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這筆賬，我留著後麵跟你算！”沈涼墨的聲音冷冷，像是冬日裏的水，凝結著寒冰。
鳳卿做出怕怕的樣子：“你自己喜歡上當受騙，怪得了誰啊？誰讓你以為蘇薇和然然是那麽輕挑的人，抱在一起就那啥啥了？”
蘇薇見鳳卿越說越不像樣子，不再說話，帶著四個孩子，往外走去。
到外麵的休息室，等待裏麵的結果。
這種花，被孩子們聽到，總歸是不好的。
鳳卿是口無遮攔的，見到沈涼墨臉色鐵青，繼續說道：“要不是你自己先入為主，帶上了這種想法，我能騙到你嗎？蘇薇會傷心難過嗎？所以罪魁禍首都是你自己，跟我毫無關係！”
沈涼墨說過了，暫時不跟鳳卿計較這件事情，就不打算再繼續說，大步往前就走。
鳳卿還在他身後大聲說道：“你說，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咎由自取？要不是你有這種不純潔的想法，怎麽會自己讓自己心塞那麽久？”
沈涼墨握緊了拳頭，恨不得一拳將鳳卿的嘴巴給砸開。
不過他的當務之急，並不是處理這件事情，還是隱忍了怒火，直接往另外的房間走進去。
很快，青陽少爺和鳳悠然一起起身洗漱過了，跟著人一起到了沈涼墨所在的房間。
鳳卿見到青陽少爺和鳳悠然一起出來，又著急地跑過去：“喂，你們昨晚到底幹嘛了？為什麽一整晚不出來？”
“幹該幹的事情。”青陽少爺淡淡地說道，根本就沒有多看鳳卿一眼。
鳳悠然低斂著眼眸，也沒有迴應鳳卿的話。
她對鳳卿，很生氣很生氣，非常生氣非常生氣，根本就不願意再多和他說一個字。
鳳卿還根本就不自知，上前去拉鳳悠然的手：“然然，要是他欺負你，你告訴我，我打斷他另外一條腿！”
“行了鳳卿，現在不是你吵吵嚷嚷說私事的時候。閉嘴！”沈涼墨冷聲說道。
他的氣勢一向都非常強大，幾乎是淩駕於任何人之上。
鳳卿雖然有時候也敢在沈涼墨麵前肆無忌憚，口無遮攔。
不過到沈涼墨真正嚴肅認真起來的時候，他還是有幾分忌憚，不敢再多說什麽，嘟噥道：“那你辦你的正事好了。”
沈涼墨開口說道：“青陽少爺，這裏沒有你的事情，煩請你先出去一下。”
“不行，我要陪在然然身邊。”青陽少爺深怕沈涼墨對然然做什麽，堅決不肯離開。
“難道青陽少爺還不知道我的辦案程序嗎？全天下你也找不到一個地方，嫌疑人接受調查的時候，還有家屬陪同。”沈涼墨的唇角上帶上了一絲嘲諷。
鳳悠然轉頭對青陽少爺說道：“你先出去吧，飛飛和秋晚也在外麵，他們一定很擔心，你先出去陪著他們。”
青陽少爺見然然如此說，情知沈涼墨剛才說得也沒錯，他沒有什麽立場留在這裏。
留下來，反倒是拖延事情的進展。
他點頭：“好，要是有任何事情，你都叫我。”
然然笑了：“你放心，墨少是什麽人品，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青陽少爺點頭，既然不能留下，便毫不拖泥帶水地離開了。
青陽少爺走出來，見到四個小奶包正和蘇薇坐在一起，因為出來得早，蘇薇這會兒正照顧他們吃早飯。
圍在餐桌旁，飛飛最先看到青陽少爺，馬上跑過來：“爸比！爸比你出來了！”
“嗯，飛飛和秋晚昨天沒事吧？”青陽少爺關切地問道。
“我們都沒事。隻有哥哥臉上有一點劃傷。”飛飛說著指著秋晚的臉，“不過阿姨已經幫他處理了。”
秋晚對青陽少爺頜首算作打招唿：“然然和小卿卿呢？”
“他們倆還有點事情，並沒有出來。”青陽少爺笑道。
不過卻也有些擔心。
鳳卿和鳳悠然到處偷盜東西，是實情，這個事實是改變不了的。
沈涼墨又是冷麵不近人情的。
站在沈涼墨的角度上說，也不可能因為親情，就對這件事情袖手旁觀。
如果他如此處理這件事情，以後還如何讓自己服眾，在刑警隊處理別的事情？
所以，青陽少爺也很擔心這件事情的進展狀況。
擔心沈涼墨的處理方法。
蘇薇見青陽少爺略略皺眉的樣子，知道他心頭的擔憂，跟自己是一樣的。
她說道：“大哥，你先坐下來等等吧。”
說完，將牛奶和麵包推到他麵前。
“嗯。”青陽少爺坐下來，知書和謹言跟他打過招唿。
知書和謹言因為之前在蘇格蘭經曆的事情，跟青陽少爺的感情一向不錯，在一起很親熱。
跟知書和謹言聊了幾句後，青陽少爺看向蘇薇：“蘇薇，然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蘇薇臉上一紅。
這件事情鬧得大家都知道了，她還是很有些害羞的。
為了這麽個大烏龍，她跟沈涼墨鬧矛盾，搞得很多人都擔心。
昨晚吃過晚飯，楊素青還委婉地問過她一次，勸她放寬心，不要擔心，好好跟沈涼墨一起過日子。
今天青陽少爺問起，蘇薇自然有些害羞不已。
青陽少爺見她臉紅，知道她害羞，便說道：“我和然然已經訂婚了，到時候婚禮的時候，你和墨少一定要來。”
“是嗎？已經訂婚了嗎？我當初隻知道你們去了c國，不過很多事情都並不清楚，沒有想到你們已經訂婚了，還有了秋晚和飛飛。我真為你們感到高興，到時候你們結婚，我們全家一定最先到！”蘇薇很高興地說道。
“嗯，在c國發生了不少的事情，有機會我講給你聽。”青陽少爺對待蘇薇如同妹妹一樣，兩個人之間的互動，完全是兄妹的感覺，而不是男女之間的感情。
蘇薇看向秋晚和飛飛：“秋晚跟你長得好像。飛飛倒是像鳳卿一點。”
現在這樣的狀況，大家都能猜到鳳卿和鳳悠然是兄妹關係了，自然也就毫不避諱這一點。
青陽少爺想起這件事情，臉上笑得很愉悅：“我之前並不知道然然的事情，真是愧對她和兩個小奶包了。”
“之前一定也是有很多陰差陽錯，才導致你們彼此錯過。不過現在他們已經迴到你身邊，你們以後一定會過上幸福安寧的生活的。”蘇薇由衷地說道。
青陽少爺點點頭。
……
一旁的審訊室裏，沈涼墨還在等待著。
昨天和昨晚，他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
基於情感上來說，就算隻是為了蘇薇，他也得想辦法保全鳳悠然和鳳卿。
所以他將所有的卷宗全部搬了出來，幾乎是*未睡，又查找了很多蛛絲馬跡，然後交由下屬去證實各方麵的猜測。
直到現在，才將所有的資料，又進行了重新的匯總和歸納。
鳳卿一直在這裏罵他拖延時間的時候，他卻在另外一邊，為了這件事情，費盡了苦心。
等到青陽少爺離開，沈涼墨才淡淡地開口說道：“鳳卿，如果鳳悠然是女人的話，那我有理由懷疑，以前金庫劫案和羅浮宮劫案，跟你脫離不了關係。因為那些事情的手法，不是一個女人能夠做得出來的。”
“啊，本來就全部是我做的，跟然然沒有任何關係，你放她離開吧。”鳳卿本來就不打算讓鳳悠然卷入這件事情中，不等沈涼墨繼續說，就將事情全部自己扛了。
“跟鳳悠然有沒有關係，要看證據，而不是憑你空口說的話。”沈涼墨淡淡地說道。
“什麽啊？我自己全部都認了，不就跟然然毫無關係了嗎？還用什麽證據，什麽調查？”鳳卿簡直是生氣，“你到底懂不懂辦案啊？你這個國際刑警是怎麽當的啊？”
沈涼墨並不理會他的無理取鬧：“如果每個人都可以不看證據定案的話，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每個人都可以隨意為別人犯下的錯誤來買單的話，那很多人，就可以仗著有錢，自己買人來為自己頂包了。”
“……”鳳卿還真沒有想到這點，被沈涼墨說得無言以對。
“如果查清楚鳳悠然不牽涉此案，我也不會強製為她定罪；如果發現她有牽扯，就讓法官來判吧……”沈涼墨說道。
語氣有些鄭重，也有些沉重。
畢竟，不能不考慮鳳悠然的身份，和蘇薇的感情。
但是站在他的角度上，目前也隻能選擇這條道路了。
鳳卿一時說不出什麽話來：“……就沒有什麽別的辦法麽？”
“你們做這種事情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後果嗎？”沈涼墨看向鳳卿和鳳悠然。
鳳卿一向是不顧後果的，他不相信，鳳悠然也是不顧後果行事的人。
鳳悠然看上去就很理智，做事也懂得權衡。
尤其是昨天顧老板的那件事情，鳳悠然先出麵救下鳳卿，再接著去救鳳秋晚和鳳飛飛，就能看出，她做事是後考慮各方麵的因素的。
鳳悠然，絕對不會是瞻前不顧後的人。
“沈涼墨，你該不會還是想著要公報私仇吧？”鳳卿不爽地看著沈涼墨。
沈涼墨冷哼一聲：“鳳悠然是女人，我跟她能有什麽私仇可言？”
“那那那，你一定是想要對我公報私仇，我騙了你，你打算對我公報私仇，對不對？”鳳卿像是抓住了沈涼墨的把柄一樣，大聲說道，“絕對是，你敢不敢承認？可是是你自己好汙的，自己看到鳳悠然和蘇薇在一起，就以為人家兩人那啥啥了，你說是不是你自己汙？跟我說的話有什麽關係？”
沈涼墨輕咳了一聲，這件事情確實跟他自己脫離不了關係……因為他自己就是，不可能抱著蘇薇一整夜，還不做點什麽。
“現在我不想跟你討論任何關於蘇薇的事情，如果你沒有辦法配合我的工作，我會請你先出去，讓鳳悠然來。”沈涼墨幹脆利落地說道。
要是跟鳳卿掰扯下去，就會沒完沒了，更沒有任何意義。
“別別別，我做的事情，還是從我開始吧。”鳳卿大聲說道，他並不舍得鳳悠然受委屈，尤其是替他受委屈。
“現在，我給你們三秒鍾的時間，你們自己決定從誰開始。”沈涼墨已經失去了耐心，下了最後的通牒，“一，二……”
“從我開始。”鳳悠然站出來，大聲說道。
“喂喂喂，主要做這些事情的人是我，我又是哥哥，從我開始，從我開始……”鳳卿大聲喊起來。
“鳳卿你閉嘴！”鳳悠然嚴肅地說道，柳眉倒豎，顯得非常的生氣，“滾出去。”
“我……哎，然然你肯理我了？”鳳卿一下子高興，一下子又傷心起來。
高興鳳悠然肯理他，傷心鳳悠然竟然對他這樣生氣。
“你先滾出去！”鳳悠然俏臉沉沉的，對著鳳卿說道。
鳳卿見然然如此生氣，隻好說道：“那我先出去了，然然，你好好保護自己。墨少，你可要想著，你是有蘇薇的人了，你要敢對然然做什麽的話，哼哼！”
沈涼墨伸手抓住他，將他往外狠狠一摜，扔了出去。
緊接著，門就被關上了。
鳳卿不爽地走出去，見青陽少爺和蘇薇在說話，四個小奶包在一旁。
秋晚和飛飛見到他，飛飛馬上說道：“小卿卿，你出來了？然然呢？”
“沈涼墨將我趕出來了，留下了然然。”鳳卿有些沮喪地說道。
“那然然不會有什麽吧？”飛飛很是擔心。
“希望沈涼墨有點人性，不要對然然做什麽，哼哼，蘇薇你可管著沈涼墨一點，然然好歹還是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一個……”鳳卿哼哼唧唧地說道。
青陽少爺沉下臉來：“你以為墨少是你？”
蘇薇搖搖頭，笑了：“你先坐下吧，沈涼墨是辦案，哪裏有你想的那些有的沒的？顧老板這個案子，國際上很關注，沈涼墨的壓力也很大，你們牽扯到了其中，自然是要多調查一下的。”
“也就你們心大。”鳳卿不滿地坐了下來，見蘇薇唇紅齒白，笑得開心。
他把腦袋湊過去：“蘇薇，沈涼墨昨天跟你沒有再吵什麽了吧？”
“沒有了。”蘇薇又被人提起這個話題，臉又紅了。
“沒有就好，我哪裏知道沈涼墨這麽在意這件事情啊。跟他鬧著玩兒的呢，他竟然當真。”鳳卿說道，“然然是個大姑娘呢，他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你和然然。我看哪，這樣的男人半點都靠不住，你還不如趁早跟他離了，免得傷心難過……”
知書冷峻的五官上籠罩上了一層嚴肅，站起來拍了拍鳳卿的肩膀：“鳳卿神醫，你是不說話會死星人嗎？”
“當然不是了。我這不是為了你媽咪的幸福和未來考慮嗎？你看看沈涼墨這樣的人，怎麽能當好別人的老公和爸比啊？一點責任心都沒有，比起我就差得遠了。”鳳卿大言不慚地說道。
知書麵罩寒霜，說道：“那不是你管得了的事情，以後，不要讓我聽到你說我爸比和媽咪的壞話。不然……就算你是神醫，恐怕到時候也隻能是，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他的口吻，頗有幾分像沈涼墨，帶著濃濃的威脅之意。
鳳卿心頭竟然漫過一絲涼意，嘴硬道：“你別忘記了，我還救過你爸比和你家謹言呢。”
“一碼歸一碼。”知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鳳卿竟然被他的口氣冷得不知道說什麽好，對於知書，總是有點怕怕的。
他幹脆隻好不說話了，轉頭對青陽少爺說道：“也不知道沈涼墨會對然然做什麽，真是讓人擔心啊……”
青陽少爺白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再跟他說什麽也是白說。
沒完沒了的就會糾纏個沒完。
秋晚在一旁不由勾起唇角笑了笑。
這個鳳卿，真是越來越口無遮攔，都快沒有人製得住了。
在沈家，倒是有人把他壓得死死的。
青陽少爺也不錯，輕而易舉就可以將他的嘴給堵住。
因為青陽少爺等人都不再跟鳳卿說話，鳳卿一個人也沒有意思，說了一會兒就停下來了。
秋晚和飛飛倒也不是不想理他，實在是他話太多，而且很多都是口無遮攔的。
飛飛雖然話多，但是嘴甜，跟鳳卿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尤其是她很懂得察言觀色，根本不會在別人不開心的時候還繼續某個話題——當然，拌嘴的時候例外。
見鳳卿老是說蘇薇和鳳悠然的事情，還嘲笑沈涼墨，鳳飛飛雖然不明白內情，也知道他說的東西是不討喜的，所以自然而然就不跟他說話了。
鳳卿有些無趣地幹坐著。
審訊室裏，沈涼墨淡淡地開口：“鳳悠然，之前的很多劫案，都跟你和鳳卿有關。雖然我現在暫時還分不清哪些是你做的，哪些是鳳卿做的。但是總有一天，我會查到的。所以，是你自己配合，還是等我查到的那一天？”
“墨少果然是厲害人，之前我和鳳卿共用多年的身份，隻有你查到了我們是兩個人。”鳳悠然的臉上，帶著一絲敬佩的神色。
“可是我還是被你瞞過了你真正的女人身份。”沈涼墨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就覺得很對不起蘇薇，帶著一絲惋惜之情。
鳳悠然淡淡地說了一聲：“關心則亂，墨少對蘇薇的感情，倒是令人羨慕。”
“盧浮宮失竊了多幅名畫和雕塑作品，鳳悠然，我有理由相信，跟你和鳳卿有關。”沈涼墨不想跟她再多說別的，話鋒一轉，丟出一疊卷宗，進入了正題，“現在，你需要跟我解釋一下這個。”
鳳悠然的目光在卷宗上流轉了一下，才說道：“墨少是打算怎麽辦？”
言下之意，竟然是馬上就承認了這些事情。
沈涼墨倒也沒有料到，鳳悠然如此爽快，根本就不像鳳卿一樣，東躲西閃。
他自己確實在情理上，是不願意對鳳卿和鳳悠然做出武斷的判決的。
可是在法理上，他卻沒有辦法將此事給揭過去。
沈涼墨的眸色漸漸地一深，雙手撐在桌麵上，說道：“鳳悠然，我相信，這其中你有苦衷。你說出來，我會考慮，對你和鳳卿網開一麵。”
“沒有什麽苦衷，這些事情，是我和鳳卿一起做的，一半一半。這些年，我也累了，墨少你給我們一個結局，倒也是我希望的。”鳳悠然很灑脫，既然已經被沈涼墨抓了，否認亦是無用的事情。
所以幹脆全部給承認了。
沈涼墨的眼眸裏，卻閃爍了一絲疑惑，明顯，他並不相信鳳悠然的說辭。
他直起腰來，淡淡地說道：“鳳悠然，我得到的信息，可不是這樣的。自由女神像在被你偷盜之前，就有另外一幫人看上了，不過還沒有等這幫人動手，就被你拿走了；《落日》在被鳳卿拿走之前，就有顧老板踩好了點，雇人去偷，還有別的幾件事情，都透露著不可言說的巧合。鳳悠然，我有理由相信，你是趕在這些人之前，去將這些東西拿走的。”
鳳悠然的臉上，露出了絲絲訝異的神色，沒有想到，沈涼墨竟然將這些事情全部打聽得清清楚楚。
這些事情，即便是連青陽少爺，鳳悠然也並未提起過。
鳳卿做出怕怕的樣子：“你自己喜歡上當受騙，怪得了誰啊？誰讓你以為蘇薇和然然是那麽輕挑的人，抱在一起就那啥啥了？”
蘇薇見鳳卿越說越不像樣子，不再說話，帶著四個孩子，往外走去。
到外麵的休息室，等待裏麵的結果。
這種花，被孩子們聽到，總歸是不好的。
鳳卿是口無遮攔的，見到沈涼墨臉色鐵青，繼續說道：“要不是你自己先入為主，帶上了這種想法，我能騙到你嗎？蘇薇會傷心難過嗎？所以罪魁禍首都是你自己，跟我毫無關係！”
沈涼墨說過了，暫時不跟鳳卿計較這件事情，就不打算再繼續說，大步往前就走。
鳳卿還在他身後大聲說道：“你說，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咎由自取？要不是你有這種不純潔的想法，怎麽會自己讓自己心塞那麽久？”
沈涼墨握緊了拳頭，恨不得一拳將鳳卿的嘴巴給砸開。
不過他的當務之急，並不是處理這件事情，還是隱忍了怒火，直接往另外的房間走進去。
很快，青陽少爺和鳳悠然一起起身洗漱過了，跟著人一起到了沈涼墨所在的房間。
鳳卿見到青陽少爺和鳳悠然一起出來，又著急地跑過去：“喂，你們昨晚到底幹嘛了？為什麽一整晚不出來？”
“幹該幹的事情。”青陽少爺淡淡地說道，根本就沒有多看鳳卿一眼。
鳳悠然低斂著眼眸，也沒有迴應鳳卿的話。
她對鳳卿，很生氣很生氣，非常生氣非常生氣，根本就不願意再多和他說一個字。
鳳卿還根本就不自知，上前去拉鳳悠然的手：“然然，要是他欺負你，你告訴我，我打斷他另外一條腿！”
“行了鳳卿，現在不是你吵吵嚷嚷說私事的時候。閉嘴！”沈涼墨冷聲說道。
他的氣勢一向都非常強大，幾乎是淩駕於任何人之上。
鳳卿雖然有時候也敢在沈涼墨麵前肆無忌憚，口無遮攔。
不過到沈涼墨真正嚴肅認真起來的時候，他還是有幾分忌憚，不敢再多說什麽，嘟噥道：“那你辦你的正事好了。”
沈涼墨開口說道：“青陽少爺，這裏沒有你的事情，煩請你先出去一下。”
“不行，我要陪在然然身邊。”青陽少爺深怕沈涼墨對然然做什麽，堅決不肯離開。
“難道青陽少爺還不知道我的辦案程序嗎？全天下你也找不到一個地方，嫌疑人接受調查的時候，還有家屬陪同。”沈涼墨的唇角上帶上了一絲嘲諷。
鳳悠然轉頭對青陽少爺說道：“你先出去吧，飛飛和秋晚也在外麵，他們一定很擔心，你先出去陪著他們。”
青陽少爺見然然如此說，情知沈涼墨剛才說得也沒錯，他沒有什麽立場留在這裏。
留下來，反倒是拖延事情的進展。
他點頭：“好，要是有任何事情，你都叫我。”
然然笑了：“你放心，墨少是什麽人品，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青陽少爺點頭，既然不能留下，便毫不拖泥帶水地離開了。
青陽少爺走出來，見到四個小奶包正和蘇薇坐在一起，因為出來得早，蘇薇這會兒正照顧他們吃早飯。
圍在餐桌旁，飛飛最先看到青陽少爺，馬上跑過來：“爸比！爸比你出來了！”
“嗯，飛飛和秋晚昨天沒事吧？”青陽少爺關切地問道。
“我們都沒事。隻有哥哥臉上有一點劃傷。”飛飛說著指著秋晚的臉，“不過阿姨已經幫他處理了。”
秋晚對青陽少爺頜首算作打招唿：“然然和小卿卿呢？”
“他們倆還有點事情，並沒有出來。”青陽少爺笑道。
不過卻也有些擔心。
鳳卿和鳳悠然到處偷盜東西，是實情，這個事實是改變不了的。
沈涼墨又是冷麵不近人情的。
站在沈涼墨的角度上說，也不可能因為親情，就對這件事情袖手旁觀。
如果他如此處理這件事情，以後還如何讓自己服眾，在刑警隊處理別的事情？
所以，青陽少爺也很擔心這件事情的進展狀況。
擔心沈涼墨的處理方法。
蘇薇見青陽少爺略略皺眉的樣子，知道他心頭的擔憂，跟自己是一樣的。
她說道：“大哥，你先坐下來等等吧。”
說完，將牛奶和麵包推到他麵前。
“嗯。”青陽少爺坐下來，知書和謹言跟他打過招唿。
知書和謹言因為之前在蘇格蘭經曆的事情，跟青陽少爺的感情一向不錯，在一起很親熱。
跟知書和謹言聊了幾句後，青陽少爺看向蘇薇：“蘇薇，然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蘇薇臉上一紅。
這件事情鬧得大家都知道了，她還是很有些害羞的。
為了這麽個大烏龍，她跟沈涼墨鬧矛盾，搞得很多人都擔心。
昨晚吃過晚飯，楊素青還委婉地問過她一次，勸她放寬心，不要擔心，好好跟沈涼墨一起過日子。
今天青陽少爺問起，蘇薇自然有些害羞不已。
青陽少爺見她臉紅，知道她害羞，便說道：“我和然然已經訂婚了，到時候婚禮的時候，你和墨少一定要來。”
“是嗎？已經訂婚了嗎？我當初隻知道你們去了c國，不過很多事情都並不清楚，沒有想到你們已經訂婚了，還有了秋晚和飛飛。我真為你們感到高興，到時候你們結婚，我們全家一定最先到！”蘇薇很高興地說道。
“嗯，在c國發生了不少的事情，有機會我講給你聽。”青陽少爺對待蘇薇如同妹妹一樣，兩個人之間的互動，完全是兄妹的感覺，而不是男女之間的感情。
蘇薇看向秋晚和飛飛：“秋晚跟你長得好像。飛飛倒是像鳳卿一點。”
現在這樣的狀況，大家都能猜到鳳卿和鳳悠然是兄妹關係了，自然也就毫不避諱這一點。
青陽少爺想起這件事情，臉上笑得很愉悅：“我之前並不知道然然的事情，真是愧對她和兩個小奶包了。”
“之前一定也是有很多陰差陽錯，才導致你們彼此錯過。不過現在他們已經迴到你身邊，你們以後一定會過上幸福安寧的生活的。”蘇薇由衷地說道。
青陽少爺點點頭。
……
一旁的審訊室裏，沈涼墨還在等待著。
昨天和昨晚，他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
基於情感上來說，就算隻是為了蘇薇，他也得想辦法保全鳳悠然和鳳卿。
所以他將所有的卷宗全部搬了出來，幾乎是*未睡，又查找了很多蛛絲馬跡，然後交由下屬去證實各方麵的猜測。
直到現在，才將所有的資料，又進行了重新的匯總和歸納。
鳳卿一直在這裏罵他拖延時間的時候，他卻在另外一邊，為了這件事情，費盡了苦心。
等到青陽少爺離開，沈涼墨才淡淡地開口說道：“鳳卿，如果鳳悠然是女人的話，那我有理由懷疑，以前金庫劫案和羅浮宮劫案，跟你脫離不了關係。因為那些事情的手法，不是一個女人能夠做得出來的。”
“啊，本來就全部是我做的，跟然然沒有任何關係，你放她離開吧。”鳳卿本來就不打算讓鳳悠然卷入這件事情中，不等沈涼墨繼續說，就將事情全部自己扛了。
“跟鳳悠然有沒有關係，要看證據，而不是憑你空口說的話。”沈涼墨淡淡地說道。
“什麽啊？我自己全部都認了，不就跟然然毫無關係了嗎？還用什麽證據，什麽調查？”鳳卿簡直是生氣，“你到底懂不懂辦案啊？你這個國際刑警是怎麽當的啊？”
沈涼墨並不理會他的無理取鬧：“如果每個人都可以不看證據定案的話，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每個人都可以隨意為別人犯下的錯誤來買單的話，那很多人，就可以仗著有錢，自己買人來為自己頂包了。”
“……”鳳卿還真沒有想到這點，被沈涼墨說得無言以對。
“如果查清楚鳳悠然不牽涉此案，我也不會強製為她定罪；如果發現她有牽扯，就讓法官來判吧……”沈涼墨說道。
語氣有些鄭重，也有些沉重。
畢竟，不能不考慮鳳悠然的身份，和蘇薇的感情。
但是站在他的角度上，目前也隻能選擇這條道路了。
鳳卿一時說不出什麽話來：“……就沒有什麽別的辦法麽？”
“你們做這種事情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後果嗎？”沈涼墨看向鳳卿和鳳悠然。
鳳卿一向是不顧後果的，他不相信，鳳悠然也是不顧後果行事的人。
鳳悠然看上去就很理智，做事也懂得權衡。
尤其是昨天顧老板的那件事情，鳳悠然先出麵救下鳳卿，再接著去救鳳秋晚和鳳飛飛，就能看出，她做事是後考慮各方麵的因素的。
鳳悠然，絕對不會是瞻前不顧後的人。
“沈涼墨，你該不會還是想著要公報私仇吧？”鳳卿不爽地看著沈涼墨。
沈涼墨冷哼一聲：“鳳悠然是女人，我跟她能有什麽私仇可言？”
“那那那，你一定是想要對我公報私仇，我騙了你，你打算對我公報私仇，對不對？”鳳卿像是抓住了沈涼墨的把柄一樣，大聲說道，“絕對是，你敢不敢承認？可是是你自己好汙的，自己看到鳳悠然和蘇薇在一起，就以為人家兩人那啥啥了，你說是不是你自己汙？跟我說的話有什麽關係？”
沈涼墨輕咳了一聲，這件事情確實跟他自己脫離不了關係……因為他自己就是，不可能抱著蘇薇一整夜，還不做點什麽。
“現在我不想跟你討論任何關於蘇薇的事情，如果你沒有辦法配合我的工作，我會請你先出去，讓鳳悠然來。”沈涼墨幹脆利落地說道。
要是跟鳳卿掰扯下去，就會沒完沒了，更沒有任何意義。
“別別別，我做的事情，還是從我開始吧。”鳳卿大聲說道，他並不舍得鳳悠然受委屈，尤其是替他受委屈。
“現在，我給你們三秒鍾的時間，你們自己決定從誰開始。”沈涼墨已經失去了耐心，下了最後的通牒，“一，二……”
“從我開始。”鳳悠然站出來，大聲說道。
“喂喂喂，主要做這些事情的人是我，我又是哥哥，從我開始，從我開始……”鳳卿大聲喊起來。
“鳳卿你閉嘴！”鳳悠然嚴肅地說道，柳眉倒豎，顯得非常的生氣，“滾出去。”
“我……哎，然然你肯理我了？”鳳卿一下子高興，一下子又傷心起來。
高興鳳悠然肯理他，傷心鳳悠然竟然對他這樣生氣。
“你先滾出去！”鳳悠然俏臉沉沉的，對著鳳卿說道。
鳳卿見然然如此生氣，隻好說道：“那我先出去了，然然，你好好保護自己。墨少，你可要想著，你是有蘇薇的人了，你要敢對然然做什麽的話，哼哼！”
沈涼墨伸手抓住他，將他往外狠狠一摜，扔了出去。
緊接著，門就被關上了。
鳳卿不爽地走出去，見青陽少爺和蘇薇在說話，四個小奶包在一旁。
秋晚和飛飛見到他，飛飛馬上說道：“小卿卿，你出來了？然然呢？”
“沈涼墨將我趕出來了，留下了然然。”鳳卿有些沮喪地說道。
“那然然不會有什麽吧？”飛飛很是擔心。
“希望沈涼墨有點人性，不要對然然做什麽，哼哼，蘇薇你可管著沈涼墨一點，然然好歹還是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一個……”鳳卿哼哼唧唧地說道。
青陽少爺沉下臉來：“你以為墨少是你？”
蘇薇搖搖頭，笑了：“你先坐下吧，沈涼墨是辦案，哪裏有你想的那些有的沒的？顧老板這個案子，國際上很關注，沈涼墨的壓力也很大，你們牽扯到了其中，自然是要多調查一下的。”
“也就你們心大。”鳳卿不滿地坐了下來，見蘇薇唇紅齒白，笑得開心。
他把腦袋湊過去：“蘇薇，沈涼墨昨天跟你沒有再吵什麽了吧？”
“沒有了。”蘇薇又被人提起這個話題，臉又紅了。
“沒有就好，我哪裏知道沈涼墨這麽在意這件事情啊。跟他鬧著玩兒的呢，他竟然當真。”鳳卿說道，“然然是個大姑娘呢，他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你和然然。我看哪，這樣的男人半點都靠不住，你還不如趁早跟他離了，免得傷心難過……”
知書冷峻的五官上籠罩上了一層嚴肅，站起來拍了拍鳳卿的肩膀：“鳳卿神醫，你是不說話會死星人嗎？”
“當然不是了。我這不是為了你媽咪的幸福和未來考慮嗎？你看看沈涼墨這樣的人，怎麽能當好別人的老公和爸比啊？一點責任心都沒有，比起我就差得遠了。”鳳卿大言不慚地說道。
知書麵罩寒霜，說道：“那不是你管得了的事情，以後，不要讓我聽到你說我爸比和媽咪的壞話。不然……就算你是神醫，恐怕到時候也隻能是，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他的口吻，頗有幾分像沈涼墨，帶著濃濃的威脅之意。
鳳卿心頭竟然漫過一絲涼意，嘴硬道：“你別忘記了，我還救過你爸比和你家謹言呢。”
“一碼歸一碼。”知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鳳卿竟然被他的口氣冷得不知道說什麽好，對於知書，總是有點怕怕的。
他幹脆隻好不說話了，轉頭對青陽少爺說道：“也不知道沈涼墨會對然然做什麽，真是讓人擔心啊……”
青陽少爺白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再跟他說什麽也是白說。
沒完沒了的就會糾纏個沒完。
秋晚在一旁不由勾起唇角笑了笑。
這個鳳卿，真是越來越口無遮攔，都快沒有人製得住了。
在沈家，倒是有人把他壓得死死的。
青陽少爺也不錯，輕而易舉就可以將他的嘴給堵住。
因為青陽少爺等人都不再跟鳳卿說話，鳳卿一個人也沒有意思，說了一會兒就停下來了。
秋晚和飛飛倒也不是不想理他，實在是他話太多，而且很多都是口無遮攔的。
飛飛雖然話多，但是嘴甜，跟鳳卿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尤其是她很懂得察言觀色，根本不會在別人不開心的時候還繼續某個話題——當然，拌嘴的時候例外。
見鳳卿老是說蘇薇和鳳悠然的事情，還嘲笑沈涼墨，鳳飛飛雖然不明白內情，也知道他說的東西是不討喜的，所以自然而然就不跟他說話了。
鳳卿有些無趣地幹坐著。
審訊室裏，沈涼墨淡淡地開口：“鳳悠然，之前的很多劫案，都跟你和鳳卿有關。雖然我現在暫時還分不清哪些是你做的，哪些是鳳卿做的。但是總有一天，我會查到的。所以，是你自己配合，還是等我查到的那一天？”
“墨少果然是厲害人，之前我和鳳卿共用多年的身份，隻有你查到了我們是兩個人。”鳳悠然的臉上，帶著一絲敬佩的神色。
“可是我還是被你瞞過了你真正的女人身份。”沈涼墨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就覺得很對不起蘇薇，帶著一絲惋惜之情。
鳳悠然淡淡地說了一聲：“關心則亂，墨少對蘇薇的感情，倒是令人羨慕。”
“盧浮宮失竊了多幅名畫和雕塑作品，鳳悠然，我有理由相信，跟你和鳳卿有關。”沈涼墨不想跟她再多說別的，話鋒一轉，丟出一疊卷宗，進入了正題，“現在，你需要跟我解釋一下這個。”
鳳悠然的目光在卷宗上流轉了一下，才說道：“墨少是打算怎麽辦？”
言下之意，竟然是馬上就承認了這些事情。
沈涼墨倒也沒有料到，鳳悠然如此爽快，根本就不像鳳卿一樣，東躲西閃。
他自己確實在情理上，是不願意對鳳卿和鳳悠然做出武斷的判決的。
可是在法理上，他卻沒有辦法將此事給揭過去。
沈涼墨的眸色漸漸地一深，雙手撐在桌麵上，說道：“鳳悠然，我相信，這其中你有苦衷。你說出來，我會考慮，對你和鳳卿網開一麵。”
“沒有什麽苦衷，這些事情，是我和鳳卿一起做的，一半一半。這些年，我也累了，墨少你給我們一個結局，倒也是我希望的。”鳳悠然很灑脫，既然已經被沈涼墨抓了，否認亦是無用的事情。
所以幹脆全部給承認了。
沈涼墨的眼眸裏，卻閃爍了一絲疑惑，明顯，他並不相信鳳悠然的說辭。
他直起腰來，淡淡地說道：“鳳悠然，我得到的信息，可不是這樣的。自由女神像在被你偷盜之前，就有另外一幫人看上了，不過還沒有等這幫人動手，就被你拿走了；《落日》在被鳳卿拿走之前，就有顧老板踩好了點，雇人去偷，還有別的幾件事情，都透露著不可言說的巧合。鳳悠然，我有理由相信，你是趕在這些人之前，去將這些東西拿走的。”
鳳悠然的臉上，露出了絲絲訝異的神色，沒有想到，沈涼墨竟然將這些事情全部打聽得清清楚楚。
這些事情，即便是連青陽少爺，鳳悠然也並未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