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妮子說哥哥咱別再這麽一天一天熬下了那多沒勁啊,我都快平淡的幸福成一塊化石了。我說恩好你放心吧我會把給咱倆的生活轉型納入正式考慮日程。

    嘴上說歸說心裏鼓打的可緊。幹麵皮活兒賺不少錢的咱不是沒見過,讓我去演那角色不如活活坑殺了我,估計就是妮子心理也承受不了。而她恁小個丫頭除了上學可也什麽都幹不成啊。不這麽將就著湊合著過又能如何。

    腦袋兜兜轉轉沒個著落,思前想後覺得有一經常來藍森林閑逛的哥們兒話說的不錯:隻要不用投錢的生意都算無本兒買賣。那小子德行跟搶劫殺人犯之流還有一段差距,雖然長相比正人君子要兇神惡煞許多。其實話說迴來我這麽貶他也確實不該,世上畢竟沒有天生就長著一張罪犯嘴臉的而且我活這麽大也真不知道正人君子該長啥樣兒。

    我知道他是個小大哥,挺想跟他扯扯關係找地點啥活幹幹,怎奈那廝隔三十差五周的才光顧一迴,整天見不著他麵兒我那也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但我堅信妮子跟我說那話是極其富有預見性的,因為那夥計今兒個就現身了。

    憑咱這口才家長裏短長話短說三五半句就將那小子一舉拿下,網吧這頭也沒占著茅坑不拉稀賴著不放我走。十五六七的小丫頭小哥不找都成群結隊,網管人才也還算應有盡有。

    臨走看一眼數以百計的電腦同誌們覺得為了讓它們活著我可真付出了不少,在網吧幹了半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電腦感覺不到可老板感覺到了,塞我手裏1000塊辭職補助金說本來等春節前夕再給你好讓你迴家過年,我知道你手頭有多少花多少就提前給你備下了餘糧,想不到提前倆月就讓你領了。

    我聽的心裏一陣熱乎說老板您千萬別這麽說,以後要是有機會我還想鞍前馬後給您出力。老板見1000塊錢換來我這句感恩戴德發自肺腑的客套話,知道留不住我於是發泄般緊緊握了握我跟常人一般粗細的手腕,最後臨進網吧又補上句以後不管走到哪兒都別忘了這兒曾經是你的一個家。

    我計算不出他有多少真心的成分在話裏,但這話聽進耳朵裏還是滿受用的。然後帶著或多或少的感激揚長而去。

    這是來這之後第一個不用請假自由放縱的中午,口袋裏一千塊沉甸甸的人民幣被我塞到了銀行工作人員的手裏。存好之後心想了不得啊這可是我將來賴以發財致富的第一桶金啊。

    手上破舊不堪的小靈通被路人光鮮奪目的手機比的我直想扔之,看看電話薄裏剛要來的電話號碼:高耀139****1986.心想下午妮子開始歇大周,甭管啥事兒還是先把這三天光陰虛度了再說吧。於是把小靈通收迴到褲兜裏。

    到妮子就讀那所破學校接她。說她學校破半點兒都不為過,因為是所非貴族私人學校所以人稱“私立高”。基礎設施基本沒建設連學生宿舍都是一年四季通暢透風留不住半點兒異味。來接妮子這事我可不是頭一迴幹,以前隔三差五沒幾天就得來一趟——都是因為我知道這附近晚上忒不太平。雖說大黑天兒的真要碰上窮兇極惡的歹徒我也隻有大喊饒命救命的份兒,可我自信即使點兒背也不至於把命給搭上。

    除了接還得送,去年半個冬天妮子學校丟失15名花季少女,聽人傳的邪乎說隻要被他們盯上誰都跑不了,就算抓不走也得把人給廢了。嚇的我每天起早貪黑連接帶送。自己帶上兩樣家夥還不放心幹脆就給妮子買份雙保險:找自己在網吧裏認識的一能征善戰驍勇無匹的哥們兒領著他一個小弟帶上砍刀匕首充當護花使者。

    後來案子破了我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那哥們兒跟我說以後有這等好事千萬別再喊他。我問他為啥,他說跟我一起護送妮子這段時間隻要跟我站一塊兒就感覺點兒背,第六感告訴他隻要有我在旁邊兒就算蹲在警局門口搞不好也得被人操刀剁了。

    我說我聽明白了你意思是要我離你遠點。那行這事兒我這裏就謝過了;咱大老爺們兒也沒恁下作再招人煩。他說我陳宙要是有一點兒瞧不起你的意思讓天打雷劈千刀萬剮不得好死。我說那你啥意思給句痛快話。

    他哈哈笑半晌說你這人就是太真了,我隨便那麽句惡心言語就把你惱成這樣。

    我說那行就這麽說定了咱這就算是親哥們兒了以後要是有油鍋地獄我一定喊上你。他說沒問題你就是喊我去打台灣我也那話:誰不去誰不是老爺們兒。

    想到這已經能看到學生往學校大門外衝刺的身影;我整裝肅穆嚴陣以待我即將出現的小丫頭。

    遠遠看到那小丫頭搖搖擺擺向我走來心知她肯定已經看到我了,正拭目以待一個深情的微笑或者擁抱沒想到妮子快要走到我身邊突然比哥倫布發現新大陸還驚喜的放聲呐喊:哥哥你怎麽在這裏啊?弄的我半晌說不出話。不是為了來接你鬼才願意在你學校門口當雕塑,忍受恁多年輕貌美的陌生眼光拿我當一怪物邊欣賞邊討論。我說那些學生一個個都沒見過帥哥是怎麽的,目光聚焦烤的我直心虛。

    妮子說哥哥你別跟我貧啊我今天心情好啊俺們過大周啊。我說我知道啊這不以自由人身份出現接你來了嘛。她說今天下午你不上班了啊你網吧不是一到這時候比中央情報局都忙嗎。我說沒事我聽你話上午剛辭職了準備過兩天去網吧外麵發展。妮子倆眼睜的跟燈泡一般大說你那意思是說短時間內咱的生活失去經濟保障了啊。我說沒事看在我人格魅力份上老板給了1000塊安家費,何況我手頭還沒花空再說我一大勞力又不整天閑著。

    妮子“哦”一聲說哥哥我餓了咱去吃飯吧,你要有啥具體想法邊吃邊說好吧。我說行,那咱買兩塊錢素包子帶迴家給你開開葷。妮子以極其崇拜的眼神仰視著我說哥哥我太愛你了,你對我真好——看你長的就跟一包子似的。我哈哈大笑說你一句話就把我打迴原形了你怎麽知道我上輩子是個包子。

    妮子說咱打一迴的吧上午第四節體育課我腿都快累斷了。我說行,咱倆走到能打的的地方離咱家也不遠了。妮子狡黠的笑說哥哥我知道你這輩子就沒過過好日子。我說別跟我貧了趕緊迴家吃飯去,完了陪你去南湖看人劃船。

    妮子說你這人連說話都不舍得讓舌頭大方一迴,咱自己劃不成嗎為啥還要看人劃,你那不是有一千塊錢嗎。我說好寶貝那錢我存起來等著發展革命事業呢,等哥哥成了暴發戶一定讓你親自體驗劃船的快感。妮子略顯失望的說那好吧反正我什麽都聽你的。我心裏一陣難受。

    一路無辭。

    除了買包子我也大方一迴買了包榨菜。迴到家妮子瞪著我對包子流下的饞涎說哥哥你就齷齪吧看你這樣兒活脫脫一剛進城的民工。我說民工就民工趕緊開動吧妮子,現在咱窮一切享受都要放在革命勝利以後。

    妮子剛要對那堆包子痛施殺手房門就被男男女女幾個小青年極其粗暴的推開。我坐那兒紋絲不動穩如泰山心想計劃可能有變南湖要去不成了。妮子抬頭一看當即樂的一蹦仨高兒,把手裏那一包子塞進嘴裏聲音悶的像一哮喘病人發作:你們怎麽來了可把我想死了!

    為首一位我仔細看有點麵熟心想我見過他我見他我肯定在哪兒見過他。妮子一個箭步衝上去拉住為首那位身後給人感覺特欣欣向榮一漂亮姑娘,我又感覺到那種來自今生之前的熟悉和一種今生之後的滄桑,心想這女孩給我的感覺怎麽這麽——這感覺我沒辦法說。妮子說小影你們怎麽來了,你們也過大周嗎?咱們一起出去玩吧,去南湖劃船好嗎?我掏銀子咱盡情劃一下午邊劃邊說話不幹別的。我說妮子先別忙著說話你給我介紹介紹啊你的朋友我不太認識。

    妮子迴轉身瞪我一眼說昨天晚上剛見過了今天你就忘了。我趕緊站起來說原來如此大家快坐您看我這記性。

    妮子來人都在床沿坐下我繼續站著說話:大家都怎麽稱唿妮子也沒跟我說說,昨天晚上喝的太急剛迴來就被酒勁嗆在床上昏過去了。

    妮子見我一人站那兒感覺挺對不住我於是站起來陪著說話:這個張揚我記著他自己跟你介紹罷了,可他沒跟你說他還是學校文學社的社長呢。說完衝他翹翹大拇指說大哥以後你可要多照顧小妹啊糗的張揚滿臉通紅邊搖手邊說哪呀哪呀不過是文人同道抬舉。聽的我一陣反胃好歹才算忍住。然後見妮子指著剛才那位滄桑小影又說她叫鍾小影,比我大一歲,你叫她小影就行;她光轉學就轉了n迴最後終於舍得在咱這兒紮根。

    我心想你就是轉學n+1迴那眼神兒也用不著那麽滄桑啊,嘴上說叫她小影就算了我還是叫她大名吧不然我怕你聽了收拾的我全身難受。小影聽了直笑。妮子聽了嘿嘿笑著說那哪能呢,然後伸手示意我跟人打招唿。我假裝沒看見繼續當我的大頭蒜。

    妮子見我裝蒜於是指向另外那位姑娘,我記得她人不大說話挺狠。別看昨晚這丫頭話不多才說一句就給我留一這印象。

    她叫何欣。妮子說她是她學校本屆高中生裏極享美譽的大作家,在班裏尤其突出。我聽了頓生敬意忍不住想跟她握手所幸被妮子及時製止,否則她小手沒被我捏爛就算她祖上積德!

    您猜我幹嗎想捏她手啊,因為我這輩子最恨女性小青年了:說話文縐縐的走路顫悠悠的,笑起來捏捏扭扭的罵人還不吐髒字。希望眼前這位千萬別是那樣人。

    我說壓軸這位肯定不一般,我對您印象最深,我到現在還記得您給我倒的那杯及時水。

    他聞言起身說哪裏哪裏您別取笑我了,我叫聶遠風我是昵昵的師傅負責教她繪畫。我把眼遞向妮子讓她解說,妮子接過話立馬開吹說哥哥你不知道,他畫畫可好了我想讓他教我畫我就拜他當師傅拉,不信你去他們屋看看他畫架子上的那些畫,真好——都是他自己畫的。

    我記起昨兒晚上確實看見過一光膀子大姑娘的脊梁,於是暗想這孩子鐵定不是什麽好鳥最起碼有點兒壞思想。

    我說大家都吃了嗎要是沒吃我出去給大家買包子。他們沒有異口同聲說“吃了”;兩個妹妹笑的比豆腐花還香甜。小影說那怎麽好意思,包子那麽貴你給我胡亂對付倆燒餅就行。

    何欣說吃燒餅太沒意境了,還是懷舊點兒好——我上初中時候學校旁邊那大媽賣的煎餅不錯。

    張揚說他也沒吃,錢早就貢獻給文學社了。學校不支持旁門左道,沒把文學社給刪了就算不錯。一切開銷都要社員自己掏包,個人溫飽問題靠剝削兄弟解決。

    聶遠風說,張揚剝削的那個兄弟就是我。

    我心想這幫人該不會真是來我家蹭吃喝來了吧。嘴上不好明說隻好繼續裝傻陪笑。

    妮子站不住了沉不住氣了說哥哥你快去買包子啊別光說不練啊,我們可都還餓著呢;說著伸手拿一包子遞她師傅手裏。我心想敢情他們一來我成外人了。

    聶遠風接過包子一口咬掉一半說二菜你去買包子吧我們在這陪著昵昵。我說好的沒問題我這就去。邊走想妮子你這孩子真傻怎麽連我外號都跟生人說,可千萬別把我這外號由來也跟人講了才好。心裏說不可能不可能她肯定不能講,心底說很可能很可能她肯定講了。

    二菜這名字我估計沒人喜歡;誰聽誰笑暫且不說俗的比送禮送腦白金還普遍。這名兒的曆史比它本身還俗,因為我一沒酒量二沒膽量。啤酒沾著就醉白酒聞著就倒,見貓側身就躲見狗轉身就跑。這說法兒聽起來顯然不大可能,跟我熟了你就信了。

    賣包子那位大嬸人長的挺麵善說話挺溫和做事挺雷厲風行的,我說三十個包子您一小塑料袋兒就給盛了我怕掉地上也是一整個兒。她說你別生氣我這就到裏間兒給你拿大袋子出來,說著風風火火的就鑽進臨時帳篷去了。我把包子放下低頭從口袋裏翻銀子……

    把兩大袋包子提迴去他們已經是嚴陣以待桌上已經空空無也。10隻眼睛對我手上的包子苦大仇深虎視眈眈。

    妮子說哥哥你趕緊把包子放下我要吃啊,於是我把包子放下;妮子又說沒地方坐了你就站著吃吧,於是我就站著開動。

    我恨那倆男的咋就不知道虛讓虛讓空出一地兒我也好滿口答應著坐下,剛想到這隻聽小影說我剛吃飽呢我出去走走消化消化邊說邊站起來騰出地方走出去了。我一瞅那床沿兒心想正好趕空兒坐下。沒想我那傻妮子挪挪屁股把那點空場兒包圓兒了說小影你一走我就不擠了,氣的我一轉眼看到小影眼裏有些許失落,心想這姑娘是關心我呢吧,沒來由心裏一陣暖和。

    張揚站起身一隻手拽起一袋包子說聶遠風你跟我一起去咱那屋吃去,另一隻手對付他袖口連拖帶拽揚長而去。

    何欣說我心甘情願給你倆當電燈泡讓你倆沒法兒說悄悄話,說著撿起一包子慢慢啃。我跟妮子相視一笑對何欣互相表示寬恕。

    我們吃完,包子剩下八個。我把塑料袋紮好心想甭管怎麽說妮子的下午飯有著落了;邊想邊為自己時刻先為妮子著想的偉大情懷沾沾自喜,又想如果讓妮子知道我心裏這麽想該有多感動啊。

    自己跟自己說要學雷鋒做好事不留名不能讓妮子知道,心裏說無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讓她知道。

    幾個人湊一堆兒商議下午去哪兒,妮子堅持要我掏腰包大家一起去劃船,於是不管別人說什麽統統成了廢話。盡管我堅持認為劃船沒半點兒意思純屬消磨時間消耗體力浪費糧食。

    我說那好吧隻要俺家妮子高興就是讓我賣血我也高興。說完心裏咯噔一下想起來:上迴賣血請一哥們兒他婆娘上網,結果巴巴沒了400毫升新鮮可口剛出爐的o型血液。采血員迴饋我一小紅本本說有了這本兒以後我要需要用血不用花錢,我聽完心想你這不存心咒我呢嘛。贈的一把“獻血光榮”大紅雨傘讓我送給那妞兒當太陽傘頂著了;一套小型塑料保溫快餐杯讓我給一剛把人捅進醫院的哥們當禮物送給傷員了;一包伊利優酸乳讓我憋一口氣咕咚咕咚全喝了。

    我不知道妮子知不知道我心裏正想這事兒,但願她隻聽見我說情願賣血也要讓她高興,

    她說我賣血她無論如何不會高興,然後又問我剛才想啥了表情那麽詭異。

    我說沒事兒沒事兒真沒事兒,就是注意力不集中忽然走神兒了。妮子追問我神兒走哪個姑娘身上去了,我說您饒了我吧我對小影和何欣可真是半點兒想法都沒。妮子“哼”一聲,在我可憐的小胳膊上狠狠的瑟一下,疼的我渾身起來一層豬皮疙瘩。小影跟何欣笑的直逼出水芙蓉,看的我豬皮疙瘩全消。

    一行六人走走停停說說笑笑翻山越嶺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抵達南湖岸邊小廣場,平時這兒是一自助旱冰場。用腳趾頭也想的到今天這鬼地方肯定人擠人腳踩腳舒服不到哪兒去。

    好在咱不擱廣場上閑溜達,咱要去劃船。

    何欣跟那倆夥計上了一條被鄙人稱為賊船的小船;我跟妮子和小影同乘扁舟給她倆當苦力。

    身上出了多少汗我沒數,看看烈日底下挖地基的民工您就知道了。小影說菜菜你累嗎,要不歇會兒。妮子不知安的什麽心替我迴答說不累不累一點兒不累讓他繼續劃——他身子骨結實著呢。小影不露齒的笑對妮子的迴答表示同意。我被小影那一聲菜菜喊的骨軟筋麻。

    張揚和聶遠風把我遠遠落在後頭,我說劃船可不是男人之間的較量,他倆贏了是理所當然,輸了是發揮正常。妮子說哥哥你最厲害了一定會追上他們是吧。我說你這話隻對了一半,你哥哥我是最厲害沒錯,咱劃船劃個興致犯不著累的跟一什麽似的跟他們比速度。小影說菜菜真會說話一聽就知道是昵昵平時教噠!我說是啊是啊衣食住行飲食起居什麽都離不開她。妮子樂的合不攏嘴表示我說的是真話。

    又劃了許久,妮子突然說小影我對你一直特好奇你跟我倆講講你的故事吧,現在咱旁邊可一個人都沒啊;那意思敢情把我當一聾子或者直接沒拿我當人,說完給我一眼神兒讓我對她進行口頭支援。我接著說是啊,見你這兩麵看你眼裏除了滄桑就是淒涼,是上天待你不公還是咱爸跟咱媽給你的顯性基因啊;到底是因為啥你好歹給俺倆講講唄。其實我也想知道了解小影,我對她很——好奇。

    妮子狠狠瞪我一眼表示對我的“咱爸咱媽”極其不滿,我撇撇嘴眨眨眼聳聳肩膀表示我並沒有想。心想我這是咋了身邊兒坐一美女咋說話還有事沒事占人便宜啊,大腦主觀意識立刻對不良意圖進行聲討並責令其停止下一步行動。

    小影把眼裏的滄桑用笑意擠出來說:我哪有什麽故事啊就一平常農村孩子不過是比一般人多搬了幾迴家。

    我趕緊接過話茬說那就很不平常啊那可是搬家啊一般人沒事沒空沒錢誰搬家啊。妮子接過我的話茬說小影你要把我當外人那咱就什麽都別說了,你要把我當妹妹就滿足我這點兒好奇心吧。

    小影苦笑著說我真的是沒故事可講啊,好妹妹你就饒了姐姐吧!說著便把求助的眼神向我放射。我說妹妹你向我求助也沒用,這妮子的好奇心一旦被激起,要不滿足了她誰勸也沒用啊!妮子點點頭對我的話舉雙手雙腳同意。

    小影沉默半晌說你倆感情真好看的我直羨慕,一句話嚇的妮子不敢再逼她講故事趕緊靠在我身上說哥哥對我最好了誰都搶不走。小影看看妮子,眼睛裏絲毫沒有露出點兒獲勝的喜悅。

    劃來劃去總也有個盡頭,到了對岸又折迴來。俗話說風水輪流轉今天到她家。小影發話說妮子你怎麽跟菜菜認識的啊給我講講唄。妮子從我懷裏坐起來:qq唄。小影說那你仔細說說唄。妮子立馬向我撒一標準嬌說哥哥我不好意思說你替我說唄。我說好吧你容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妮子對準我腦袋暴捶,邊捶邊說講咱倆的故事還需要迴憶啊你不是說你終生難忘嗎倒背如流嗎,敢情你都是哄我那。

    我說沒有沒有,我想潤色潤色給小影講的生動點。妮子一聽火更大說你安的什麽心啊,講的那麽生動幹什麽啊你看小影漂亮對人家想入非非了你說是不是啊!我說我比竇鴨子還冤啊我想歸想這不是還沒講嗎別人有賊心沒賊膽我可是連賊膽都沒啊。

    妮子說小影他要敢對你有非分之想你就跟我學著點使勁敲他腦袋,你要下不去手就跟我說我替你出手。

    小影說昵昵你別開玩笑了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你那麽可愛你倆感情那麽好他才不會看上我呢。

    我嘿嘿著說是啊是啊就算看上了我也不能讓你倆知道啊。邊說邊心想我說這話幹嗎,真我媽的沒事找刺激。

    妮子氣鼓鼓的說一不留神兒你倆站同一戰線去了。

    小影說咱換個話題吧別互相開涮了,不如說點兒實在的吧。

    我說這話一點兒沒錯,聊點兒賺錢吃飯買房子登記結婚生孩子的事兒那多實在啊!小影說你要討論這話題我可插不上嘴。

    我心想你插不上嘴就對了。甭管你跟妮子什麽關係,你就是妮子她親姐姐長的這麽春光燦爛也難免弄的我意動神搖沒法兒心無旁騖。你在這就是一燈泡,甭管多華麗充其量也還是個燈泡。

    心有靈犀這時候起作用了,妮子從我眼神兒裏讀懂了我的想法,她問小影:你會遊泳嗎?嚇的我停止搖槳緊緊盯著她倆生怕有啥變故。心想妮子啊妮子,人家就算真是一燈泡你也用不著把人送進水裏吧。

    妮子給我挺憤懣一眼神兒,我知道她在想什麽:你看小影長類漂亮忍不住要憐香惜玉了是吧,我打一早就知道你也不是什麽好鳥。

    我迴敬她一充滿寬恕的笑,像個慈父看著他做了壞事來主動認錯的小女兒。人命關天啊,你要真把小影弄水裏去,我這隻旱鴨子也隻有往岸上放聲喊救命的份兒。

    小影始終沒放下笑意說,遊泳可是技術活兒,我打小就沒沾過水。我暗笑她這謊撒的離譜,敢情她活這麽大,洗手洗臉洗頭發用的都是泥巴啊;真是的用的泥巴那裏頭也有水分那。

    妮子倒不在意,話鋒一轉改成問我:哥哥你還沒跟我說過你會不會遊泳呢。我說昵昵我身體平均密度比鋼筋混凝土的都大,哪年要給長江再合迴龍把我扔進去一準兒衝不走。

    妮子說哥哥你看你多笨,連個遊泳都不會,哪天我要掉水裏去你不眼睜睜看著我死啊。我說你再胡說八道我立馬把你扔下去然後跳下去陪你,我讓你個死妮子不說人話。

    妮子嘻嘻的笑,指著前邊兒張揚那條船說哥哥你能要追上他們今天晚上你讓我幹啥我幹啥。聽的我熱血沸騰心潮澎湃還有點兒耳鳴。我說千萬別介,我就是能追上我也不追,我腦子挺活泛的一人兒何苦傻的拿自己當超人啊。

    小影說你要追快追啊我看他們停下了。我一聽這話全身一個激靈汗毛都立了起來,我說您二位坐穩了嘿,我讓你倆體驗體驗啥叫生死時速。說罷以絕不亞於把皇帝從馬上往下拉的勁頭奮起直追。

    船在他們身邊停住,何欣首先招手示意說你們終於趕上來了我們的苦心沒浪費啊。我說什麽苦心啊我看張揚跟聶遠風他倆是累了吧。聶遠風說沒有沒有,累的是我,張揚跟何欣說了一路的話我給他倆搖了一路的槳。我說哥們兒你好耐力,我都快喘不上來了才把你們給追上——讓你們久等了。

    何欣的笑容跟小影很不一樣:她的笑比純淨水還淡,淡的讓飲食專家都嚐不出味兒卻忍不住看了再看嚐了又嚐;小影笑起來那意境比汪倫追著趕著送李白的情誼還深。她那眼一眨能把人直接送到桃花潭底,尤其像我這樣不懂水性的。妮子笑起來整個一傻妞,我一大老爺們兒平時不抽煙不喝酒全靠看她的笑容解悶消愁。

    她仨眼神交匯不約而同的笑起來,俺們三個男同誌火裏水裏風裏雨裏那感覺沒法說沒法道的。

    從湖裏逃出來天已經黑了一半,妮子說你們要坐最後一趟公交車迴家對吧。他們或點頭或說恩是的沒錯。妮子說那你們趕緊的吧,千萬別耽擱了。世界終於清靜了,我終於能跟妮子享受點二人空間了。

    把四位送走,妮子拉著我胳膊說哥哥剛才我看到卓嶽了——他最喜歡滑旱冰和劃船了。估計他現在也坐車迴家了。我說那你怎麽不跟我說,咱倆好歹跟他打個招唿。妮子說我怕他任性拽我迴家今天晚上不能陪你。我說聽你那話今晚你是打算跟我動真格的。妮子紅著臉呸一聲又甩著我胳膊撒嬌說好哥哥,玩了一下午現在我又餓了你說這可怎麽辦啊。我說你擱船上坐那兒除了嘴身上其他地方基本沒動,怎麽累著你了餓著你了你就又想吃?妮子說可我就是餓呀我有什麽辦法啊我容易-嗎我。

    家裏有中午給你留的八個剩包子你吃不?你不吃我吃你幹餓著。

    妮子聽了小嘴一撅甩手表示不幹,撒丫子一溜小跑兒停在一路邊兒烤腸攤子前麵直流哈喇子。我逼不得已迫於無奈無可奈何給她整了五根兒,她邊吃邊走邊饞我,樂的跟一什麽似的。

    迴家打開燈我拿出包子就著熱水狼吞虎咽吃的不亦樂乎,邊吃邊想這就是現實就是生活就是故事……

    跟妮子同居5個多月俺倆關係一直沒啥實質進展,還是那句話:一切享受留待革命勝利之後。晚上摟她入懷跟她說起高耀。那孩子歲數跟我一般大個頭跟我一般高摸樣跟我一般帥心眼兒也不比我少;不同的是我安分守己老老實實工作堂堂正正做人,那孩子是別出心裁五花八門看啥賺錢挑啥幹。妮子說那你跟他一起幹唄。我說恩我也是這麽想的為了咱倆未來的幸福我也豁出去了,隻要不是殺人放火搶銀行跟中國刑法對著幹,讓我拿皮筋做個彈弓打人家玻璃我也認了。

    妮子樂的倆胳膊箍著我脖子恨不得把我活活勒死。她說哥哥你終於開竅了,真好真好。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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