。


    羊向哀這下才看見多果的容貌,本來還以為宋邵年隻是又犯了老毛病,可眼前的女孩,連羊向哀都愣住了,媚!過了全身的酥麻感,羊向哀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沒事!”宋邵年低頭一摸鼻子,出血了,連忙擺手,將一直看著多果像個木頭的羊向哀連忙拉拽離開。


    多果微微皺眉,便將房門關好,笑了笑。


    “這是仙子嗎?”羊向哀坐在地上,腦子裏全是多果的樣子,宋邵年將自己的鼻子用手帕堵住,對著羊向哀抽了兩把掌,後羊向哀就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哥!你也流血了!”宋邵年一看羊向哀的鼻子也開始出血連忙把他手放在鼻孔旁說道。


    “我現在有點理解你為什麽會這樣了!”羊向哀可算了迴了神,堵著自己鼻子說道。


    “是吧!我要和她成親!然後好好治理這邊!”


    宋邵年嗬嗬笑著,對著羊向哀說道。


    “你?家裏幾個了?這麽好的女子,可不能讓你糟蹋了!你哥我還沒有過家事,就讓給我了!”


    羊向哀嫌棄的看著宋邵年冷哼一聲便起身離開。


    宋邵年連忙追了過去。


    “憑什麽啊!我不同意!”


    夜至,半月被雲遮住臉,燈火通明的縣衙迴客廳裏,香氣四溢。


    七葷八素,三大碗麵食,從左至右依次坐著左逢桃、羊向哀、宋邵年、陳沉、多果、阿木林。


    “這菜也太豐盛了些!這位兄弟看著眼生怎麽還穿著白色的甲胄啊!”


    左逢桃落座後,看了看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又看到那個白甲掛身的男子,笑著說道。


    “他是我的副官,是個實打實的木頭!不用管他,這是我生死弟兄,我將他加來沒有告知,給各位賠罪!”


    陳沉站起身來,將手裏精致的酒杯倒上好酒,一飲而盡說道。


    “我看,你是想喝酒了吧!”羊向哀聞了聞杯中的酒香,看著陳沉上來就喝了一杯笑著說道。


    “哈哈哈,無妨,都是兄弟!”左逢桃也被酒杯中的美酒吸引,酒濁但是香氣勾人。讓左逢桃也連連咽了口唾沫。


    幾個人舉杯共飲,開始大快朵頤,就隻有多果慢慢挑一塊東西吃著,宋邵年抓了塊雞腿一點吃相都沒有,一看多果吃的如此乖巧懂事,便也開始慢慢吃起來,羊向哀一看宋邵年突然改變吃相,有看見多果正在看著自己,把那豬蹄輕輕放下,開始用毛巾擦了擦手,也變得正式起來,左逢桃將一切看在眼裏,輕茗了一口,笑了笑。依舊我行我素,他承認多果長得姿色上成,可自己已有賢妻,今生已經圓滿,便任由這兩個弟弟胡來了。


    陳沉吃著東西也看見這一幕,他輕輕擦拭了一下手中油膩,便對著多果說道。


    “我們有三年沒見了,沒想到你長這麽大了,這上坐是左將軍,旁邊這位是羊偏將,那個最為秀氣的便是三城巡司,宋邵年!解救了你,是不是應該敬酒一下?”


    多果順著陳沉的介紹,對著麵前幾人起身行禮。


    左逢桃笑著點頭,羊向哀不知所措,宋邵年幹脆不敢看多果。


    多果起身端著酒杯,陳沉也拿起酒壇跟在後麵,多果走到左逢桃身邊伸出纖手,將手中酒一飲而盡,左逢桃哈哈大笑將酒喝光,陳沉給多果使了個眼色,多果笑了笑,將左逢桃的酒杯拿起,雙手端著,陳沉給酒倒滿,多果的手指動了一下,將杯子還給左逢桃。


    左逢桃端起杯子,示意,多果便接過陳沉又給倒好的酒,碰杯一飲而盡。


    她施了個小萬福,便走到羊向哀麵前,羊向哀將酒飲淨,小聲說道。


    “少喝一點!”


    多果給了個最燦爛的笑臉,拿起羊向哀的杯子,讓陳沉倒酒,便恭敬遞給羊向哀,羊向哀不小心碰了一下多果的手指,心裏蕩漾,臉一下就紅了。


    多果還是和羊向哀碰酒,羊向哀直接站起身來與她共飲。


    宋邵年在一旁看的多了一身醋意,一直焦急等待,他杯裏酒早都喝完了,就等著多果來拿,沒成想,讓羊向哀撿了個大便宜。


    多果依舊施了個小萬福,走到宋邵年的麵前,宋邵年眼裏滿是溫柔,將酒杯遞給多果,多果拿到後,有意無意的摸了宋邵年的手一下,宋邵年心裏都開花了,和多果碰完杯後,不停的聞著手上殘留的多果香味。


    另一邊,還在歡聲笑語的盾勇兵,突然全部捂著胸口倒地不起,沒到半柱香,三萬人還剩一撮人還在苟延殘喘,已經在城外等候多時的白衣惡人,從陳沉說的地方大搖大擺進城,守城將士都已經被陳沉的親兵全部殺掉。


    陳揚羅琨也從大牢出來,羅琨帶著白衣惡人前去大營收屍。


    陳揚穿上藏雪甲,慢慢悠悠的走在前往縣衙的路上。身邊隻有陳沉的三個守城兵跟著。


    自從凝縣被占,冶兵城的官僚機構早就偷偷跑了,左逢桃和羊向哀來的時候,隻有陳沉一個人死守。這縣衙除了陳沉的人哪裏還有他人通風報信?


    陳揚便直接走到迴客廳,一腳踹開大門,微笑著看著麵前這五個人一臉驚恐的樣子。


    “你怎麽出來的!”左逢桃大驚伸手去抓腰間東西,這才想到沒戴,羊向哀也是,宋邵年直接就嚇尿了褲子。


    陳沉將多果護在身邊,同樣穿藏雪白甲的男人,抽出長劍橫在胸前。


    “三,二,一,死!”陳揚依靠在大門旁邊絲毫不在意的數著數。


    隻見左逢桃直接口吐一灘烏血,直接倒在地上,羊向哀還沒去攙扶左逢桃也直接暴斃,就剩一個宋邵年還沒有事情。


    “這是機關?”宋邵年拿到杯子覺得有個地方凸起,那藥粉還沒出來便又推了迴去,他端著酒杯看著說道。


    陳沉便不再演戲,多果便跑到陳揚麵前,笑著說道。


    “可以吧!”


    “你也是他的人?那麽陳沉?”宋邵年大驚,早就該知道的。


    “不好意思,見笑了!”陳沉一笑,看了眼已經將劍指向宋邵年的那個白甲男子,男子笑著點點頭。原地踏步,一劍將宋邵年的頭,削飛了出去,剛好落在眼睛睜的老大的左逢桃身邊,拿起身邊的一副碗,接著宋邵年脖子噴出的鮮血,臉上依舊是笑意,可這種笑是透骨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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