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鴻買下汽車美容店的事,店裏的員工在下一日才知曉,中午就餐,有美女跟郭必達提意見:“老板,經常煲個蹄花湯好不好?人家要豐胸養顏。”

    郭必達夾著菜:“以後不要再叫我老板,改叫我經理。”

    “哎喲,你改走文藝路線了?”美女立即打趣,“老板多霸氣,經理滿大街都是!隻有打工的才叫經理。”

    “對呀,我現在就是替人打工,所以隻能被稱之為經理。”郭必達不緊不慢道,“忘了告訴你們,公司已經被人收購了。”

    眾人驚得皆停下筷子,側目望來:“公司被收購了?”

    郭必達簡單地說了幾句公司被收購的事,三言兩語,水波不興。員工們卻嘰嘰喳喳討論不停,仿佛聽到了稀罕事,尤其是美女們,驚訝地幾乎叫出來:“東方傳穀的趙長鴻變成我們公司老板了?”

    公司仿佛瞬間從私營小企業,變成了大公司。

    殊晚也吃驚了一下,但僅僅隻有一下而已,如石子落湖,發出短促的聲響後,再無動靜。趙長鴻從前做過她的雇主,如今變成老板,自然得仿佛水到渠成。殊晚隻問自己關心的事:“我們的工資會降嗎?”

    “趙總說,一切照舊。他聘任我做這個店的總經理。”

    “那蹄花湯的事還能你說了算嗎?”除了錢,殊晚還關心夥食問題。

    “目前算。”郭必達笑嗬嗬道,“王師傅,記得隔三岔五煲個蹄花湯,美女們要豐胸養顏。”

    店中變化不大,大小事務依舊是郭必達負責。兩天後,趙長鴻來了店裏,指派了一名副總經理協助郭必達,也有監督管理的意思。美女們見到趙長鴻,自發地圍過來,暗送秋波的有之,巧笑倩兮的有之……趙長鴻被美女們圍了個水泄不通,跟郭必達打趣:“發現你的工作十分幸福啊!每天都被這麽多美女環繞。”

    “幸福?”郭必達不讚同,“等你身在其中就會明白,她們根本不把你當男人。”

    殊晚沒去湊熱鬧,把趙長鴻的車開進了庫位,拿過水槍與洗車小哥一起衝洗。聽到郭必達喊她:“殊晚,過來倒杯茶。”

    殊晚便端了茶水給趙長鴻,美女們已經被打發走,郭必達領著那新任的副總一起視察店子,並為他介紹店中情況。趙長鴻卻沒有去,一派閑適的坐在貴賓休息區,不像是老板,更像是客戶。

    殊晚忍不住問:“怎麽突然收購了汽車美容會所?”

    趙長鴻歎一聲:“那天我來洗了一次車,覺得太貴了。家裏車多,公司還有出勤車輛,算了算賬,不若將這家店買下來劃算。朋友們來捧個場,也不愁沒錢賺。”

    果然是資本家啊!

    趙長鴻又道:“你去把衣服換了,陪我去買點東西。”

    “買東西?”殊晚不明白。

    趙長鴻反問:“你不是我公司的員工嗎?”

    殊晚點頭。

    “為老板分憂解難,不是員工的職責嗎?”

    殊晚點頭。

    “那你還不去換衣服?”

    “好的,老板。”殊晚風風火火奔向更衣室。

    兩人去的名品店,趙長鴻想選一款錢包,卻沒有直奔男包區,一派悠閑地在店中閑逛,漂亮的女包陳列在貨架上,奢華精美,趙長鴻和殊晚並排走著,時不時用餘光瞟她,她也會去瞧那些漂亮的商品,眼光是新奇的,靈動的,卻沒有張弛的欲望。

    趙長鴻買了錢包,皮帶,鋼筆,襯衫……出手闊綽,付錢時眼都不眨一下,他故意帶她來奢華名品店,故作瀟灑大方,如果物質能攻陷一個女人,他為什麽不用這一把利劍呢?

    反正,他最不缺的便是錢。

    付了錢,趙長鴻狀似無意提起:“如果我有女朋友,她想要什麽,我就給她買什麽。”

    “那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嗯,她一定會幸福。”

    後來又逛到了珠寶店,一排排璀璨奪目的商品,趙長鴻說:“我想買點東西送給母親,你幫我參考一下。”

    殊晚便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都說,珠寶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可殊晚的目光是淡淡的,幾百萬的鑽石,與幾百塊的小水晶在她眼中似乎差別不大。趙長鴻為母親挑了一款胸針,店中經理說:“趙先生,您的消費金額達到了店中滿額贈送的標準,您可以再挑一枚一克拉以下的鑽石首飾。”

    趙長鴻朝殊晚道:“既然是附帶贈送,你挑一款喜歡的。”

    殊晚說:“無功不受祿。”

    “我拿來也沒有用?便作為你的獎金好了。”

    殊晚在店中看來看去,從樓上看到樓下,挑了一款鉑金吊墜,墜子是空心五角星,小小的,袖珍可愛,店中經理道:“這不是鑽石首飾。”

    殊晚問:“所以不能選這個嗎?”

    “不是不能

    選。”經理說,“而是選這個不劃算。”他都不知道她怎麽會逛到樓下,並選了這樣一個東西?這大概是店中最便宜的產品,兩三克的鉑金小吊墜,怎能與一克拉的純淨鑽石相提並論?

    “可我喜歡這個。”殊晚捧著小吊墜愛不釋手。

    店員用看傻缺的目光看她。

    千金難買心頭愛,有人喜歡青菜,有人喜歡蘿卜,趙長鴻暗暗扶額,看來她對物質的確沒有太大的需求。

    可她又在努力賺錢,離開店後,趙長鴻問:“你想不想很有錢?”

    “想啊,想啊。”殊晚點頭。

    “你有了錢之後做什麽?”

    “當然是離開南源市。”然後繼續去找她的同伴。

    趙長鴻沉默,算了,她還是不要有錢得好。

    物質利誘這條路走不通,趙長鴻並不覺得頹喪,反而覺得慶幸,他喜歡的女人,怎麽能是愛慕虛榮之人?看殊晚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跟著他出出進進,趙長鴻又心生疑竇,念起郭必達的話,她不會沒把他當男人看吧?

    或者,她根本就不喜歡男人?

    有必要確認一下。

    翌日中午,趙長鴻照舊開著車進入汽車美容店,要求做常規保養,他把鑰匙扔給殊晚,並寫了地址給她,說:“五點鍾以後把車送到我的住處。”不忘加一句:“你負責送。我不喜歡亂七八糟的人隨便進入我的車。”

    “可我沒駕照。”

    趙長鴻意外,他看她泊車入位駕輕就熟:“你不會開車?”

    “我會,但我沒駕照。”

    趙長鴻十分堅持:“那路上好好開,不出事就不會被交警查到。”

    “好的。”

    傍晚,殊晚開著趙長鴻的車上了路,一路嚴守交通法規,遇到紅燈及時停下。這是交叉路口,紅燈時間較長,殊晚一隻手放在方向盤上,百無聊奈地張望。

    這一望,正好與相鄰車子的司機目光相對,殊晚嚇了一跳。

    好巧不巧,居然是慕皓天。

    慕皓天眼眸一縮,隨即樂了,人生何處無驚喜,等個紅燈居然遇到兔子。

    “喂。”慕皓天喊她。

    殊晚把車窗升起。

    居然對他視而不見?慕皓天眉頭一皺,瞟了瞟她的車,香檳色寶馬,窮兔子什麽時候開上了豪車?

    非得問個清楚

    。慕皓天正想下車問個清楚,前方紅燈轉綠燈,殊晚腳下油門一踩,汽車駛出路口。

    慕皓天猛加油門,追上去。

    他一路把轎車當賽車開,絲毫不把汽車的損傷放在心上,不斷逼殊晚,殊晚開的是趙長鴻的車,若是被刮花,她賠不起。

    一個肆無忌憚,一個有所顧忌,慕皓天終於在某處車少的道路成功逼停殊晚,車子橫在前方。他下車走過來,陰著臉問:“誰的車?”

    車窗被放下半扇,殊晚如實迴答:“趙長鴻的。”

    “你要去哪兒?”

    “去他的別墅。”

    該不會被趙長鴻包養了吧?慕皓天身上一股寒氣升起,冷聲道:“你們倆現在什麽關係?”

    若真如他所想,慕皓天不知道自己要做出什麽事。

    他的臉色陰沉得嚇人,殊晚不知自己怎麽又惹著他了?弱弱迴答:“老板與雇員的關係。”

    慕皓天一怔,對,他們的關係不可能發展得如此迅猛。但心頭仍覺得不對勁:“你們公司給你配這麽好的車嗎?”

    “他做了汽車保養,我給他送過去。”殊晚迴答,“請你讓一下,不然去晚了,會被扣工資。”

    “你……”慕皓天差點平地一個趔趄,真真是白氣了一場!

    繼而又欣慰,就說趙長鴻不可能快到此般地步。他長舒一口氣,又用目光冷冷將殊晚一剜:“下來。”

    殊晚為什麽要下去?莫名其妙。殊晚表示:“我還要去送車。”

    “我叫人幫你送。”慕皓天執著。

    此人財大勢大,兇殘暴戾,殊晚不敢直接惹他,依舊是乖順的模樣:“那你先打電話叫人。”

    慕皓天摸出手機,剛撥出號碼,孰料殊晚直接換擋,倒車,調頭,加速,一氣嗬成。

    隨即,一溜煙跑了。

    慕皓天看著飛馳而出的汽車,驚訝,兔子的車技不錯嘛。

    要玩,他奉陪!

    慕皓天火速上車,啟動,調頭,而後飛馳而出。

    他可是玩賽車的高手。不信玩不過小兔子。

    腳下猛踩油門,距離前方那輛香檳色寶馬越來越近,慕皓天嘴角斜勾,待會兒逮到你要你好看!

    不料,一輛巡邏摩托車出現在旁邊,車上的小交警示意他停車,慕皓天置之不理。可摩托車車小,靈活度高,見縫插針

    跑到了慕皓天前方,直接把車子橫在慕皓天前方。

    慕皓天被逼停。

    小交警下了車,目光極度不滿地掃了掃慕皓天:“有錢就能把城市道路當賽車道嗎?”

    慕皓天眼睜睜地看著那輛香檳色寶馬消失在遠方,恨恨地捶了一下方向盤。

    作者有話要說:萌上了小交警,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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