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股勢力,每一方麵都在加強投入的力量,這些力量,看似散亂,但是最終的著力點,都好似是在沈涼墨這邊。


    但是到底這些力量屬於誰,最終目的是什麽,沈涼墨這邊所知的都很有限。


    俞振聲和青陽少爺曾經都說過同樣一句話,我們每個人所知的一切,都隻是真相的一部分。


    真相好似冰山的一角,大部分都隱藏在深海裏,人不是神,不可能站在上帝視角知道這世間的任何事情。


    但是此刻的沈涼墨,卻覺得眼前迷霧眾多,縱然他已經比別的人更加敏銳,洞察力更加超強,也在這一團迷霧之中,無法發覺真相到底是什麽。


    他的車很快便躲過了這些子彈,到了安全地帶,一個急刹車,一個漂亮的轉彎,車子朝來時的道路上穩穩地停住。


    突然,他看到前方有一輛車,車子裏的駕駛座位上,坐著一個男人,好似身負重傷,而後麵,還有追擊的人。


    那個受傷的男人抬起頭來,朝向沈涼墨的方向。


    沈涼墨的心一沉——車子裏坐著的那個人是鳳卿。


    鳳卿好似重新積蓄起了力量,他的車朝著另外一條道路高速奔馳而去,而他的車後,遠遠的還跟著許多追擊的人。


    看樣子,沈涼墨剛才之所以能很快逃過那些子彈的追擊,就是因為那些追擊的最終目標,不是沈涼墨,而是鳳卿。


    不知道鳳卿到底又做了什麽事情,才會引得有人追擊。不過以沈涼墨對鳳卿和鳳悠然的了解,這兄弟二人,都喜歡收集奇珍異寶,做事隨性,喜歡什麽便不告而取,所以很多人都想找到他們。


    一些人是因為被他們偷了東西,一定要找迴,一些人是警察,而另外一些人,是知道他們手裏有非常多的好東西,不過是想黑吃黑,來個簡單易行的方式,通過打敗鳳卿,來達到獲取財富的目的。


    不過據沈涼墨所知,這些人中警察的數量是相對少的,因為要通過這些失竊案件查到鳳卿,本身就已經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別看鳳卿經常油走在沈家、言家之間,但是這個世界上,其他的人是很少知道鳳卿是這樣的人的。


    要不然,何至於沈涼墨都花費了許多年,才查到鳳卿做了這些事情?又花了許多年,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個鳳悠然?


    沈涼墨是這樣想的,可是車子卻絲毫沒有減速,馬上跟了上去。


    鳳卿不能有事,不管對於蘇薇還是對於小奶包來說,鳳卿都必須不能有事。


    所以沈涼墨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跟了上去。


    上午還得知鳳卿的消息,是在蘇格蘭,沒有想到這麽快,他便出現在了a城。


    說明在蘇格蘭的人,是鳳悠然無誤了。


    沈涼墨的車來得很快,又是從後突擊,所以很快便跟了上去。他的槍拔出,一槍一個,全部擊中在前麵的車輪胎上。


    那些車輪胎爆裂,一個個的都偏離了基本的方向。


    山路難行,有些車不僅停了下來,更多的車都掉入了道路兩旁的溝道裏麵。


    沈涼墨這次的突襲,讓整個追擊的人都緩得了一緩,最前麵鳳卿的車,稍微和後麵追擊的人拉開了距離。


    而此時的山上,言家的人和沈軒的人正在對決。


    言西城的大批人馬和沈軒的人正在對峙,戰火也是一觸即發。


    言西城臉上浮現出淡漠的笑意,朗聲說道:“軒少,我不需要沈氏集團為我提供許多便利,我隻想要s國海岸邊境線這一段。我也不需要你做什麽,隻需要你什麽都不做,每一批貨物,我給你淨利潤的百分之五。”


    言西城想要s國海岸邊境線的心,由來已久。作為一家掌管蘇格蘭海陸空各方麵運輸航線,貨物運送至全球,卻唯獨無法打開s國這一塊的言家來說,這一次沈軒掌握了沈氏集團,無疑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機會。


    以前沈涼墨掌握沈氏的時候,像是一塊死硬的石頭,不管如何都沒有任何可以突破的口。


    言西城滿心以為,這一次沈軒接手後,是一個好拿捏的,他高利潤利誘,卻沒有想到幾次都被沈軒一口迴絕。


    所以這一次,他親自來s國,麵見沈軒。


    和沈軒麵對麵的會談,也沒有帶來許多好消息。


    沈軒隻是冷冷地看著他,說道:“沈氏從來不做這樣的事情,二少還是請迴吧。”


    “軒少……難道一點機會都不給麽?”言西城眼眸微眯,放出危險的光芒來。


    “我知道,你派了許多人在左叔叔的地盤上尋事。二少……可是你要是將我看做是可以任由捏扁搓圓的人,那二少未免眼光還是低了。”沈軒臉上帶著冷硬的笑容,他何嚐不知,言家做的是什麽生意?


    他恨沈涼墨父子是事實,可是不代表他會接受別人的脅迫,將自己以及整個沈氏陷入泥沼。


    雖然恨沈涼墨,內心裏,卻還是不得不承認,坐在沈氏掌權人這個位置的沈涼墨,確實有他的能耐,也有他的堅持。


    沈軒知道自己和言家交手,有許多短板,但是縱然如此,他為了替父親、母親和左叔叔報仇,為了父親的遺誌拿迴了這個沈氏集團,不管前路有再多艱險,他也要好好堅持。


    聽到沈軒的話,言西城臉色一變,說道:“軒少就真的不考慮了嗎?”


    “二少請迴。”沈軒大聲說道,轉向身後,“送客。順便告訴二少,s國的地界,跟二少性子不和。二少沒事的話,還是少踏入s國的地界,要是傷到兩邊的人,大家臉上都難看。”


    言西城淡漠一笑,並未再迴話,忽然,他輕聲說道:“我聽說軒少對蘇薇情深意重,癡心一片。隻是可惜蘇薇眼光不怎麽高,將軒少的一片好心當做驢肝肺了。”


    “二少,咱們明人不做暗事。咱們的事情,最好不要跟蘇薇有任何牽扯,如若不然……我相信二少是不想嚐試我發怒的後果。”沈軒聽到蘇薇的名字,轉身來對言西城說道,拳頭已經悄悄捏緊。


    不管如何,他是不可能任由別人動蘇薇一根頭發的。


    言西城淡淡地笑著,看向沈軒:“可惜啊可惜,如果我說,我已經開始了,軒少將如何?”


    “你!”沈軒怒極,“你將蘇薇怎麽樣了?”


    “那倒沒有。墨少和軒少這麽在乎的女人,我可不敢將她怎麽樣。”言西城笑著搖頭,臉上浮現的清純的笑容,在暗夜的強光下,看上去如此的不分明,卻又讓人不寒而栗。他接過下屬的電話,對著話筒說道,“鳳卿身負重傷,已經無力逃跑。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不需要給我活口!我現在下令,所有人……對鳳卿殺無赦!”


    沈軒一聽,聲音裏帶有一絲莫名的顫音,卻被他死死地壓住了:“二少對鳳卿做什麽了?!”


    就算蘇薇生孩子不需要鳳卿,謹言的手術,卻非要鳳卿壓陣不可。


    要是鳳卿有什麽意外,謹言的手術一定會大打折扣,甚至讓謹言遭遇不測……如果謹言出事,蘇薇又怎能安好無恙?她若不快樂……


    蘇薇若不快樂,沈軒死死地捏住拳頭:“二少對鳳卿做什麽了?他現在人在哪裏?”


    言西城臉上的笑容誠懇而又絕美,沈軒還是太弱了,若是以往沈涼墨掌權沈氏集團,言家用這種手段,是斷然無法逼迫沈涼墨。也是因為對方是沈軒,所以言西城敢采用這樣的方法。


    言西城笑笑:“軒少,機會是人給的。麵子嘛,也是大家相互給的。那就後會無期了。”


    “二少留步。”沈軒叫住了轉身欲離去的言西城,咬牙道,“合作的事情,也未嚐不可再詳談。但是我必須要知道,鳳卿現在的下落。”


    他對身後的人做了一個手勢,下令馬上讓人去查鳳卿的下落。很擔心,鳳卿已經落入了言西城手裏。


    真的沒有想到,言西城會想到這樣的方法,通過這樣曲折的方式來威脅他。


    早就聽說過言西城的為人,做事不擇手段,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是他手裏的棋子,但是沈軒卻依然低估了言西城的能力。


    言西城竟然算準了他不可能不管蘇薇,竟然使出這樣的招數來。


    沈軒知道,自己再沉住氣一點,也許還多一點籌碼和言西城談。


    但是涉及到蘇薇的事情,他真的無法沉住氣。


    言西城得勝地迴頭笑道:“軒少,識時務者為俊傑,很好,很不錯。那我們可以坐下來,談一談我們合作的事情了。傳我的命令,看到鳳卿的時候,好好善待他。就說我和軒少正在此處喝茶,請鳳卿也來相見一見。”


    沈軒並非想真心和言西城合作,但是事到如今,必須要虛以委蛇,和他周旋下去了。


    而沈涼墨這邊,由於山路險要,前麵的車太多,擋住了他的去路,縱然他將追擊鳳卿的人已經解決了個七七八八,自己的車卻也被堵住,不能再繼續前行。


    他眼見鳳卿的車消失在眼簾裏,不由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跳下車,跟了上去。


    他將電話打給柯皓哲:“能否跟蹤鳳卿此刻的訊號?”


    “老大,鳳卿每次用的手機都是一次性的,現在無法跟蹤他。出什麽事情了嗎?”柯皓哲問道。他帶著人還在解決碼頭上的事情,也是一團亂。


    “派人西山增援我。言西城和沈軒都在山上。鳳卿被逼上山,一定是言西城要利用他來威脅沈軒。”沈涼墨說道。


    柯皓哲也警覺起來:“我們馬上到。”


    沈涼墨咬牙追了上去,心中已經大致猜測到了言西城的伎倆。


    不知道沈軒能否堅持住,不要跟言家牽扯上任何關係。


    人隻要行得正坐得端,不管怎樣發展,都無愧於天地良心。而一旦牽扯到非法事業,以後想要脫身,就是千難萬難。


    如今俞家在青陽少爺的領導下,就正在從這個泥坑裏脫身。這個過程無疑是非常艱難的。


    正是因為少了俞家在商場方麵的壓力,俞家退出許多行業的競爭,現在言家才會漸漸的更加獨大,心也更加大,言西城更是騰出了手,敢逼到s國國境來。


    若是以往,沈涼墨領導沈氏集團,而蘇格蘭又有俞家虎視眈眈,言西城是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過來的。


    現在此消彼長,倒是助長了言西城的勢力和囂張氣焰。


    沈涼墨緊緊地追趕上去。


    他的車被擋住,此刻步行,挑了一條捷徑上去。


    但是始終是人力不如車力,他跟上去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


    受傷的鳳卿體力不支,被言西城的人抓在了手裏。


    沈涼墨低咒一聲,隻能慢慢地摸過去,跟著他們的腳步,朝一處房子走去。


    左爺死去的事情還曆曆在目,現在的西山卻早已經沒有了當時的血腥氣息,恢複了風平浪靜,好似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那所屋子裏,本來劍拔弩張的沈軒和言西城,正坐了下來商談。


    沈軒想要一個活著的鳳卿,而言西城想要s國海岸邊境線的出入權利。


    各取所需的交易,甚至不敢在城區裏進行。


    因為那裏有一個強大得如同天神一般的沈涼墨。


    但是誰也不知道,沈涼墨此刻已經初現在了他們的周圍,隻看到鳳卿,便已經猜到了他們的想法和做法。


    沈軒還在等待下屬的匯報,想拖得一時便一時。


    而言西城已經拿出了一紙合同,笑道:“軒少,說好了,並不需要你做什麽,隻需要你什麽都不做就好。你的人,看到我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咱們有蛋糕,便分而食之。這是每年給你的利潤百分點,軒少請過目。”


    沈軒接過來,看到這個數目的時候,不由喉結一動。難怪有這麽多人,要去做超越法律,過刀口上舔血、有今天沒明天的生活,原來這裏麵的利潤,竟然是高得如此驚人。


    就算是堂堂偌大沈氏,也沒有哪一樣的利潤是如此高的。


    “軒少,請吧。”言西城親手將一隻鋼筆遞過來。


    名牌鋼筆,黃金打造的鼻尖,鼻頭鑲鑽,在燈光下閃耀著熠熠的光芒。


    連印著黑字的白紙,也泛著淡淡的暗啞的微光。


    沈軒喉結一動,說道:“我要先見見鳳卿。”


    言西城笑道:“知道軒少不放心,鳳卿已經幫你帶到了。”


    他雙手擊掌,發出清脆的聲音。身後馬上有下屬,帶著鳳卿進來。


    鳳卿穿著白色的襯衣,背帶褲,白色的板鞋,襯衣上的血液,已經結痂。


    他伸手捂著傷口,其實他傷得並不重,但是言西城追了他幾天了,陰魂不散,如跗骨之蛆,讓他著實精疲力竭。


    鳳卿一見到言西城,便不由破口罵道:“你他奶奶的言西城,小爺又哪裏犯著你的事了,挖你祖墳了還是搶你女人了?累死小爺我了,你特麽的到底要做什麽?”


    “不過是軒少想要見見你而已。鳳卿神醫不會不賞這個臉吧?”言西城悠然地說道,伸手倒了一杯茶,“鳳卿神醫稍安,不如坐下喝杯茶吧?”


    鳳卿想要從身後鉗製他的人的手中掙脫手臂,但是卻沒有掙脫出來,罵道:“你又想什麽鬼主意了?你以為這滿世界就是一個棋盤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呢嗎?靠,放開小爺我!”


    言西城對身後偏了偏頭,示意下屬放開鳳卿。


    言西城對沈軒說道:“軒少,簽了吧。從此以後,我們言家的人,不會動你在乎的人一根頭發。當然,在看到鳳卿神醫的時候,也會格外的禮遇有加……”


    沈軒拿起筆,卻無法落在紙上去。從未覺得自己的名字,有如現在這般沉重的時候。


    可是如果不簽……言西城當場一定就會對付鳳卿。


    對於言西城這樣來說,區區鳳卿的性命,又有什麽相關呢?沈軒知道,他不會在乎,所以鳳卿很危險。


    “禮遇個毛線,言西城小爺告訴你,要是你再敢動小爺一根汗毛,小爺一定會毒死你全家,毒死你犬舍裏的所有獵犬!你若不信,你跟小爺試試看!”鳳卿炸毛了,整個人都要跳起來。


    跟沈涼墨鬥,那是實力不濟,輸得心服口服。可是跟言西城鬥,每次都是憋屈了一肚子的氣,輸得不明不白的。


    這一次無緣無故就被當做了棋子,這其中的緣由,鳳卿半點都不知道。被追了大半個地球,讓言西城逼到此處,鳳卿整個人頭頂上都頂著一團怒火,燒得極為旺盛。


    他伸手扯過桌子上的合同,也不想知道那是什麽,隨手就稀裏嘩啦的撕了個碎,全部扔在地上,這口氣也還沒消。


    他抓起桌子上的茶水,說道:“你言西城言二少敬我茶,我怎麽敢不喝?但是要喝之前,我也要先敬你才行!”


    他手中的茶水一揚,全部倒在了言西城的頭上,但是頃刻之間,言西城的手已經揚起,他的槍對準了鳳卿,插入了鳳卿口裏。


    茶水順著言西城的頭發,往下滴落。言西城精心打理的頭發,也亂成了一團。


    他淡淡說道:“鳳卿神醫,我一向禮尚往來。這杯茶,我當做是你敬我的。”


    他扣住了扳機,說道:“也請鳳卿神醫,尊重一下我正在談的生意。”


    他偏頭,身後的下屬馬上擦拭幹淨桌麵,將另外一份備用的合約送到了沈軒的手上。


    言西城淡淡道:“軒少,請吧。”


    鳳卿神醫呆滯住,清秀的臉龐上,雖然沒有懼怕,但是卻也不想和言二少以命相搏……畢竟沒有這個必要。


    沈軒握住筆的手,猶如千斤重。


    要輪單打獨鬥的能力,他和鳳卿都較言西城弱,弱輪運籌帷幄的能力,他也不及言西城。


    原本以為可以拖延一時,但是誰想到,言西城真的將鳳卿帶來了。


    而此刻,鳳卿就在言西城的槍下,性命攸關……


    難道就在此刻,就要妥協嗎?一旦這個名字簽下去,整個沈家,都將會為此帶上抹不去的屈辱和難堪的曆史。


    可是眼睜睜看著鳳卿被殺,謹言性命攸關而蘇薇一輩子痛苦嗎?


    沈軒又做不到。


    他咬著藥,這一刻,才知道作為沈家話事權人,所承擔的真正的壓力和重擔。


    如何抉擇,如何選擇,每走一步,關乎的不僅是自己的利益和前途,更關乎的是上萬人的前途和利益。


    更是整個沈氏集團的榮耀和光彩,是牽扯一切的重擔和重負。


    他握住筆的手,遏製不住地輕微顫抖著。


    言西城淡漠地笑道:“軒少,我給你三秒鍾的時間,三,二……”


    柯皓哲正帶著人在碼頭上處理滋事尋事的人,幸好來的都是些小混混,並沒有讓他耗費太多功夫。


    他安排人立刻去西山增援。


    而他自己,要爭取時間去增援沈涼墨,所以對於這些可疑的人隻是大致檢查了一下。


    還有一批人,從港口過來。


    其中一個,柯皓哲總覺得有些熟悉,他上前說道:“檢查,請出示證件,抬起頭來。”


    證件上是一個陌生的名字,是合法證件,並無問題。


    那個女孩子抬起頭來,讓他一怔,不由久久地呆住。這個女孩子的麵容……


    他失神問道:“去哪裏?”


    “來a城工作的。”女孩子迴答道。


    “去吧。”柯皓哲將證件還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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