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逗開車又快又穩,能甩葉小滔一百個鍾叔,原本三個多小時的行程,隻要兩個半小時不到,隻是方凜還更喜歡沈疏鶴開車的節奏,坐起來十分舒適。  那間木屋如今已經慘不忍睹,遠遠看過去,黑糊糊地一團,酒店也將其封鎖,方凜他們沒辦法進去,也不想打草驚蛇,隻能在附近看看。  “方凜,你迴憶一下,當時火源是不是這裏?”沈疏鶴遠遠地指了指。  方凜在屋裏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出了屋子,更是懵逼。  “我……我隻覺得床邊的窗戶火勢有些大。”  沈疏鶴進入屋子時,裏麵已經一片火海,他也不確定這幾個窗子,哪個是靠近床的。  消失了一段時間的喬逗突然出現在兩個人之間,並拿到了一張圖:“疏鶴哥,你看這個!”  竟是這間小木屋上下兩層的戶型圖,甚至上邊還繪畫著原本的家具擺設。  “你怎麽弄到的?”方凜驚訝地看著喬逗。  他們來酒店的時候,就感覺這裏的人多有防備,尤其是對這個失火的小木屋閉口不談,喬逗竟然能分分鍾弄到這一手資料。  沈疏鶴對這方凜淡然一笑:“不然你以為我帶他出來幹嘛?”  方凜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喬逗改挺有兩下子的,跟他家那個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葉小滔,完全不是一個level。  沈疏鶴看了一眼圖,立刻找到了那扇窗戶。  那窗對著海,可以看到海景,床放在這扇窗旁邊也的確合理。  而警方給出的解釋是,距離木屋最近的垃圾桶有未熄滅的煙頭,被風吹來,引起火災。  那垃圾桶在木屋一層的入門處,與臨海的窗戶完全是兩個方向。  方凜也發現了些蹊蹺,但打心眼裏又不願意相信,有人故意縱火來害他,如果真有人對一個孕夫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那心裏該多變態啊!  “會不會是有人在木屋背後吸煙,引起了火災呢?”  沈疏鶴引方凜來木屋另一個角度看,木屋與海之間有一堵劃分酒店區域的強,所以一樓這個方向是沒窗的,即便有窗,窗對著的,也隻一堵牆。  而二樓的高度高過了牆,便能欣賞海景。  而木屋與牆之間的距離,勉勉強強能讓一個成年人側著身通過。  誰會擠在這種地方抽煙?  方凜自己已經否認了自己的猜想。  這時,沈疏鶴利落地爬上了那堵牆,順著牆走到了窗戶正下方:“雖然距離有點遠,但如果借助一些什麽工具,即便裏麵的人關著窗,一樣可以從這裏將窗戶的外部點燃,對不對?”  “爬上來縱火?”  沈疏鶴點點頭:“你不覺得從這裏看二樓燒毀得要比一樓嚴重嗎?”  方凜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的確。  雖然整體看起來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但有的地方是焦糖黑,有的地方是巧克力黑,有的地方卻是臭豆腐黑!  也就是說火源有極大可能是從二樓燃起來的,甚至就是有人爬上了這堵牆,直接對準了那個距離床最近的窗戶進行非法操作。  目的顯而易見,燒死睡在二樓的那個人。  方凜感到一陣心驚肉跳,他從沒想過,這個世界竟會有人想殺他。  “這邊有監控嗎?”沈疏鶴問喬逗。  喬逗聳了聳肩:“那個掃地老伯說,木屋新建的,還來不及裝。”  “那有什麽可疑的人來過嗎?”  喬逗示意沈疏鶴與方凜靠近些:“有,那個曬被子的阿姨說,當晚有個男人一頭鑽到了牆縫裏,之前就有人喝多了尿急,去那裏放水,阿姨就沒當迴事。”  “你確定是男人?”  喬逗連連點頭:“嗯,阿姨說有一米八多,你見過幾個女的超過一米八的?”  方凜如今已經沒有心情去思考為什麽他剛剛去打聽,所有人都閉口不談,喬逗打聽一圈,這些人就全都說了,他現在隻想知道,那個想治他於死地的人,究竟是誰。  “還有其他線索嗎?”沈疏鶴一邊檢查著周圍的細節,一邊問道。  “沒了……”話音剛落,喬逗突然想到了什麽,“哦,有個人一開始說,警方找到了一串手鏈,後來又說沒有,他也不知道有沒有。”  “手鏈?”方凜與沈疏鶴對視了一下。  沈疏鶴那天為了保護方凜,抓過顏文宣的手腕,他清楚地記得,顏文宣當時帶著一串紅珊瑚珠串手鏈,而第二天方凜在群裏看到,顏文宣在群裏抱怨自己的手鏈不見了,還有意將矛頭指向沈疏鶴,說手鏈就是被沈疏鶴扯了一下,後來斷了,不知道掉哪裏了。  報案與酒店交接的人都是錢亦承,看來警方也是他去做得工作。  方凜很後悔,自己寫文的時候,為了讓原作者設定的各個狗血劇情能夠順利進行,這裏警察被設定得毫無卵用,幾乎就是個擺設,甚至還有徇私舞弊的現象存在。  “怎麽辦?”方凜看向沈疏鶴。  沈疏鶴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們現在沒有權利懷疑任何人,需要證據。”  方凜歎了口氣:“現在還哪有證據留給我們?估計有,也早被處理掉了。”  沈疏鶴確實當時就懷疑這場火災並非意外,隻是那時候忙著照顧方凜,錯過了最佳取證時間。  “沒關係,這件事交給我吧。”  現在都拿不到證據,以後更是不可能,但不知道為什麽,方凜聽到沈疏鶴這麽說,就莫名安心,對沈疏鶴異常有信心。  即便用最快的速度返程,趕迴市區的時間也已經超過了晚上8點。  自從有孕,方凜飯量就漸漸變大,每日用餐的次數也從三次增長為四點五次,此時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  而開著車的喬逗更是從半路就開始嚷嚷著餓,非要沈疏鶴迴市裏請他吃大餐。  “先停這兒吧,到方凜家,還得一個半小時。”  喬逗一臉懵逼:“不是,你迴家幹啥?咱們不出去吃飯了?說好的火鍋呢!”  沈疏鶴從錢家裏優雅地扯出幾張百元大鈔,遞給喬逗:“你自己去吃吧,外麵不衛生,我帶方凜上去吃。”  “啊?用完就這麽把我給踹了?你見過誰特麽自己一個人去吃火鍋的!”喬逗不滿地嚷嚷道。  沈疏鶴麵無表情地整了整領帶:“我幫你約了陳醫生,他已經在路上了。”  喬逗轉而含羞一笑:“不愧是疏鶴哥,討厭,賊jb壞!那你們麻溜下車吧,別耽誤我大事啊!”  方凜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跟著沈疏鶴下了車。  喬逗明明剛才提到了“迴家”,可出現在方凜眼前的卻是一家醫療會所。  這裏的裝修風格古典而不失科技感,簡約又兼顧藝術性,雖然看起來規模比他之前孕檢的那家叫hs會所略小了那麽一丟丟,但光從這硬件看,這家明顯更砸錢。  “我說過的,有機會會帶你來我的診所看看。”沈疏鶴推了推眼鏡。  “這、這就是你的診所?”方凜雖然明知道沈疏鶴口中說得“診所”絕對不可能是家小診所,卻萬萬沒想到,會如此壯觀。  咕嚕嚕——方凜的肚子又不爭氣地叫了。  沈疏鶴彎了彎眸子:“走吧,先去我家坐坐,我給你煮點東西吃。”  沈疏鶴的公寓就在這間醫療會所的頂層,讓方凜意外的是,他本以為開豪車,送豪表,建豪華大醫院的沈疏鶴,沒有三百平米的床,也該有個三百平米的家,卻沒想到他的公寓,真的就是間公寓,一廚一衛一間房,一共不到五十平米。  隻是沈疏鶴的公寓幹淨極了,一點雜物也沒有,五十平米的公寓,卻顯得一點也不小。  進門方凜一眼便看到了沈疏鶴的床,一張標準單人床,證明這個房子的主人是獨居。  床單是純黑色,材質雖然很好,但莫名讓人有種壓抑感。  “我原來上學的時候,也特別喜歡黑色的床單,特好洗!”方凜半開著玩笑說道。  沈疏鶴隻是眸子沉了沉,背影顯得有些落寞:“我隻是單純喜歡黑色。”便去廚房開始準備食材。  如此想來,沈疏鶴確實愛用黑色的東西,黑色的車、黑色的鞋、黑色的西服、黑色的領帶、黑色手機、黑色的……眸子。  想起沈疏鶴的眼神,方凜不禁心頭一緊……黑色確實很適合他,即便是那麽普通的顏色,卻能突出他與眾不同的氣質。  隻是方凜驀然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楞了一下:“你喜歡黑色,為什麽要送我顏色這麽多的表?”  按理說,以沈疏鶴的喜好,應該送他一塊黑色的表才對,或者像錢亦承送的那塊白切黑。  “送人禮物怎麽能以自己的喜好為準,不是應該送適合他的才對嗎?”  方凜眨了眨眼睛:“所以,在你的眼裏,我是花裏胡哨的?”  沈疏鶴停下洗菜的手,轉頭望向方凜,彎起嘴角:“不,在我眼裏,你充滿色彩和張力。”  切,還不是花裏胡哨的意思……但方凜卻很吃這個評價,心裏暖得像在發燒。  他坐在床邊的小沙發上,驟然發現他對麵的玻璃陳列櫃裏有一個巨大的布偶熊,足有一米六,是女孩子最喜歡的那款,毛又柔又茸,臉上兩朵可愛的紅臉蛋,還係著一個七彩的領結,騷得一筆。  “你怎麽還有這麽一個大熊啊?”  背對著方凜的沈疏鶴臉色僵了僵,故作輕鬆地說:“別人送的。”  “別人送你這個大熊?女孩兒送的嗎?”  “不,一個男人送的。”  方凜有些意外,一個男人送另一個男人玩具熊?  “那他可真不會送禮物,一點都不適合你。”  沈疏鶴的眼神有些失神:“可是我很喜歡,雖然看起來不是那麽適合我,可人就是有時候會喜歡一些,不適合自己的東西,不是嗎?”  沈疏鶴喜歡這個布偶熊?  這聽起來簡直像天方夜譚,但是看他特地弄了這麽一個陳列櫃放一隻熊,應該的確是喜歡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點小嗜好,有些小哥哥還喜歡穿女裝呢,有什麽奇怪的,應該尊重他人的愛好才對……  隻是方凜突然身子一怔,因為他霎時間想到了一個沈疏鶴會喜歡這個布偶熊的理由。  “這是你喜歡的人送的嗎?”方凜沉默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沈疏鶴對準西紅柿的中心穩穩切了一刀:“嗯,我很喜歡他。”  方凜像是一失足從天堂一下掉進了地獄,沈疏鶴……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還是個男人!  那頓飯,沈疏鶴做了方凜最喜歡吃的幾樣菜式,方凜卻感到格外沒有胃口,明明剛剛餓得胃痛,卻吃了半碗飯便再也吃不下了?  兩個人的話題也像中止了一般,全程隻有餐具作響的聲音。  “你怎麽臉這麽紅?”沈疏鶴抬頭望著方凜,有些緊張地問。  “有嗎?”方凜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與平時沒什麽兩樣。  然而沈疏鶴的大手貼在他額頭上的時候,才感到那隻手怎麽會那麽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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