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嘚,嘚,瞧這孩子長得多好……」暮雲公主逗弄著懷裏的小嬰兒。


    她沒有孩子,但極度渴望做母親,第一次抱孩子,又是個白白嫩嫩的胖小子,一時間母愛泛濫,抱著不肯撒手。


    這孩子就是雨默和魅羅的兒子,在和自己的老爹打了一個時辰的架後,終於不行了,敗退後就哭嚎,像是受盡了委屈似的,哭聲震天,差點把禦池震得翻江倒海。


    等神農鼎餵了幾顆靈力的淡藥後,他不哭了,但時有抽泣,一雙金色的眸子懵懂地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安靜下來後,他可愛得讓所有看到他的女性都起了憐愛之心。


    既是剛出生,自然要喝奶,龍宮中一些剛分娩的龍族女子都爭相過來自告奮勇地要當奶娘。


    這在龍宮還是頭一迴見,龍宮皆是女子,又是單性繁殖,沒有男歡女愛的觀念,女權至上,對男子向來不屑,可這孩子神奇地虜獲了她們的心。


    嬰兒嘛,還不算男人,更何況他是在禦龍池裏出生的,也算龍族的一份子了。


    海月拿著撥浪鼓逗弄著他,「小王子,快看撥浪鼓……」


    咚咚咚……


    聲音極好聽,顏色也漂亮。


    誰知這小子看了一眼後,肥嘟嘟的小手狠命抓了上去,原以為是想要,到手後直接扔在了地上,隨後一臉不屑地蹬腿。


    「這是怎麽了,怎麽又鬧騰了?」


    暮雲沒做過母親,不懂孩子的心思,他蹬腿的力氣很大,蹬得她都有些抱不住了。


    「公主,怕是餓了吧?」一旁的龍族女子說道。


    「餓了,可是你剛剛才餵過他。」


    「這麽壯,怕是胃口也好,公主給我吧,我餵著試試。」


    她是從一眾龍宮女子裏選拔出來的奶娘,名喚阿鏡,剛生過女兒,奶源充足,胸口就像掛了兩個木瓜,沉甸甸的。


    暮雲將孩子遞了過去,阿鏡熟練地抱穩,扯開衣領餵奶。


    紅嘟嘟的嘴唇磨蹭來磨蹭去,卻是不吃,一副嫌棄狀。


    「怎得不吃了?」剛才還海吃了一頓呢。


    「許是不餓吧,是不是尿了?」暮雲檢查著他的小兜褲。


    啪!


    肥壯的腳丫子蹬上了暮雲公主的臉。


    「這小子,力氣也太大了。」


    海月摸了摸兜褲,「公主不濕,沒尿。」


    「那他是要做什麽?」


    「大該是要玩吧。」阿鏡帶過孩子,知道孩子除了吃喝拉撒外,無非就是玩耍了。


    三個女人圍著孩子開始做鬼臉。


    可小子一臉不爽,使勁地蹬腿。


    「真難伺候!」


    「公主,犬妖王來了。」


    魅羅在禦龍池和剛出生的兒子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打贏後,兒子很不客氣賞了他一泡尿嚐嚐,那尿長得離譜,讓他不得不迴住所沐浴更衣。


    他雖對龍宮多有懷疑,但信任暮雲公主不是害雨默的背後之人,且他一個男人,不懂帶孩子,就將孩子暫時交給了暮雲公主照顧,現在是來要孩子的。


    「魅羅,你來得正好,瞧你兒子,也不知道怎麽了,一直鬧騰。」


    魅羅看了一眼,比之剛出生時,有些發紅髮皺,現下白了不少,虎頭虎腦的,四肢胖的像蓮藕,正在使勁揮舞,嘴裏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給我!」


    他伸手想接過去,突然小腳丫子飛踢上來,一點不留情。


    「臭小子!」


    他抓住他的腳,在暮雲等人的驚唿中將他拽進懷裏。


    「給我老實點!」他怒目瞪著。


    兩雙金眸對上後,立刻電花四射,像上輩子有仇似的。


    暮雲驚訝道,「魅羅,你看他長得和你多像。」


    簡直一模一樣,也就眼圓了一些。


    小子大概是知道自己現在鬥不過老爹,安靜了,在他懷裏打了個哈氣。


    禦龍池的時候,魅羅來不及仔細看他,現在看得清楚,還真是與自己長得頗像,不,鼻子像雨默,他伸出手指碰了碰柔嫩的臉頰,溫暖沾染到指尖直竄進心裏,震得他顫了顫。


    他的兒子……他和默默的兒子。


    為人父的喜悅說來就來,逼得他紅了眼眶,他吸了一下鼻子,將眼淚逼了迴去。


    「謝公主照顧,我現在帶他迴去。」


    龍宮的奶娘都查了底細,沒有問題,可以放心使用,至於誰來照顧孩子,他決定交給金姬,她從小照顧妹妹銀姬,對照顧孩子還是很有心得的。


    暮雲點頭,「阿鏡收拾收拾,跟著去吧。」


    「是!」


    魅羅將裹著孩子的繈褓整了整,又逗了逗。


    這小子一出生,妖力就很強大,力氣也大得不似個嬰兒,他頓有些驕傲,眼裏露出疼寵。


    暮雲又道,「那顆蛋……現在如何了?」


    「神農鼎在照顧,還需借禦龍池一用。」


    雨默是在禦龍池裏分娩的,一個順利落地,另一個卻是顆蛋,原因不明,但那蛋隱隱擴散著妖力,神農鼎判斷,大的這個是個急性子,吃夠了妖力後就等不及地要出來,小的那個卻是個慢吞吞的性子,慢了幾怕,為了遷就兄長,隻得一起出來,但還不到時候,於是就自我保護了一番,用妖力形成了一個蛋狀結界,目前正在禦龍池裏慢悠悠地吸收妖力,至於何時破殼就不清楚了。


    雨默的一魂一魄便在這蛋裏被守護著,這蛋也始終依附在雨默身邊,用妖力粘連著,扯都扯不開,因此雨默現在也隻能躺在禦龍池裏。


    經此分娩,神農鼎發現禦龍池對護住雨默的生命也有功效,好似她的身體也在吸收著妖力,但是她在吸收,還是蛋吸收後過給她,就不清楚了。


    總之比起它用靈力護住雨默的生命,禦龍池裏的妖力作用更大。


    對此,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為何本應該隻對龍族起作用的禦龍池對她這個讓人類會有這麽好的作用,誰也迴答不了,但卻是一個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的好事。


    **


    禦龍池裏,饕餮和神農鼎守護者雨默,有饕餮在,雨默的安全是可以保證的,她漂浮在溫暖的禦龍池裏,身邊的黑蛋緊緊地粘著它,仔細聽還能聽到蛋中有心跳聲,沉穩而有力。


    「神農鼎,會不會是因為我是龍子,與丫頭有契約,她作為人類可以使用我力量的關係,才會使得禦龍池對她有效?」


    「有可能,開神本就是將你妖力貫通到她身上,她開神過幾次,你身上的妖力必定在她奇經八脈裏有所殘留,致使這禦龍池以為她是龍族後裔。」


    雖說生饕餮的龍,與龍宮族人的龍有些不同,但都是龍,不過分支罷了,老祖宗怕是一樣的。


    饕餮盤腿坐在禦龍池邊,「這麽說我也算保護到丫頭了。」


    對於雨默元神被奪,它耿耿於懷,很是自責,竟然沒有保護好自己的主人,對兇獸而言真是一種恥辱。


    「嗯,沒有你,丫頭撐不過七天。」


    元神離開肉體若是沒有在十二個時辰裏歸位,肉體就會死亡,但雨默有一魂一魄未被奪走,十二時辰便能延長,加上神農釋放靈力的守護,可延長七天。


    七天過後,元神還不能全部歸位,肉體也將死亡。


    可是現在禦龍池發揮了作用,隻要在禦龍池裏,她就不會死。


    「小狐狸去了夜隼族,也有一天一夜了,還沒消息嗎?」


    「沒有,白羽那廝可不是好對付的,估計沒那麽容易潛進夜隼族。」


    「你說白羽為什麽奪走丫頭的元神?」


    饕餮對這件事一直有些想不通,要元神有何用?若說是為了盤古斧,可元神隻是魂魄,就是人類的,也無法啟用盤古斧。


    煉妖壺一直在傳遞神農鼎的話,關於此事,它有了自己的見解。


    「我懷疑……」


    「什麽?」


    「附身!」


    饕餮一凜,「你是說奪走元神後再附到別的肉體上。」


    「對!」


    「這可以嗎?」


    「別的我不敢說,但若是崆峒印就有可能,但我也隻是猜測,是否能施行,卻是不知的。」


    饕餮的眸子瞟向漂浮在禦龍池中的雨默,想想這丫頭的磨難也是夠多的,如此折騰也不知道會不會折壽。


    **


    此時在夜隼族的雨默躺在床上苟延殘喘,被白羽重擊後,她連唿吸都是痛的,她被限製了自由,無力逃走,又心憂著自己的孩子,晚上就發了高燒,燒得整個人都昏迷了,白羽是不可能讓她死的,他是大巫師,一貼藥下去,到了早上她的燒就退了,但渾身虛軟,一是病造成,二是元神剛附體,肉體還沒完全適應,需要一個過程。


    屋外重兵把守,她是插翅也難飛,隻能在屋子裏吵嚷詛咒。


    這輩子她就沒說過幾句髒話,這次是將八輩子的髒話都說光了,但白羽置若罔聞,任她罵,一點起不到效果。


    她身邊沒有神器,也沒有兇獸,又一身的病,別說逃了,就是真能逃,也逃不出一百米,外頭冰天雪地,她一定會被凍死。


    還有夜隼族離龍宮有多遠,她也不清楚,迴去後又是別人的模樣了,不知道魅羅認不認?元神還能不能迴到原本的肉體裏也是個未知數。


    等罵得嗓子都啞了後,她隻能哭,淚流成河的結果是她又昏過去了。


    再醒來,又是一日,情況不變,依然嚴峻,幾乎萬念俱灰時,她告訴自己邪不勝正,就是要死,也要拉著白羽墊背,自己身體那麽差,要怎麽殺他?


    她開始學乖了,能吃就吃,能喝就喝,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要緊。


    晌午吃過飯後,她又罵了起來,不過不會罵得氣力耗盡,適當地造些噪音罷了,在屋子裏一個人久了,她不得不找些事情做,對著鏡子自言自語。


    鏡子裏的姑娘很年輕,模樣隻能說清秀,看著不超過十五歲,還是個蘿莉,也不知道這身體是哪裏來的。


    一想到可能是具屍體,她就寒顫。


    總有一天,她會親手宰了白羽。


    「姑娘,您要的點心來了。」


    門開進來個紅衣丫鬟,模樣很俏皮,與她現在的年紀一般大,但是個不好糊弄的主,雨默騙了幾次,她都不上當,裝可憐也沒用,但伺候還是很盡心的。


    「哦,放桌上吧。」


    「姑娘是要梳頭嗎,要不要鸝娘幫忙?」


    雨默本不想理她,但關了幾日,白羽都沒來過,也不知道又在動什麽歪腦筋,她覺得不能束手待斃,應該多套些信息。


    「好啊,我頭髮都打結了,怎麽都梳不好。」


    梳頭之際,她又問,「你家大人到底什麽時候放我。」


    「鸝娘不知,也勸姑娘別瞎鬧騰了,小心身子又不舒服。」


    「禁錮他人自由,這是犯法!」她怒道。


    鸝娘拿著簪子替她盤發,笑道,「我家大人是族相,位高權重,他的話就是法,姑娘您還是別較真了。」


    族相?


    原來白羽做族相了。


    夜隼族的事,她聽魅羅提過,疑惑道,「族相不是烏鶇嗎?」


    「那是老黃曆了,烏鶇早已伏誅。」


    「他犯了什麽事了?」


    「毒殺小王子。」


    鸝娘的手很巧,不一會兒就給她盤了個漂亮的髮髻,特別適合她現在的年紀,但她沒有心思欣賞,隻覺得這夜隼族的水很深。


    對了,夜隼族是女王當權。


    白羽隻是個族相,是個臣子,上頭還有一位女王,若是她能見到女王,或許能借著女王脫困。


    可是她一個普通人,拿什麽理由去拜見女王,說自己想見,怕是也沒人理的,她忍不住搔腦袋。


    「姑娘,快停手,好不容易盤了發,又給弄亂了。」


    「你別管!」


    「姑娘,鸝娘真心勸你乖乖地待在府中,族相大人位高權重,您嫁他有什麽不好的,別想著以前的男人了,族中還有哪個男人比得上我們大人!」


    「啊?」


    雨默驚呆了。


    「你胡說什麽?」


    「鸝娘沒有胡說啊,這事府裏的人都知道,您是族相從上西村搶來的,雖說是搶,可您也是攀高枝了啊。」


    雨默深覺這可能是白羽的障眼法,隻是這府裏的人都這麽說,可見府裏的人他也不是全部相信的。


    「你要擔心啊,也該擔心女王會怎麽想。」


    「和女王什麽關係?」


    「我們族相大人和女王已育有一子,雖然沒成婚,但王夫的地位是坐實了。」


    雨默聽聞,眼睛都瞪出來了。


    還好沒傻的求見女王,女王看到她還不直接殺了,但是不對啊,魅羅說過,白羽是先王的兒子,女王不等於是他的妹妹嗎?


    這夜隼族到底是個什麽地方,竟然兄妹亂倫。


    「好了,頭髮又給您盤好了,您可別再弄亂了,今夜大人會迴來,您啊還是想著怎麽好好的伺候,您日後可是要依附著大人生活的啊。」


    「他今天會迴來?」


    「對啊,你瞧瞧,您這樣子也不算頂美的,不再努力討好,日子可怎麽過?」


    鸝娘倒也是好心,嘴又特別能說,要不是她是蘭雨默,真要是那什麽上西村搶來的村姑,估摸著早就動心了。


    晚上,白羽果真迴來了,對前來迎接的黑翼道,「她怎麽樣?」


    「不鬧了,不過偶爾還是會罵上兩句。」黑翼接過他脫下的獸毛披肩。


    「是個聰明的,就是不知道認命了沒有?」


    「大人,您在府中傳言要娶她的事,會不會動靜太大了,若讓女王知道了……」


    「我就是要她知道,省得她沒事就派人去打擾鶴兒。」


    燕秦說的話一開始沒有引起什麽波瀾,但女人多疑起來小動作就會特別多,他不希望鶴姬因此被打攪,她的身子已大不好,早該是臨盆的時候了,卻遲遲沒有動靜,他擔心她會出事。


    為了瞞住懷孕的事,她費勁了心思,也好在他有所準備,沒讓瑤佳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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