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太太。”沈木應道。


    沈老太太上前,再次認真地審視了一遍夏思琪,道:“沒有你,也就沒有我墨兒了。你若是有福分,就早點醒來,我沈家必定待你不薄。我墨兒生性淡漠,卻沒有想到,也會有動情動心的一天。他雖性子冷,卻最有擔當,一生不肯虧欠於人,必定好好待你,許你一生一世無憂無愁。”


    正說著話,沈木低聲道:“老太太,少爺過來了。”


    聽到沈涼墨的輪椅聲響起來,沈老太太轉頭,蒼老的眼眸裏出現了沈涼墨的身影,她一生四個兒子,孫兒無數,最滿意的,卻隻有眼前這一個。他的身上,帶有沈家永遠不屈不撓的血脈,沉穩、堅定、內斂、隱忍,是沈家最優秀的傳承。


    “奶奶,您迴來了?”沈涼墨和聲問道。


    “是,恢複得差不多,便迴來了。”老太太走近孫兒,端詳了一遍他刀刻斧削一般的俊朗容顏,“倒是瘦了。”


    沈涼墨浮現出了一絲一閃即逝的笑容:“抱歉,之前的事情……奶奶,留下夏蘇薇,隻是為了想讓您安心養病。”


    沈老太太年輕的時候也是心思通透之人,怎能不明白他的一番苦心?他留下夏蘇薇,做戲給她看,她也便應承了這戲份,陪同他演,大家彼此安心。


    既然現在已經找尋到真正的蘇黎世女孩子,這一切,便都是過往了。


    “我陪您迴家吧,旅途長遠,想來也累了。”沈涼墨道。


    “不用了。聽說你每日必定都會來陪伴她一會兒,你留下來陪陪她吧。讓沈木陪我到處走走就好了,我也想去看看兩個小的。”沈老太太婉拒了。


    沈涼墨點頭,沈木便緊緊地跟在沈老太太身後,一路陪同她,直接去往兩個小奶包的病房。


    “醫生怎麽說?”沈老太太一臉的憂色。


    當年,沈涼墨昏迷不醒,醫生一度斷言,他再也不會醒來。


    是她馬上當機立斷,做了決定,一連找了七個代孕母親,同時采用試管嬰兒的方式,植入她們體內。孩子而已,哪怕七個女人肚子裏的孩子都存活,沈家也養得起。她最怕的就是,他的血脈不能存在著世上。


    上天也算待沈家不薄,留下了這兩個寶貝。老太太一直認為,是他們的存在,喚醒了沉睡的沈涼墨,對待這兩個小奶包,她心頭的疼愛,不比對沈涼墨少。


    沈木道:“醫生說,要盡快讓少爺和代號c重新孕上孩子,用孩子的臍帶血來救治小少爺。隻是那個代號c……”


    沈老太太蒼老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絕望……當日為了避免麻煩,她對代孕的七個女子,全部用了最決然的手段,全部洗去記憶,尤其是對成功生育的代號c,她不想以後這個代孕母親還和沈家牽扯上任何關係。醫院被血洗的那一晚,沈老太太也在現場。


    那個代號c,極有可能已經當場殞命。她本來還暗自慶幸,從此後孩子和代號c毫無瓜葛……沒有想到一報還一報,終究還是報應不爽。


    “鳳卿呢?”


    “鳳卿也無能無力。他現在人在埃及,過幾日才能迴來。”沈木匯報道。


    沈老太太聽得心髒跳動不止,沈木趕緊扶著她:“老太太,您保重身體。”


    “我這把老骨頭了,還撐得住。”沈老太太說道,終究還是累了,在椅子上坐下休息。


    沈謙將海欣拉出酒吧,撐在牆上,將她環入手臂內:“海欣!我說過多少次了,孩子和你,我都養得起!你想生便生,生多少都可以!隻要是你生的,我就能當他是我沈謙的孩子!但是不準給我去酒吧這種地方!”


    海欣咬唇:“當被圈養的動物,平日裏放在櫥櫃裏蒙塵,見客人時就打扮的光鮮亮麗為男人掙麵子嗎?對不起,沈謙,我已經過夠了這樣的生活,不想再重複一次!謝謝你今夜及時趕來,再見!”


    “靠!”沈謙氣得一拳砸在她頭頂的牆壁上,“小爺白費一片苦心了!當我的心喂給狗吃了!”


    “那你就當我是一條不知迴報的狗吧。”海欣應道。


    易沈軒和蘇薇出門,看到海欣和沈謙已經大吵過一架了,海欣委屈地掉眼淚,蘇薇忙跑過去拉著她的手,安慰她,“海欣,別哭了,對肚子裏的寶貝不好。”


    海欣收住淚聲,低聲問:“薇薇,你們結婚打算去哪裏?”


    “聽沈軒說,是去蘇格蘭馬場。”蘇薇幫她擦掉眼淚,笑問道,“我結婚的時候,你和若月一定要在,好不好?”


    海欣重重地點頭:“我想跟你一起過去。我不想……再見到沈謙了。”


    蘇薇明白她心頭的顧慮和擔心,說道:“先分開冷靜一下也好,跟我們一起走吧。到開闊一點的地方,幫助你恢複心情,對你和寶寶的身體也好。”


    “是,那你帶著我哦。”海欣破涕為笑,娃娃臉上露出了笑容。


    “嗯,一定!”蘇薇重重點頭。


    蘇薇和易沈軒的行程很順利,海欣帶著肚子裏的寶寶,秦若月也帶著安安,和他們一起飛往了蘇格蘭。


    飛機在天空中劃破雲層,身後跟著一道漂亮的雲霧,一起向蘇格蘭飛去。


    沈知書和沈謹言坐在窗前,朝著天空的方向,小小的眼眸裏倒影出藍天白雲。沈謹言輕聲道:“哥哥,你說媽咪現在在哪裏呢?”


    “他們說,媽咪要結婚了,嫁給易叔叔。然後媽咪會有自己的小孩,她也許再也不會來看我們了。”沈知書淡淡地說道。


    “那我好想媽咪怎麽辦?我不想以後再也見不到她!”沈謹言癟起了小嘴。


    沈知書拍了拍他的臉頰:“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不許哭!”


    “難道你不想媽咪嗎?”沈謹言反問。


    “想,但我不會哭。我要是長大了,就去親自找她迴來!而不是掉眼淚!”沈知書道,模樣像及了沈涼墨。


    沈謹言輕哼了一聲:“可是你要什麽時候才能長大?等你長大,也許媽咪早就忘記你了!”


    “她不會!”哥哥篤定道。


    弟弟持懷疑態度:“萬一呢?”


    “沒有萬一!我認定的媽咪,怎會是那樣的女人?”哥哥充滿了自信。


    “我也知道媽咪不是那樣的人,可是……要是她真的不要我了,我會好難過好難過。”弟弟低聲道。


    蘇格蘭賽馬場上,微風輕拂,掀起了層層的草浪,廣袤無垠的草原上,無邊無際的視野直接投向最遙遠的天際,讓人的心也跟著順暢起來。


    海欣、秦若月和蘇薇,都不會騎馬,看著易沈軒翻身上馬,矯捷的身影衝向天際,隻留下一個越來越淺淡的身影,都不由又是羨慕,又是激動地朝那邊望著。


    過了一會兒,易沈軒的馬匹朝這邊飛奔而來,他翻身下馬,一頭一臉的汗水。


    大家都崇拜地看著他:“易沈軒,你好棒啊!”


    “你們也可以的,不要怕,大家一起來。”易沈軒揮手,旁邊幾個訓導騎師過來,幫秦若月上馬。秦若月好不容易上去,抓著馬繩,嚇得連連驚叫。


    海欣因為懷著孩子,跑到了陽傘下躲起來,不敢嚐試。


    而蘇薇,則是易沈軒手把手地教。扶著蘇薇上去,易沈軒也跟著翻身上馬。


    馬兒在蘇薇的手底下,在原地打轉,就是不肯跑出去,弓起腰想將背上的負擔甩下去。蘇薇被晃得心生恐懼,大聲道:“沈軒,它根本不聽我……”


    “別怕,別擔心!”易沈軒在馬頭上拍了幾下,將馬兒安撫下來,緊緊地摟住蘇薇,“你會開車嗎?”


    “嗯。”蘇薇應道。


    “按照你開車的方式來掌控它就好,蹬它,揮著鞭子揚出聲音,就是轟油門;夾緊它的肚子,緩緩鬆開放下來,就是踩煞車。”易沈軒簡單地類比道。


    蘇薇嚐試了一下他的方法,馬兒果然順利朝前跑起來,蘇薇歡笑道:“我好像掌握到一點方法了。”


    “繼續就好!”易沈軒爽朗地大聲笑道。


    “嗯!”蘇薇開心極了,嚐到了甜頭,漸漸地加快了速度,馬兒遠遠地飛奔出去,耳邊掠過風聲,心頭的感覺也隨之越來越暢快,酣暢淋漓。


    兩人不知不覺就跑出去了很遠,到了一處地方,草坪空廓,四周全部是無邊無際的空曠,兩人停下馬,易沈軒下來,伸手接過蘇薇。


    蘇薇跳下來,兩人摘下騎手帽,累得躺倒在地上,馬兒悠閑地在一旁吃著草。


    易沈軒以手臂做枕,墊著蘇薇的腦袋,偏頭看她,唇紅齒白的臉上有細細的汗珠。他伸出大掌幫她擦掉,嘴唇慢慢碰觸到她的,將她抱緊入懷。


    蘇薇臉紅:“沈軒,白天呢。到處都有人。”


    推開他,她站起來,眼眸裏印進一望無際的草原風景。


    易沈軒笑笑地看著她,她臉皮薄,一向都容易害羞臉紅。他便不再惹她,和她一起矗立在草原的中央,和她看同一道風景。


    入夜,兩人才緩緩而迴,易沈軒在馬背上,從身後抱著蘇薇,珍惜得像抱住了全世界。


    海欣和秦若月已經在刷烤肉了,草原上的夜晚,最適合燒烤。四溢的香味在草原上彌漫,讓蘇薇忍不住吞口水,上前道:“我來刷我來刷,海欣,給我嘛。”


    海欣和若月將刷子藏在背後,婉拒道:“不用了,你等著吃就好了。”


    “我想自己烤嘛。”蘇薇懇求道。


    “真的不用了嘛,我們都知道你是大廚啦,給我們一點點機會嘛。”海欣和若月拿著刷子和烤肉,就開始朝一邊跑。將雞蛋做成輪胎的本領,是蘇薇的最強項,一旦領略過,就不想再嚐試了。


    易沈軒吃過蘇薇的黑暗料理,站在一旁大笑起來。蘇薇氣悶悶地道:“明明也有人喜歡吃我做的東西。”


    易沈軒上前來,環著她的腰,笑道:“誰啊?”


    蘇薇腦海裏浮現出沈涼墨和兩個小奶包的臉,她每次做的東西,他們都是吃得舔手指頭。她低斂雙眸,笑笑地抬起頭來:“沒有誰啦。”


    “蘇蘇,不管你做什麽菜,我也會都愛吃的。”易沈軒笑著說道。


    “明明你吐掉了我做的飯團和紫菜湯,哼!”蘇薇還記得這個仇恨,惱道,“以後才不要給你做吃的,餓死你好了!”


    “舍得嗎?”易沈軒笑望著她。


    蘇薇不去看他,目光朝著另外的方向:“當然!”


    四歲多的安安邁著小小的步伐,一會兒從這跑到那兒,一會兒從那兒跑到這兒,追蝴蝶,采鮮花,不亦樂乎。


    一會兒就編好了一個花環,朝著蘇薇跑來:“小媽,小媽,送給你!”


    蘇薇笑著低頭,安安幫她將花環戴在了腦袋上,她拍著手笑著:“小媽好美,小媽好漂亮哦!”


    “安安好棒,謝謝安安的禮物!”蘇薇麵帶笑容。


    安安高興地又跑開了。


    “蘇薇?”一道沉穩的男聲出現在蘇薇身旁。


    蘇薇朝後一望,開心道:“大哥,你過來了?”


    夏思翰心頭愧疚,蘇薇已經原諒了他,但是他自己還沒辦法原諒自己對她的傷害。他走近她的身邊,道:“我聽說你要結婚了,過來看看你。可以來參加你的婚禮嗎?”


    “歡迎。”蘇薇點頭,“謝謝你專門來,大哥。”


    “蘇薇,我的小妹妹,終於是長大了。”夏思翰握著她的小手,感概地說道。


    蘇薇感動:“大哥,謝謝你一直對我好。”


    夏思翰的目光朝向安安,蘇薇明白他的心思,道:“若月和安安在那邊,你過去看看她們吧。”


    夏思翰邁步朝安安走過去。


    蘇薇朝易沈軒輕聲道:“大哥和若月相愛許多年,本來以為她們會結婚,沒有想到若月會和別的男人有了孩子。”


    “那個男人呢?”易沈軒問道。


    “那是一次醉酒後的失誤,連她自己也不知那人是誰,我們就更不知了。”蘇薇淡淡地迴憶道,“那一年裏,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也沒有在若月身邊。我們從小就是最好的朋友,十七歲那年,我跟著母親去了瑞士,兩年後才迴來。那個時候,我們都沒有多少錢,連長途電話都打不起,兩年時間都疏於聯係。我迴來的時候,安安都一歲了。”


    易沈軒饒有興味地問道:“你在瑞士呆了兩年嗎?”


    “是啊,跟著我母親一起過去的。她從小就不在我的身邊……你知道我的身份。十七歲那年,她把我接到了她的身邊,那兩年的時光流水一樣,匆忙飛逝。我本來想一直在她身邊,但是她卻患病了……”蘇薇有些難過的低下了頭。腦海中想要迴憶那時候的一切,卻總感覺到有些模糊。連母親的身影,竟然都快要隨著記憶遠去。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現在你生活得幸福安康,相信媽媽在天之靈看到,也會欣慰的。”


    “嗯。”蘇薇點頭,聲音卻有點低落,“媽媽患病的時候,我一直想聯係父親過來看看她……但是打給父親的電話,要麽打不通,要麽被姐姐和大媽接到,母親臨死之前,都沒有了卻這個願望……幸而最後我總算是聯係上了大哥,有大哥在,母親的骨灰才能迴歸故裏。”


    易沈軒抱著蘇薇,低頭看著她:“不要難過蘇蘇,我會代替媽媽,給你幸福快樂的生活。若月、海欣還有安安,你大哥,也一定會找到屬於他們的幸福的。”


    蘇薇伏在他的懷裏,重重地點頭。


    “我帶你去選一匹小馬駒,你個子嬌小,騎我的馬不合適。”易沈軒眉飛色舞地笑道,“選一匹剛剛可以騎的,你帶著它一起長大,以後它就對你忠誠不二了。”


    蘇薇笑道:“好啊。”


    兩人朝馬場走過去,蘇薇看著這些可愛的小馬駒,覺得每一匹都很好,伸出手去,小馬駒都好奇地睜大雙眼看著她。


    有一頭跑著上前來,在她掌心裏磨磨蹭蹭,蘇薇癢得縮迴手來,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那匹小馬駒跟在她的屁股後麵打轉,像小狗一樣來咬蘇薇的衣服,蘇薇驚得發出大笑聲,躲避著它。它卻一直繞著蘇薇開心地打著響鼻。


    “蘇蘇,它喜歡你!”易沈軒在一旁笑道。


    “是嗎?”蘇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小馬駒蹭著她的掌心,溫順地站在她的麵前,蘇薇笑得眉眼彎彎的,“小馬駒,我也喜歡你~!”


    她大聲喊道:“沈軒,我可不可以選它啊?”


    “好啊!”易沈軒爽朗答道。


    “我要給它配淺灰色的馬鞍,來匹配它漂亮的棕色鬃毛!”蘇薇開心地笑道,小馬駒跟在她身後奔跑。她的衣裙被微風吹得飄拂起來,夕陽下,這樣美好的畫麵,惹得人的眼睛都醉了。


    沈涼墨坐在老太太的對麵,切開了牛排。沈木急匆匆地走進來說道:“少爺,鳳卿來了電話。”


    “說什麽?”沈老太太搶先問道。


    “他說,跟小少爺的病情有關,他有線索了,小少爺的病可以治了。但是電話馬上掛斷了。我查過了,他打電話的時刻,正在埃及,但是打過去,卻一直打不通。”


    沈老太太比沈涼墨更著急:“再打。派點人過去,給我將鳳卿綁迴來。”


    沈涼墨擰眉:“想要找他的人無數,未必都找得到。他是個喜歡出風頭的人,也喜歡站在風尖浪頭上。沈木,到拍賣市場上去找。”


    “是,少爺。”沈木應聲而去。


    沈老太太道:“一定是鳳卿研究出了治療疾病的藥,不然他不會這樣興衝衝打電話迴來。”


    “奶奶。”沈涼墨將餐盤推向她,“這是世界難題,憑他一己之力,怎麽可能攻克這樣的疾病?”


    “我希望他能研製出來……”沈老太太憂心地說道,又同時充滿了希望。


    沈涼墨豁然站起身來:“不對!鳳卿不可能研製出這樣藥物,但是他既然說這樣的話,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找到了代號c!之前沈木傳過孩子的血液樣本給他,讓他幫忙尋找!”


    沈老太太也跟著站了起來:“啊?那快去找鳳卿!”


    沈涼墨閃身出去,鳳卿……這個名字對於他來說,第一次擁有了動人的色彩!


    鳳卿除了對於藥物和疾病的*嗜好,還喜歡盜取各類他喜歡的東西。他手上擁有無數的珍寶,但是同他的人一樣,誰也不知道這些東西臧在哪裏。無數的機構和組織,都想得到他手裏價值連城的寶藏。


    偏他又喜歡大出風頭,根本不顧任何人的目光,不顧危險,出現在他任意想出現的地方!


    鳳卿,希望這一次,你也能同其他時候一樣,順利地逃過!


    “蘇蘇,有人給你寄了東西過來!”易沈軒笑著將手裏的包裹遞給蘇薇。


    “是哪裏來的呀?”蘇薇接過來。她不記得自己還有什麽地方的朋友了,現在她的朋友和親人,都已經在她的身邊了。


    她拆開包裹,拿出裏麵的卷軸,是一幅畫,畫上的勝利女神像張開雙翅,身材健美,像從天徜徉而下,衣袂飄然。


    蘇薇驚聲道:“是鳳卿寄的嗎?”


    “鳳卿將巴黎羅浮宮的自由女神雕像偷走了,那座雕像高兩米多,非常高大,誰都不知道他是怎麽偷走的,藏在哪裏。這幅畫,是臨摹的女神像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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