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這個東西,來時就像一陣風,隻是渾身抖機靈的功夫,等到人迴過神來的時候,風已過,人冷暖自知。


    紀貫新不知何時對梁子衿有了愛情。起初隻是逗著她玩,可玩著玩著,他先認真了。


    他這輩子自詡快意人生,今朝有酒今朝醉,就算明兒睜不開眼睛了,今天也一定是玩的盡興。


    可就算他這麽瀟灑的人,也會有放不下的人,搞不定的事。


    之前全家人連帶身邊朋友,都勸他好好保重身體,可他偏偏不聽。忽然有一天,他自己主動提出,想去休養身體,這樣天降的好消息,可是讓紀家開心不已。


    孟岑佩有三個兒子,可打小兒她最疼也最寵的一個,就是紀貫新。也許是因為他的病,天生的讓人心疼。


    孟岑佩聯係了日本最好的醫院和醫生,就等著紀貫新隨時過去。紀貫新特地拖到梁子衿生日當晚,本想打電話叫她出來,結果她手機關機。


    沒轍,他隻得跑去她家樓下等她,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黑夜裏看到她穿著件大衣出現,他鳴笛吸引她的注意。


    梁子衿抱著個挺大的禮盒上了車,紀貫新一看就知道是禮物。隻是她一打開盒蓋,露出來的是兩隻漂亮的小奶貓。


    紀貫新不怎麽稀罕這些帶毛的小動物,更何況這還是別人送她的,所以他嫌棄的說了句:“買這玩意兒幹嘛?”


    她說:“喜歡,你管得著嘛。”


    他像傻逼一樣無聊的在車裏守株待兔,等了她快三個小時,結果她一上車就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紀貫新瞬間有種不被重視的錯覺,所以跟她嗆了幾句。


    看著她那副牙尖嘴利的模樣,他就忍不住……傾身過去,趁著她愣神的功夫,在她左邊臉頰上親了一下。


    她走路迴來的,臉凍得有點紅,可是對比他的唇溫,還是高了一些。


    因為知道她的脾氣,也怕她待會兒炸毛,所以紀貫新率先道:“剛剛好零點,生日快樂。”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梁子衿也沒跟他發飆,兩人習慣性的見麵就鬥嘴,吵了幾句之後,紀貫新也不逗她了,拿出他特地叫人去百達翡麗定做的腕表,他直接叫人訂做了兩隻,男女情侶款,一隻送給了梁子衿,另一隻,他自己偷偷留下了。


    紀貫新不知道這算是什麽小心思,自己花錢買的,還像賊一樣偷偷藏了起來。隻為了某天梁子衿戴上這塊兒表的時候,他也戴著,這樣……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一對了。


    靜謐的夜,兩人坐在車中,紀貫新問她:“你能等一個人多久?”


    梁子衿愣了一下,紀貫新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跟她解釋:“我有個朋友,他喜歡上一個人,但是追她之前要離開一段時間,他不確定這個女的是否還會等他。”


    梁子衿不答反問:“你要去哪兒?”


    他笑著迴她:“你覺得我想追誰,還會這麽猶豫不決?”


    他笑的那麽坦然,梁子衿一時間也遲疑了,所以她出聲迴他:“如果那個女人喜歡他,無論多久都會等他的。”


    就是因為這句話,紀貫新心底莫名的有了希望跟勇氣。


    梁子衿說要請他吃飯,紀貫新破天荒的拒絕了,因為他訂了兩個小時之後的飛機去日本。


    這一別,不過月餘,可中間發生的事情,卻足以改變兩人之後的人生軌跡。


    紀貫新去了日本,想要徹底將身體中的這顆‘定時炸彈’給解決掉,安藤醫生叫他先住院休息,戒煙戒酒,戒驕戒躁,凡事都要心平氣和,日子過得青燈古佛。


    紀家人好生詫異,因為紀貫新真不是這麽好說話的人,這突然轉了性子,到底是因為什麽?


    這事兒還得是張耽青他們心中清楚,他們來日本探望紀貫新,病房裏麵就幾個人的時候。


    張耽青說:“昨天碰見小峰他們,說有陣子沒見你,還向我們打聽你去哪兒了。”


    麥家輝從旁補道:“耽青說你去阿拉伯找初戀女友去了。”


    紀貫新本來閑的無聊,有他們幾個過來陪著說說話,心情倒也好了不少。


    他笑著道:“滾蛋,我現在連她叫什麽都不記得了。”


    麥家輝也跟著笑,他說:“貫新,你在這頭好好養著,等身體養好了,迴夜城再戰江湖。”


    紀貫新說:“要是光養養就能好,我媽早找根繩給我栓床頭上了,我這病隻能做手術。”


    坐在沙發上安靜翻雜誌的成霖抬起頭,他看向紀貫新,出聲問:“你要做手術?”


    紀貫新說:“我提了,醫生說的模棱兩可,總讓我先養著,我這都躺了快一個月了,煩都煩死。”


    張耽青道:“要是做手術,估計你也得養個一年半載。畢竟是心髒的毛病,哪有那麽容易複原。”


    紀貫新想也不想,直言道:“還一年半載?那等我出院,老婆都不知道跟誰跑了。”


    一句‘老婆’,直讓病房內的另外三人齊刷刷的看向他。


    紀貫新既然會說,那就是不拿他們三個當外人,見他們表情各異,他笑著道:“幹嘛?我是身體不好,你們還不讓我找老婆了,想讓我打一輩子的光棍兒?”


    這話說的幾人窩心,張耽青更是嘴欠說了句:“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找梁子衿?我聽說她辭職了,不在駱氏上班了。”


    成霖跟麥家輝皆是剜了眼張耽青,張耽青說完之後,但見紀貫新臉上的笑容一斂,也深知自己不該說的。


    紀貫新這段時間住院,手機沒關,因為害怕梁子衿有事兒找他。雖說梁子衿的電話一直沒打來,他心底有些失落,可這也證明她應該是沒出什麽大事,怎麽就突然辭職了?


    “她為什麽辭職?”紀貫新問。


    張耽青左右看看,見麥家輝和成霖都不應聲,隻得是他硬著頭皮道:“沒細打聽,不過聽說……她好像迴老家了。”


    紀貫新聞言,更是眉頭一簇。


    如果沒出什麽大事兒,梁子衿不會突然辭職,就算辭職也不應該到迴老家的地步。


    他當即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叫人去查梁子衿目前的位置,以及……她為何離開辭職離開夜城。


    私家偵探辦事兒效率極高,沒有讓紀貫新等很久。當天晚上,私家偵探給紀貫新的消息說,梁子衿目前人在涼城,她在上個月二十五號飛了趟美國,迴國之後仍在駱氏上班一段時間,隻是職位不是駱氏總裁助理,而是翻譯部職員。


    再之後,她去了岄州,是從岄州迴到了涼城。


    在讓私家偵探調查梁子衿時,紀貫新遲疑了一下,又順道帶上了駱向東的動向。


    所以私家偵探告訴紀貫新,梁子衿飛去美國的時間,正趕上駱向東人在美國。而梁子衿去了岄州之後不久,駱向東也去了岄州。隻是在岄州那裏,兩人的軌道便錯開了,她迴了涼城,他迴了夜城。


    這麽顯而易見的‘巧合’,讓紀貫新時隔月餘再次感覺到心絞痛的滋味。一定是梁子衿跟駱向東不知道因為什麽事情鬧掰了,所以她才會迴去老家。


    當初在夜店裏,朋友的一句話讓他翻臉摔杯。在外人眼中,梁子衿擺明了是駱向東穿剩下的‘破|鞋’,無論是理智還是感性,都在告訴紀貫新,不能再繼續了。


    可當他知道梁子衿迴到涼城之後,他還是莫名的想要去見她。這種念頭打從一出現,便變本加厲,最後達到折磨的他發瘋的地步。


    第二天晚上,紀貫新就要出院。他住院住的好好地,突然這麽說,家裏人和醫生定是不同意。


    紀貫新也隨之露出了‘本性’,他冷著臉挑釁的問:“我要是有病,你們就立馬給我做手術,別手術不做還耗著我在這兒像個廢人似的。我就問你們,手術能不能做?”


    其實紀貫新心裏明鏡兒似的,如果這個手術這麽好做,那也不會打從下生開始一直耗到他二十八歲還沒做成。


    孟岑佩氣得不行,她問他:“好端端的你突然耍什麽?”


    紀貫新說:“我有個朋友出事兒了,我要去看她。”


    孟岑佩道:“什麽朋友?出了多大的事情?他的事情能大的過你的事嗎?”


    紀貫新麵無表情的迴道:“我就是因為她,才想要到這裏來。現在我想去見她,你們要是不想讓我走,那就是存心讓我不痛快。我要是不痛快……”


    後麵的話,就算紀貫新不說,一眾人心裏也明白的很。


    他得的是‘嬌貴病’,氣不得,這也是為何從小到大沒人敢不順著紀貫新的原因。


    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紀貫新自己已經夠扭的了。要是硬逼他留在日本,情況不用問,鐵定是適得其反。


    罷了罷了,孟岑佩要的隻是紀貫新能開開心心的,不管他要什麽,答應他就好。


    所以紀貫新幾乎沒費什麽周折,他人還在日本的時候,已經叫人把新車運到冬城那邊去,他一點時間都不願意耽擱,從日本飛冬城,然後開車去涼城找梁子衿。


    不知何時開始,他的心髒願意為她而繼續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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