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嬌也有點氣。

    她原本一個人待在實驗室又驚慌又饑餓,還要時不時麵對暴露狂有意無意的x騷擾,精神壓力可大,現在好不容易碰到個熟人,以為安全點了,結果暴露狂分分鍾將人給打殘了,甚至連她一日三餐準點供應的米糊糊都要克扣!

    於是她一屁股坐地上就張嘴大嚎,邊嚎還想不過地要揪住暴露狂使勁揍,“你個變態狂!你混蛋欺負人!”

    我他媽都沒有親人了!我渣爹不要我了未婚夫不要我了家裏也迴不去了!我就是一顆嬌弱的小白菜你他媽還這樣殘忍地對待我!

    裏間裝瞎子的研究人員們都紛紛跑出來,假裝是在看風景。

    暴露狂始終沉默,見她哭得厲害,還直打嗝活像要背過氣去的,他也跟著她一屁股坐下,朝著她身邊蹭了蹭,寬大的手掌伸過來,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是要牽她。

    田嬌啪地一聲將他的手拍開,不讓牽。

    他又伸手過來。

    啪地一聲拍開。

    再伸手過來。

    再啪地一聲拍開。

    然後,

    他不伸手了,原地皺起眉頭看了她很久,隨即唰的一下站起身,走了。

    特別冷酷加霸氣!

    田嬌有些沒有摸清楚事情發生的節奏,望著暴露狂冷酷離去的背影,在眾多科學家同情加憐憫的眼神下,她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活像被負心漢拋棄的*少女!後來肚子餓得厲害,她眼饞腳邊剩下的半碗米糊糊,可是大家都睜眼看著呢她又不好意思撿起來繼續吃,隻能眼巴巴繼續瞪著它裝深沉。

    “喂,”有人用腳尖踢了踢她。

    田嬌沒理會,繼續深沉臉盯著米糊糊。

    “能起來麽?這裏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待的地方。”又用腳尖踢了踢她。

    田嬌憤怒臉轉過來,就看見一身防護服裹得密不透風的木乃伊先生,大吼,“你還有沒有人性!我一個柔弱無依的女人都這樣了你還踢我!”

    木亦麵無表情,“據我所知,田小姐是南亞州的人,不知在這種時候,跑到我北亞基地,有何貴幹?”

    田嬌也不傻,聽出來人家是懷疑自己想趕自己走了,可是現在外麵喪屍雲集,出了基地她必死無疑,再怎麽也要死皮賴臉賴在這裏一段日子,想通之後她也學木乃伊冷著臉裝酷,“我是被那個變態抓來的,你以為我想在你這個破地方待著

    ,有本事你讓他放我出去啊!”

    她拿著雞毛當令箭的表情實在是太賤太欠揍,木亦當下就顧不上背負欺壓無知少女的罵名,衝上前來就要揍她!

    田嬌嚇得往後一縮。

    好在身邊的一個白大褂老者將他給拉住了,“小木,冷靜點,等州長迴來再定奪。”

    木乃伊可能也是有所顧慮,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弱逼。”

    承認自己是弱逼的人迴瞪著他,想到他剛才兇狠的樣子,心中還是有點怕。

    “嬌嬌……”是終於恢複些元氣的陸萊在叫她。

    田嬌終於找到台階下,跟遇見親爹似的,哭天搶地地去將陸萊扶起來,“陸叔叔你怎麽樣?那個混蛋實在是太可惡了!你傷口還痛不痛?”簡直孝順得一比那啥。

    她手忙腳亂碰到他的傷口,陸萊發出嘶地一聲,握住她的手防止了她繼續亂敲,對依舊憤憤的木亦道,“嬌嬌是我老師的女兒,她是來找我的,你別難為她。”

    木亦臉色難看之極,卻沒有再吭聲。

    就在這時候,研究室東側的感應門突然又打開了,原本拂袖而去的暴露狂不知為什麽又返了迴來,正好撞到田嬌對陸萊端茶遞水噓寒問暖,他也沒反應,眾目睽睽之下直走過來,在越過木乃伊先生的時候,他不知從哪裏抽來一支針筒,閃電般紮進木乃伊先生的後頸!

    防護服算個屁!分分鍾給你捅破!那動作那力度簡直殘忍!

    木乃伊先生高大的身形瞬間倒了下去,哀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掙紮著動了兩下沒反應了,暴露狂原本還想再捅他一下,可想想又忍住了,他冷冷地從他身邊走過,留下字正腔圓的兩個字,“弱、逼。”

    那畫麵太美田嬌完全不敢看!但這並不妨礙她心中暗自一陣酸爽!

    暴露狂走到田嬌的麵前,鍥而不舍伸過手要來牽她的手,田嬌此刻大仇得報沒再傲嬌,大方地讓他牽著了,她毫不掙紮的反應惹得身側的陸萊頻頻皺眉,“嬌嬌,到叔叔這邊來。”

    暴露狂眉頭一皺,田嬌眼明手快地按住了他,防止他再幹出當中毆打同事的事情來,側過身訕訕地對陸萊道,“陸叔叔,他,他是我的朋友,剛剛他不是故意傷害你的。”

    陸萊臉色不怎麽好看,卻依舊溫和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今後你要是害怕,就跟在叔叔身邊吧。這個人……不好。”嫌棄的眼神看了暴露狂一眼。

    暴露狂渾

    身陰颯颯的冷氣都飆了出來,分分鍾將田嬌嚇哭,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就被他一把扯進了懷裏。

    “嬌嬌,是我的。”他對著陸萊冷冷地說,從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一隻雪白的小兔子,塞給田嬌,小聲在她耳邊說,“送給你,不跟他一起。”

    田嬌小心翼翼地捧著那隻跟老鼠一樣大小的兔子,那兔子眼睛紅得詭異,長耳朵耷拉著,兔臉上滿滿都是苦大仇深狀,不知道暴露狂是從哪裏弄來的,看久了她還有點怕,最後索性幹脆地將它抄兜裏。

    “不跟他一起。”暴露狂又不厭其煩地在她耳邊說了一遍,強硬地牽著她轉身就走。

    在陸萊憤怒的眼神下,田嬌連一句道別的話都沒來得及說。

    再一次迴到了那間寬敞的實驗室,田嬌將小兔紙放出來,找了瓶營養液喂它,暴露狂一直都在一麵數據光牆前忙活,牆麵上不停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紅紅綠綠的數據不停跳動,田嬌喂兔紙君的時候偷偷瞄了他好幾眼,每次都被他冷酷的側臉嚇得趕緊轉過臉來。

    “走,”暴露狂過來,撿起抱著營養液瓶不鬆手的小兔紙放進兜裏,一手牽起田嬌。

    “走去哪兒?”田嬌終於後知後覺感到事情大條了。

    “離開。”

    “離開去哪兒?你把話說清楚!”田嬌嚇住了,不要他牽,兇狠地將在他兜裏不住掙紮的兔紙君刨出來抱住。

    “他們欺負你,不跟他們一起。”暴露狂語氣陰沉。

    田嬌撲上去就要打他了,抱著嚇成一團還不忘捧著營養液喝不停的小兔紙,跟抱著奶娃娃的深閨怨婦一樣開始勸說,“欺負我的不是‘他們’,隻有木乃伊一個,你也已經用針捅過他一下了,你看剛才他都趴地上了,咱是大氣的人,不能那麽斤斤計較的對不對?”

    暴露狂遲疑地望著她。

    田嬌一臉‘我很囂張我一點都沒有受委屈也沒有被欺負’的表情。

    “吱~”喝完營養液的小兔紙叫了一聲,閉上紅眼睛睡覺了。

    田嬌扯扯兔紙的長耳朵,又扯扯暴露狂的白大褂,“現在外麵很危險,我知道你厲害,但是你要想想我啊,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道人家,又長了一張天怒人怨的美臉,特別的誘人犯罪,現在還帶著一隻拖油瓶小兔子,我……我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都!”

    暴露狂沉默地抱過她,在她臉上蹭了好一會兒,最後給她一個‘說什麽都太晚了’的表

    情,“再過兩個小時,這片地區就要被血海肉山覆蓋。”

    合著我苦情那麽就都是白搭!田嬌收起兔子打了他好幾下,“究竟怎麽迴事?是不是你剛剛做了什麽?”

    “基地防火牆數據被破壞,最外圍的隔離裝置已經開始失控出現漏洞,”暴露狂一臉談論天氣的表情,拿過實驗台上的一台筆記本,指著上麵的點點紅綠線給她看,“喏,都爬進來好幾隻了,看,東南角又破開了一個洞……”

    田嬌看著屏幕上越來越多的紅點點,和逐漸斷層的綠線,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喪屍!

    田嬌簡直被暴露狂簡單粗暴的智商給虐哭了:你個混蛋將喪屍放進來了我們怎麽逃出去啊!要放也先等我們出去了再放啊蠢貨!自己智商被狗吃了就別再裝牛逼行麽!

    她又要打他,卻被他一下子抱住了,暴露狂另一隻手的手指在筆記本上飛速滑動,很快就清理出了一條空置的紅線,田嬌吸著鼻子問,“這是什麽東西?”

    “電網,最後一條通道,我們出去後就立刻炸毀。”那些欺負過她的弱逼,就死在這裏好了。

    “那我們趕緊走!”生命要緊,她沒那麽聖母還顧得上解救那些非親非故的人,倒是陸叔叔……

    田嬌問,“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暴露狂及時打斷她。

    見她又要哭,暴露狂出其不意地湊近在她臉上舔了一下,臉貼著她的臉蹭了蹭,“不怕,你好好抱著它。”

    “吱~”被點名的兔紙君委屈地叫了一聲。

    田嬌絕望了,跟暴露狂一起出了實驗室。

    想到以後要風餐露宿說不定還會成為喪屍的盤中餐,她心裏簡直苦,一步一迴首,全程都在抹眼淚,可後悔可傷心。

    這他媽還不如當初就一刀子結果了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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