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方才入睡,待見翌日青天時已是正午剛過,陳易低頭瞧了瞧懷裏玉人,她整夜都趴在身上,此刻嘴唇微張打著細微的鼾聲。


    雖然趴著睡不好,隻是昨夜把她折騰得太狠,正著睡側著睡想必都不舒服,更遑論二人是夫妻,陳易捋去她腮邊淩亂的發梢,總覺她入睡的姿容美得飄渺,好似山巔引人墜崖的佛光。


    這時總是陳易最不可思議的時候。


    哪怕是她做鼎爐時最厭煩的時候,陳易都會不禁為她入睡的姿容吸引。


    若說殷聽雪的睡著時略顯可憐無助的話,殷惟郢的睡顏則是古寺裏仙家壁畫的寧靜,美則極美,卻又讓人想心生玷汙,所以自己也總忍不住讓她翻白眼。


    賞了許久,她睫毛輕顫,醒了。


    殷惟郢驚覺陳易的目光,顫栗了下,下意識要推開,可旋即又依依難舍,又攏了攏被褥,冒著鼻音貼近上來。


    她抬眼看見到一枚玉墜。


    “你…還留著那東西?”殷惟郢微微訝然。


    其實她早就注意到了,隻不過此刻才來得及問上一句。


    陳易沉吟片刻道:“是啊。”


    刻“易”字的玉墜蒙著薄光,陳易抬手把它別到脖頸後麵,殷惟郢不知他到底有何心念,但也沒再追究。


    她哼一聲道:“這麽多女人送東西給你,你胃不好嗎?”


    陳易挑了挑眉頭,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無雜念是閔寧送的、後康劍是周依棠送的,儲物的方地是殷惟郢給的,連這一身的武藝,都或多或少跟女人有關係。


    殷惟郢道:“一身行頭都是女人的痕跡……”


    “你數落我?”


    “不…不行嗎?”


    陳易倒不覺得丟臉,隻是女冠頗為頤指氣使,他就反手按住她平滑的小腹,惡狠狠道:


    “你肚子裏都是我的痕跡。”


    殷惟郢漲紅了臉,她想推開反而被陳易按住,無奈隻好把被褥攏緊了。


    溫存一會後,陳易便起了身,披上衣服出門洗漱,一刻鍾迴來時發現殷惟郢仍然未起,不過披了一半的衣裳證明過她的努力。


    陳易湊過去道:“還疼?”


    “不想起來。”說著,殷惟郢打量著他這一身行頭。


    “我給你去做銀耳羹。”陳易正欲出門。


    “等等。”


    她忽然喊住了他。


    陳易轉過身,就見她伸出手索要道:“把那麵具給我。”


    “這是為什麽?”陳易疑惑道。


    “你……”殷惟郢斟酌好一會,終於道:“你一身行頭都是別的女人的,可那麵具不是。”


    陳易不解其意,但也從話音間聽出大殷的些許心思,所以就從方地裏把那麵具摸出來給她。


    殷惟郢接過麵具收起,這時才露出真麵目道:“以後你隻能在我麵前扮豬。”


    陳易怔了怔,嗤笑道:“以後我不會在你麵前扮豬,就像我不會叫‘好姐姐’。”


    ………


    不一會,陳易推開了臥房門出門,一縷青綠綢緞冒過牆角,轉了出去。


    陸英?


    那似是寅劍山的衣製,不過看不清晰,想來陸英方才在這邊走過。陳易並未放在心上,轉身就走向玄府的廚房。“唿…”


    陸英鬆了口氣。


    她見二人許久未起,就想去叫人,可到了門邊不知怎地就想偷聽,陸英拐到大堂,請仆婦端來熱水,碾好茶粉便擊水點茶,姿儀仍舊穩重大氣,從腳跟到筆挺的雙肩都讓人挑不出毛病,可她眉頭緊鎖,心間多有愁緒。


    她想到那日身後追過來的豬臉麵具,踏著山同城的石磚歡歡笑笑、吵吵鬧鬧,可以後不再有,莫名說不清地低落,想來是因擔心這師尊的侄子,他沒了麵具,以後走江湖被人認出,那就有大麻煩了。


    之後自己便給他挑一個吧,他幫自己護法,又是師尊的侄子,關心他也是應該,還望他不要誤會為好。


    “我可不是什麽尹誌平。”


    ………


    元豐樓議事堂間,籠著一股難言的肅殺氣,冷得驚人。


    便是從前豪放至極的霹靂熊君,此刻都額上冒了冷汗。


    “人都死光了?”


    黃景麵上不辨悲喜。


    仆役被這肅殺氣壓得喘不過氣來,低著頭道:


    “…沒有人迴來……”


    堂內更是沉默。


    過了許久,江湖資曆足夠高的六陽齋公打破沉默道:“若是如此,豈非功虧一簣……這孤煙劍,比我們想象中要難對付……”


    黃景緩緩道:“本來便難對付,我聽聞他是被樓蘭劍皇自狼堆裏搶來,若非因其天生劍道之才,隻怕終生都是頭狼孩。”


    哪怕已經聽過好幾次,可這一迴眾人聞言還是不住驚歎,一代武榜前十斷劍客的同門師弟,竟是狼孩,而驚歎之餘,六陽齋公驚覺黃景對於出師不利之事竟麵色如常。


    “黃樓主,此番雖釣出孤煙劍,但損失頗大,而且之後也不知所蹤,”六陽齋公頓了頓道:“樓主竟能如此鎮定?”


    “不是一無所獲,當然鎮定。”


    黃景慢慢道:


    “孤煙劍雖然殺了人,但他是頭畜生,留下了來去的痕跡,我已確信,他跟那群諜子就在這一帶。”


    “哪一帶?”


    “妙尚寺。”


    黃景吐出三字,隨後轉身,朝在場眾人抱拳拱手道:


    “孤煙劍已是重傷之軀,那一眾屍身上皆可看出,如今還請諸位動身,包圍妙尚寺!”


    “掌櫃!掌櫃!”


    管事忽然從門外闖了進來。


    “何事?”


    正是調動人心的時候,卻被人打斷,黃景自是不愉,冷聲問道。


    “喜鵲閣不知哪裏得來了消息,已經帶人去包圍了妙尚寺!”


    管事大聲喊道。


    喜鵲閣怎麽會知道.


    黃景瞳孔猛縮,抱拳的手輕顫,一下想明白了緣由。


    那群西晉狗諜子!


    梳理下劇情,調整下狀態,這幾天會更的少一點,之後給大家加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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