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倏然抬頭:“佟家這是要……”


    胤禛扣了扣桌麵,眼睛盯著燭花,目光有一瞬間的閃爍:“左不過如此,本來他們就沒少出力,一家子三個或明或暗的站在胤禩那一邊,如今胤禩有了嫡子,太子又辦了這事兒,兩下裏非死磕到底不可。”


    周婷咬了咬嘴唇:“老八的心思又活起來了?你原就是不偏不靠的,他們兩股力絞在一處,你這裏可有不湊手的?”心念一轉開了口:“若實不行,把年氏挪了迴來,總歸園子裏地方大,跟看在莊子裏頭也沒什麽分別。”


    與其胤禛自己辦了,倒不如她來開口,總歸這個年氏已經叫胤禛厭惡到底了,她原來是怎麽辦的事如今還是怎麽辦,整個圓明園的下人全捏在她在手裏,年氏又有了個刻薄下人的名聲傳在外頭,如今小喜兒一家子還住在莊頭上呢,年氏好幾迴想要送了消息迴年家,都被攔了下來,周婷還真不懼她。


    哪知道還沒抬眼就被胤禛敲了頭:“年家於我可有可無,不過是被大阿哥的事兒帶累了才叫她這樣兒的進了門,倒把你累著了,還害得大妞二妞生了那場病。”說了這兩句耳朵有些泛紅:“年羹堯在四川沒人幫襯,舉步維艱。四川連著紅苗,事兒哪是這麽容易辦的,這才送了信過來,想攀個親戚叫我幫他一把呢。”


    他知道周婷分撿信件的時候瞧見了,也不點破,三言兩語把事分說清楚,話音還沒落兩隻手就又撫上了周婷的胸脯:“裏頭也是白綾子的?”


    周婷還沒下去的燥熱又升了起來,兩隻手推了一迴就由他揉搓起來,細喘著氣伏在他懷裏:“仔細弘昭聽見。”


    “給我點下酒菜,總不好叫我這樣gān瞪著眼睛餓著。”胤禛摸索著解了她係在腰後的絲帶,一把扯了出來,拎在手裏細瞧白絹上麵繡的三色丁香花:“上迴那亮紗的好,你多做兩件。”說著張了嘴湊過去,壓著周婷就在書房的座椅上,掀了領口露出半邊肩,吸住一個嘖嘖出聲,手指頭跟著在下麵揉,周婷越喘越急,兩隻手扒在他肩膀,咬了胤禛的辮子梢嘴裏嚶嚶出聲。


    胤禛嚐完了下酒菜兀自不足,捉了她的兩隻手摸到自己身下,眼睛掃著那露出半邊的雪脯,嘴巴貼在她耳邊:“什麽時候就叫你這樣喊出來才舒暢。”周婷怕弘昭聽見,死死咬住了辮梢,任胤禛的手在下麵怎麽作弄她都不出聲,腿間一滑,那東西抵了進來。


    到這地步哪裏還忍得住,胤禛往裏麵頂了頂,嘆出一口氣來,兩人偷摸著倒比在帳子裏翻làng更得趣兒,磨了足有一刻鍾,胤禛到底忍了三個月,這已經是極限了,粗喘著氣靠著周婷,粘乎乎的摟在一起。


    說好是下酒菜的,一不小心喝出了興頭,周婷還陷在餘韻裏,眯著眼兒感覺有人把她抱起來放到chuáng上,火熱的身子挨上來,這時候一點也不覺得熱了,翻個身兩人摟抱著睡了過去。


    胤禛把自己的態度說得明白,周婷卻要搞清楚來龍去脈,她第二天就招了娘家大嫂西林覺羅氏過來說話。


    那拉一家子侄輩裏有好幾個禦前行走,雖按著等不過是二三等的,在這樣老輩裏從龍的人家裏卻也難得了,星輝的副都統,眼看著也要調成正的,裏頭少不了胤禛的幫襯。既有人在朝中,事兒一問就明白了。


    年羹堯年紀輕輕就坐到了巡府的位子上,很有些能力,要不然康熙也不也不會輕點了他去四川,那裏苗人雜處,xingqing不一,他甫一過去很該蟄伏,把qing況摸清楚了再動作。他卻急功近利,新官到任就想把那三把火給燒起來,剛到任沒三天就下令官員丈量土地。


    這在百姓眼裏就是清算錢糧的前奏,引得民心不忿,雖未大亂,卻也有幾十人拉杆子跟官府對著gān。年羹堯年輕氣盛,跟總督殷泰頗有些不睦,別人要上摺子,殷泰隻作不見,就這麽一路遞到了康熙案頭,年羹堯那封信就是跟胤禛通關係的。


    周婷挑挑眉頭,事兒她知道了就行,年家立不起來,對她隻有好處,笑著送走了西林覺羅氏,還沒歇下來翡翠就掀了簾子進來:“前頭小張子來報,說爺今兒要歇在宮裏頭,問主子有什麽話要帶。”


    周婷一怔,康熙才迴來,又不是chun耕又不是夏澇,怎麽倒忙起來了,指派了丫頭收拾東西,又帶了一匣子薄荷膏冰片粉之類的常用藥,跟著吩咐翡翠:“叫小張子每日過來報一聲爺的起居。”


    誰知道初時小張子還能日日出宮一趟把胤禛吃穿些什麽又見了些什麽人報給周婷聽,到第三日上周婷等了一日小張子也沒能出宮來。她著了人去問,竟連宮門口都進不去了,各家妯娌都收到了旨意,叫停了請安。


    怡寧惠容全來了,一個個急得像是沒頭的蒼蠅似的亂轉,她們平日裏跟丈夫關係再好,胤祥胤禎也不會把這上頭的事兒告訴她們,周婷卻能猜得到一些,她原來猜測著許是佟家同太子又起了爭執,可到宮門都關上了,就不是爭執這樣簡單了。


    她一麵安撫了兒女,一麵派人往娘家去問消息,這一問才知道,幾個輪班的侄子全都在宮裏沒能出來,惠容急得哭起來,怡寧倒比她更穩得住,拉了周婷的手:“實不行,我阿瑪還在,倒有些老朋友能問一問,總要知道出了什麽事,咱們才好應對。”說著抖了抖嘴唇:“上一迴,就是那位下來,可也沒關宮門吶。”


    周婷壓住她的手:“我們爺進宮前倒跟我說過些,許是佟家與那一位又有齷齪。老爺子最恨這個,咱們可不能先亂起來,想想那位,上一迴八阿哥可沒討著好,咱們幫不上忙,更不能裹亂才是。”


    這兩個平時就聽周婷的,此時拿大主意自然還是跟著她走,定了心神應了,迴去管束好下人看嚴了門戶。


    到第五天,德妃的人送了消息出來,說是康熙病倒了,太子並一眾阿哥正在也跟前侍疾,叫周婷看好孩子,不要急亂。


    ☆178、四爺正妻不好當(捉)


    周婷原指望著德妃能再送口信出來,等了好些天,除了有旗人上門探問消息,德妃的人再沒有來過,京城裏的風都似chui不動了。周婷知道的比惠容怡寧多的多,自然更穩得住,饒是這樣也還心慌。


    惠容怡寧那邊日日都遣了人來互通消息,可再問也還是那些老調,不過是不知道qing況不可妄動,這個時候切不得留給把柄給人。


    表麵雖然風平làng靜,底下卻是暗cháo洶湧,各家大門雖沒開幾迴,角門後門卻不斷有人進出,似雍親王府這樣處在郊外的,人員來往更紮人眼,那些個旗民來了幾迴,就叫周婷下了令不叫亂竄,非但不許往這裏,各處也不可串聯起來,免得給宮裏的胤禛裹亂。


    周婷這裏穩得住,八阿哥府卻炸了鍋,宜薇寶貝得眼睛珠子似的兒子病了,使人進宮送了好幾迴消息,胤禩人沒迴來不說,愣是連隻言片語都沒能遞迴來。宜薇急紅了眼,丈夫兒子都是她的命根子,隻一個有了好歹她都活不下去。


    這一迴兩個一起出了事兒,她卻沒個人好探問。九福晉十福晉平日裏就木頭疙瘩一樣,遇見了事兒攤著兩隻手問宜薇要辦法,她使了人往外家嶽王府去,卻是一問三不知,整個京城裏也沒幾個人知道宮裏頭的消息。


    實在沒了辦法,她隻好拉下臉來派了金桂往周婷這裏走了一槽,周婷卻什麽也不能吐露,隻說了些場麵話把金桂給打發走了,第二天就傳來宜薇遞牌子進宮被攔了迴來的消息。


    妯娌裏就沒有不心焦的,十二阿哥的福晉富察氏倒是跟周婷通了聲氣,她那一家子在朝得用的更多,遣人到圓明園關了一匣子點心,周婷一打開來那蘇皮小餅上頭了個個都印了“平安”兩個紅字。


    周婷記下這份qing,其它的也不多問,給了那個報信的一個上等紅封。這時候除了十三十四還有人肯靠過來,周婷倒先放了一半的心。富察家既然能打聽到阿哥們平安的消息,自然也能知道些別的,十二阿哥福晉平日裏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是個溫吞人兒,關鍵時候倒會站陣地。


    隻要胤禛平安周婷就先放了大半的心,她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相信胤禛的能力,他既然能在諸兄弟間越爬越往上,太子一事又高瞻遠矚的早早料著了,那隻要他人在,圓明園就是立得穩穩的,再有風雨也不懼。


    又過一日那拉家送了消息過來,隻有一句步軍統領換了人。周婷喝了三杯蜜水才把這消息咽了下去,托齊合是太子的人,隆科多與他爭這個位子爭了許久,本來康熙都要換人了,若不是出了玉柱的事兒,興許這會子隆科多已經走馬上任了。


    太子贏了這一場,托齊合的位子雖沒穩下來,卻也不會立時就換,這時候出了調令,是康熙出手要教訓太子了?


    一廢太子的時候她正懷著弘昍,兩個女兒才剛會說話,弘昭更不解事,她既要顧大的又要顧小的,虛熬著jing神撐到胤禛迴來。如今幾個小的卻也能派得上用場了,大妞二妞天天伴著周婷,她們再小也是生在宗室裏的,胤禛的書房從不禁止她們倆進去,東摸西摸竟也知道些事,曉得阿瑪不在是出了大事了,全挨在周婷身邊圍著她,不是請教針線就是學看帳冊,半點也不叫周婷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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