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瀚唇邊噙了一抹笑,眼睛裏更加帶有一種淩臣闕看不懂的深意,“你指雲裳雅?對一個深愛你的女人那樣殘忍,你當然不對啦,可你想怎樣?”


    感情裏哪有對錯,隻有愛與不愛,能讓這好兄弟落落寡歡的,大概就是雲裳雅的事了該。


    可他已經沒有反悔的餘地,把一個女人傷到那般田地,如今任他腰纏萬貫貌比潘安宋玉,隻有奇葩的女人才會繼續迴到他身邊繼續找虐。


    也許這是件好事,用最決絕的態度斷去雙方的念想,以後就和柳研無憂無慮地一起吧,但願這個從小玩大、小公主一樣的女子待他初心不改,而不要變成攻於心計的女人才好。


    可未發生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鬱瀚斂了輕漫的笑意,為好兄弟甚至為自己那條崎嶇的感情路變得緘默蹂。


    “她不應該出現的,有她在柳研就會傷心,”幾杯烈酒穿腸過,淩臣闕眼神迷離地凝睇著晶瑩的杯體,對著空杯自言自語,“她搬出去的時候,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就算和一隻狗相處兩年也會產生感情,所以我不承認會喜歡上她,可是最近在我腦子裏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而且不受控製的,辦公的時候,迴家的時候,躺在屬於兩人的大床的時候,甚至開車的時候,一幕幕往事就竄進了腦子裏。


    經常有兩張臉不停地交叉出現在他眼前,一張美麗靈動,一張典雅又隱忍充滿倔強。


    父親的話說進他心坎裏了,決心去離婚,不會拖了那麽久。


    越是發現這點,越是不安。


    他深知拖下去對兩個女人都不公平,雲裳雅尚且無所謂,可他怎麽可以讓柳研再傷心落淚?


    終於,在看到柳研躺在醫院不醒人事時心頭大震,一咬牙,狠心將雲裳雅驅除出去。


    在她落筆那一刻止不住就後悔了,想要去阻止,而柳研虛弱地倚在身旁,他隻能竭盡全力地保持平靜無恙,又聽到藍馨兒憤怒的質問,整個人也隨著她的離去掉魂似的,那一瞬間,他全然沒想到身旁重傷的柳研。


    兩杯烈酒又被他一仰而盡,淩臣闕好看的眸子微微一眯,如癡如醉,“這些天總會想,其實我一點也不討厭雲裳雅有了我的孩子,我好歹也三十歲的人了,有個孩子也不錯,母親也喜歡,挺好的,嗬嗬,我怎麽會變成這樣......”


    說好要情比金堅的是柳研,說好要一雙一世一雙人的是柳研啊......


    別的男人當爸爸,皆是小心翼翼地扶著妻子散步,不惜幾經轉折去給女人買開胃的小吃,得寶似的傻笑又甜蜜,而他在兩個女人之間徘徊不定,十分厭倦。


    瞅著好友糾結太深而化成臉上清晰的痛楚,鬱瀚劍眉緊緊蹙起,內心湧起一股衝動就要告訴他事情的真相,經過一番無形的心理掙紮過後,依然什麽都沒說出口。


    借酒消愁愁更愁,剪不斷,理還亂,淩臣闕還是適時地放下手裏酒杯。


    自從和雲裳雅有那樣的開始之後,他就不允許自己再貪杯醉得不醒人事。


    推開酒吧的玻璃大門,刺骨寒風迎麵拂來,腦袋明晰了許多。


    驅車迴到淩宅,熄火,上樓。


    柳研房間的燈光還亮著,她聽到車鳴聲就知道他迴來了,還在為剛剛的事忿怒不已,本來想沉住氣以退為進,當房外沉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的時候,實在忍不住就從房間裏跑出來,穿著薄如蟬翼的絲質睡衣撲到他懷裏。


    “你怎麽才迴來,我等你好久了,”她埋怨地捶著他的胸膛,嗅到濃濃的酒味時以為他在跟別人談合作,眉心隻輕擰一下,沒有說什麽。


    淩臣闕仿佛置若罔聞,視線投向對麵黑乎乎的房間。


    另一個女人是否也曾這樣焦急不安地等待他迴家?


    不是,他每每迴來到家,雲裳雅早已雷打不動地酣睡過去了,這個女人太作了,口口聲聲說愛到不行,絲毫沒把他放心上。


    他又怎知,每次丈夫夜不歸宿時雲裳雅隻有靠一杯紅酒的麻醉才入睡,有時還兩杯、三杯......甚至一整瓶,平時攝入量不多但長期堅持下來,已經染上輕度的酒癮。自從懷孕之後忽然中斷酒精,夜夜難安,無從訴說。


    淩臣闕把懷裏女人推開了些,摁了摁太陽穴,英氣的臉浮起倦意,“研研,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在馬爾代夫到底做了什麽?”


    柳研眉頭倏然蹙起


    ,怎麽又問起這事。


    “我們一起遊泳,一起騎馬,”雙眸泛起滿滿的甜蜜,她伸出修長白嫩的手指,“你看,你還重新買了一對鉑金戒指,你一隻,我一隻,你讓我不要介意雲裳雅,這就是我們的蜜月旅行,你和她離婚之後會給我補上婚禮,我們還......”


    柳研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欲語還休,雪頰騰起兩片紅雲,一直漫涎至耳根處。


    淩臣闕明白了,情到濃時誰也免不了失去自控。


    “臣,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柳研重新蹭入他懷裏,一雙藕臂緊緊纏住男人精裝的腰身。


    之前年少心性,一心要去看看外麵世界的精彩,硬著心腸拒絕他的挽留,再迴首時他已不在原地等候,她徹底慌神。


    淩臣闕再次拉開些兩人距離,醞釀已久的話到了嘴邊時,柳研已經又纏上來,甚至踮起腳根,主動堵上他的唇。


    柳研大大的不甘心,前幾天她進他房間主動示好,他居然說要等到結婚的時候,淩臣闕什麽時候開始講究這些陳規濫矩?她偏不信邪。


    柳研使盡十八般武藝,唇上輕輕輾轉,雙眼迷蒙清麗,有一種別樣的迷惑,一雙白嫩的手已巧妙地推搡著他進入自己粉紅的房間。


    嬌吟,啃咬,囈語......


    空氣中的***迅速的枯萎,柳研用被子裹住自己裸露的身體,緊咬紅唇,柔軟的嗓音竭力隱藏內心紛雜的情緒,“臣,我......陪你去看看醫生吧。”


    “我沒病!”男人臉色陰沉,翻身下了塌。


    他什麽時候都對她溫柔可加,唯獨這種時候會不顧一切地黑臉,一下子迸出冷漠又令人難以接近的氣勢,她見過他這種駭氣,在商場上麵對敵人的時候。


    好幾次,柳研都原諒他,因為這種事情關乎他的男性尊嚴。


    此時,睢著他利落整理好衣服頭也不迴地出門去,她幾乎要不顧形象衝他的背影吼出來,“是,你沒病!你卻讓那女人懷了你的孩子!”


    欲火梵身沒有出口,她抓起床頭櫃的水杯狠狠擲到牆上。


    .


    又是周五,淩震旭會給雲裳雅送午餐的日子。


    劉嬸已經把準備好的飯菜用玻璃盒分別裝好,因為骨子裏喜歡雲裳雅,她做了足足幾人的份量,還帶了一些可以放冰箱保存隨時吃的小菜。


    淩震旭從劉嬸手裏接過袋子時,安錦瑟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一手拎去了袋子,笑著道,“老公,今天讓我去送吧。”


    淩震旭定神一看,這才發現愛打麻將的妻子在家,而且早就準備好了一身妥妥的外出打扮。


    “你跟她從來不和,你去幹什麽?”淩震旭眼角眉梢一沉,心頭微亂,妻子發現什麽了嗎?


    “畢竟我們也是那麽久的婆媳了,我去看看她也正常,”安錦瑟沉默了幾秒,勉強地扯出一個笑意。


    做了三十年之久的夫妻,淩震旭一眼就看穿妻子笑意裏的不正常,讓他心裏又沉了一幾分,很久了,一直有樁心事壓在他心底,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很多年前,他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風平浪靜過去幾十年,他以為這事無人知曉,當在兒子和雲裳雅婚禮上,看到那張與當年的女人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年輕臉龐時,他如被電擊。


    他痛恨這個孽種,這是他一生唯一的汙點,但是看到這個“孽種”出落得如此出類拔萃氣宇軒昂,絲毫不遜於自己的長子,他不由有些喜愛了。


    淩震旭微妙的變化,看在安錦瑟眼裏,是截然不同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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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怕這章會被親們罵,淡定,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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