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臣點點頭,“要看緊了,等我迴來就好了,等我迴來了,旁人便再也不敢打它的主意了。”到時候白糖就是他跟陶家人獨一份兒的生意,誰敢插手?還是用偷方子的手段插手,看不把他手剁下來。到時候他再建新廠房弄粉條,不但可以和白糖一樣賺錢,酒樓裏又可以多好幾道美食,什麽酸辣粉,螺螄粉,燉個湯什麽的,還有其他的菜裏也能多一道粉條做輔菜了。總之,前景還是很值得期待的!蘇冬湊了過來,塞給他一把匕首,沒有說話。杜青臣什麽都明白,輕輕點點頭,“放心,我不會離身的。”蘇冬這才有了些笑意,隻是眼底的擔憂還是消散不去。“杜老板,好了沒有,陶公子等我們呢!”隻是背著一個包裹,就大刺刺的被媳婦丟出來的蘇俊俠不滿的喊了聲,同樣都是要出遠門,為什麽他跟杜青臣的待遇差別這麽大喲,便是他親阿麽,也沒有多說什麽安慰不舍的話。在蘇家人眼裏,蘇俊俠一向風風火火的,動不動就出門幹架,時不時就出趟遠門,還有就是她們並不知蘇俊俠這次有什麽危險,畢竟蘇俊俠自己都沒弄明白呢,羅清自然也不會像是蘇冬這般依依不舍,而是很隨意的給弄了包裹,很隨意的讓蘇俊俠出門了,但杜青臣可不一樣,他從小都大,從沒出過遠門,這還是第一次。“好了!”杜青臣揚聲迴了一句,又迴頭拍了拍蘇冬的手背,低聲笑道:“乖乖的養身體,但也別吃太多,孩子太大生產的時候就受罪了。”“我知道。”蘇冬點點頭。“走了!”杜青臣不舍的放開蘇冬,緩緩的走上馬車,跟眾人揮手道別之後,才駕車離開。蘇俊俠也一甩馬鞭,跟了上去。第79章 城外, 陶修德已到,見到來人,臉上才有了些笑意,目光轉向杜青臣的馬車, 也沒覺得驚訝, 畢竟, 杜青臣在他眼裏也隻是個文弱商人,是騎不了馬的,能駕車就不錯了。三人隨意說了幾句話之後, 陶修德就讓侍衛去幫杜青臣駕車,讓蘇俊俠去看護糧食,邀請杜青臣上了自己的馬車。陶修德的馬車裏還放著小桌子,上麵擺著點心,杜青臣一進去, 還聞到了些許清香,這才注意到車廂內掛的香囊, 忍不住讚歎一句,“陶公子即使公務纏身, 也是頗有雅趣啊!”陶修德笑笑, 道:“不耽擱,不耽擱,坐啊!這邊有賬本目錄,正好路上看一下。”陶修德將賑災糧的賬本推給杜青臣看,杜青臣來正是幫他查漏補缺, 做他左右手的,自然應該看這個。杜青臣點頭拱手之後,就坐在了小桌子一側,陶修德拿了水囊給他,笑道:“喝口水,慢慢看,本想拿茶杯的,可惜,這城外的路確實是顛簸的厲害,實在不合時宜,隻能用這水囊了。”杜青臣接了,道謝。“別客氣,隨便吃啊!就當自己家裏,隨意些。”陶修德說著,已經歪在身後的被褥上,舒服的輕歎一聲。杜青臣愣了愣,這也太隨意了吧!完全當自己是出門郊遊的啊!不過他也沒有開口,而是靜靜的拿著賬本翻看,他已經習慣了這裏的賬目記錄方式,但還是覺得十分的麻煩,明明一個數學公式就能計算,一個表格就能說明白的事情,非得一句話一句話的拽文嚼字的寫出來,看完都覺得累,更別說計算了。杜青臣便道:“陶公子可否允許我抄錄一份?”“不算什麽機密,抄吧!隻是研墨麻煩,顛簸起來也許會撒。”“無礙,我有炭筆。”杜青臣自覺他那一手.狗爬字還是別見人了吧!他麵子還是要的,所以,這次出門,他便把家中自製的所有炭筆都帶來了,其實炭筆做起來挺簡單的,杜青臣模仿著鉛筆的法子,將特意製好的炭棍用布條纏起來綁緊,做成筆的模樣,若是書寫的短了,就把布條解開一些,放出來些許就行。他用炭筆寫出來的字,總比毛筆寫的能見人些。陶修德好奇的起身看杜青臣寫字,隻見杜青臣連捏筆的姿勢都與平常不同,好奇的看了會兒,似是想到往事,笑道:“我就知道當年那張紙條是你寫的!”他當年在客棧收到的那張告密信件,同樣是木炭所寫,他認識的人裏也隻有杜青臣會用木炭寫字了。杜青臣抬眼微笑,“並不是我。”“那是誰?杜如林?”杜青臣這邊,讀書寫字的人並不多。“楊六。”時過境遷,陶修德已經肯定陳家的事情是他所為,也無需隱瞞了。“那是誰?”陶修德一愣,難道還有什麽人是他不知道的?有讀過書,寫過字的?“他現在是蘇俊俠的兒子,不過還隨著生父的姓氏。”杜青臣解釋道。陶修德恍然大悟,又不可思議,“那個孩子?聽說還未換牙?”“正是因為知道陶公子便是一個個的去試探,也不會試探懷疑到他一個稚兒身上,我才讓他幫忙寫的。”“他那個時候會寫字?”一個不滿八歲的孩童?!“不會啊!我一筆一筆教著劃拉的,而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寫了什麽。”杜青臣謙虛一笑。陶修德搖頭感慨,“杜兄,用心良苦啊!”“不得已罷了,不細心些,我一個小人物,如何在那樣的境地中保全自身?在兩虎相鬥中謀求生存?”陶修德點頭,“也希望杜兄這次也能夠如此用心,這樣的境地,同樣是艱難困阻,值得拚勁全力。”“這是自然,青臣定然全力以赴。”杜青臣微微頷首。陶修德躺了迴去,閉目養神,任由杜青臣坐在桌邊抄錄賬目,他並沒有看到,杜青臣並沒有按照既定的賬目記錄方式去抄錄,而是畫了表格,用了些奇怪的符號,整整一本的賬目,杜青臣抄錄下來之後,也不過兩三頁罷了。傍晚紮營,侍衛燃了火堆,還取了幹糧熱水給眾人分發,陶修德身份貴重,還分得了一塊肉幹,杜青臣跟蘇俊俠雖沒有,但是杜青臣卻帶了一馬車行李,其中大半都是吃食,杜青臣從中取了蘇母給他帶的一罐紅燒肉,拿了幹糧,用火烤熱,取出蘇冬給他的匕首,割開幹糧,加了一片肥厚流油的紅燒肉,一口下去,滿口醇香。“給我一片。”蘇俊俠也樂嗬嗬的湊過去,兩人也沒敢多吃,路途遙遠,這一罐吃完可就沒了。“這是什麽?”陶修德看了眼自己手裏硬的能砸人的肉幹,默默的湊了過去,“分我一些?”杜青臣遞了筷子過去,“不多,省著些吃吧!”隻是紅燒肉容易壞,他才先拿出來吃的。陶修德樂了,“杜兄不愧是好廚子,走到哪裏都帶著美食啊!”說著,就也學著杜青臣夾了一片,烤的微焦的饅頭夾了紅燒肉,味道果然好吃,陶修德連連點頭。杜青臣環視一周,見其他侍衛和蘇俊俠的兄弟都有些期待的看著這邊,隻不過被他目光一掃,都收迴了視線,立刻道:“各位也來吃一些吧!這東西容易壞,放不了太久,還是早些吃完才是真的,我娘特地給我帶了這許多來,讓我跟各位分一分的,我娘說,路上要與人為善,才能保全自身,迴家見妻兒父母,這也是一片慈母情懷啊!”陶修德一愣,暗笑了下,他覺得杜青臣這是在說給隊伍裏可能隱藏的奸細聽的,可是既然做了奸細,又豈會被這一兩句話打動?這樣的人,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更遑論父母妻兒了。杜青臣也沒有管那麽多,依舊把紅燒肉跟眾人分了,一罐子紅燒肉很快就沒了,杜青臣隨手將罐子扔了,也沒有管它。眾人休息了一夜,杜青臣跟蘇俊俠睡在了一個營帳內,蘇俊俠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惹得杜青臣也沒法入睡,忍不住問道:“你幹嘛呢?一直不休息,明天不用繼續盯著糧食嗎?”“不是,就是有點緊張,你說,別我正睡著睡著,糧食突然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