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聽了,接話道,“奴婢還打聽了件事兒,因著四阿哥突然又醒了,而且一點事兒都沒有,那毒又沒查出來是什麽,有人在私底下說,怕是四阿哥當時是犯了天疾,不是被下了毒。奴婢問了問,傳話的人不少,從哪裏傳出來的卻不知道,如今不少人都知道了。”


    坐在鈕鈷祿氏膝頭的弘曆就是個傻子也明白,這是殺人不成又生一計,到時候可憑著這個不了了之,還能給他扣上個有疾的帽子,真是一石二鳥。他恨恨地將腦袋裏知道的消息過了一遍,穿越女是年氏,難不成是她?


    墨香輕輕問,“要告訴吳開來嗎?”


    鈕鈷祿氏卻道,“不急,這事兒得緩著來,現在說打糙驚蛇。”


    6、四爺愛養狗


    弘曆想著鈕鈷祿氏的辦法,詐人嗎?他懂!當年他在街上混的時候,這種事不知道gān過多少次,放出個假假真真的消息,總有人會上當。


    吃了飯,弘曆終於又被放迴了他的小搖chuáng,奶娘怕是休息去了,隻留了個丫鬟茶香在旁邊守著,離著他也不近。


    看著沒人了,弘曆才左摸右摸的,想著剛剛碧玉葫蘆給他的東西哪裏去了,誰料他一想著這事兒,手中就出現了三個圓珠,不過huáng豆大小,一個紅色的,應是百毒全消丹,一個青色的,應該是避水珠,而另一個白色的,則該是收魂珠了。


    前一個吃過後可不中百毒,而後兩個則需要滴血認主,到時候都能為他所用。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知道的,這些信息就出現在了腦海裏。那百毒全消丹本應立刻就吞下的,不過他卻沒有服用,而是用小米粒般的牙齒磨破了自己的手指,給避水珠和收魂珠認了主,那兩樣認主後就消失了。看著手中僅剩下的那個百毒全消丹,弘曆想了想,將他放進了荷包裏。


    待到一覺醒來,已經下晌了,跟奶娘玩了會,被鈕鈷祿氏瞧著吃了飯,就見芸香笑嘻嘻地進來,衝著鈕鈷祿氏道,“格格,剛剛王爺身邊的長生過來傳話,說是爺晚上要歇在這邊,讓準備呢。”


    這話一落,屋子裏的丫鬟們臉上立刻掛上了喜意,仿若早就吩咐好了似得,有人去收拾內室,墨香幾個則讓人去燒了洗澡水,衝著鈕鈷祿氏道,“王爺難得來歇一次,格格卻要好好打扮一下。”


    鈕鈷祿氏臉上倒是平靜,跟滿屋子人完全不同,淡淡地道,“這是做什麽?我一個兒子剛剛中了毒的女人,哪裏有什麽心思打扮,就這樣就成。”


    一句話吩咐完,幾個丫鬟才想起來如今的處境,芸香幾個趕忙請了罪,鈕鈷祿氏瞧著眼前都是自己人,這才嘆道,“我不得寵,所以你們替我著急我知道,可如今卻不是爭寵的時候,安穩最重要。你們仔細想想吧。”


    幾個丫鬟聽了,連忙應了。


    弘曆光明正大地瞧著自己額娘拿捏人心,想著這幾日他額娘的話,覺得這女人真不簡單,若是穿越來的各個都如額娘這般,他這任務卻難。


    到了戌時,他那便宜爹終於來了。因是深秋,天氣正好不冷不熱,所以僅穿了件墨色的常服,臉上依舊沒什麽笑容,瞧見鈕鈷祿氏也是淡淡的,讓她起了身,就問起了這幾日弘曆的身體。


    鈕鈷祿氏卻是一副心事頗多的樣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著,“其他倒好,就是睡的有些多,也不知是不是毒還沒解gān淨。隻是一想著他小小年紀,連話都說不全,身上不知有哪些痛,又說不出來,妾身就心中難受,恨不得替他受苦。妾身家裏倒是認識個頗為厲害的大夫,卻不知能否讓他來瞧瞧,妾身也好放心。”


    這話說得規規矩矩,既不問下毒之人追查的如何,又表示出了這邊是真中毒了,她一片慈母心,胤禛仔細看了一眼鈕鈷祿氏,她正低著頭,拿帕子揉眼角呢,露出的一頭烏黑的頭髮。事關他兒子,他的確是怕再失去一個了,雖然此事應該跟福晉說,但也應了下來,“讓你家送來就是了。”


    一轉眼,就瞧見被放在chuáng上的弘曆正jing神著,黑豆仁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瞧見他看過來,沖他露出了個大大的笑,還咯咯的,兩隻手也伸了出來,顯然跟上次一樣,想讓他抱。


    中國自來講究抱孫不抱子,所以胤禛依舊沒有抱他的想法,依舊那麽看著他,弘曆也不知道是胳膊舉酸了,還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竟然放了下來,然後整個小臉的笑容便垮了下來,眼睛裏含著水似得看著他,小嘴癟癟的,委屈極了。


    胤禛第一次覺得這孩子有意思。他雖然站下的孩子不多,但生的其實不少,弘暉,弘盼,弘昀,還有弘時,卻沒一個有過這樣的表qing。這讓他想起了剛送來的小狗福分,每次見他也是這幅表qing,想到這裏,他看向了弘曆的玩具箱,從中拿了個陶響球出來,衝著弘曆晃了晃,然後將球滾到了一邊,示意他拿過來。


    聳眉耷眼的弘曆當然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十五歲的靈魂在體內咆哮,老子就算穿過來了,也是你兒子,又不是你養得狗,為什麽要做撿球這種遊戲。


    可惜,現實容不得他傲嬌,要想留在雍親王身邊,你就得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甚至討他的好。弘曆內心咆哮過了,當即撅起屁股爬了起來,晃悠悠的走到了陶響球的旁邊,將球球抱了起來,然後晃dàngdàng向前走了兩步,將球拿到胤禛眼前,壞心眼的喊了聲,“馬。”


    這個時候的孩子說話隻說一半,胤禛倒是知道的,也不以為意,不過瞧著那伸出的rou唿唿的小胳膊,還是那顆不過核桃大的陶響球,他隻覺得好玩,手指輕輕一戳,球又滾落到了一邊,然後抬抬下巴,示意弘曆再去撿。


    弘曆似是愣了,仿佛看不懂剛剛還在胤禛手裏的球,為什麽又滾到了一邊,呆呆地站在那裏。其實心裏是在罵,胤禛你個大變態,還敢讓老子叫你馬,老子總有一天要騎在你身上。


    而一旁的蘇培盛恨不得捂住自己的眼睛,他知道爺最近剛得了隻小京巴叫福分,喜歡得很,哪裏想到就連逗孩子也用了這招,那可是四阿哥啊!


    誰知道這時候,四阿哥弘曆竟然樂了,嘎嘎地拍著手笑了兩聲,連口水都噴了出來,然後啪嘰一下坐到了chuáng上,四肢著地,撅著屁股,兩個屁股蛋子一顛一顛的爬著過去,將陶響球拿在了懷裏,然後坐在那裏,將陶響球扔了過來,衝著他家便宜爹道,“賤。”


    剛才那句馬還能知道是阿瑪的一半,這個字胤禛到有些捏不住,瞧了瞧笑得滿臉開花的弘曆,他拿著那個陶響球,看向了鈕鈷祿氏。鈕鈷祿氏絞著帕子,這一個字一個字的,別人不懂,她卻明白得很這是什麽意思,她硬著頭皮說,“是想讓爺陪他玩,撿迴去的意思。”


    鈕鈷祿氏這次倒是真沒多想,可惜胤禛向來是個多疑的人,聽著這是讓他撿迴去,可總覺得眼前這孩子是他反著逗他玩呢,不禁大有深意地看了弘曆一眼,瞧著弘曆正眼巴巴的等著他扔過來,知道自己這是想多了,可心中那點趣味也按下去了,隨手將球扔到了玩具箱裏,拍了拍手道,“安歇吧。”


    裝了半天孫子的弘曆躺在自己的小搖chuáng上,還想著胤禛那個人,心中有些發愁。他當然看見了胤禛瞧他那兩眼,還有他隨後的動作。自己不過一個一歲的小孩,雖然是真得有心逗逗他玩出口氣,可是一般qing況下,誰會猜忌一個孩子呢,而且立刻冷了臉。


    他握握小拳頭暗道,那人的疑心不是一般的重,而且脾氣怕也不怎麽好,還有潔癖。而且他便宜娘還不受寵,自己病了好幾天,也就來了兩趟,這幾條加在一起,要想賴在他身邊,卻不是件容易事兒。


    至於穿越者年氏和中毒事件,這兩有沒有關係,弘曆倒是不清楚,不過有一點他知道,以自己目前一歲的身體,想要除掉府中任何一個人,都是開玩笑,所以除掉這種事兒,他根本不可能gān。好在他便宜娘看樣子戰力很qiáng,若有機會,他在後麵推波助瀾也不錯。這不是他不想迴家,他也想呢,可總要量力而行。


    目前他能做的就一點,就是多吃飯快點長大,順便多撒上幾泡尿,說不定還能找到個穿越者。這法子,再過個一年半載就不能用了,得趕快用。


    所以,第二日一早,奶娘宋氏就被先尿了一泡,瞧著身上的地圖,她有些哭笑不得,將孩子給了茶香帶著,自己去換衣服了。等著她迴來,卻發現茶香也一身水,憋著臉對著宋氏道,“四阿哥沒尿完,剩下那半泡全在我身上了。”


    而給兩個人畫了地圖的弘曆卻在一旁蹬腿蹬的高興,隻是心裏哼哼著,居然都不是,還得再接著來,可要多喝點水。這事兒不大,一歲的孩子尿chuáng本就是件常事,兩人倒是誰也沒多說,給弘曆餵了飯後,這才抱去了鈕鈷祿氏的屋裏。


    一進門,弘曆就瞧著個小胖子爬在炕上玩呢,他最近聽了不少邊角,府裏就一個孩子比他小,五阿哥弘晝。弘曆待在奶娘懷裏仔細看著眼前的小屁孩,這孩子可真胖,一雙眼睛都快擠沒了,耳朵長得倒是像便宜爹,又厚又肥,一瞧見他來了,還衝著他嗬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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