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四代名將,近百年的財富積累,這些家產怎可能讓朝廷輕易抄走。秦旻心中嘲諷:上輩子若是能有機會弄到路引,伺機近京一趟,也不至於那般貧困潦倒的過了那三年。手旁一個小小的黑小匣子,匣子上雕刻的奇怪的紋路引起了秦旻的注意。他打開匣子,見裏麵躺著一塊黑色令牌,厚重神聖的質感宣示它的不平凡,一個嚴正的“令”字周圍是些跟盒子上一樣的花紋,確實秦旻沒有見過的。惜兒在一旁驚奇:“我小時候在家裏見過這個花紋,這可能烏族人的族紋。”秦旻望向惜兒:“你是烏族人?”惜兒努力迴憶小時候的事,最後點點頭:“父母還在的時候,聽他們講過一些。”秦旻揉揉他的腦袋:“可憐的孩子。”秦旻聽父親講過在,大約三十多年前一場宋國和胡人的戰爭,幾乎導致整個烏族滅亡。因為戰場是在烏族國領地內。戰爭結束卻沒有分出勝敗,但小小的烏族國成為大國戰爭的悲劇。國土被宋國和胡人瓜分,零零散散活下來的烏族人,生活在邊疆的小鎮,村落裏。隻是若這是烏族的令牌怎麽會在秦家密室,秦旻猶豫了一下,出於對行軍令牌的特殊愛好,還是將它揣進了懷裏。而後便開始在長長短短的刀劍之中為惜兒搜尋武器。他見過惜兒用的那兩把刀,雖說秦家軍護衛營發的武器也都是精良之品,但是跟這個屋子裏的相比,那簡直就是雲泥之別。之前他不確定能不能成功進入密室取到武器,所以也一直沒有跟惜兒說。一對交叉懸掛在牆上簡約質感十足的黑色短劍引起了秦旻的注意。它取下劍抽出劍身,隻見整個劍身呈墨黑色,隻有劍刃是一抹寒白,這道寒白在揮劍之時,會成一個亮白的光弧,如同黑暗中的一輪彎月,所以取名月寒劍。這是父親的戰利品,拿迴來後跟秦旻炫耀了好久。惜兒的身形十分適合用短劍,速度又極快,揮起這樣一雙劍,應該是十分的漂亮,秦旻隱約期待著,取下著兩把短劍遞過去:“惜兒,這對短劍,給你用。”惜兒也正目不轉睛,近似膜拜的一把把的觀賞著這些刀劍,被秦旻的一句話驚喜的扭頭,瞪大了眼睛道:“真,真的可以嗎?”用劍之人根本無法拒絕得了這一屋子任何一把說得上名字的刀劍。惜兒的樣子如同得到獎勵的小孩,歡喜的眼神閃閃發亮,惹得秦旻去捏他兩邊臉蛋:“這裏的武器隻有秦家人才能用,以後若再叫錯主子就給你沒收,記住了麽?”惜兒一動不動的讓他捏著,緊緊的抱著一對月寒,費力張口一字一頓的說道:“記,住,了。”不管秦旻心裏是有多想在秦府多逗留,但現實容不得他這樣。跟來的時候一樣,惜兒將手中裝著一名青樓女子的麻袋扔了出去,在引起了一陣慌亂之時,兩人趁亂跳出了秦府,快速迴到客棧自己的房間裏。秦府之行比預想的要順利很多,秦旻心情大好,特別是看到惜兒抱著月寒愛不釋手的樣子:“就這麽喜歡?”惜兒是由衷的開心,一張清秀的俊臉笑得很香甜,清清亮亮的喊了一聲:“喜歡,謝謝哥哥!”惹得秦旻又去揉他腦袋。李叔特別辦事特別細心,細心到給他們安排的房間裏麵,僅有一張大床和一條被子。是的,隻有一條被子!兩人雖在一起睡了快三個月了,但都是一人一條被子毯子,且還保持些距離,除了秦旻用大長腿壓住惜兒外,幾乎沒有過身體接觸。而且以秦旻的身形,一條被子根本就蓋不住兩個人。惜兒放下懷裏的月寒,飛快的跑出去:“我去再要一條被子。”一刻鍾之後便跑了迴來:“客棧的人說沒被子了……”畢竟有過撒謊的前科,惜兒突然覺得這話說出來十分得可疑,又趕忙臉紅窘迫解釋道:“這次是真沒有……我我,我不困,我去門外給哥哥守夜。”秦旻已經躺進被窩裏,還想跟惜兒解釋一下尹家之事:“守什麽夜,過來一起睡了。知道哥哥為何要抓尹清良麽?”惜兒小心爬上床,貼牆躺進床裏麵,不敢往被窩裏鑽,他當然知道主子帶著他去蹲守在青樓外麵抓尹清良,不是因為今日在街上被差點打到,自家主子才不是那般自顧泄私憤之人:“是為了尹家大少爺麽?”“大少爺?你知道了我跟尹清紹的關係了?”秦旻把他拉進被窩反問,小小的被子讓兩人緊貼躺在一起。惜兒不敢撒謊:“是,昨晚您跟尹府掌櫃的話,惜兒在外麵跟您守夜,聽到了些……惜兒聽力比尋常人要好一些。”“你聽到了?!”秦旻驚異問道,按說他跟李叔說這些時聲音極小,近乎耳語,即便同一個屋子裏,離得稍遠些就不能聽得到,更何況惜兒在門外。秦旻突然想到聽聞過關於烏族人的一些傳說,敏銳得聽力嗅覺,天生已於常人得速度,又想到惜兒小小年紀,行動敏捷迅速,特別是上一世惜兒在救自己的身手,看來這些傳聞都是真的。秦旻一笑,忍不住得又去捏他得臉:“我還真是得了個好弟弟呢。”又徐徐道來:“之前我也不知道尹清紹其人,他也不能確信我是不是秦旻,他便以拜師接近,又借故坐鎮和談之事試探我的人品,我猜測他是看我教葉雷功夫的時候,確定我是秦旻。但他很謹慎,怕冒然說出他認出了我而被我誤會,殺他滅口。他也很聰明,他能猜到我想迴京又無法迴的處境,故意給我這個迴京得機會。”“然後再昨晚得酒席上,讓李叔借他人之口說出他是段家之後,消除我的一些疑慮,讓我確信他是我的親戚,確實是在幫我。”原本可以讓李叔直接告訴自己,尹清紹是段姨母的兒子。但有可能讓秦旻懷疑是李叔在騙他,所以才引誘著尹府的王安說他的身份,消除秦旻所有的疑慮,這個尹清紹確實做的很謹慎。“總之別信那個一臉柔弱清純的尹清紹,他那都是裝出來的。而且抓尹清良也不隻是為了他。”“你可知尹清良剛被賜婚平安公主。那平安公主是靖王的最寵愛的小女兒呢,還把宮裏的尹家女提為貴妃,他這是想重用尹家,要知道尹家一直都是靖王的搖錢樹,若非這些年尹家在錢財上的支持,靖王根本無法養暗中養十幾年的篡位的私兵。”朝中人都知道靖王這個皇位是怎麽來的,麵對各種質問譴責,皇帝隻能通過拉攏各方勢力,來穩固人心,而尹家便是要拉攏的勢力之一。重用無官皇商尹家,不怕他權勢滔天威脅到自己的皇權,而尹家又隻能靠著皇帝強大穩固的靠山經營尹家的生意,兩邊再親上加親,互相利用。秦旻冷笑:“如今尹清良跟一個青樓女子被赤身裸體扔到大街上,嗬嗬看他們還成個什麽親!攪了尹長青和偽皇帝的好算盤。”惜兒麵對秦旻側躺著,心裏快把自己主子誇上天了,既教訓了那個囂張跋扈的尹二公子,又能順便幫到表弟給尹長青找些麻煩,更利用尹清良出入了一趟了秦府,還能給皇帝添堵,我的主子真是有好看有聰明又武功高強,還,還對我這麽好……正忘乎所以飄飄然的惜兒,卷著的腿往上提了提,悲劇了……膝蓋頂著一個不該頂的東西,軟軟唿唿的一團。秦旻:嗯?惜兒立刻清醒了,一臉緊張,趕忙小心的轉過身背對著秦旻:“我我我,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轉過身睡。”初冬的夜裏寒冷,兩人拉開距離後被窩一下子就進了風,涼颼颼的。秦旻往惜兒身邊擠了擠,伸出長臂將背對著自己的人圈進自己懷裏取暖。隻是很快秦旻就鬆開了他,這個姿勢很暖和很舒服,但,就是太尷尬,自己的那處正好頂在背對著自己的惜兒的臀部,還正好在那個縫的位置……秦旻也默默的轉過身去,兩人背靠背無聲的掩飾著內心的局促,一個略帶失落的滿臉通紅,一個念著心經平複焦躁。第16章 救太子兩個躺在一個被窩裏稍一動彈就碰到了對方,惜兒更是蜷著身子一動不敢動,忙活到大半夜這會兒反而更加的難以入睡。不多久惜兒突然警惕的睜開眼睛,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小心輕喊了一聲:“哥,外麵有打鬥聲。”秦旻原本就清醒著,聽著寅時時分四周一片寂靜疑惑。但他相信惜兒的聽力,忙問道:“什麽打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