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夏聖一而言,所有跟路瑤沾邊的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所以能夠讓湛白難堪,她樂得揭穿這個秘密。


    但她不知道的是,湛白是無所謂的,他從來也沒想遮掩自己是gay的‘事實’,整個夜大的人都知道。


    他唯一詫異的是,這話怎麽會從夏聖一的嘴裏說出來,而且……她還一口咬定是紀貫新說的。


    女人看女人,一看一個準,徐應嘉從夏聖一眼中看到了赤裸裸的敵意,即便夏聖一自以為笑的天真爛漫。


    所以不待湛白迴答,徐應嘉先說話了,“誰告訴你gay隻能跟男人在一起玩兒?你說的這話都讓我覺得好笑,你到底是從國外迴來的,還是從地球外麵迴來的?”


    夏聖一不是裝傻充愣嘛,徐應嘉也是笑著反問,隻不過是嗤笑。


    夏聖一聞言,趕忙改口道:“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們不要生氣。”


    徐應嘉剛想問她到底是什麽意思,湛白卻淡笑著說:“沒關係,我對這事兒不敏感,而且我跟嘉嘉也不是情侶。”


    說罷,他轉而一問:“你跟朋友來的嗎?”


    夏聖一笑著迴道:“跟我小叔一起來的,他之前一直沒空,今天才空出時間陪我一起吃飯。”


    湛白點頭道:“那不打擾你們了,我們也去吃飯了。”


    三人在走廊中聊了幾句,等到夏聖一走後,徐應嘉才皺著眉頭,低聲罵道:“她沒病吧?有她這麽說話的嗎?”


    湛白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沒有馬上出聲。


    徐應嘉看著湛白道:“這都馬上要畢業了,你還打算當‘gay’啊?”


    其實湛白壓根不是gay,他隻是很煩身邊總有各式各樣陌生的女人追他,才見過一麵,就突然跑過來說喜歡他。他就納悶了,喜歡他什麽?兩個互相不了解的人,除了長相就隻能看身體了吧?


    那幫女的不怕被占便宜,他還嫌心髒呢。


    所以徐應嘉說湛白長了顆‘女人’的心,特別潔身自好,為了杜絕那幫狂蜂浪蝶,所以他幹脆高調宣稱自己是gay,起初大家也是不信的,直到真的看見湛白跟幾個男生交往過密。


    至於路瑤為何會相信,這事兒說起來更讓人哭笑不得。有一次路瑤在路上碰見湛白,看見他牽著個男人的手,兩人一起逛街。她偷著把這事兒跟徐應嘉說了,徐應嘉知道湛白不是gay,所以當然會問。


    結果湛白說那是他表弟,因為先天性的自閉症,所以出門在外都要有人領著。


    也許這就是陰差陽錯惹的禍,路瑤真的以為湛白是,可他並不是。徐應嘉跟湛白私底下打賭,看路瑤到底什麽時候能發現,結果一晃好幾年了,路瑤也是有夠麻木的。


    徐應嘉鬧心的是別人懷疑湛白的性取向,而湛白懷疑的是夏聖一剛剛說的話。她說是紀貫新告訴她的。


    如果說路瑤告訴紀貫新他是gay,那湛白信,畢竟人家兩個是情侶,說什麽秘密都是情理之中。可紀貫新憑什麽告訴夏聖一?


    夏聖一想要表達的是什麽?


    難不成,她想用這樣的方式來間接的告訴他們,她在紀貫新的心裏,跟路瑤是一個位置的?


    “欸,想什麽呢?”徐應嘉用手肘撞了下湛白的手臂,側頭打量著他的臉色,怕他因為剛才的事情不開心。


    湛白微垂著視線,徑自嘀咕,“咱倆沒有惹過夏聖一吧?”


    “啊?”徐應嘉眉頭一蹙,隨即道:“咱們總共才見過兩麵,話都沒說上十句,所以我才說她有毛病。”


    湛白低聲道:“不是衝著我們,那隻能是衝著瑤瑤了。”


    聽湛白一個人叨咕,徐應嘉側頭問:“你大點兒聲,想什麽呢?”


    湛白側頭迴視徐應嘉,認真的道:“夏聖一剛才那話,擺明了帶刺兒,如果她不是為了刺我們,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因為我們跟瑤瑤的關係。而她能跟瑤瑤有什麽仇?還不是因為紀貫新?我這話說的沒錯吧?”


    湛白一連串的話成功讓徐應嘉變了臉色,她剛開始隻覺得夏聖一那話來的突兀又惹人嫌,但是沒往下想。湛白這麽一說,她沉默數秒,然後道:“你懷疑夏聖一跟紀貫新……”


    湛白出聲糾正,“不一定是‘跟’,而是‘對’。“


    徐應嘉一時間有些懵,湛白直接告訴她,“我不信紀貫新會跟夏聖一有什麽,她不是他二嫂的親侄女嗎?但夏聖一對紀貫新,可真的說不準了。”


    徐應嘉眼睛一瞪,吃驚的道:“夏聖一喜歡紀貫新?”


    湛白不置可否。因為除了這個可能,他想不到夏聖一為何好端端的給他‘難堪’。


    徐應嘉嚇得夠嗆,不由得說:“她不是叫紀貫新小叔嘛,沾親帶故的,怎麽還能有這種想法?”


    湛白不以為意的迴道:“親侄女都能愛上親小叔,更何況還是八竿子打不著,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


    既然是沒什麽不可以,徐應嘉當即瞪眼道:“那瑤瑤現在不在夜城,就剩夏賤人一個人在這邊,她又是這樣的心思,豈不是很危險?”


    湛白道:“我隻是懷疑,還沒有證據,如果現在直接跟瑤瑤說,你覺得她那性子,她會怎麽想?”


    徐應嘉學著路瑤的口吻,一臉茫然加驚詫的樣子,“不會吧?”


    湛白沒笑,隻是徑自道:“而且我們也不知道紀貫新心裏怎麽想的,突然打了個電話迴去,萬一惹得瑤瑤跟紀貫新之間鬧矛盾,那我們成什麽了?”


    徐應嘉皺眉道:“但這麽大的事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而且我也覺得你分析的有道理,我越看越覺得那個小賤人不順眼。就算我們不明說,總得暗示一下吧?不能讓瑤瑤蒙在鼓裏。”


    湛白最擔心的還是路瑤,所以思忖片刻,他還是掏出手機,給路瑤打了個電話。


    路瑤那頭很快就接了,心情很好的說:“白公子,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


    湛白唇角勾起溫柔的弧度,淡笑著道:“我跟嘉嘉吃飯呢,突然想起你了,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在冬城那邊待得怎麽樣。”


    路瑤輕笑著迴道:“挺好的啊,正跟我爸商量出國去哪兒呢。”


    “出國?你要跟叔叔出國嗎?”湛白抬眼看了下對麵的徐應嘉,徐應嘉也在仔細聽著,聞言,眼露詫色。


    路瑤道:“貫新非讓我帶我爸出國溜達一圈,我這不正勸著呢嘛,我爸不想去。”


    湛白問:“怎麽突然叫你們出國?我跟嘉嘉還等著你迴夜城呢。”


    路瑤道:“貫新說結婚之前,讓我好好陪陪我爸,我爸也沒出過國,他讓我跟我哥陪我爸出國玩兒一趟。”


    偏偏是這個當口,偏偏紀貫新叫路瑤出國。


    聽到這話,湛白跟徐應嘉皆是一臉憂色,看不懂紀貫新心裏想什麽。


    湛白情商很高,他不著痕跡的問道:“那紀貫新不跟你們一起去嗎?”


    路瑤道:“他最近挺忙的,之前來冬城隻待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匆匆趕迴去了。對了,你們在夜城那邊,聽沒聽到什麽消息?是他公司有事兒嗎?”


    一邊是路瑤焦急的問候,一邊是紀貫新在陪夏聖一吃飯。徐應嘉當即撂了臉子,險些衝口欲出,卻被湛白的眼色給止住。


    他說:“沒什麽事兒,你別擔心。你跟叔叔確定去哪玩兒告訴我們一聲,省的我們惦記,也別走得太遠去的太久,頂多待一個禮拜就迴來吧,不然跟紀貫新分開這麽久,你不怕他想你,你還不想他嗎?“


    徐應嘉知道湛白在暗示路瑤,可是路瑤未必知道,這感覺真是熱鍋上的螞蟻,備受煎熬。


    路瑤聞言,先是迴了幾句,隨即小聲說:“我告訴你們一個事兒,我都沒跟我爸說。”


    湛白問:“什麽事兒?”


    路瑤的聲音隔著手機都透露著難掩的喜悅,她輕笑著道:“貫新跟我求婚了。”


    湛白頓時一愣,徐應嘉也是瞪大眼睛。


    她忍不住對著手機方向道:“紀貫新跟你求婚了?什麽時候的事兒?”


    路瑤道:“就是前天晚上,他來冬城,把戒指給我了,但是夜城那邊有急事兒,他就連夜趕迴去了。”


    這徐應嘉就看不懂了,如果說紀貫新背著路瑤跟夏聖一有一腿的話,又怎麽會跟路瑤求婚?可如果他什麽事兒都沒有,又為何要騙路瑤,讓路瑤全家出國?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徐應嘉想不通,隻得迷茫的看向湛白。湛白一時間也看不透,不過直覺告訴他,紀貫新對路瑤不是假的,不然他倆早就分了,何必鬧騰到現在?


    如此想著,湛白先是笑著恭喜路瑤,隨即又囑咐了幾句,然後掛斷電話。


    徐應嘉著急的問:“怎麽迴事兒?”


    湛白也難得的蹙起眉頭,半晌才說:“問題出在紀貫新這兒,我們跟瑤瑤說,她知道的還沒我們多,說了隻能讓她更擔心。”


    徐應嘉又問:“那現在怎麽辦?”


    湛白也在想怎麽辦,無論如何,不能再讓路瑤受傷了。她那麽愛紀貫新,但凡有丁點兒的偏差,她這輩子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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