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滄邁步走入療養院。“醫生並不是需要人保護才能活下來的弱者。”“很高興,你還記得這一點。”死神收斂了下笑,在白滄警告完假麵之後,接著警告了白滄:“我不喜歡你彰顯占有欲的行為。”死神的不喜歡跟其他能力者的不喜歡不同,建立在更樸素的觀點上:“你跟醫生之間的強弱對比,你沒有資格彰顯這種幼稚的占有欲。”白滄揚眉:“我並不覺得,你有資格對我這麽說。”他停下腳步,扭頭看向異常平靜的死神,輕聲警告對方:“別忘了,我比你強。”死神咧嘴笑了笑,隨手撿起樓梯旁的□□——說實在的,為什麽樓梯旁會有一把□□實在值得深思,不管是作為擺設,還是武器,它出現的都十分不合時宜。“我確實看你不順眼很久了。”他握緊□□,嗤笑了一聲:“1-001?”輕微的碰撞聲在短暫的沉默後響起,引來了興致勃勃的圍觀群眾。*江奕奕對通往特殊談話室的道路熟記於心,甚至還能在越過路上的障礙物時,分心詢問假麵:“所以,你隻是不喜歡他?”假麵飄散的思緒被拽了迴來,他反應了幾秒,江奕奕話裏的“他”是指誰,才語氣輕鬆的接上話茬:“沒有人會喜歡他。”假麵注視著江奕奕道:“尤其是,所有人都在覬覦醫生,他卻走的比其他人更遠的前提下,被討厭才是理所當然。”江奕奕坐到椅子上:“所有人都在覬覦我?”假麵坐到江奕奕對麵,晃悠著腿,興致勃勃:“我以為我們之前的反應,已經足夠證明這一點?”江奕奕對此持有不同意見:“但我們都清楚,這並不能代表什麽。”這也是為什麽這個遊戲從求生遊戲變成戀愛遊戲,讓江奕奕的感官如此複雜的原因。如果僅僅是隔著屏幕的虛擬遊戲,那麽這個變化隻能說是策劃的心血來潮,至少還能用策劃的愚蠢來解釋。但問題是這不是隔著屏幕的遊玩,而是切真的接觸過每個npc之後的遊戲。任何跟這些能力者近距離接觸過的人,都會清楚一點——他們根本不可能存在開啟戀愛線的可能。熱衷於死亡,追逐著鮮血的能力者,如果會因為“某種無法克製的情感”而放棄死亡和鮮血,那就不是他們了。而就在方才,江奕奕從假麵身上確認了這一點——從不存在什麽戀愛遊戲,這些家夥也不是因為某種無法抑製的情感而選擇站在江奕奕這邊。他們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他們對此有著不同的目的,而buff的影響,對他們來說,無法構成主要原因。當然,基於一幢其他幾層能力者數量極多這一點,江奕奕確信,對那些能力者來說,buff對他們的影響才是他們做出選擇最主要的原因。而這個“想”可能是出於不同因素的影響,死神跟白滄的選擇純粹是出於江奕奕本身,而假麵卻是因為“新世界”,至於異常者他們……雖然江奕奕尚未知曉原因,但毫無疑問,他們都有著不同的理由,讓他們做出相同的選擇。假麵思考了幾秒,否定了江奕奕的話:“我確信,所有人都在覬覦醫生。”他朝江奕奕眨了眨眼:“覬覦的含義十分廣闊,但想得到醫生的念頭,一定可以達成一致。”假麵伸手托腮,慢吞吞道:“畢竟,醫生的靈魂哪怕是在星獄最底層也熠熠生輝,是非常非常值得收藏的存在。”假麵的語氣裏流露出了幾分遺憾:“如果不是新世界的話,我也非常想深入探索這個美麗靈魂。”真是變態的坦坦蕩蕩呢。江奕奕充分理解了假麵話裏的含義,然後再一次跑偏了重點:“所以,你看到了什麽?”“關於新世界。”假麵對他提出這個問題,並不覺得奇怪——就如同上一次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林異一般,他們對江奕奕在“新世界”上的異常有著極高的容忍度。“一個會讓我做出選擇,甚至克製住那些微不足道的小癖好的存在。”假麵不緊不慢道:“任何人,不管是能力者,或者說僅僅隻是人類,都會為這個存在而做出相同的選擇。”江奕奕得出結論:“所以,不是被扭曲的選擇,而是你所見到的這個新世界,讓你改變了想法。”並不存在扭曲思想,林異、假麵甚至於魔術師的異常,都源於他們在因為這個能力而看到的東西——新世界。假麵肯定了這一點:“沒錯。”“那麽,讓我們來談談它吧?”江奕奕身體前傾,帶出幾分壓迫感,他對它的好奇,從未削弱過,在假麵的那句斬釘截鐵的判斷下,達到了最頂峰。“不管是能力者,或者說僅僅隻是人類,都會為這個存在而做出相同的選擇”?很難想象能力者和人類會在某件事上達成共識。能力者的表現,讓江奕奕確定,哪怕是麵臨世界毀滅的未來,他們也不會為了拯救世界而努力。相反,他們可能會十分熱衷於世界毀滅。“那個新世界,究竟代表了什麽?”假麵的表述十分簡單:“進化的盡頭,嶄新的世界。”江奕奕揚眉:“很難想象,你們會在意這些。”假麵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我們是瘋子,我們追求鮮血和死亡,我們無所畏懼,我們從不受控。”“但新世界與一切存在,都沒有相似之處。”“我喜歡新世界。”假麵篤定道:“所有能力者都會喜歡新世界。”江奕奕對他認知裏的新世界究竟是什麽存在,感到由衷的好奇,甚至讓他說出了如此篤定的話——要知道他話裏的對象可是能力者。沒有人能篤定他們下一秒會做出什麽的能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