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一個——”“季老板不要慫——”季淵隱約想起來這是那天壁咚時碰到的男孩子,在起哄聲中也不方便問他的名字,笑著道了聲抱歉就帶著他蹲了下去。那茶幾並不算高,剛剛好夠兩個人同時爬過去。問題是他們兩腰帶被綁在一起,沒法同時平趴過桌。一群夥計喝大了都開始一邊吆喝一邊敲三角鐵,季淵心裏一橫,斜坐在地毯上就側躺了下去。少年始終注視著他的眼睛,也順勢側躺下去,一隻手輕扶在他的腰側。兩個人的距離在狹小空間中不斷縮進,在往前蹭的同時不知不覺已經陷在了對方的懷裏。腰帶的存在變得微妙起來。他們稍微往前一擠,那緞帶就監督著身體間的距離,時刻準備著把他們綁在一起。偏偏桌子下的空間又少的剛剛好,雖然擠壓著胳膊和腰的空間,卻完全夠他們保持一個剛剛好的距離。再遠一點會覺得刻意,再近一點就可以親到。外頭的口哨聲被厚實的桌板隔絕開來,而他們兩人同時陷在昏暗的桌底,依稀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唿吸聲。少年那一雙深灰色的眼眸漂亮的猶如寶石,就這麽帶著笑意靜靜地看他。季淵被他看的有種在被調戲的感覺,憋著一口氣加快速度往外一挪,結果關節和頸背同時被桌子腿頂迴去,直接整個人都卡進了少年的懷裏,反而像在刻意的投懷送抱。他的下巴猝不及防的抵在了少年的肩窩上,茶色碎發拂過了他的臉頰,依稀能聞到淡淡的月見草香味。“對不起——”少年伸手護住他的後腦勺,徑自把他深擁入懷,唇角已經貼近了他的耳垂。“不是這樣抱過好多次麽?”清澈又蠱惑的聲音猶如撒了碎冰的桃花酒,還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嗯?”角落裏的魔法師麵無表情的敲了一下法杖,柏木茶幾瞬間被劈成兩半。“轟——”季淵搖搖晃晃的被大夥兒扶起來解開腰帶,失笑道不玩了不玩了。他再迴頭時,那少年已經走到人群之中,揮了揮手便離開了。等煙花放過歌舞看完,蒼青才帶著季淵迴了房間。梅川已經練完刀法,抱著長刀他臥室的門前在低頭看書。“我迴來了——”季淵把新做的一包板栗糕塞到他懷裏,笑眯眯道:“一起拜個神然後睡覺啦。”這也是入鄉隨俗圖個吉利,搞不好就真靈驗了。小綿羊昂頭咩了一聲,湊過來蹭他的手心,把板栗糕也叼走了一塊。季淵蹲下來隨手畫小雞給咩咩吃,指尖在地上圈圈點點一會兒一隻。蒼青默不作聲的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這隻羊剛才一直在這裏?”梅川並不怎麽關心這個問題:“大概吧。”男人蹲了下來,伸手就要探那綿羊的虛實。總覺得不太對勁。在他手指伸過去的一瞬間,那隻綿羊就已經融化在空氣中,消失的過程順滑又自然,連羊角都沒讓他碰著一下。“它隻聽季淵的話,”梅川掃了一眼道:“我喂竹子它都不吃。”“……沒有羊會吃竹子的好嗎?”“你覺得這它真的隻是一隻羊?”梅川看向季淵。小雞崽剛從地上蹦出來,忽然就跟被卷進吸塵器了似的憑空就沒了。“嗯……我一直把它當抱枕。”季淵思索道:“上迴在競技場,它還嚇到了一條龍哎,該不會是什麽神獸吧。”想一想唐僧騎的小白馬,丹妮莉絲的那條龍,夏目家的貓咪老師!自己要也是主角,搞不好已經是偷渡歐洲碰到幸運掉落了!“不一定,可能它隻是擁有‘恐懼’這個能力而已。”梅川分析道:“就像昆蟲和鳥類能夠利用羽翼嚇走天敵一樣。”蒼青留了個心眼,跟著應了一聲。新年第一天結束之前,按著這裏的習俗要跪坐在祈願之陣中,向已經從寒冬長夜裏蘇醒的光明神許願。魔法師畫好了純白的陣法,三人對著東方並肩跪下拜了一拜,各自閉眼許願。季淵心裏想著再吃一口公司樓下的蓮藕煎餃,想了半天許願自己能早點賺夠錢提前退休。然後畫幾個仆人幫忙掃掃地喂喂貓,自己沒事就呆莊園裏騎馬釣魚,心情不好就去數錢。迴去估計是不可能迴去了,留在其實也能適應。兩個男人沉默著許完願,又再次拜了一下。想要早一點恢複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