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貫新忍著惡心跟夏聖一吃了一頓飯,晚上還得送她迴住的地方,車上,夏聖一不著痕跡的問道:“小叔,你跟路瑤怎麽樣了?”


    紀貫新佯裝煩躁的說:“她愛怎麽樣怎麽樣。”


    夏聖一聽著這話,試探性的問道:“她沒跟你道歉嗎?”


    “哈,她能跟我道歉?”紀貫新露出自嘲的笑容。


    夏聖一說:“是她做錯事情,不是應該她道歉的嗎?”


    紀貫新說:“看來是我以前太慣著她,讓她總覺得無論對錯,都應該是我先低頭。”


    夏聖一說:“但這次的事情,她弄丟外婆送的戒指,有什麽理由不道歉?”


    紀貫新道:“算了,戒指丟了,可能是老天都覺得我們兩個不合適吧。”


    紀貫新忽然感慨又賭氣似的說了這麽一句話,夏聖一心底一動,說不出的高興。


    可正當她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紀貫新又懊惱的補了一句,“也不知道戒指弄哪兒去了,我媽一直把這戒指當成是紀家兒媳婦的象征,在路瑤這兒弄丟了,就算我以後不跟她在一起,我媽那關也是過不去的。”


    夏聖一試探性的說道:“如果是被別人給搶走了,那歹徒一定會想辦法出手,估計以後有機會,還能在哪個黑市上見到吧。”


    紀貫新長歎一口氣,然後說:“不知道戒指最後會落在誰手上,希望有緣還能再看見。我媽總說,能戴上這戒指的人,就是紀家未來的兒媳婦,我以前還說她迷信,現在倒真有些信了。”


    他這話就是故意說給夏聖一聽,如果她真的是做賊心虛,又對他抱有幻想,那麽這枚戒,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變出來給他看。


    把她送迴家裏,紀貫新一個人開車迴去。路上想著給路瑤打個電話,問問她那邊怎麽樣了,結果剛拿起手機,就接到徐應嘉的電話。


    紀貫新略微一愣,徐應嘉找他能有什麽事兒?


    電話接通,紀貫新道:“喂。”


    徐應嘉聲音不大,試探性的問:“你身邊有人嗎?”


    紀貫新心底一頓,兩秒之後才說:“沒有。什麽事兒?”


    徐應嘉想到今天湛白跟她說的那番話,“我還是不相信紀貫新會為了夏聖一騙瑤瑤,連夜過去給她送婚戒,又催著她出國,怎麽看都像是保護,而不是打發。紀貫新應該是想做什麽事兒,但是要避開瑤瑤,但這個電話不能是我給他打,免得他懷疑我對瑤瑤有什麽,還是你打給他,問問情況。”


    徐應嘉開口就是一句讓紀貫新心驚的話,她問:“你跟夏聖一說過湛白是gay的事兒嗎?”


    紀貫新單手握著方向盤,聞言,整個人都是一頓。滿臉驚詫,他幾秒後才道:“我當然沒說過。”


    說完之後,他立馬反應過來,這事兒有蹊蹺。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的口,“夏聖一跟你說什麽了?”


    “是夏聖一親口跟我說的。”


    紀貫新眉頭一蹙,又說了句:“她什麽時候去找得你?”


    徐應嘉道:“今天你倆在馬克西姆吃飯,我跟湛白在走廊裏碰見夏聖一,她上來就提到湛白是gay的事兒,我猜是瑤瑤跟你說過,但夏聖一說是你告訴她的。”


    紀貫新沉默,心中想的是,這事兒路瑤確實跟他提過,可是每次都是在隻有兩人單獨相處的情況下,夏聖一又怎麽會知道的?


    沒聽見紀貫新的迴答,徐應嘉徑自問:“夏聖一是不是喜歡你?”


    紀貫新不答反問:“這事兒你跟瑤瑤說了嗎?”


    聽到紀貫新低沉中隱含緊張的聲音,徐應嘉出聲迴道:“沒有,我想先問問你。”


    紀貫新從鼻子裏麵長歎了一口氣,隻是短暫的遲疑,便將所有事情告訴給徐應嘉聽。


    “我現在可以肯定夏聖一想要害瑤瑤,但僅憑一個手鏈我定不了她的‘罪’,她可以有幾十個理由解釋她是不知情者,所以我必須要抓她的證據。”


    徐應嘉一聽這話,半天都沒說話,這不僅是震驚,簡直是駭人聽聞。以前隻能在古代宮鬥劇中看見的惡毒戲碼,竟是活生生的被夏聖一給搬到現實生活中。


    半晌,徐應嘉隻擠出一句話來,“她是神經病吧?”


    紀貫新道:“我已經叫人去查她在多倫多那邊的生活狀況,能做這種事兒的人,基本也不是什麽正常人。現在調查結果還沒出來,我也沒法肯定是她叫人去打劫瑤瑤,隻能想辦法先把戒指騙出來,到時候不管她找什麽借口,都沒法自圓其說。”


    徐應嘉也不信紀貫新會輕易放棄路瑤,隻是沒想到他背地裏要做這麽多的事情,她有些擔心,所以緊張的說:“你沒跟夏聖一說過湛白是gay的事兒,她又怎麽會知道?這個神經病該不會往你們身上安了什麽竊聽器之類的吧?”


    徐應嘉也是腦洞大開,因為正常人根本不會想到。但這話卻提醒了紀貫新,夏聖一曾兩次進過景辰一品,而且均有逗留,以她送路瑤絕育手鏈的心,就算往他家裏麵裝什麽竊聽器,監控器之類的,也毫不稀奇。


    “我會找人查一下家裏有沒有被人監控或是監聽,手鏈的事兒,你不要跟瑤瑤說,我怕她會有心理負擔。”


    徐應嘉恨夏聖一恨的牙根癢癢,同時也羨慕路瑤有紀貫新這樣愛她的男人,一直在背地裏護著,寧可自己一個人扛,也不願意讓她心裏有丁點兒的委屈。


    她連連答應,保證不會告訴路瑤。


    掛斷電話之後,紀貫新不得不重新考量一個問題,那就是夏聖一到底把監控的東西放在哪兒了。家裏是最有可能的,那他跟路瑤打電話,夏聖一聽沒聽見,聽見了多少?見晚上夏聖一的反應,又不像是知道他在騙她的樣子。


    想著,紀貫新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不多時,對方接通,紀貫新問:“怎麽樣了?”


    男人道:“夏聖一在多倫多學校裏的朋友不多,可以說隻有一個人,是個叫miya的泰國女孩兒。”


    一聽到泰國二字,紀貫新渾身上下的汗毛孔都豎起來了。強忍著毛骨悚然的感覺,他沉聲說:“給我查她,把她祖宗八輩兒都刨出來,看我之前給你發的手鏈圖片,是不是出自她的手。”


    “是。”


    “還有,你去查一下多倫多的私人心理諮詢室和醫院,看看夏聖一有沒有過看病的經曆。”


    “好,不過這個要費點兒時間,因為醫生都不會透露病人的信息。”男人說完,感覺到幾千公裏外紀貫新渾身的肅殺之氣,他趕忙補了一句,“你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複。”


    處理完這邊,紀貫新忽然覺得心裏很疲憊,倒不是周旋夏聖一有多累,隻是不能跟路瑤見麵,又擔心她胡思亂想,這讓紀貫新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將車停在路邊,他忍不住拿出手機給路瑤打了個電話。


    電話隻響了一聲,路瑤就接了,紀貫新聽見她的聲音,立馬收斂了身上的戾氣,溫和的說道:“這麽快就接了,是不是一直拿著手機在等我電話?”


    路瑤也沒掩飾,‘嗯’了一聲,然後說:“你忙完了嗎?”


    紀貫新說:“正在往家走。”


    路瑤道:“是不是前陣子一直在陪我,所以公司堆了很多事兒要處理?”


    紀貫新隨意的應了一聲,不願意騙她,哪怕隻是個借口。他主動岔開話題,“想好陪叔叔去哪兒了嗎?”


    路瑤道:“我正想跟你說呢,經我們一下午的討論,決定去泰國。泰國近,來迴又方便,我們待幾天就迴來。我爸說了,等我迴來之後,讓我去夜城陪你,免得你兩頭跑。”


    現在紀貫新最聽不得泰國二字,本能的反感,他說:“近的地方那麽多,泰國有什麽好玩兒的,換個地方,去新加坡吧,那地方氣候好,吃的東西也多。”


    路瑤都是無所謂的,如果不是紀貫新非要她帶著路柏全出國,她還不想動。


    “我們都可以,反正到哪兒都是一樣的。”沒有紀貫新在身邊陪著,路瑤都能想象得到,這場旅行純粹就是為了孝敬路柏全。


    紀貫新道:“那我叫尤然幫你們三個訂票,明天去怎麽樣?”


    “明天就去?我們連東西都沒收拾呢。”


    紀貫新說:“別收拾了,帶著點兒隨身的物品,其他的等到了新加坡再買,就當去購物了。我待會兒打些錢到你卡上,上次去,就應該把我的卡給你留下的。”


    “不用……”


    “別跟我說客氣的話,你連戒指都收了,現在就是我老婆,我的錢不給你花給誰花?”


    紀貫新成功堵住了路瑤的嘴,路瑤隻得輕聲道:“那我們去玩兒了,剩你一個人在夜城,心裏怪不好受的。”


    紀貫新聞言,笑著迴道:“你們出去玩兒個把禮拜,等我把事情都處理好,沒準兒過去找你呢。”


    “真的嗎?”


    “真的,所以你乖乖聽話,多吃多睡多玩兒,使勁兒花錢,我看著高興。”


    路瑤也笑了,她低聲道:“貫新,你早點兒來找我,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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