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如果賺著銀錢自然不會賣方子,可如果開不成鹵肉攤子,那為了生存賣方子也有可能。眾人倒吸一口氣:“對對對,就是這個理兒!天啊,這孫家也特不是人!”為了搶人家的方子,竟然這般汙蔑人!這要不是焦家娘子反抗,這要是真砸了,被這麽一攪合,白得也說成黑的了。陶仵作聽得直磨牙:“大家夥也聽到他們是承認孫家拿錢砸攤汙蔑,還請幾位與我一同前去衙門,到時候需要作證。”圍觀看熱鬧的一聽要去作證倒是沒吭聲,四周的小商販卻是站出來,要是真的被孫家這麽搞,以後誰還怎麽做生意?再說這段時日多受婉娘的攤子照拂,他們願意作證。竟是出來七八個。一看這麽熱鬧,等陶仵作等人帶著一幹人等前去衙門時,圍觀的眾人也都紛紛跟過去,有不知情的,他們一路上還給說道,把孫氏酒樓的惡事說的那叫一個跌宕起伏,這一路下來,衙門口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孫家的人被帶過來時,差點都沒能擠進.去,再瞧著這聲勢,腿都軟了。第48章 孫家如今的當家是孫桑孫老板, 也就是錢馮芳的夫君,今年近五十歲,比錢馮芳大了一輪多。他是帶著孫管家還有兩個小廝來的,身後還跟著白著臉耷拉著頭的錢馮芳, 剛到縣衙外就瞧見這一幕,他差點踉蹌一下, 四周圍著的人哄堂大笑。孫老板從出事就提前得到消息, 勉強撐住,斂下的眼裏帶了老女幹巨猾。幸虧他有二手準備,被帶進.去時, 他偏頭看了眼錢馮芳, 哼了聲。錢馮芳打了個哆嗦, 也後悔不已,她怎麽也沒想到好好的計劃怎麽就失敗了, 那焦氏不過一個婦人, 還帶著兩個孩子, 這次派去的可是幾個威武大漢,本來萬無一失的事, 可偏偏就翻了跟頭。大堂前跪著婉娘還有那幾個大漢, 全部都蔫頭耷腦半個大字不敢吭,都縮成鵪鶉蛋。孫老板到了大堂,也規規矩矩行禮:“草民孫桑,見過大人。”錢馮芳也跪下,“民婦孫錢氏, 見過大人。”之後就是管家等人,那幾個大漢一聽到孫老板的聲音立刻就要說話,被侯大人一拍驚堂木,重新趴好。侯大人已經聽完前因後果:“孫桑,本官且問你,焦氏狀告你拿錢買人汙蔑她家鹵肉攤吃死人你可承認?”孫桑早有準備,立刻哭喊一聲:“大人,草民冤枉!草民被帶來時還在草民的酒樓忙活,壓根不知此事,後來才發現這事……的確與草民有關,但主謀並未草民指使,而是……你還不全盤說出告知大人?!”他最後一句扭頭轉向錢馮芳,帶著怒意。錢馮芳哆嗦一下,又悔又恨,她好好的孫夫人不當,為何要在這裏丟人?明明應該備受欺淩的應該是焦氏那賤人!焦昀和聶柏昶站在一旁,焦昀聽到這嘴角扯了扯,孫桑這家夥還真夠狡猾的,為了洗白自己把自己夫人給送出去。他直接沒否認而是承認了,但是!他不曉得這件事,都是自己夫人幹的。如果他抵死不認侯大人還能審問一番,可他承認了,隻是不承認自己是主謀而已。婉娘臉色微變,跪在那裏的手攥緊,卻沒吭聲。錢馮芳咬著牙,猛地磕了一下頭:“大老爺,這件事……這件事的確跟我夫君無關,都是民婦一人所為!是民婦與焦氏前日有爭執,迴頭越想越氣,這才想借機趕她離開昌陽縣!大人明察!這件事真的跟夫君無關!”錢馮芳垂著的雙眼通紅,又怕又懼,可老爺說了,如果她不認下來,那酒樓一旦受到影響,那她立刻就會被休棄。她太害怕,如果她被休棄迴錢家,那等待她的可能跟老二一樣被隨便找個鰥夫嫁了。上一次她還是如花的年紀都被嫁給老爺,下一次,隻會更……她不能被休棄,絕對不能,更何況,她一點都不想成為焦氏那賤人那樣的人,拋頭露麵去賣鹵肉,她還帶是孫夫人,至少穿金戴銀,那些人巴結著她。隻要她不被休棄……錢馮芳的話讓孫老板鬆口氣,總算是還有用處,事成後,隻要找人把她塑造成惡人,他絲毫不知情,屆時誰也不會知曉這計劃是他想的。這些天他早就注意到這家鹵肉攤,他讓人偷偷買過一次也嚐過,滋味比他酒樓裏的廚子味道還好,隻是火候欠一些,但這些足以被彌補。隻是一直沒下決心,畢竟若是事發後萬一暴露出來,對孫家的酒樓不妥,直到前天坊間傳出來的那些事讓他很不舒坦,他卻沒理會,想著過段時間消息淡了也就罷了,錢家的事左右也跟他無關。隻是昨個兒他這夫人迴了一趟娘家,迴來就說想找人毀了這鹵肉攤,到時候等焦氏落魄迴村子,她可以出麵去說通買下方子。這正和孫老板的意,如果成功,那萬事大吉;若是失敗,現成的替罪羊……再說,他也覺得這個辦法絕對不會失敗,他也就同意了,今日安排下這一切,可誰知,卻敗得一塌糊塗。孫老板等錢馮芳說完,怒吼一句:“你、你這賤婦,瞧瞧你做的好事!大人啊,是草民教妻不嚴,草民有罪啊。”侯大人瞧著堂下孫桑演戲,臉色不好看,是不是都覺得他這縣令好騙?明擺著的事他倒是推得一幹二淨。侯大人麵無表情看著錢馮芳:“哦?孫錢氏,你確定這件事隻是你一人所為?你從頭說給本官聽,你是如何找到這幾人,如何與之商討,如何實行,期間可有銀錢往來?許諾事成後給他們多少銀錢?”錢馮芳聽得心頭一亂,下意識看向孫老板,後者瞪她一眼,她趕緊低頭,按照來時孫老板告知她的一一道來。侯大人聽完:“所以是你拜托孫管家幫你找幾個打手卻不知你要做什麽,找來後,你單獨一人與他們交涉,許諾事成後給他們二百兩紋銀,已經付了五十兩定金?可是如此?”錢馮芳聽完總結,連聲應下。侯大人重新看向那幾個大漢:“孫錢氏說的二百兩可是真?可有欠條或者別的?五十兩定金在何處?”其他幾個大漢立刻看向為首的那個:五十兩定金,他可一個子兒都沒說!為首的大漢這時隻能破罐子破摔,從懷裏掏出欠條和五十兩銀票。證據呈上,侯大人看了眼欠條,下麵寫的欠債人是錢馮芳,而不是孫桑。怪不得孫老板從頭到尾這般淡定,他慢慢把這兩樣東西放下,重新看向的錢馮芳:“孫錢氏,本官且問你,府中是何人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